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旧疾
“居然这么快！”
符羽心中惊叹一声，但是面庞上还是极为平静：“有些慢了，我当初才花十分钟就将他尽数理解。”
“强啊师父！”苏尘扯着嗓子喊道。
“少打岔，快去布阵，我会纠正你在布阵时犯得错误。”符羽不由得老脸一红。
当初他是花费半个时辰才将玄云阵理解完毕，如今却说成十分钟，一张老脸实在是有些挂不住。
“嗯嗯。”
苏尘应道，旋即走向院子中空旷的地方，站在边缘处闭着眸子，这是在沉心静气，布阵时必须保持心如止水，不能被外界所干扰。
片刻后，苏尘骤然睁开双眼，黑色的瞳孔上布满了流光，幽青色的灵能缠绕在当中，心头运转着大衍术，计算着玄云阵的每一个阵角。
玄云阵足有二十道阵角，若他仍是气能境，恐怕一天也无法将其布置出来。
抬起手掌，上面浮现出靛青色的灵纹，尽管只有二十道，可这是苏尘目前所能控制灵纹的极限。
每一枚灵纹对应一道阵角，想来符羽也是猜出苏尘在灵纹世界收获不小，才将玄云阵教予他。
苏尘眼眶发烫，空旷的草地上突然出现奇特的纹络，那是他在操纵灵能让玄云阵出现雏形，仔细盯着每一个角落，好计算阵角的位置。
“就是这儿！”
苏尘口中突然喊道，右手一挥，便有一枚灵纹如流光掠去，稳当的落到第一个阵角上，而后又看着不断变化地阵角，继续计算着下一个方位。
他俊俏的面庞上尽是认真，如行云流水般用灵能操纵着灵纹，彷佛天生便是为成为符灵师而生。
半个时辰后，二十道灵纹尽数从苏尘手掌上消失，落在草坪上属于它特定的位置，而这座玄云阵也是在此刻正式启动。
玄云阵二十个阵角同时升起，上面的脉络逐渐凝实，旋转着开始具象化。
苏尘有些好奇的伸手，去触碰已经浮到半空中的玄云阵，明显可以感觉到有股暖意从掌心传来。
这是灵纹阵成型，在反哺世界。
“这就直接布置出来了？”符羽张着嘴巴，极为惊愕的自语道：“连无痕墨都没用到，难不成这臭小子还真是天生就要成为符灵师？”
“玄云阵…”苏尘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呵呵，我还以为有多难呢，就这？”
当即直接迈入其中，这座灵纹阵便彷佛焕发生机，二十枚灵纹以苏尘为中心，快速旋转，产生绚烂的光彩，向着他体内袭去。
苏尘只感觉身体在这一刻变得颇为轻盈，脚下发力纵身一跃，足有三丈远，并且当他在处在玄云阵中时，似乎对灵能的操纵都更加娴熟了。
就是不知道当苏尘的对手在里面站着时，会显得有多笨重。
苏尘略感新鲜的在玄云阵中蹦来蹦去，体验着身体轻盈时的快感。
刚开始时，身体还会不适应骤然变轻的感觉，但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也是变得如饮水般熟练。
“有些慢了，以你的天赋不应该耗费半个时辰的。”符羽不知从哪掏出个折扇，慢悠悠的摇着，靠在巨石旁说道。
“大哥…这是我第一次布阵，没必要要求这么高吧？”苏尘从玄云阵中走出，满头大汗的说道。
虽然布置玄云阵看起来甚是轻松，但其中的计算量大到无法想象，以致于苏尘心神上疲惫的很。
这还只是一座人阶低级灵纹阵，就已经耗费如此大的力气，要是传说中的神阶灵纹阵，那又该当如何，怕是还没布置出来，整个人就已经彻底废掉了。
“大哥？倒是许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符羽愣了愣，一双老眼中充满回忆，似乎记起了当年美好的事情，可随后眼角内的柔情却成了苦涩。
想来符羽也有段自己不愿提及的往事。
苏尘转身将二十枚灵纹尽数撤去，那座玄云阵便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布阵时间那么长，撤去却只要一瞬，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能讲讲不？”苏尘走到老人身前，小声试探道。
“讲个屁，臭小子你好奇心还挺大。”符羽没好气的说道，苏尘的行为实在让人有些无语，怪不得苏剑会一直叫他臭小子。
“好奇使人进步嘛！”苏尘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看着悬挂在天空中的烈日，再看看靠在巨石旁的符羽，那里是阳光照射不到的盲区。
