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柳如月的挑衅

她的态度如此傲慢，并且她之所以来到我这里，想来并不是想要和我叙旧的。她扭着曼妙的腰肢，坐在一旁的红木椅子上。

        目光之中带着些许得意，还夹杂着一丝恨意，她冷冷的睨了我一眼，瞬间让我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来者不善，她之前没有任何封号的时候，只是对我冷嘲热讽，等到有了封号之后，她确实可以尽情发挥自己应有的权利了！

        我连忙转过头去对墨玉说道：“还不快去给夫人上茶！”

        墨玉闻言，连忙转身，不消片刻便将青瓷的茶杯送到了柳如月的手上。柳如月身旁跟着一名新尽的丫头，名唤翠云，她两只眼睛中藏满了锐利，肖尖的下巴，似乎能够将人戳穿。

        在墨玉递给柳如月茶杯的时候，翠云已经一伸手将茶杯夺了过去，引得墨玉额头微蹙。翠玉亦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尖声道：“看什么看？你这样的卑贱丫头，也配给夫人奉茶！快下去，省得脏了夫人的手！”

        她说着，已经用手中的帕子将茶杯的周遭擦拭了一遍。而后，她面带讨好的笑容，弯着身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柳如月。

        这府中的下人们最会见风使舵，她以前不知道在谁身边做事的，而今，分给了新得宠的右夫人，自然觉得比别人高一头。再者说，在船上的时候，柳如月为难我，墨玉为我抱不平，冲撞了她。她这一点，自然不会算了，留到了现今，再向墨玉算总账。

        柳如月对此却很是受用，她面带笑容接过了茶杯，然而再掀开茶盖之后，稍稍闻了一下，便别开了头，紧蹙着眉头，“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我知道她是嫌弃这茶叶不好，所以才别开了脸。我连忙微微垂着头回道：“回禀右夫人，这茶叶是从家乡带来的，是去年的。今年的新茶，总管并没有分给奴婢，所以，也只能委屈右夫人将就一下了！”

        柳如月听我这样一说之后，她仰着头，眼里全是笑意，那样子看起来颇为得意，“唉！要不说，这奴婢就是奴婢，一个小小的家人子，怎么能够配得上雨后的新茶呢？比我那里新到的碧螺春差太远了。也罢，我就将就一下吧！”

        她话里有话，这么说其实就是为了侮辱我，没有得到晋王的宠爱，出身低微，到了晋王府上之后，却依旧没有改变以前的状况。

        她的目的其实很明显，就是想让这些话像钉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里，让我痛不欲生。但她并不知道，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些话对于我来说，无关痛痒。

        柳如月没有在我的脸上看到期待的神色，她略微有些失望。只不过，她今日就是来找茬的，若是就这么算了，她真是愧对自己的右夫人称号。

        她微蹙着眉头，低头饮了一口茶，然而只喝了一小口之后，她转过头，“噗”一声，就吐了出来。紧接着，她将茶杯一下子扔到了地上。滚动的茶杯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之后，并没有碎掉，而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贱人，竟然敢弄这么烫的茶水给本夫人喝，你是想要烫死本夫人吗？”柳如月的怒火如从火山爆发，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我知道，她这句话是冲着墨玉说的，毕竟茶水是墨玉沏的。但她的意思已经是一语双关了，分明就是也在骂我。

        墨玉并不是那种不懂礼数的人，就算是她再不喜欢柳如月，她也不会在茶水中做手脚。可是如今，柳如月已经将茶杯打翻，已经证实不出来茶水到底是烫还是不烫。可即便证实出来茶水不烫，那又能如何？她是夫人，是主子，她说烫，没人敢说不烫。

        墨玉迫于这种形式，不得已只能够跪在地上，她低垂着头，面上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倔强，“右夫人，奴婢沏的茶水温度正好，不会烫的！”

        柳如月本身就在气头上，听墨玉这样一顶嘴之后，她越发的怒火中烧，伸出如玉般的削葱指，指着墨玉，尖声道：“你这个小蹄子，竟然还敢顶嘴！翠云，给本夫人掌嘴！”

        “是！夫人！”翠云本就是那种见风使舵之人，她此刻得了指令，脸上更是露出了猖狂的笑容。她走到墨玉身前，张开手，就准备打。

        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我起身挡在墨玉身前，“夫人，墨玉做错了事情，奴婢甘愿自己教训！”

        柳如月细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锐利，她饶有兴致的望着我，“哦？此话当真？”

        我不再犹豫，转过身子，冲着墨玉的脸“啪”一声，清脆无比的响声在这个空旷的寝殿内久久的盘旋着。

        我这一巴掌用的力道极大，墨玉的脸上有了清晰地指印，同时，嘴角也隐隐露出了一丝血迹。

        “你可知错？”清冷的话语一出，连我自己都有些微微震撼，真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也可以狠下心来做出此事。

        “奴婢知错！姑娘教训的是！”墨玉将头垂的更低了，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越发看不清她的面容。

        “哼！真是笑话！”柳如月的嘴角微微上翘，她的头也高高的扬起，“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小蹄子险些烫死我，你这一巴掌就想要了事吗？”

        我的眉头也微微地蹙起，看起来，我想要息事宁人的办法似乎不太妥当，她不太买账。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将自己心中的忿忿不平压制下来，说道：“那么，依着夫人的意思呢？要怎么做才好？”

        她尖尖的手指再次伸出来，嘴里嗤笑着，声音却是极为冷淡，“像这种奴才，死一万次也不自已抵消我心头之恨！应当把她吊挂在树上，抽一百鞭子！这样才能够让本夫人消气！”

        虽说墨玉习过武，但若是她承受了这一百鞭子，哪里还能活下来？柳如月分明就是想要致墨玉于死地。这怎么可以？虽说墨玉是太后派来监视我的，但我觉得我们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她并非是那种深恶痛绝的人。相反，我们之间隐隐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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