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魇
我被他这句没头脑的话弄的彻底懵了！他在说什么？
这里是我的家？什么弥漫的都是我的气息？
我不是降生于无虞之渊吗？怎么又会在凫丽山安家？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可能是慢慢接受了钻入体内的戾气，我的脑袋不那么疼了，身体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只是折腾了这么久，身子还是提不起来劲，脸色还是有些煞白。
我稳了稳身子，扶着一颗桐麻树站起来。
“还不明白吗？”
他看着我，形容冷淡的说。
“你是魔，并且是这世间一等一的血魔！杀伐屠戮才是真正属于你的道路。你藏身于天界，混到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金仙。
今日是别人还不知晓你的身份，等日子久了，你身上的魔气藏不住了，那你又该如何？”
我身上的魔气，不是说是因为无虞之渊里的气息混杂才导致的吗？
我怎么会是魔呢？
想到这里我便不自觉低头看了看我自己的身体。
这里的戾气太重了，我的仙术又低微。我抵御不了这戾气的侵入，这会这戾气恰巧激发了我身上原有的魔气。
我忽然明白过来了，这陆或肯定是瞧见了我身上的魔气才以为我是魔族的。
我赶紧扯着笑指着自己去跟他解释。
“兄弟，你弄错了！这魔气是因为我出生于无虞之渊，无虞之渊那地方气息混杂。所以我这才。。。”
那陆或粗狂的打断我的话。
“够了！既然气息混杂，那为什么你的身上却只残留魔气？
你这魔气浸骨渗肉，即便有南音石封印着又怎么样？大罗金仙的修为都还只是勉强掩盖，他日若魔气突破封印，那样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我一时之间被他这番话说的哑然。竟连一句能反驳他的话都想不到。
我也开始去认真思考他所说的话。他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无虞之渊气息混杂，那为什么我的身上除了魔气就没有其他多余的气息？
师父告诉我我降生于无虞之渊，可我是生来便是现在这般样子吗？
还是说这之间真的有什么蹊跷？
我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期期艾艾了半天，这才一脸不确定的去问他。
“你真的认识我吗？”
他的面上难得的露出了些无奈来。他冲着我抚了抚额，叹了口气说道。
“我一直在想，这世间你谁都能忘记，但总该会记得我！看来是我想错了。”
我听着一愣。
“哎？我原来跟你关系很好吗？”
我的心里冒出小九九，听他这口气，可别告诉我咱俩以前是一对恋人什么的！！！
这种冰块脸，我才不要跟他是一对。
我的心情一时紧张起来，忙揪着一颗心去看他。
他站在不远处一颗桐麻树下，目光阴冷的望着我。
“我是创造你的人！”
我的身子为之一振！什么叫创造我的人？这么说？不会吧？
我的双眸不由自主的睁得老大，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我父亲？？？！！！”
“。。。。。”
前方陆或那厮身子猛的一震。我瞧见他慢慢的闭了眼，低下头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随即右手渐渐收紧。
我瞅着他正寻思着要问他到底怎么了，还未来得及去问我便就觉得身子一斜，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噗通一声一头栽进了水里。
入水的那一刻我想过要惊呼，但是现实是我的嘴巴刚要张开便就猛地一股潭水涌了进去。
我呛的在水里张牙舞爪的拼命挣扎，也不晓得是不是地域的关系这潭水里也是戾气浓烈。
我胡乱的想要往上游挣扎出水潭，可奇怪的是我越是动弹身子便就越往下沉。
我越发的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挣扎的直想着把自己的嗓子挠破，好像这样就可以透点空气进来似的。
四周的潭水附带着汩汩的戾气，拼了命似的往我的身体里钻。
这些戾气入体逐渐的于我体内的魔气混合但给了我片刻的舒坦。
我这会但是有些难得的庆幸自己有魔气了。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能够渐渐的适应这水里的环境了。
只是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我只觉得我身子一直在下沉。越是下沉我便越觉得四肢乏困，逐渐的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来，四周变的漆黑一片。
耳边静的只能听见水波一叠一叠的荡漾而来。
又过了一会，我听见耳边忽然传来一人声音。
那声音沉静悠远，像是很苍老的样子。
“你来了？”
我一惊！是谁在说话？随即忙就胡乱转动身子往四周查看。
好奇怪，四周的水哪去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并不是在水里，倒像是漂浮在半空之中。
只是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边死寂的黑暗。
“咦？”
不知道哪里又传来那苍老的声音，只是这次这声音略显疑惑。
黑暗中那声音继续说。
“这么久没见，你的身上怎的有了仙气？”
我左右找不到他，忙就冲着四周喊到。
“你是谁？”
黑暗中传来那人一声声闷笑。
“呵，你我这么久的邻居，怎的现在却来问我是谁？”
黑暗中那声音顿了顿，随后有些惊讶的叫到。
“你被谁封印了？”
我被封印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前聊刚来个陆或说我失了忆，这会又来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家伙说我被封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时有些血气上涌，有些没好气的吼道。
