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法棍与契约
“叮铃铃。”
艾因斯塔家的门铃传来了阵阵的响声。
在仆人们还没睡醒的清晨，管家拜尔德早早就起了身，他去拉开了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着西服，仪态端庄的男人。
“请问您是哪位？”
拜尔德礼貌地问道。
“哎呀，拜尔德先生真是健忘，我们先前曾经见过，您忘记了吗？”
来人微笑着，并取下了头顶上的帽子放到了胸前。
“抱歉先生，拜尔德不太记得，您是有事要找我们艾因斯塔家吗？
假如是推销商品的话，我想先生就不必浪费您宝贵的时间了。”
拜尔德皱了皱眉，显然是没想起来人的身份。
拜尔德只觉得面前的男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
“拜尔德先生，您这话说得实在是太令我伤心了。”
面前那人伸出了舌头，舔了一下嘴角。
这个刻意的小动作令拜尔德脸色一变，赶快想要关上大门。
那人伸出了手，冒着手被夹住的风险，并且大声喊道，
“别别别，拜尔德管家！给海登一个机会！”
来人正是先前曾经来艾因斯塔家大闹一场的小丑海登，来自星际智慧教团的小丑兼刺客。
他划伤了维罗妮卡的脸，也惹哭了艾因斯塔家的掌中宝：小艾尔伯特。
“艾因斯塔家不欢迎你。”
拜尔德冷冷地说道，并且手上加了一把劲。
眼看着手指就要被大门夹住，海登咬了咬牙，将手抽了回来。
他敲着门，大声地喊着，
“我有一个重要的信息！关于你们全家性命的信息！”
清晨时间，已经开始出来摆摊的商人们诧异地转过了头，海登知道不能这么继续大喊下去了。
他生着闷气，一屁股坐在了艾因斯塔家的大门前。
“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走了。”
海登大喊了一声，随后从随行的公文包里取了一条硬得能够把人大牙崩掉的法棍面包出来，开始咔嚓咔嚓地咬着。
“怎么这么吵？小家伙还在睡呢。”
柯克从楼上的房间里走了出来，靠在了围栏上朝着正厅内的拜尔德问道。
“抱歉，柯克夫人，那个海登又来了。”
拜尔德脸色阴沉地说道。
“啊？！那个疯子小丑吗？那我们怎么办？”
柯克慌张地连忙从扶梯上走了下来，从大门上的猫眼里看了出去。
“请夫人保持镇静，我现在就去请示尤金先生。”
拜尔德伸出了双手在空中虚按了一下，并且给柯克倒了一杯水。
“需要我下毒吗？”
维罗妮卡现身在尤金的书房外，同样听到先前响声的维罗妮卡目睹了这一切。
她脸上那一伤疤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但仍然破坏了她这张脸的精致感。
幸好当时处理得比较及时，否则这道伤疤将会毁去她娇艳的容颜，变成一道爬在脸上的蜈蚣。
拜尔德闻言后摇了摇头，并且指了一下门外，
“你的毒撒了下去，我们几天都不能出门了。
更何况门外的商贩也是无辜的，万一扩散开去伤及了他们肯定会惹来麻烦。
还是让我跟尤金先生先商量一下吧。”
维罗妮卡闻声嘴巴微张，她想起了那天海登在客厅里作威作福的那副模样，不由自主地握紧着双手。
心思细腻的柯克看到了维罗妮卡的小动作，同样作为女人的柯克自然明白一张脸对女人的重要性，更何况维罗妮卡本来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维罗妮卡自受伤以后，基本没有出过门。
柯克明白维罗妮卡的性子要强，虽然当时她嘴上说着自己并不在意，但其实每晚都会抚着自己的脸在镜子前哭泣。
柯克又想起了维罗妮卡不顾一切为小艾尔伯特挡刀的那一幕，她握起了拳头，自己拉开了门，独自走了出去。
海登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草草放好了刚刚在啃的法棍，马上站了起身。
他用力地挤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并站得直直的。
他本以为来人会是尤金或者赫尔曼，但没想到是柯克。
而柯克则是干脆利落地快步走到了海登的面前，伸出了右手，她作为钢琴家无比珍惜的右手。
“啪！”
清脆利落，从右到左的一巴掌把海登打蒙了。
