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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失踪跟我有关


古墓外的人,为了救身陷古墓的人绞尽了脑汁。

        古墓里的人,却是一点也没有被困无法出去的绝望。

        万俟佾嘉自顾自地烤着鸽子,方才亓官晔将话摊开了,她反倒轻松了许多,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好,也省得她天天担心什么时候会被他拆穿,只是……

        小熏熏不是说亓官晔恨她入骨,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的么,怎么如今知道了真相的他却是如此的淡定呢?

        这让她很是纠结啊。

        说好的仇恨呢?

        难道说到了这种生死不明的阶段,她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那个……你为什么如此恨我?”既然亓官晔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那她有个问题倒是真得很想知道答案。

        这个答案或许也只能让亓官晔给她了,她们家老头不肯跟她说也就算了,连她的小熏熏都不肯告诉她,他们难道不知道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么?

        她真得很想知道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亓官晔要如此之恨她?

        为什么她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恨?”这个词倒是新鲜,亓官晔将这个字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可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说过恨她这两个字了,或者说他难道什么时候跟她传达过这类意思么?“从何说起?”

        他对她,何时来的恨?

        “你不恨我?那我们家老头为何如此告诉我?”

        “老头?”这下换亓官晔开始糊涂起来了,她们家的老头,莫棋家哪里来的老头?

        等一下,难不成是他师傅烈熏么?

        亓官晔不自觉地抽了一下嘴巴,这丫头还真是敢说。

        “是师傅么?”

        “对啊,除了那个老头还能有谁?”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胆敢如此欺骗于她,不行,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你等她出去的,看她不好好地找韩奕算总账。

        这小老头,居然敢骗她,他死定了!

        “师傅他老人家,身体还好么?”上次见面时因为他看到万俟佾嘉在那里,往日的事情一下子涌上了他的脑海,他实在是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了结了她,所以才决定悄悄地离去,也没有师傅好好聊会天。

        如今想来,确实有些惭愧。

        “师傅?”万俟佾嘉重复了一遍,细想之下估摸着亓官晔是在说她们家的老头韩奕,想也没想张嘴便答道“他啊,他好着呢。”

        作为一根笨木头,终于开窍了知道去追寻真爱了,他能不好么?

        她很是欣慰啊,就像自家养的猪终于学会拱白菜了,她能不高兴么!

        “如此甚好。”听到烈熏生活得不错,亓官晔不由得放心了些,而后很是感慨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自四季峰一别后,已经将近十年未见到他老人家了。”

        闻言,万俟佾嘉不免有些疑惑起来,亓官晔这大冰山何时跟她师傅韩奕如此亲近了,她怎么不知道呢?

        不过仔细算来,自从十年前她跟着她们家老头去四季峰回来之后,她便莫名奇妙地被韩奕禁了足,自那以后近十年没有出过百花谷,天天陪着韩奕研究医术,虽然说大部分时候她都在睡大觉。

        这样算来,她们家老头与亓官晔也确实快十年未见了。

        她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呢……

        “你有那么想他么?”据她观察,她与韩奕一齐在四季峰上住了小半月,亓官晔见到韩奕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可能连话都没有说过,她们家老头如此简单的就把人给收服了,靠得难道只是人格魅力?

        “当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的教导之恩一辈子难忘。”

        亓官晔不是那种善于表达的人,但是对于他的师傅烈熏,他一直都怀着一种敬佩与感激的心情。

        他离开皇宫,独自上了四季峰拜师学艺,师傅烈熏的出现,仿佛给他灰暗的人生带来了一丝光明,他一方面教会了他绝世的好武艺,另一方面又以严师的身份管教着他,充当他“父亲”的角色,所以对于亓官晔来说,烈熏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人。

        “……”

        万俟佾嘉语塞,是不是她最近吃多了堵住脑瓜子了,导致思考起来有些费劲呢?否则她怎么听不懂亓官晔的话呢?

        韩奕明明是她的师傅,可她听着亓官晔的意思,怎么倒像是他才是她们家老头的宝贝徒弟呢?

        她怎么是越听越糊涂了呢?

        “那个……你师傅……”万俟佾嘉一头雾水,扭头正准备好好问个清楚,但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某人打断了。

        万俟佾嘉很是不满地将头扭向另外一边,狠狠地白了一眼那个乱入者——夜燃。

        如果有一个奖项,评得是本年度最佳搅局者,那她一定会所有的票都投给夜燃,拿票砸死他,砸死他,砸死他!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忙着呢?”对于万俟佾嘉的白眼,夜燃只当未见。

        其实他也不想老是没完没了地出现,搅了人家的约会,可是……这古墓实在是空间有限啊,这丫头一烤鸽子,香味飘得到处都是,这明罢着是在考验他的定力啊。

        结果……很明显啊,他定力显然不行啊。

        这不,闻着香味就屁颠尼颠地跑过来了,打扰到人家的约会他实在是很抱歉。

        只不过这两个人还如此年轻,以后时间还长得很,被他打扰一下又怎么了,他实在是太馋了啊。

        再说了,两个人只知道谈恋爱不管他老头的死活,难道不怕天打雷霹么。

        天大地大,他老头吃饭最大。

        怀揣着诸如此类的想法,夜燃成功地洗去了自己心中仅存的那一丝愧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万俟佾嘉身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嗯,真香!

