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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幕 却又满身一股锈铜臭。


‘柳棹湖上直紧衣,高竹须负珠雾侵,欲是躲人还因佳人绣。

        为卿解下许多愁,回思那竹与世纠,却又满身一股锈铜臭。’

        ——荆·岙岫《锈铜吟·其四》

        细柳一般的船棹在湖上漫游,冷风只让我卷紧衣服。高高的翠竹必须承受雨雾的侵扰,想要躲世是因为那位佳人的十字绣。

        为你解开了许许多多的烦忧,回想那翠竹对凡尘俗世达到不屑一顾,却还是满身一股锈铜臭!

        ——

        那件案子,也终在朔忆手中结束,那名玄衣之人的背景——‘落音刀堂’,也被‘逆鳞’与漓珊一夜屠戮,不曾留下一个活口。

        而‘朔忆’的出现,也被夫妻二人或有或无的省略,反正,整个北荆终是回到了正轨。

        半月后,北荆朝堂内。

        “怎么回事?这次的赋税又有几个郡县拖欠?现在可不是战争时期!”朔忆看着手中的奏折,冷声问道。

        “陛下!今年不知为何,庄稼全部歉收!能够收上赋税……已经是邀天之幸了。”俸朝耕看着朔忆,行礼应道。(俸朝耕,一种官职,掌管整个北荆的农业,高官重禄。)

        “歉收?那你收什么赋税!”朔忆看着俸朝耕,颇是不满。

        北荆法律规定,如果此年农田歉收,按照歉收的比例来减免赋税,比如你歉收了一成,那么赋税减免一成五,歉收了两成,那么赋税减免三成,也就是一比一点五。

        而这减免的赋税从那里赚回?

        自然从商,师,王中得回,但是也只增加五分赋税,所以基本可以忽略。

        朔忆看着那名俸朝耕,“这个王朝是从平民的基础上建起!我们必须依靠平民!顺着他们的意思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唐太宗李世民说的。

        但是之前的明君肯定也明白,不过……又有几人可做到?

        俸朝耕哆哆嗦嗦的,抱拳答道:“陛下……这一次赋税已经降到了最低……北荆再怎么无忧,也要吃饭的啊!”

        “吃饭?荆朝进贡的黄金不够吗?”朔忆看着俸朝耕,语气不对。

        “够是够……可,也只够日常,如果要举办什么大筵席,肯定极为捉襟见肘。”俸朝耕语气极为诚恳,他掌管农业,也有对北荆财政的一些权力。

        “那就不要办!普普通通的筵席就好,整那么大的排场干什么?”朔忆冷笑一声,荆朝为什么会被自己逼的几欲灭亡,铺张浪费的无力再去增添兵器装备,这是一大原因!

        而北荆虽是兵少,但是因为墨阳鱼,兵器装备比荆朝不知精细了几许。

        一根木棍与一把弯刀摆在你面前,你会拿那一件武器?

        除非你已经到达了独孤求败的层次,否则拿着木棍,你只有死!

        朔忆看着俸朝耕,轻叹一声,“我知道你非常担心财政,但是我有我的度,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我是这个北荆的帝!我的责任比你们都大!”

        朔忆摇头,“罢了!昭告天下:北荆以后三年不收赋税,北荆北部有许许多多的土地不曾开采,所以如果有民众愿意开采,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可以优先获得做官的权力,如果在北部耕种过了五代,则只需支付五文钱便可得到那亩地,且赋税减免至一分,如果歉收,还可以得到资助,最多五百两。把这条法律写入北荆律吧!”

        俸朝耕看着朔忆,无奈叹道:“是!”

        ……

        此日,下午。

        本湛蓝出水得天空被淡黄似梨得晚霞附着,皇都没有一丝风愿来眷顾,气温渐渐下降。

        朔忆身着素服,独自坐在凉亭内。

        朔忆平常不怎么穿素服,但是一旦要沉思,素服反倒可以帮助朔忆。

        “怎么了?一个人的。”洱瑞身着螭袍,微笑着看着朔忆。

        “正好你来了,我问你些事。”朔忆看着洱瑞,似是寻到了救世主般。

        “什么?今天的早朝那个俸朝耕惹到你了?”洱瑞坐在朔忆对面,两腿凭依,李伯照例给洱瑞烹了一壶茶。

        洱瑞捧起那杯茶,抿了一口。

        “什么惹不惹的!我只是想问你,你说……我是不是该退位了!”朔忆看着洱瑞,语出惊人。

        ‘噗!’

