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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甜蜜


谢盈容有些懊恼。

        她之前太过胸有成竹,自以为进宫后不说十足,起码有*分把握能在承宠后一举拿下皇上,却没想到自己连第一步都没迈出去便要直接出宫。

        若是就这么出去,那她之前做的百般铺垫不是半点用都没有?她头脑一热一时沉不住气,才让自己陷入了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境界,在众人面前做了件大大的蠢事。

        姚俨奉命行事,自不会对她有多照顾。所幸她平日里十分注意打探消息,虽不清楚柳觅珊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总算能找出点与之相关的储秀宫掐架日常一二三来应付对方。只姚俨做人死板严肃,纵使对着她也不假辞色,细细盘问她足足半日,谢盈容好容易回到储秀宫只觉羞耻万分。

        这一路走来不知有多少人在她身后窃窃私语嘲笑不已。她自拿到这串手钏以来从未受挫,心中想的都是如何凭借它呼风唤雨走上人生巅峰,何曾想过自己还会落到被众人暗中指点当做笑料的地步?

        即便出宫又如何?她就算是出了宫,也有法子叫这些人大吃一惊,风风光地回到这个地方!

        她十指攥着茶杯握得生疼,偏蔓香还过来劝慰她别放在心上。谢盈容冷眼看着,手一滑泼了她一身茶水。待她慌忙跪在地上时,她便用手帕一只一只将自己溅上水珠的手指擦净,瞥着她淡淡地笑了起来:“蔓香,你跟了我多久了?”

        蔓香被她定定一看不觉打了个寒战,心中又浮现出长枝当日满身鲜血双目暴睁的模样。她面上泪痕未干不敢再哭,只一叠声地认错:“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怎样责罚奴婢都好,不要赶奴婢出去啊!”

        谢盈容端着茶盏似笑非笑,待她磕得额角泛红方不紧不慢出声道:“别磕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了你呢。下去歇着吧,我不过问你句话罢了,这么着急如何?伤好之前自己管好腿,别叫我什么都没做便白担了虚名。”

        “……是,小姐,奴婢告退。”

        蔓香怕她生气不敢再留,蹑手蹑脚推出门外后被风一吹,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今日月明星稀是个好天气,银白色的月光如牛乳一半倾泻到地上。储秀宫里封了份位的秀女都搬出去了,没留名字的也大都出了宫。从前晚间总能看见别处厢房亮起许多烛火,今日也只剩寥寥几点。蔓香踏着月色回了屋子,坐在铜镜前摸摸自己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接着又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小姐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与长枝从小随着小姐长大,从前的小姐也漂亮,但还没有美到这般连她望一眼有时都会忘了呼吸的地步。

        小姐以前也不是这个性子,她并不是谢府唯一的嫡女,上头有个嘴甜讨喜的庶长姐,下面还有个如珠似宝的嫡出弟弟。小姐那时因为不会说话又长得漂亮,大小姐对她很是嫉妒,总是明里暗里在长辈和同辈间说她坏话。小姐没有什么朋友,虽性格有些自矜自傲,却从不会自恃美貌做出一些明显与身份不合的举动,不会觉得将美貌当作无往不利的利器,更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对陪伴自己长大的奶娘和婢女……

        外头有小丫鬟怯怯地敲门送药过来,说小姐见她伤得厉害怕留下疤。蔓香谢过以后重新关门,拉开抽屉,里面已经有了许多瓶这样的金疮药。

        从何时起,小姐也学会了这样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收买人心的手段呢?

        她如今只恨自己没有再傻一点,再愚钝一些,这样也好自欺欺人,再也察觉不到如今的小姐与从前的她有何差别……

        蔓香躺在床上,又叹了口气。

        *

        自秋狩及前段时间柳觅珊过来出了事,严圆圆身边的打小报告的人便多了许多。德妃白日才来了一趟,晚间皇帝用过膳后抱着儿子消食,目光便如同在她腰上系了根线似的,始终若有若无地跟着她走。

