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猫咪，重任在肩
杨斯音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沉默了一下：“我也只是托运气好的福，不然想在唐总手里夺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唐雨岩苦笑一下：“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杨斯音正色说：“不是，是对唐总由衷的敬佩，销售其实和赌博一样，尤其是做我们这个行业，跟踪周期这么长，多少眼睛都盯着，大家都在做关系，花落谁家在没有揭晓之前，一切都没有定数，所以说这个真的脱离不了运气。”
唐雨岩扭头看着窗外，又低下头，叹了口气：“好累，这么多年没有轻松过一天，每天睁开眼睛就是业绩，公司只要整体业绩，领导只要结果，上司要保证自己的KPI，下属要工资，这些人围剿我一个人，我心力交瘁啊。”
她说着这些，杨斯音也有共鸣，对比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但是有什么办法，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是每一个职业人该秉持的操守，在这个位置，你不做出相应的贡献，企业凭什么花重金请你，老板也要挣钱，老板不是做慈善的，也不是开养老院的，虽然这么想，他也在心里叹出一口气，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都在自己的世界里体会生活百态，其中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晓。
唐雨岩眼神暗淡无光，杨斯音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要他把合同让出来那是扯淡，睿达的预付款早已到账，合同已经生成到执行阶段，下次狭路相逢让她过去？那也不可能，他也有公司，领导，上司，下属要交代，业绩是万万不能作为人情的，他一天在嘉远，就会忠于嘉远，这也是从业人的职业道德。
沉默了好一会，唐雨岩情绪稍稍好转：“杨总别误会，我今天来不是让你放我一马，只是想找个能思想互通的朋友一诉心中苦闷，你不要想多了。”
杨斯音笑着说：“能干如唐总，怎么会央求对手手下留情，我当然不会这么想，这样的想法是对唐总的不尊重和蔑视。”这一句话封住唐雨岩日后向他在业务上的求助。
在茶室坐到下午六点多，唐雨岩起身告辞，杨斯音留她吃晚饭，被她拒绝，今天是她一个人来的，没有看到司机，唐雨岩在上车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谢谢！”便钻进轿车里开走了。
杨斯音不明所以，又到三楼吃了碗羊肉泡馍，回自己宿舍了。
闲下来就想起蓝齐儿，她就住在旁边的小区，杨斯音想去看她，又找不到由头，但是心里有了想见她的念头，而且越来越急迫，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转到雍和花园，他昨天只是送她到大门口，不知她住的是哪一栋，秋天天黑的早，一些大爷大妈在小区中央的小广场上跳广场舞，没有音响，只见人在昏暗的光线下挥动，像极了武打电视剧里的打斗场面，群魔乱舞的。
长椅上三三两两坐的人，聊天的，遛狗的，吃完饭出来散步的皆有之，杨斯音找了一条人少的通道走，想着蓝齐儿就住在这里，他嘴角向上画出一个弧度，正再心里满足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带着哭泣的女孩说话声：“呜呜，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打你了，我真的会打你的，我可不怕你。”
杨斯音循着声音往前走，心说：现在人这么大胆了，小区里都敢作恶，这还得了。
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只大型犬，又肥又大，龇牙咧嘴的，他不养狗，也不知道狗的品种，站起来快有人那么高，把一个小姑娘逼近墙角，女孩吓的捂着脸，蹲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杨斯音手里没有棍棒，朝大狗喝了一声，大狗看着他，杨斯音假装蹲下捡石头，狗看看他跑开了，一看就是遛狗没有栓狗绳的。
杨斯音慢慢走过去：“没事了姑娘，狗让我赶走了，快回家吧。”
女孩松开手，哆哆嗦嗦的想站起来，却因被狗吓的腿软没有站稳，杨斯音走到跟前想扶她起来，隐约看着有点眼熟，女孩抬起头看他，杨斯音眼睛一亮，是蓝齐儿，杨斯音心紧张的要跳出来，声音颤抖：“蓝齐儿你没事吧？”搀着胳膊把她从草丛里拉起来，
蓝齐儿这才认出是杨斯音，脸上泪痕未干，一下看见他眼泪又涌上眼眶，杨斯音心疼的抱抱她：“没事没事，别怕，我在呢。”轻轻给她擦擦眼泪，扶着她走出来，蓝齐儿惊魂未定，杨斯音找了一处长椅，让她先平复一下。
