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校长与密道
本来惊魂未定的克莱米娃女士见到了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长出现后，一颗忐忑的心便平静了下来。
谁都知道整个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中最强的就是校长，而当校长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了。
这是对校长一身实力和几乎无穷的智慧完全服服帖帖的信服。
“老朽去陪那个小朋友玩一会儿。”
校长笑嘻嘻地抛下了这句话，便化作烟雾消失不见。
在下一秒钟，校长的身影便浮现了在图书馆的大厅中。
他隐藏着自己的气息，慢慢靠近乔布特朗的后背，正打算伸出手去从后面戳一下乔特布朗的脸蛋。
保持着一颗老顽童的心，这是校长常年以来的恶趣味。
但当校长的手指即将碰到乔特布朗的时候，乔特布朗却往后一倒。
不知道是不是偶然或者有意为之，乔布特朗这一倒却完美地躲过了校长这一戳。
“咦，小伙子果然有趣。”
校长心中想道，同时立刻后退了几步，让自己脱离了乔布特朗的视线范围。
乔特布朗躺在地面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哈欠，并如同痞子一样翘着二郎腿，脚尖还一晃一晃着。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出来呢？”
乔布特朗闭着眼睛，轻轻地说道。
“哦？你知道我来了？”
校长闻言，干脆笑盈盈地现身出来。
“不，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那道门。”
乔特布朗无聊地晃着腿，
“老头儿，谢谢你的礼物，不过那个水晶球不用我赔吧？”
“不用你赔，但你要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谁？
我对自己的闭息术可是很自信的。”
校长交叉着双手，搭在了胸前。
乔布特朗伸出手指，指了一下地面上的水晶球碎片。
“你的闭息术确实很完美，但是你没有遮蔽你自己的身影。
我从水晶球碎片的反射中看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你来了。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
“那你怎么知道礼物是我送的？”
校长眯起了双眼，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首先，我们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守卫最森严的图书馆，这里每一件物事都肯定价值不菲，你说来就来，而且还轻飘飘来一句免责。
这就代表了你的权限比任何目前为止我接触过的人都高。
这里出了问题，而你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代表着你事先可能就料到了我会出现在这里，而一直做着出问题的准备。
在这个前提下，你必然是知道我拥有这一个徽章的人。
知道这个徽章特殊性的人却不是很多，除了今天图书馆的门卫和博尔特教授，其他的人都这个徽章的反应并没有很明显。
那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就是送礼的人。
能够送出世界树的树叶和这个徽章的人，身份不言而喻，对吧，校长大人？”
乔特布朗嘴角扬起了自信的微笑，同时睁开了双眼，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盘起了双腿，用那双猩红的眼睛看着一脸欣赏的校长。
“臭小子，知道我是校长还喊我老头儿？”
校长伸手顺了一下下巴上那一茬长长的胡子，并调皮地翻了个白眼。
“那，你是老头儿不？”
乔特布朗无奈地歪着头，摊开了双手。
“行吧，老头儿就老头儿。
知道你自己为什么进不去么？”
校长干脆地也盘起了双腿，坐到了地面上。
“不知道，但我猜是因为我还没做完测试？”
乔特布朗说出了自己的假设。
“不不不，你们这一批做测试的全部都计算为失败。
你再想想？”
校长伸出了食指摇晃了两下，并摆出了一副戏谑的表情，
“猜对有奖哦。”
“哥伦比亚跟我是同一批的测试参与者，他能进去，但我却不能。
嗯？这个现象很有趣。
不过你都提示我了，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是理智值的问题对吧？”
乔特布朗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烟叼在了嘴边，
“抽不？”
校长双手叉着腰，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这里好歹是图书馆的一部分，抽什么烟？”
“噢，你不说我都忘了。”
乔特布朗敷衍地将香烟放到了耳朵上夹着。
“那你可以说了呀，是不是理智值的问题？”
“理智值，对你而言是什么？”
“一个从未听过的数据化参数，但从字面意思分析，应该是心智的稳定程度。
理智值越低的人，越容易受到神秘侧的刺激进入疯狂；
反之而言，理智值越高的人，就具备比常人更高的接受能力。
在目前的假设下，当理智值达到一定的峰值，说不定就具有成神的潜力？”
乔特布朗一边轻轻地触摸着手上那弯月般的黑环，一边饱含深意地向校长投去了一个试探性的眼神。
校长闻言却沉默不语，稍顷，校长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很聪明，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
“聪明有什么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我还不是被碾压了。”
乔布特朗自嘲地捂着自己的左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仍然记得月神在自己的身前，自己却丝毫不能动弹。
无边的恐惧，无边的黑暗，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将自己吞没。
“你可以渴望力量，但你不能被力量所支配。
记住老朽这句话，否则下一次，谁都救不了你。”
校长凝望着痛苦的乔特布朗，说出了一句劝诫，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但人的灵魂强度才是决定理智值高低的本质。