        好像在等她主动坦白一样。

        严圆圆没搭理他。屋子里热烘烘地暖和着,前段时间的锻炼效果不是特别显著,她便想回忆一下练练自己上辈子学过的瘦腿瑜伽减肥。

        做运动自是脱了外裳更方便。没想到她刚把衣裳扔了在床上换个动作找平衡,皇帝前一秒还好端端地坐在那儿拿眼神骚扰她,此刻见她支着身子把腿往前那么一伸,他动作一顿,后一秒立刻如同被人踩了尾巴般直愣愣地站了起来。

        待她反应过来时,对方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儿子给了外间的桂嬷嬷并嘱咐他们有多远走多远,自个儿三步并作两步瞬间关好门站到床边,居高临下目光沉沉地看着还在做热身运动的她,眼神亮得惊人:“……”

        瞬间意会对方表情但什么也不想说的严圆圆:“……”

        然而她并不是那个意思呀陛下!

        坐月子那会儿她尽管用了新生卡瘦得也快,但直到现在除了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变丰满了,其他地方都没恢复过来,尤其是肚子。

        故而尽管两人和好这么久,她怕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次他若是摸着一手横肉会留下阴影,也给自己未来的“幸福”留下阴影,于是一直掐着日子没让他碰。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试试如今没有系统在,他还能不能保持从前那种状态不背着她干坏事。

        皇帝表现倒是不错,只是有点急红了眼。这段日子她在他面前不禁穿得严严实实,每到晚上更是防贼似的严丝密缝。若是他逼急了眼要硬上,她立刻就露出一副双目微红的模样说“陛下果然爱的不是臣妾这个人而是臣妾的身体”,皇帝被逼得动作一停略有迟疑,后脚就要被直接踹下床到第二日都不准近身。

        ……他好歹也是个皇帝!后宫不说三千也有三百了!

        结果第二日还是管不住脚默默走到灵溪宫来受嫌弃。

        按贵妃的话说,陛下觉得这样尊重爱妃意见的自己也是帅帅哒。

        就是有点太难为自己的那什么了。

        皇帝有的没的想了一通,只觉浑身狼血沸腾耳尖滚烫。爱妃如今连衣裳都脱了玉·体·横·陈地躺在这儿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望他,他怎能犹豫不前呢!只是作为一贯被人上赶着的九五之尊,即便是盼了许久的此刻,他也不能做出一副拿杆子撵着人这样那样的急色模样,故而才勉强压抑住胸腔内涌动的热血故作冷静地站在床边看她,只等爱妃开口他就好万分冷静地扑上前去“顺势而为”。

        只不过严圆圆觉着自己并不想顺势而为……

        她半点不怀疑自己床边站着的这个男人这秒钟眼睛里都在泛绿光了,那架势比饿了半年看见条肉干还要不能忍。她被对方盯得干巴巴地咽了口口水有些犹豫,她今日的确没有做好准备干坏事,所以虽然陛下一脸“一年没吃肉了给点肉吧”的正直表情,她依然还是觉着——

        皇帝见势不妙贵妃又要反悔,什么九五之尊真命天子的气度瞬间抛之脑后,二话不说循着那人微启的唇舌压了下去。之后的事情一气呵成半点不需要思考,贵妃的反抗亦被堵在含糊的“唔嗯”声里没了下文。

        两人小别胜新婚,更不要说此别不知已过了多久。皇帝自她怀了孩子后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动弹,好容易吃了顿饱饭简直不顾形象喜极而泣。只严圆圆后脑上毕竟受过大伤,他不敢太磨人,见怀中女子颊生双粉泪眼朦胧便不再动,将她搂在胸前只觉人生圆满。半响忽然想起一事,绷着脸煞有介事地问:“今日德妃来找你究竟所为何事?”

        还没回过神的严圆圆:“……”

        这种情况下就不能不提这件事么!

        难道要她说你小老婆要出宫了找我帮忙还说手头上有我的秘密?

        严圆圆默默往对方腰间狠拧了一把,戳中死穴的男子果然虎躯一震扭头看她,目中一派“你怎么能这样”的震惊,木着脸面无表情:“若是不想说便算了。”

        她反而正儿八经地回答他:“陛下既有疑问臣妾怎么会不答呢?德妃问臣妾能不能跟她一起出宫退隐不当妃嫔了,陛下猜臣妾怎么回答?”

        皇帝不知信她的话没有,她察觉自己靠着的那堵墙似乎心跳略略加速,有些微妙地紧张。语气却是淡淡:“你如何回答?”