“明人不做暗事！你出来说话！”
黑暗中那声音又是一阵闷笑。
“我就在你面前，何来做暗事之说？”
我听后一愣，就在我面前？我赶紧又着眼四周看了看，还伸手踢脚张牙舞爪的乱摸了一通。
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我便破口大骂。
“你玩我呢？出来！”
我刚说完这话便觉得四周的黑暗忽然诡异一般的扭曲了一下。
我的身子也随着这扭曲猛的翻滚了一下。我大骇，忙就惊呼了起来。
黑暗中那人见我惊呼，便又阴沉沉的笑了起来。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我无处不在呢。龙枳小儿，你记忆没了，性子倒是可爱多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不自觉的就浑身发毛。
我暗暗的捏诀尝试催动自己的仙力。
刚才在岸上戾气侵蚀，我整个身子根本用不了一点仙力。
这会到了这里，反倒觉得浑身轻松。
我在心里窃喜，不管怎么说仙力回来了多少能保护自己一点。
我冲黑暗里，那刚才扭曲的地方瞅了瞅。
我想能以这种形态出现的该是六界灵识所化。
要么就是刚刚有了灵识的命体，要么就是一些脱离本体的元灵。
于是我便状着胆子问他。
“你是灵识？？亦或者元灵吗？”
黑暗中那声音轻哼了一声，随即阴冷的说道。
“我是魇！”
我浑身一个激灵。魇？！我听师父跟我说过，这世界上最无孔不入的便就是魇。
世间更有九魔一魇的说法，魇亦是由六界最拙劣混沌之气所化。
世间的魔常有，但是魇却不常有。魔尚可用神力摧毁，但魇却不能。
我不由得暗自吞了吞口水，一时之间只觉得冷汗直冒。
难怪这凫丽山遍布戾气，原来竟有魇在这里。
那魇见我良久未动大概也猜到了我自知敌不过他。
我听到见他又是一阵阴森的笑。
“龙枳小儿，你这么弱可不行。既然你来到了我这里，那我这个做邻居的也该帮你一把。”
黑暗里那声音忽然张狂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觉得眼前倏的一红，耳边也是一阵阵嘶吼咆哮，四周也猛然的火热起来。
再看定的时候，周围已是一片刀山火海。
周围充斥着血腥狂燥之气。我漂浮在半空之中，慌乱的着眼四周。便瞧见脚下原本黑暗混沌的一切已变成一片血谷，血水荡漾洗涤着两旁崖壁。
一人着一身血红的袍，斜坐在对面崖尖。
他一头如墨水般漆黑的头发散落在腰间遮住了他半边容颜。
隔的太远我瞧不清他的模样，只是能清楚的听到他一阵阵阴冷的笑清晰的传入耳孔。
“龙枳，你的绾衣呢？我倒觉得还是绾色更适合你。”
他竟然是黑暗里的那个魇？
我的心里倏然猛的一紧，就瞧见他兀的冷不丁的一挥衣袖。
我只觉得前方忽的一阵狂风刮来脸上一疼，忙就用袖子去遮住双眼。
慌乱中我只觉得脚下猛烈的一阵颤动，我本能的放下袖子抬眼去看。
这一看差点惊去了大半魂魄。我的面前离我仅仅不足一尺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张脸。
要说这东西是脸倒不如说是一团肉瘤来得更为贴切。
那肉瘤上还攀付着一圈一圈的纹路。
这东西无眼无鼻无耳，只有一张血盆大口滋溜溜的滴着血水。
我看着它忙就反应过来，这东西是混沌。
对面传来那魇一阵更甚过一阵的阴险冷冽的狂笑。
我这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全心惯注的应付着眼前的混沌。
我心里思忖着，这混沌的个头瞧着比平时小了很多。
魇向来爱以假象迷惑人，这个混沌该是魇幻化出来的，但是即便如此它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我的紧身高度紧张，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眼瞅着那混沌一掌就要拍过来，我赶紧遁了身形，往后面飞了去。
那梦魇有心捉弄我，见我往后退便就立刻断了我后路。
我身后的山崖教那魇一挥袖间化成了齑粉。
我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奈奈何不了那魇。
只能隔着老远拿眼睛瞪他。
我见退无可退，便想着拼死一博。
我这想着，便提了九成仙力去击打那混沌。
我将这九成的仙力全部凝聚于右手，指望着这一击至少能让那混沌消停点。
左右这里也不好出去，能拖一分是一分。
我这样想着，胆子便也就壮了起来。我绕道混沌右侧，趁着那混沌扭身的功夫，一拳就打在了它的肚子上。
它那肚子本身就是一团巨肉，这会被我这九成仙力的一圈一击，顿时就扭曲颤动了起来。
我心说这好，趁热打铁再来一拳，随即片刻不耽误又是一拳挥了过去。
眼看着我这一拳就要落在那混沌肚子上，我的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抹红影。
随即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便觉得胸口猛的一疼。
随即整个人便朝着那血谷倒去。
耳边传来那魇的嘲讽声。
“你太弱了！”
我赶紧回过神来，想着提气稳住身形。
谁知甫一运气便觉得嗓子一甜，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我大骇，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一头往那血谷栽去。
那血谷里不晓得是什么东西，一堆一堆一片一片的聚集在一块，见我往下掉那一团一团的东西就跟发了疯似的躁动起来，一个个把血口伸的老高。
我见此状，不由得心如死灰。
这样摔下去，不死也要教这这东西啃的支离破碎。
我忽然的伤害起来，想我千鹊英明一世难道就这样落幕了？
真这样想着，我的身子却不知道被谁一把拖住。
转头一看，我不由得一下子就呆住了。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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