过了一刻钟，蓝齐儿问：“杨总，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个朋友住这个小区，晚上在他家里吃完饭，正要回去。”他当然不能说是来找她的。
蓝齐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随口问：“你的朋友住的哪一栋？”
“就前面那一栋。”杨斯音随手一指。
“那你吃的什么？”
杨斯音哭笑不得，想不到蓝齐儿也有尬聊的天赋：“肉夹馍。”
蓝齐儿借着小区灯光扯着衣服角说：“狗狗送我好大一朵梅花。”
杨斯音一看，还真是，看样子是狗蹬了她一脚，把她吓到了，杨斯音问：“你怕狗？”
“嗯，小时候被狗追过，特别怕大型犬。”
“那你喜欢小动物吗？”
“小动物？我喜欢小猫咪。”
“真巧，我也喜欢小猫咪。”因为你就像小猫咪，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蓝齐儿站起来，看样子已经没事了，杨斯音问：“没事了吗？”
“没事，腿又回来了。”蓝齐儿一笑，调皮的说。
“吃饭没有，带你去吃饭。”
“不用了，不想去。”
“那不行，受了惊吓，再空着肚子怎么能行。”不容拒绝，拉着她的手到小区外的川菜馆点了几个菜，看着她吃完，又护送到楼下，看着她走进去才放心离开，杨斯音仔细看她住的是小区里面的一栋公寓楼，靠近马路一边，他记住了。
丁云办事雷厉风行，周一上午结束晨会就来找他：“杨总，做饭师傅找到了，是个男的，中午就可以试菜。”
“你统计一下有多少人在公司，没出差的中午都回来吃饭，现在给他经费让他就去准备，食堂设在陶猛那个宿舍，他们都住在一层，很方便。”
公司里管理类员工是从山东本部调配过来的，本地人都是一线业务人员，家在本市，用不着住宿。
当初租房时，正好八号楼的同一层三户都招租，户型一样，公司男员工又多，这三套房就做了男宿舍，他们对门住着交流也方便。
男员工大多都是二十六七岁，正值年轻气盛的阶段，是杨斯音除了工作，生活上也会关注的对象，哪个人晚上十点办还没有回去，是要罚款的，个人表现挂靠综合考评，直接影响到年终奖，新的制度下来，个个都老实了，毕竟背井离乡的到这里，都是为了赚钱，谁也不想被罚款便宜公司，杨斯音霹雳手段严格管理，以防他们惹是生非。
丁云和十个文员住十号楼，女性相对男性要好管的多，她们不贪玩，自主性很强，杨斯音让丁云担任宿舍长，同样管理策略，两个月下来，效果十分显著。
一听说中午食堂有饭吃，个个兴高采烈，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回去围观新厨师，陶猛一见杨斯音就凑上去神秘的说：“杨总，我知道上次那个女的是谁了。”
杨斯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哪个女的？”
“就是和金立秋出现在宾馆前台那个，你猜是谁？”
杨斯音一怔，随后明知故问：“是谁？”
“多乐的大区经理。”
“你怎么知道的？”
“其他公司传的，说多乐的经理都牺牲自己为业绩献身了，还是被我们嘉远打败，说你是大神，对你崇拜的不得了，杨总，你都有粉丝团了。”
杨斯音看着陶猛：“如果有富婆说，这个业务给你做，但是要你陪她，你愿意吗？”
陶猛故意学傻里傻气的语调：“呵呵，有这样的好事，那当然是梦寐以求啦。”说完，还吸吸嘴巴，又装作擦了擦口水。
杨斯音被他逗的忍俊不禁：“你小子就这点出息，为业绩连自己都卖。”
陶猛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态：“我是为了公司，嘉远有我这样舍得奉献的员工，何其幸哉。”
“你少给我惹事。”
“不会的领导，我会守身如玉的，想让我破功，除非拿美刀来砸我。”
“用英镑来砸你。”说完这句，杨斯音不想再跟他嬉皮笑脸，严肃的说：“这个事我们不要传，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你不要往里掺和，知道了？”
“知道了。”
人员回来的差不多了，厨师的菜也全部出锅，最后经过举手表决，大家对厨师都给出同意分，杨斯音松了口气，吃饭困扰圆满解决。
为了和蓝齐儿能进一步接触，杨斯音琢磨着怎样才能讨得她的欢心，中午在闲逛的时候，偶然看到一家宠物商店，想起来蓝齐儿说她喜欢猫，杨斯音像找到打开大门的钥匙，一番挑选后，又在店老板的极力推荐下，买了一只品种叫银渐层的幼猫，才两个月大，灰白色，软萌萌的，很是可爱，又备齐一应猫咪需要的食品用品，花费不菲，为博心上人一笑，他是不在乎付出的。
他把小猫带回自己宿舍，发个视频给蓝齐儿，蓝齐儿欢喜的说：“好可爱。”
杨斯音假作苦恼的说：“我要回公司开会，得一个月才能回来，小猫咪又不能跟我一起回去，只能放在宠物托管所了，真怕它不习惯。”
蓝齐儿：“我可以帮你养。”
杨斯音大喜：“真的？那你先过来跟它熟悉一下，晚上我送你们回去，你发个位置给我，我现在来接你。”
“我在锦园的商场里。”
杨斯音告诉蓝齐儿他就住在后面小区，然后给蓝齐儿发去单元门牌号，这是他来南市两年，第一次邀请异性上门。
没过二十分钟，蓝齐儿便到门口，杨斯音诧异的说：“你这么快？”
“我急着看小猫咪。”蓝齐儿灿然一笑。