他本来本能地打算躲闪，但想了想自己在艾因斯塔家犯下的事儿，便忍住了躲闪的动作，硬生生地放松了左边脸上绷紧的肌肉，吃下了这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给我儿子报仇的，这是你惹哭他的代价！”
海登脸上的微笑停住了，正要准备说话的时候，柯克借势将右手反侧，从左到右又抽了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是因为维罗妮卡脸上的伤！”
抽完两巴掌后柯克解气地甩了甩手，从楼上问讯下来的尤金和赫尔曼目睹了这一切，并且两人都一副见了鬼了的样子对视了一眼。
尤金轻轻拍了拍赫尔曼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兄弟，还是单身好啊！”
柯克假装没有听见，但耳朵已经发红，她头也不回，哼了一声就坐到了沙发上。
赫尔曼哭笑不得地看着两边脸上都通红的海登，海登还努力地挤着一个难看的笑容。
赫尔曼自言自语地说道，
“大早上的，这是闹哪儿一出？”
趁着大门敞开着，海登厚着脸皮，自己踏进了艾因斯塔家。
维罗妮卡转过了头，并不想看到假装正经的男人，她冷冷地放下一句，
“我进去照看小少爷去了，他差不多该醒了。”
随后便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海登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帽子挂在了门口的衣帽架上，随后便弯着腰一言不发站在了原地。
“那啥，海蹲啊，你到底要干嘛？”
尤金拿起了茶几上的苹果，翘着二郎腿口齿不清地问道。
“海登回去了以后，被大法师狠狠地教训了一边。
海登需要各位的原谅，才会直起腰来。”
海登低着头，保持着九十度弯腰的态度，耿直地说道。
“额。。。”
尤金看了赫尔曼一眼，赫尔曼则是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柯克则是别过了头去，一声不吭。
“海蹲啊，要不泥先肥去？
咕噜，这一时半会儿估计他们不会说话的。
我跟赫尔曼倒还好，关键是。。。”
尤金嚼着香甜的苹果，吞下后说完，并隐秘地用手指指了指柯克和用眼睛瞄了一下维罗妮卡进去的房间。
“海登带来了赔偿，也带来了大法师的消息，但海登仍然希望可以得到各位的原谅，并且留在大家的身边。”
海登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手边的公文包。
包里除了那一条海登啃过的法棍，里面装着满满一整包黄金马克，目测应该有上万元。
“嗨。金钱对我们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你先站直了说话吧。
假如你想加入我们艾因斯塔家，那你就当做这是家主的命令好了。”
尤金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而柯克闻言却朝着尤金扬了扬拳头。
“你！”
“嘘。先让我们听听海登怎么说，再做决定吧。
这一次他没有这么气势凌人，而且看起来还算真诚。
且看看，他会说些什么让我们信服好了。”
赫尔曼按住了柯克并且在柯克耳边轻声说道。
“哼！我上去看看维罗妮卡，她肯定不开心的。”
柯克别了赫尔曼一眼，并且提着裙子小跑了上楼。
方方正正的宴会厅中剩下了几个男人，拜尔德摸到了海登的背后，并且掏出了燧发枪顶住了海登的后背。
“别再想跟上次一样耍什么花样了。”
拜尔德冷冷地威胁道。
海登举起了双手，并且抱着后脑勺，
“我没有恶意，我也不允许有恶意。
这一次过来我没有带任何的武器，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检查。”
尤金给拜尔德使了个眼色，拜尔德便顶着海登的后背，将他逼到了墙角处。
海登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全程配合拜尔德的搜查。
在完成搜身后，拜尔德还是谨慎地对海登说道，
“确实没有武器，但为了保障起见，请你脱光你身上的衣服。
我需要检查你们的组织有没有在你身上刻画法阵之类的东西。”
海登苦笑一声，并扭头朝着尤金说道，