        严圆圆翻了个白眼,“陛下觉着呢?臣妾若是答应了,陛下能让我把大皇子也带出宫么?”

        “……”

        皇帝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严圆圆仿若一朵接受暴风雨摧残的娇花,知道第二日午膳时才在桂嬷嬷等人暧昧偷笑的眼神里爬起来。

        好久没经历剧烈运动,她老胳膊老腿使不上劲,腰酸背痛地被羞红脸的云裳他们送到浴池里去时,看了眼身上的痕迹只觉心累,连皂角都生生捏碎一块。皇帝来时果不其然受了冷脸,只今日他半点都不退缩,在她身边板着张正经无比的脸,半步不离地跟到晚间就寝时刻。

        待她抱着儿子做出一副“我和儿子睡觉有你什么事”的模样时,他依然杵在门边毫不动弹,双目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仿佛要比两个人究竟谁坚持的时间会更久——

        到底是严圆圆看不得他这般看似强硬的执拗表现,把门一松首先败下阵来。

        皇帝小尾巴般跟着进了屋。

        灵溪宫的床自然极大,儿子今日还没睡,吸着手指头看爹娘较劲,把他往中间一放还咯咯傻笑,自个儿在那边踢腿玩。

        儿子往两人间一横,严圆圆便如同王母划出银河般分出了楚河汉界,径自往里头一趟连个眼风都不分给对方。

        昨日皇帝半点没顾她的意思十分强硬,直到现在她身上都有些说不出的不爽利。她不说话,外侧躺着的男人亦沉默不语。两个大人沉默无声,本该最难哄的小胖子却打了个呵欠自己砸吧砸吧嘴睡了。见他睡得香甜,严圆圆尽管有些不虞,却也渐渐咂摸出些许睡意,不知不觉间便闭上了眼。

        就在此时,身边男子忽然轻手轻脚地伸过来一只胳膊,将睡熟的儿子小心翼翼地抱到不知何时出现的桂嬷嬷手上。她一惊,还没来得及动作,他已回身在床边坐下。

        严圆圆登时警惕起来,眉头微蹙盯着他不动,生怕他又如昨日一般突然扑过来。皇帝的脸色很是平静,对于她他一贯很纵容,从不会有生气的时候。此刻亦很是自然地看了她一眼便在床上躺下,双目一闭,面上便浮出几分睁眼时无法察觉的疲惫。

        他每日都十分忙碌,却尽量抽出时间陪在她和儿子身边,而她还要与他耍脾气。

        她抿了抿唇,望着他面上的倦色,忽然有些羞愧:“……我不是故意想与你生气的。”

        他没有吭声也没有睁开眼,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熟。严圆圆不想吵醒他,只好扭过头去望着床幔发呆。似乎隔了许久,又似乎只过了一会儿,旁边便伸过来一只手轻轻地将她拢在怀里。她鼻子发酸,这个怀抱依旧那么熟悉可靠,被绑匪劫走时她噩梦惊醒想起的不就是这个么?怎么回宫以后又被人宠着过了段好日子,她反倒无法无天地矫情起来了。

        那个男人却将她的沉默认作了别的意思,反倒开口与她解释:“朕没有生气。”

        他的声音一贯地低沉,许是因为疲惫略有些哑。等了一会儿又说:“……朕只是不想你说离开。”

        “……”

        严圆圆将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而有节奏的心跳越发鼻酸。“我干嘛要走,我儿子和儿子他爹都在这里呢,我走了,还能去哪里?”

        “而且我性格这么古怪,蹬鼻子上脸给点颜色开染坊的,若是去了别处,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气呢。我方才只是气你昨日太……”她红了红脸说不下去。那人却将她搂得更紧了。

        “以后不会了。”

        “……嗯。”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以后也不会了。”

        他仿佛弯了弯唇,怀中的女子也悄悄笑了起来。许是真的困了,没一会儿便传来微微的鼾声。他低下头看看她的睡颜,忽而在她眉间轻轻一吻。

        即便是九五之尊,偶尔用用苦肉计也是极好的。

        他唇边微微露出些许笑意,也闭上了眼,只觉心中一片安宁,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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