        听到朔忆的话,洱瑞差些将手中的茶杯掷到朔忆脸上。

        “你说什么话?你一不老的,二不死的!退什么位。”洱瑞看着朔忆,苦笑不已。

        朔忆看着洱瑞,似乎并不惊讶,“我就是开开玩笑!不必当真。”

        “真是的,白白浪费了这一杯茶了。”洱瑞看着杯中残余的几滴茶水,惋惜不已。

        “好了!你这位思亲王对这杯茶惋惜什么!你府中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一瓮‘梅里雪’……千金难买啊!”朔忆看着洱瑞,眼中满是红光。

        “嗯?你怎么……对了,你有‘逆鳞’。”洱瑞实属无奈,自己还想偷偷烹着喝呢!

        朔忆哈哈一笑,原来与洱瑞开玩笑,这么好玩。

        “那么……你到底在这里干嘛?”洱瑞又倒了一杯茶,不过并不急着喝,省得等会儿又喷出来。

        “想些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朔忆微微一笑,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哦!那么……明天来我府中一趟,一定要来!”洱瑞抿一口温茶,笑道。

        “嗯?为什么?好像明天也……哦!”朔忆似乎想起些什么。

        “明天是你生辰,想怎么办?”朔忆看着洱瑞,明天是洱瑞的生辰,似乎……好几年都忘了办。

        洱瑞也没跟自己说,看来自己记性真的愈加衰落了。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如果不是霁琚,我也想不到办生辰这件事。”洱瑞微笑,霁琚真的很爱自己,真的。

        “霁琚是位好姑娘,你要好好善待人家……人家等了你十数年,也算天开眼。”朔忆看着洱瑞,胡霁琚原是一名大户人家的女儿,可惜是庶出,在家中没有多大地位,所以在洱瑞与之结为朋友时,也不敢说出心中的爱意,不过在洱瑞沉沦之时,她却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没错,你说个日期吧,我与她结为夫妇。”洱瑞看着朔忆,之前因为种种原因,婚期一拖再拖,结果直到现在也没成亲。

        “七月初七吧,正好也是乞巧节。”朔忆看着洱瑞,七月初七不仅仅是乞巧节,也是霁琚的生辰,也算给她的最好礼物。

        朔忆看着洱瑞,“好了,这一次就差曦裕与廖鹄了。”

        洱瑞耸耸肩,“曦裕这小子喜欢到清楼去听曲,不过也适度,没有那么**。”

        “没有最好!现在有许许多多的官员都看着曦裕,都想要下手得到,纵使得不到,也要拿到一些好处。”朔忆轻蔑一笑,曦裕虽然平时看起来放浪不羁,但是朔忆知道,如果真的碰触到曦裕的逆鳞,朔忆都难保压得住。

        “那就让他们去吧,希望他们的理智还能够告诉他们,曦裕的背后……是你!”洱瑞呷了口温茶,笑道。

        而此时,稽6却突然出现在朔忆身侧,行礼恭道:“陛下!‘洛洙’有人找您。”

        朔忆左手一震,“什么?你说‘洛洙’?”

        ‘洛洙’,算是江湖中为数不多的大家,但是它的另外一个身份……是朔忆母亲曾经的家。

        “是!陛下,‘洛洙’来人拜见,本来想直接来见您,不过被我阻挡在外。”稽6抱拳答道。

        朔忆眉头一皱,随即甩下茶杯,“洱瑞,明天我会去的,我现在有些事要办。”

        洱瑞眼中冷意闪现,明显不对这‘洛洙’陌生。

        “这一次他们来干什么?”洱瑞攥紧佩剑,似是一头刚刚放出的野兽,在窥探着瘦弱的猎物。

        “反正不会有好事!”朔忆冷冷一笑,随即起身。

        “我陪你!我看谁敢放肆!”洱瑞起身,攥着佩剑。

        洱瑞与朔忆在地位上虽说是君臣,但是关系却似兄弟,所以一般时日出席筵席,都是同坐一座的。

        “好!稽6,你在暗中看有无敌人,如果有,直接击杀!后果我来担负!”朔忆冷冷一笑,回身看着稽6道。

        “是!”

        稽6抱拳行礼,霎时离去。

        ……

        半刻后,朔忆与洱瑞一道走入偏殿,偏殿内有五名男子与三名女子。

        那五名男子约是四六年纪,眉清目秀,倒也算是俊逸,三名女子中有两位看来只有二八年华,身材火辣,面容妖魅。

        而另一位女子则是满头银,坐于木椅之上,眼眸不曾动过,似是失明了。

        那五名男子看见朔忆走入,面露不屑,不过却被朔忆完全放出的杀气威慑,不敢轻举妄动。

        “参见北荆帝陛下!”五名男子抱拳行礼,两名女子只稍稍欠身,算是薄礼。

        “平身吧!”朔忆瞥了一眼,冷声道。

        随后走至龙椅前,挥袖坐下,洱瑞则欠身坐于龙椅柄上,这是朔忆对五人的特殊恩施。

        “你们来是为什么?”洱瑞亦将全身杀气露出,与朔忆的杀气融合。

        “哦!我们来……是想将北荆帝陛下写入族谱,他可是我们‘洛洙’家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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