杨斯音带她走进卧室，小猫圈在被子上睡觉，毛茸茸的一小团，蓝齐儿顿时眼睛就挪不开了，过去轻轻的摸摸猫咪的小脑袋，女孩子对这些可可爱爱的小东西都无法拒绝。
杨斯音看着蓝齐儿，就像蓝齐儿看着猫咪的眼神，心中无限柔情，他走出卧室，蓝齐儿跟出来：“杨总，它叫什么名字？”
“你不再叫我杨总我就告诉你。”
蓝齐儿一时语结：“那叫什么？”
“叫老杨，或者别的什么，总之不是杨总就行。”杨斯音坐在沙发笑着说。
蓝齐儿歪的头想了会说：“大叔，这个好吗？”
“大叔好，我喜欢大叔。”
“那大叔，现在可以告诉我猫咪叫什么名字吗？”
“等你给它取一个呢。”杨斯音怕她追问又说：“哦，我取不好名字，就没有给它取。”
“小灰灰。”蓝齐儿被自己笑到。
“那是狼，不是一个品种，想念这个名字怎么样？”
“念念更好。”
“就这么定了。”
通过两人的聊天，杨斯音得知蓝齐儿是室内设计师，她在几家装修公司挂职，接到工作在家就可以完成，自己在雍和花园买的公寓房，家在南市晋安区，爸爸是医生，妈妈是舞蹈老师，哥哥是工程师已经结婚，小侄女四岁大。
想必蓝齐儿与生俱来的气质是妈妈赋予她的，真是让人羡慕的家庭，杨斯音心里有些茫然，他以为出身优越的孩子，都是刁蛮任性一身大小姐脾气，蓝齐儿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滴清露，晶莹剔透，这是个需要好好保护的女孩，杨斯音这样想。
“大叔你说要回山东一个月，为什么要回去这么久？”
“十一放假，加上公司开会，是要这么久的。”
“那你要到十一月才会回来吗？”
“十月底会回来。”看着蓝齐儿：“丫头是舍不得我吗？”
“我是怕照顾不好小猫咪。”蓝齐儿低下头。
杨斯音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怜爱的说：“不会的，猫粮罐头吃的用的都准备好了。”他能感觉到蓝齐儿对他是有好感的，至少没有躲避他伸过去的手，带她进山那天她是那么警惕，今天她已经敢自己来他家了，这是多大的进步。
送蓝齐儿回去的路上，小猫咪小小的身体圈着躺在她身上，只有手掌大小，杨斯音心里对小猫咪是千恩万谢，有了突破口，就有了打开她心扉的钥匙。，他很期待接下来和蓝齐儿发生的故事。
爱是什么？躺在床上的杨斯音心里蹦出这个问题，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但他觉得他爱上了蓝齐儿，这跟他以前交往过的那些女人感觉都不一样，以前只是相互取暖，现在是他心甘情愿的付出，想和她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她，就能得到满足，这种体验太美妙了，想着不禁在黑暗中对着天花板笑了。
和黄鸿祺的饭局转眼就到，原本杨斯音是想约三养酒家的，秋冬进补时节，这个饭店生意异常火爆，他的VIP免排队卡都用不了，好不容易排来一个号，黄鸿祺不愿意去，说是好好的吃饭，弄的像挂号就医一样别扭，最后还是来到闽南风味，这里虽然不用提前几天预约订位，但到饭点，也是一位难求，再经历上次吃着饭转移阵地的事件后，后来黄鸿祺宴客，饭菜都是直接送进办公室，安静自在。
两个月没见，黄鸿祺身边又有新的美貌佳丽，今天带的女孩身材相貌无疑都是一流，坐在他旁边，头靠在黄鸿祺肩膀上，林鹏弯着腰在另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似在征求黄鸿祺的意见，黄鸿祺点点头，林鹏走出办公室去。
杨斯音从没听人提起过黄鸿祺的夫人和孩子，难道他没有结婚？杨斯音在心里这么揣摩，也仅限于胡乱想想，这是别人是家事，擅自打听是不好的，就算是朋友，也要有界限，这道理他很懂。
“大哥，我明天要回山东了，月底回来。”
“我知道。”
黄鸿祺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杨斯音心里有些失落，他知道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弱势一方总期望强势一方通过自己付出的感情，也能以同样的感情回馈于他，终究是他多想了吗？杨斯音喝着茶，黄鸿祺起身走到办公桌后面，拿出一个红色盒子说：“斯音，你把这支人参带回去给你母亲。”
杨斯音也过去，接在手里一看，从人参的色泽，根须，个头，芦头大小断定，这价值不菲，推辞说：“大哥，这么贵重的药材留着给伯母。”
黄鸿祺往他怀里一塞不容拒绝的说：“拿着。”
杨斯音知道，他这是还自己送黄母珍珠项链的人情，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难过，他原本以为经过福州那次同行，他们两个人会结下深厚的友谊，却不料，回来后黄鸿祺对他的态度很冷淡，打电话约不出来，信息也很少发，现在更像是要撇清关系一样，杨斯音百思不得其解，始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想直接问又觉得不合适，不问他心里又实在是赌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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