但身为道境的符羽其实大可不必去躲热浪，因为道境已经开始触摸到世界的本质，会对诸如热浪什么的都产生抵抗力，可符羽却像模像样的躲在夹缝中。
他苏尘能说什么，只能在心中对道境强者又多一分认知，道境强者演技果然名不虚传！
“青州的确是有些热，比上玄界要差上许多。”苏尘随口说道。
“是啊是啊，玄界那叫一个舒服。”符羽点头称是，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写满对青州的嫌弃。
“你果然是从玄界出来的。”
苏尘内心一阵诽腹，而后将他扶起来，看着到脚下的影子又说道：“走吧，该吃饭了。”
“我和你们一起？”符羽有些诧异，昨天才进苏家大门，今天居然就要和家主吃同一桌饭了？
“你是我老师，自然可以。”苏尘沉默几秒钟，无奈说道。
“那走啊！”符羽已经先一步走到门口，朝着仍站在原地发呆的苏尘喊道，似乎说到吃饭，符羽的积极性比任何时候都要高。
拉开房门，苏尘便不自觉地伸展有些僵硬的身体，如同本能一般。
还不待他招呼符羽，后者就已经在他拉开门的一瞬间，走到了他的身前，朝着苏剑的院落走去。
“快点，再慢说不定家主都收拾完了。”符羽边走边说道。
无语的撇撇嘴，便要跟上他的步伐，正当苏尘迈出第一步时，眼角突然看到一道急匆匆的倩影。
那人身着一袭白衣，提着画着黄色枫叶的箱子，向着路尽头跑去。
而那尽头，则是苏剑的院子。
当下苏尘心头突然涌出一道不好的预感，同时后背也有些发凉，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悸感愈发明显。
只因那人是青州远近闻名的药师，名为秦澜。
这几年叶璇的病症都是由她专门调配药剂，来起到压制作用。
但正是由于只治标不治本，在长时间的积压下，每一次病情复发，都会导致叶璇精神和肉体上受尽折磨。
而如今，秦澜却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出现在苏家，唯有一种情况能说明问题。
那就是，叶璇病症复发了！
……
此刻，在苏剑院子里一座遍布着瓶瓶罐罐的屋子内，中心位置有张床铺，上面躺着一位娇美妇人。
她的脸上尽是痛苦，银牙紧咬承受着从腰部传来的痛楚，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压制，致使这一次疾病复发带来的疼痛无比剧烈。
叶璇额头上的冷汗先前刚擦拭过，没过多久便再次流下，她强忍着没有喊出声来，那双彷佛看透生命的眸子里，依旧充斥着坚毅。
“璇儿…”
苏剑紧握着她的白皙手掌，声音颤抖的反复低喃着，而后冲着屋子内其他人暴吼道：“秦澜呢？怎么还没过来！”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旁边有人回答道，那人正是前几天与苏尘做过交易的林叔。
“什么叫听天由命？！林霄，我告诉你，老子这辈子最不信的就是天命！”苏剑沉声说道，那双黑色瞳孔里没有了往日的无所谓，被不忍所替代。
“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嘛。”
门外传来一道颇为优雅的声音，彷佛包含特殊的力量，让屋内那逐渐暴躁的情绪缓缓平复下来。
随着一声吱呀的开门声，秦澜提着箱子便走了进来，目光直直地看向那躺在床榻上，却仍旧没有喊出声来的叶璇。
“你这又是何苦呢？非要强忍着，会对心肺产生难以估计的破坏的。”秦澜叹了口气，将箱子放到地上，无奈说道。
叶璇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却被眼前人挥手制止下来：“省点力气，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随即把箱子打开，足有五瓶红色液体，里面都是她专门为叶璇配制出来的药液。
这一次得到通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只带了这微不足道的几瓶，里面还有其它苏剑叫不上名字的粘稠液体，想来待会应该会用到。
“开始吧？”一旁的苏剑见她看向自己，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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