灵魂，才是决定一个人是否能够拥有更多力量的根本。
你那位朋友，哥伦比亚，他的灵魂很纯粹，也很简单。
水晶球的判定和分院箱都能将他看穿，但你，太复杂。
你不用告诉我，你自己回想一下。
你从出生到现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接触了多少神秘侧的事情了？”
“多不胜数，调查局的工作本质上就是和神秘侧打交道。
这既然是我的工作，我就不得不去面对那些人们平常压根不会想去接触的东西。”
乔特布朗坦然地回答道。
“那你知道，你的灵魂在你的工作经历中会发生什么吗？
每一次直面恐惧，征服恐惧，你的灵魂就会升华。
到现在，你的灵魂强度已经超越了水晶球可以检测的上限——一万理智值的阈值。
一般的神秘侧事情，充其量只能让你的理智值提升十几点。
但你，肯定不止一次接触了高位的存在，并且存活了下来。”
乔特布朗闻言后苦笑一声，
“是挺多的，那应该都是死灵之书上赫赫有名的存在。
月神孔斯，甚至有算不上同一个级别的。”
校长听到了这句话，显然有些愕然。
能在死灵之书上留名的存在，除了那些下级仆从种族之外，都肯定是能够轻松屠戮百人的强悍生物，更不提那些旧日支配者，甚至在旧日支配者之上的外神了。
“不要想太多，做好你自己作为学生，作为人类的本分就是了。”
校长从手上取下了一枚戒指，随意地丢了过去，
“老朽说话算话。
送你了。”
乔特布朗双手接过那枚戒指。
看上去就是一枚极其普通的木戒指，但它的造型却很是独特。
沉香木在工匠的手中化作了神奇，那就是一顶荆棘的王冠。
将这枚木戒指随意地套上，这沉香木的材质却时不时传出了一阵清凉的凉意，使得先前变得有些失落的情绪为之一振。
“谢了，那我要怎么才能进去逛逛，看看书呢？”
乔布特朗摊了摊手，并站起了身来。
“呵呵，反正老朽也有好些时间没进来过了。
老朽姑且就陪你走一圈吧。”
校长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胡桃木的手杖，右手握住了手杖对着那一堆水晶球的碎片比划了几下。
所有的碎片从地面上升起，并且重新组合在一起。
“合。”
校长轻吟了一句，随后从手杖的尖端射出一道白色的光直直地击中了水晶球，并且分散开来包围住了所有的残片并将其恢复成了原样。
“身份卡拿出来给我。”
校长朝着乔特布朗摊开了左手的手心。
乔布特朗将身份卡递了过去，校长用手杖在乔布特朗的身份卡上戳了几下，便塞到了那个石台的凹槽里。
“这次不会爆了吧？”
乔布特朗狐疑地望着校长。
“呸，老朽是谁？这点事情都搞不定还能当校长么？”
“行行行，校长大人千秋万古第一人。”
校长瞪了乔特布朗一眼，轻轻一点水晶球。
水晶球上浮现阵阵光华，一道投影便如愿地呈现了在乔特布朗的面前。
“乔特布朗，欢迎来到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图书馆。
按照您的权限，您可以进入第一至第九区域进行探索三十分钟。
请拔出您的身份卡，随后注意身份卡上倒计时的时间。
在您进入选定的区域后，将会开始倒数。
倘若在倒数时间内仍逗留在图书馆内，将会视为入侵者处理。
祝您阅读愉快。”
大厅的墙面上随之出现了九条通道，其次分别对应着一到九。
“选啊，愣着干嘛？”
校长催促道。
“我要看死灵之书的原本，而不是手抄本。
在哪个区域？”
乔布特朗一直没有行动，而是朝着校长抛出了这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尖锐的问题。
“你这臭小子，上来就提这么严苛的要求？
不把老朽放在眼里了咯？”
校长轻抚了一下胡子，白了乔布特朗一眼。
“卡拔了，跟我来。”
拔掉了身份卡，九条通道随之消失。
校长用手杖轻轻在水晶球面上画了一个乔特布朗非常熟悉的印记，那是旧神之印。
五角星中包含着一颗类似眼珠的印记，然后整个大厅的地面开始了一阵晃动。
完整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道缝隙，随后在缝隙中亮起了刺眼的光芒。
原来这些缝隙的纹路就是一个大型的旧神之印，而在印记中间的空地，空间一阵扭曲，凭空出现了一扇门。
“进去之后，不要乱碰。”
校长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便率先踏入了那扇门内。
乔特布朗随后踏入，这扇门便消失不见。
整个大厅的地面上所有的纹路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来就不存在一般。
“欢迎来到第十区域。
小伙子，这里一共只有三本书，其中一本就是你想要看的死灵之书原本。”
校长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着。
这个被称为第十区域的房间，甚至比先前的大厅所占用的面积更大，更为广阔。
倘若在地上种植一些绿植，那就是活脱脱的一片平原。
“书呢？”
乔布特朗愕然地问道。
“在你脚下。”
校长笑眯眯地说了一句，随后空白的地面上逐渐出现了各种古老的文字。
只是看了一眼，一阵强烈的晕眩感便油然而生。
“这是什么书？！”
乔布特朗一个踉跄，险些就摔倒在地，要不是校长及时伸出了手扶住了乔特布朗的身子，他此时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所罗门之钥。
记载着七十二柱魔神以及其手下的众多恶魔的召唤方式。
这是我们第十区域理智值要求最低的一本，而死灵之书的理智值要求最高。
现在你还要逞能去看么？”
校长意味深长地在虚空中轻点，那扇门再次打开。
他拉着乔特布朗走出了第十区域，并再次将九条通道都唤了出来。
“第五区域，这是我建议你去的地方。
那里有着一本死灵之书的手抄本，应该可以解答困扰你的问题了。”
随后校长用手杖轻轻一挥，其余的八条通道先后隐去。
“怎么？现在却不敢去了？”
校长看着迟迟没有行动的乔特布朗问道。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当我知道了答案，但我却无法用任何方式去提示他人。
那我知道了这个答案的价值是什么？”
乔布特朗纠结地说道。
“空想家，永远做着世间最美的梦，而实干家会将自己梦中的一切亲手构建出来。
这就是答案的意义。
当你明白到真理，你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向世人展示你的答案。
也许真理的背后是残酷的困境，但人类自古以来的最大的财富就是征服一切的勇气。
去吧，找寻你要的答案。
我在这等着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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