        万俟佾嘉手中的鸽子才烤到一半,可香气早已经是冒了出来,勾得夜燃是魂不守舍的,人虽然是坐在了万俟佾嘉身边,可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时不时地站起来凑近万俟佾嘉烤的小鸽子闻闻,甚至还想动手扯下一点边边角角先吃着解解饿。

        如此想着,夜燃终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地激动,将魔爪伸向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东西。

        “啪!”一声脆响,夜烯白嫩嫩的爪子瞬间变成了降红色。

        夜燃的反射弧略长,等到万俟佾嘉打完了他,他还很有空地抬起头望了她一眼,而后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表达一下他此刻的心情。

        “死丫头!”一记咆哮声出,显示出夜燃此刻愤怒的心情。

        该死的丫头,下手居然这么狠!

        “真假!”万俟佾嘉直接将夜燃的表现归到了假装的那一类,又一记白眼甩出。“去一边等着去,还没熟呢。”

        “我不……”夜燃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却又是接到了一记白眼杀。

        似是为了防止夜燃再不听话,万俟佾嘉示威般地扬了扬插着鸽子的那根树枝,在夜燃不明所以的目光之下,迅速地拿起了它而后手一抖,鸽子从自她手上掉落。

        “呀!”夜燃惨叫一声,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望着万俟佾嘉的眼神满是心痛以及愤怒。

        心痛是为了鸽子,愤怒则是为了那个人。

        万俟佾嘉却是灿烂一笑,而后伸手极为迅速地捏住了往下掉的树枝,成功地赶在鸽子落地前接住了它,挽救了一个濒临崩溃边缘的人类——夜燃。

        “说谁死丫头呢?”万俟佾嘉虽然因为亓官晔刚才那一番话心情沮丧了一会儿,可这却并不代表,其他人可以在这个时候欺负她。

        夜燃这老头,居然敢冲着她喊死丫头,老头是记性不好,忘了他的宝贝可是在她的手里呢吧,既然老头记忆不太好,那她也不介意好好地提醒提醒他,免得这小老头分不清大小王!

        “还想不想吃了?”万俟佾嘉扬了扬手中的“把柄”,冲着夜燃咧嘴一笑,表情甚是得意。

        亓官晔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看万俟佾嘉那洋洋得意的模样,看夜燃吃瘪却一副想怒不敢言的模样,心情却是不知为何,变得很是舒畅起来。

        一时半会出不去,待在这古墓里,似乎未曾不是件好事。

        亓官晔如是想着,眉梢上染了一丝笑意,但其余两人忙着对峙根本无暇顾及他。

        夜燃直了直身体,原是想大气地拒绝,可他刚一挺直脖子嘴巴还未张开,烤鸽子的香气便扑面而来,此时夜燃再想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已然是来不及,脑子已经是不受控制,到了嘴边的话也由两个字,直接减少到了一个字。

        “想。”

        话一出口,夜燃就感觉自己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抽得他腮帮子都疼。

        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他这三十多年算是白活了。

        只不过,十年来他一直都待在古墓里未曾出去过,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了如此有趣的丫头,他倒也乐得被她“欺负”,只要不过份,他都能接受。

        不然凭着他的身手,直接将烤鸽子抢过来自己烤不就好了,嫌那个丫头太烦,直接将人杀了便是,哪里还容她如此上蹿下跳地瞎得瑟。

        一句话,自己惯的人,含着泪也得继续往下惯。

        “那就乖乖坐好。”万俟佾嘉像极了一个教育自家孩子的家长,表情十分严肃地朝夜燃下了命令,见夜燃并没有乖乖的听话坐下,万俟佾嘉将眼睛瞪大,眼神之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夜燃撇了撇嘴,虽然听话地坐了下去,但本着一个倔强男人的本性,他故意没有坐回万俟佾嘉指定的位置,而是自顾自坐到了亓官晔身边,也就是万俟佾嘉的正对面。

        “小子,我听你们刚才好像在说师傅,你有师傅了?”夜燃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问完之后转念一想,像亓官晔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肯定是有高人指点,他这话问得倒是有些多余了。“不知你师承何人啊?”

