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草原上的婚礼】
朝阳，多情的凝望着夏季的草原，吴玉的车在草原上飞驰，透过车窗，空气里弥漫着青草淡淡的甜香。睍莼璩晓遥望草原，思绪在草原上奔跑，情感在草原上泛滥，回忆在这里沉淀，凝结成晶莹的露珠。胸怀在草原上蔓延铺展开来，宽广如海。爱上草原，恋上多彩的梦。
吴玉扭头看了一眼发呆的万里，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想起昨晚的事，又是一阵脸红。
“哥，又在想啥呢？呆呆傻傻的。发什么呆啊？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我在想，和你第一次见面真好笑，时间过得真快啊，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可是人却一下子就老了。时间这东西，你想留都留不住。”
“多愁善感了，我们不是老了，是成熟了。感觉过去太幼稚了，不会思考，不考虑后果，忘了年少轻狂应该付出的代价。不但时间留不住，许多东西丢失了就再也找不回来，我们该是学会忘记的年龄了。否则，只好在痛苦和自责中挣扎。”吴玉的眼神里满是忧伤，不再是几年前那清澈流波的眼眸攴。
“是啊，找不回来了，只怪我们不会珍惜。我可以抽烟吗？”
“早就习惯了你的烟味儿，这么客气，真让人受不了。你要珍惜什么？”
“你啊，没有珍惜你，是我这辈子犯得最大的错。咫”
“别这么说，我受不了，你为什么不现在开始珍惜。哈哈哈。”吴玉笑。
“迟了，什么都来不及了，就像你说的，该忘记了。”万里深深地吸一口烟，吐出一肚子的惆怅。
吴玉沉默，觉得身边的人近在咫尺，又那么遥远。
沉默了很久，吴玉又说：“我觉得你变了，不再是原来那个羞涩的大男孩儿了，现在的你，身边的女孩儿都敢上手了。”
“对啊，想明白了，不吃白不吃，省的死了落个饿死鬼，哈哈哈。”
“昨天晚上你可真像头野兽，吓死我了，这会儿又像个人了。”吴玉羞涩的不敢看万里的眼睛。
“谁让你招惹我，后果自负，以后长点儿教训。还是要说对不起，忘了考虑你老公的感受。”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我警告你，不然我生气了。”
“不会吧，唉，女人心海底针，搞不懂你，你就在我面前演戏吧。”万里笑道。
“去你的，不懂就别乱说。好了，我们停车休息一下。”说着，把车停在路边。
阳光下，坐在草地上，迎着微微的风，这是最美丽的享受。
“草原太美了，好舒服啊！我不走了。”万里留恋地说。
“不走就留下来，我陪你玩，好好的享受阳光。”
“留下来？给我个理由，我就留下来。”
“没有理由，要你无条件的投降。”吴玉狡黠的说。
“我感觉你好像藏着什么话不跟我说，啥时候变得这么有心计，太可怕了，我可是坦诚相待，有什么说什么。”万里疑惑的说。
“没有啊，你感觉到了什么？我其实想跟你说一件事的，不过，现在没必要了，以后你会知道的。”
中午时候，终于赶到萨如拉的家里，远远地就看见萨如拉站在草场上在等他们，满头的银饰，玲琅满目。红色的蒙古袍上绣着金黄的花纹，一条丝带缠在腰间，纤细的腰身，丰满的胸脯。秀美的脸庞像草原上的阳光，她美的像草原上的精灵。吴玉下了车，和萨如拉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吴玉看见萨如拉脸上有泪水，心疼的为她擦去泪水。
“好了，傻丫头，就要做新娘子了，还要哭鼻子。”吴玉安慰说。谁知不说还好，这一说，萨如拉的泪水像开闸的洪水，再也止不住了，吴玉好一阵的安慰才止住哭声。
“哭出来就好了，女孩儿出嫁都要流泪，算是和青春告别。”吴玉安慰。
“不是和青春告别，是和灵魂告别。也许女人就是这样的命运，几年前的你是我现在的影子。”萨如拉流泪说。
“怎么会一样，你们是自由恋爱啊？”吴玉问。
“不是恋爱，是履行责任，人活着不能光顾着自己，你知道吗？”
“你不喜欢他吗？怎么会这样悲哀？”吴玉奇怪的问。
“不知道，他是个好人，也很勤快。就是感觉少了许多共同的语言，他过得是和父辈们一样的生活，除了干活，就是喝酒睡觉。”
“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嫁给一个人，不一定要喜欢啊。好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萨如拉轻描淡写的说。她这些年在外面读大学，接受了现代的教育。隐隐约约，对过去传统的生活方式开始格格不入。