“尤金先生，我身上确实有一个法阵，但是用来与你缔结主仆契约的，这也是大法师送来的礼物之一。”
说罢，海登便开始脱去身上的衣衫。
首先是手套，外套，衬衣，到内衬。
直到海登脱光了上半身的衣服，尤金和赫尔曼两人似乎看到了发生在海登身上的事情。
海登双手上留有了大量刀割的伤疤，已经愈合但留下了可怕的印记。
胸前有着大片大片条状的烫伤，可以想象到大法师狞笑着用烙铁在海登身上留下这样伤痕的样子。
后背上则是一大片被酸液腐蚀过的皮肤，看上去就如同坑坑洼洼的沼泽。
在前胸唯一完好的一块皮肤上，被人用金丝制成的针线刻画了一个迷你的法阵，而法阵此时没有激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纹身。
直到海登脱光了，拜尔德连海登的脚底都检查过了之后，发现海登似乎在此行之前受到了非人能够承受的折磨，而正如海登自己所说的，他的身上只有这一个法阵。
海登指了指他带来的公文包，并说道，
“里面有一张契约书，只要尤金大人或者赫尔曼大人在上面签字，海登就会成为你们最忠诚的奴隶。
由主人下达的每一条指令，包括让我去死，我都会执行，否则我将会被法阵反噬而死。
详细的条款，请两位看契约书。”
赫尔曼摇了摇头，
“先别提什么契约书了，你先把衣服穿起来。
我看着就觉得疼。”
“好的，这是大法师对我任务失败的惩罚，我罪有应得。”
海登自嘲地笑了一下，并草草穿上了衣衫。
“拜尔德，冲壶茶吧。
既然带着诚意来，就不能让他傻站着。”
尤金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好的，尤金先生。
普通的红茶可以吗？”
拜尔德白了一眼海登，并且有些挑衅地说道。
“大吉岭红茶吧，这是基本的尊重。”
尤金摆了摆手。
“那么，海登先生，请坐。”
“尤金先生要先看看契约书么？”
海登坐下后将契约书递了过去。
尤金皱了下眉，显然有些不悦，
“这个先放一边去，先说说你刚刚在门口大喊说有一个跟我们性命有关的消息那件事。
与其主宰你的生命，我比较关心我，以及我家人的安危。”
赫尔曼闻言心中一暖，尤金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是你们星际智慧教团想要策划什么大动作吗？”
赫尔曼猜想道。
海登摇了摇头，眼神中有些悲哀的看着赫尔曼和尤金说道，
“请先生先确认契约书，只有契约书签订之后，我才能说出来。
否则，我的任务就失败了。
而这一次任务失败的话。。。
我应该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既然海登这么说了，尤金不得不接过了海登手中的契约书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拜尔德，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尤金看完了以后，将契约书递给了比较熟悉神秘侧的拜尔德。
拜尔德每一字每一句地看着，生怕在字里行间出现了任何用来反噬的陷阱，看到最后摇了摇头。
“这是一张实实在在的奴隶契约书，而只要签字了，你就正如海登所说，可以拥有他的生杀权。
而且这一张契约的条款很霸道，甚至连海登出现了反叛的心理或者任何想要伤害主人的心理的时候，就会激活法阵，让他受到如同被一万只蚂蚁同时啃咬的痛楚。
海登假如做出了任何违反主人意志的事情，也会受到惩罚。”
“有危险性吗？”
赫尔曼疑惑地问道。
“没有，签署方将会获得完全支配权。这么霸道的条款我也非常少见。”
拜尔德慨叹道。
“说得没错，因为我就是大法师送来的礼物之一。”
海登重复道，
“我对艾因斯塔家造成的伤害，只有用我的生命才能偿还。
这是大法师的意思，也是我本人最真诚的致歉。
只有艾因斯塔家的成员签订了契约之后，我才允许说出那一个消息。
假如两位觉得困扰，大可以在签订契约，并且听完消息之后命令我自杀。”
赫尔曼与尤金对视一眼，两人都显得有些困扰。
“你签？”
“你签？”
“我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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