        他也知道古代拜师的规矩,正常来说一个人是不能同时拜两个师傅的,不过没关系,等他问出来亓官晔这小子的师傅是谁,他再找人把那个家伙给干掉,那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亓官晔重新拜入他的名下,做他夜燃一个人的徒弟了。

        如此甚好,如此非常好!

        夜燃越想越开心,不知不觉就笑出了声。

        引得亓官晔与万俟佾嘉齐齐注视。

        万俟佾嘉实在是受不了夜燃此刻的表情,无语道“老头,你笑得好猥琐。”

        “猥琐”二字一出,夜燃的立马收回了笑容,转而怒气冲冲地瞪着万俟佾嘉。

        变脸的速度之快,让万俟佾嘉不禁咋舌,夜燃这老头没穿越过来之前在那个叫现代的地方,一定是混演艺圈的。

        要么就是唱京剧的。

        而且是专门表演变脸的。

        万俟佾嘉与夜燃一老一少互相瞪着,夜燃是单眼皮,虽然眼睛比一般的单眼皮大了许多,但是比起万俟佾嘉那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却是差了那么一截。

        但是出于面子层面,夜燃努力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本着的一个“就算瞪成斗鸡眼也不能输”的信念,努力地坚持着。

        为什么他的眼睛里包含泪水,因为他瞪得实在是有些酸……

        “咳……”一旁的亓官晔轻咳了一声,想要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鸽子,焦了……”

        亓官晔伸手指了一下万俟佾嘉的手,万俟佾嘉缓过神轻叫了一声,便赶紧将鸽子翻了个面。

        夜燃也乐得借着亓官晔这个台阶下去,毕竟他真心觉得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再不停止这无聊的争斗,他可真是要从一个美男子变成一个盲男子了。

        得救了的夜燃,心下对亓官晔的好感是越发的浓厚起来,毕竟这么能护着人的徒弟还是挺招人稀罕的,就这么一会功夫,夜燃已然是将亓官晔划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完完全全认定了他这个徒弟。

        “小子,你还没告诉我,你师傅是谁?”问这话的时候,夜燃已经是不自觉地摩拳擦掌起来,嘴上噙着一抹不知名的邪笑,仿佛只好亓官晔一说出那个名字,他就会立马冲出去将人干掉,不带半点犹豫。

        “在这之前,晚辈倒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前辈你。”亓官晔将夜燃抛出的问题直接略过,倒是直接换民由他问问题,而夜燃变成了回答的那个人。“前辈给了答案,晚辈再告诉你也不迟。”

        后半句话,隐含的意思也再简单不过,若是你不先回答我的问题,那你也休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

        这意思如此明显,夜燃自然能听得明白。

        不过,他倒是小看亓官晔这小子了,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有胆量敢跟他讨价还价,就跟那个臭不要脸的小丫头一模一样。

        不过,他还是那句话,只要不过分,他倒是不介意这两个小家伙偶尔主导一下局面,只要大体的局面还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便可。

        “问吧。”夜燃一副“我是大爷”的高冷表情,仿佛给了亓官晔什么无比荣耀的权力一般,这副样子看得一旁的万俟佾嘉连连作恶,夜燃只当未见。“老夫心情好。”

        “你为何……会出现在我母后的古墓里?”问这话的时候,亓官晔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发抖,可他自己却是仿若未觉,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夜燃,似是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句话,甚至于任何一个表情。

        万俟佾嘉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没有直接抬头望向亓官晔,但却是不自觉地放慢了一些翻转鸽子的速度,就连呼吸也调慢了一些,似是与亓官晔一样在等着夜燃的回答。

        虽然她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这座古墓的主人是谁也是夜若寒那个家伙告诉她的,不过她也试过将这一零零碎碎的信息拼凑起来,得出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当今的胜平皇后并不是亓官晔的亲生母亲,亓官晔的生母是胜平皇后的亲姐姐胜景皇后,但是胜景皇后却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了,这个古墓是亓官晔为他生母造的衣冠冢!

        原来他跟她一样,也是从小便没有了娘。

        不过亓官晔比她幸运多了,最起码胜景皇后还陪伴了他几年,虽然之后失踪了,可是亓官晔还有疼爱他的皇帝陛下还有胜平皇后。

        而她却是一个连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孤儿。

        若不是韩奕将她捡回百花谷养育,恐怕她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想到自己的身世,万俟佾嘉心头有些苦涩起来,低下头偷偷地擦拭了一下有些湿润的眼角。

        “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问题,不过你小子的忍耐力还不错,老夫原本以为你会一见面就问这个问题呢,竟是憋了一夜,不错不错。”

        夜燃毫不吝啬自己对亓官晔的夸奖,可对面的亓官晔却是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对夜燃的夸奖置若未闻。

        遭到漠视,夜燃不免有些尴尬起来,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他也清楚地知道,接下去他所说的话,对亓官晔来说代表了什么。

        “说句实话,你母亲的失踪跟我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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