“人哪里有十全十美的？有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就很难得了。”吴玉能感受到萨如拉此刻的心情。
万里像一个傻子看着两个女孩儿在这里折腾，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好久，萨如拉才感觉冷落了万里，走上来伸开双臂想给万里一个拥抱，万里很礼貌的伸出一只手，和她握了握手。万里隐约感觉到萨如拉对现在的婚姻并不满意。
家里来了许多的客人，已经开始喝酒唱歌了。桌上摆满各种点心，热腾腾的大块儿的牛羊肉。万里和吴玉刚坐下，就有人来敬酒，不是用酒杯，而是用银碗，这一碗白酒就是二三两，万里一看心都在哆嗦。这哪里是在喝酒，简直是在自杀。
风俗习惯又不一样，人家也不愿意听你解释，只是为你唱歌祝福，等你喝酒，不喝就是不礼貌，人家会生气的。吴玉看万里吓傻了，用蒙语跟人家解释了一下，把两碗酒都喝了一半，剩下的留给万里。万里咬着牙把两半碗酒都喝了，就感觉口里在往外喷火一般，这酒的度数太高了。
几轮酒敬下来，万里就感觉在云上飘一样，满天都是小星星。心里还是明白，赶紧往外走，走到没人的地方，一张嘴，像喷泉一样，都喷出去了。空着肚子喝酒，吐出去的全是酒水，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像一滩泥一样。
还好，萨如啦看万里不见了，知道他不能喝酒，就出来找他，看万里醉得已经不醒人事，就喊人把他送到一个蒙古包里，让他躺下休息，自己又去忙着照顾客人了。吴玉为了照顾万里，自己多喝了许多酒，过了一会儿也醉了。也被萨如啦送到这座蒙古包里，让她和万里一起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万里才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一看，自己躺在蒙古包里，吴玉躺在自己身边，还没有醒酒。万里感觉头裂开一样的疼，胃里还是火烧火燎的。蒙古包的顶上五颜六色的画着许多神像，瞪着眼睛，张着大嘴。万里知道这是蒙古人的图腾，这是他们信奉的神。万里忽然感觉有些怕，心中好凄凉。
吴玉醉得很深，不停的说醉话。＂哥，你好狠心，你不要玉儿了？可我怎么也忘不了你，呜呜。＂睡梦中，她还在哭泣，眼角流下晶莹的泪滴。万里坐起来，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看着吴玉心中满是愧疚。
万里感觉心中好闷，想出去走走，他站起身，倒了一杯凉茶，给吴玉喂了些水，然后让她继续休息。自己走出蒙古包，向草原深处走去。没走多远，萨如啦就追上来，手里拿着一壶热茶和点心。知道万里饿了，给他送些吃的。在萨如啦的心里，万里像一个兄长，又是一个梦中的情人，年少时的印象仍然挥之不去。
＂哥，喝点儿茶吃些东西，就会好的。＂说着坐在草地上，倒了杯茶给万里，把点心放在草地上。万里这会儿真的饿了，大口地喝茶，吃着点心。
＂哥，你慢点儿吃，小心噎着。＂萨如啦看着万里贪婪的样子，满脸的笑容。
＂谢谢你，我真的好饿啊。＂
＂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长大。＂萨如啦笑了。
＂不会吧，老了许多。怎么没有看到你的新郎官儿？＂
＂明天才会来，他是我们家娶得女婿，明天在这里入了洞房，后天还要到他家里认亲，办酒。＂
＂草原上的婚礼，真的好浪漫，你可真幸福。＂万里说道。
＂这是古老的习俗，你觉得新鲜浪漫，你可知道这习俗的背后有多少辛酸？＂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啊，总感觉这里的人都很快乐幸福。＂万里不解地问。
＂如果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不会选择这种婚姻，我向往城里人自由的生活，可是没有办法。这里的男人大男子主义，放牧喝酒是他们的工作，所有的家务都丢给女人去做，女人很辛苦。我一直以为桑布不是这样的，前几天我才发现，他也是个酒鬼，我很难过。可是婚期已经到了，我再也没有选择的机会了，只好认命了。＂萨如啦幽怨地说。
听萨如啦这样说，万里放下茶杯和点心，吃不下去了。他一直以为萨如啦接受了现代的教育，她会选择好自己的婚姻，可是，她依然没有走出这种传统的束缚。成了现代社会的牺牲，文明的阳光终会走进草原，只是还需要一点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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