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一十八章 知味楼

要说是柳氏，张芸娘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女强人型的，家里被治理的井井有条，下边的姨娘都不敢刺毛，就被她打压了。当然对于儿女也能做到一碗水端平，毕竟院子里没有一个是她亲生的。平日里待人接物自有一副大家风范。张芸娘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事原则，偏安一隅，而柳氏也为着张家在京城初来乍到做着种种准备，加之两名庶女的婚事让她忙的脚不着地，自然顾不上张芸娘。

        这边张芸娘偶尔出府便换上一身男装，来到观音庙，和众人混在一起。伴着小吃的红火，医馆的生意也渐渐有了起色，观音庙的医馆专门以治疗疑难杂症为主，而且每当来了病人，都作为稀有动物被几人观瞻，研究，所以来的病人不多，但是经过辨证，诊断，倒是差不多都能痊愈，慢慢的医馆的名声自然也就起来了。待到入秋天气渐渐凉爽了起来，观音庙早已经焕然一新，后边的宅子种植的草药也有待收割，两名传教士随着医馆名声作响，也招收了不少的教徒。后来观音庙的人搬到了宅子里边，两名传教士索性在观音庙里成立了一个小的教堂。真不知道观音大士见到了他们的新邻居之后是何感想？

        当张伯拿着大家攒下来的利润交给张芸娘时，张芸娘想了想索性在前街买下了一桩酒楼，专职做各种火锅。这个时候的京城也有火锅吗，但是并不是像后世一样，而是近乎单纯的涮肉。很少有蘸料的。对于张芸娘的决定，张伯虽然吃惊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和大家张罗着去帮忙收拾，装饰。这间酒楼比较陈旧，所以才让张芸娘以着低廉的价格盘了下来，但是装修的费用明显就多了起来。

        酒楼高四层，中有天井，一二层的面积就已经足够大了，三四层几乎就用不到。但是四层也有好处。就是站在四层楼上京城景色不说尽收眼底，也能有个大半，但是对于张芸娘这个做底层老百姓生意的人来说就有点等同鸡肋的意思了。古人讲究个喜庆，所以张芸娘听取了大家的意见，整个楼体以中国红为主，上面绘制了许多彩色的山水画。但是只此张芸娘倒是觉得有点少。想着想着她想到了玻璃花窗，而巧的是弗兰克恰恰懂这个。于是张芸娘合着弗兰克来到琉璃厂去问玻璃的价钱，但是理想很美好但是现实去比较骨感，连弗兰克都不得不感叹中国的琉璃价格太贵了。其实这个时代欧洲的玻璃也很贵但是，但是没到中国这种天价。张芸娘有点恨妇。此时她真想弄个锅炉自己造。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玻璃的制造工艺。玻璃窗是走不通了。张芸娘想了想做了个琉璃牌匾晚上在后面点上灯。就透出几个字来。两边一副楹联上书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且品百味人生；

        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再看世间繁华。”张芸娘不记得这是哪里来的一个对联了，反正也没有知识产权，索性写上了。作为一群“泥腿子”，张芸娘等人当然不认识什么大儒，没办法只能自己上阵，张芸娘写了一晚上，好算是写了一副自己满意的。送到了牌匾铺子。想到了对联张芸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每层楼的外边都挂上一副上联，对上的人就可以到相应的楼层去免费吃一顿。再加上张芸娘的丐帮盟友的宣传，所有的人都知道前街开了一家酒楼。还没等开业来看热闹的人已经络绎不绝了，待到张芸娘的几副对联一挂上。每天来询问的人更是多的不得了。除此之外张芸娘还特意定制了许多小卡片，就是仿制后来的会员卡，可以积分，可以打折。当然酒楼的菜品价格也比平常高一些。除此之外，锅也是特质的，传统的炭火铜火锅，张芸娘还定制了一些鸳鸯锅，以及铁板锅，和石板锅。酒楼的跑堂也定制了统一的制服，都是观音庙的孩子，分上下午两班，来上班。最后最难的反倒是掌柜的，张芸娘不方便，找别人，还真就信不着。不过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得知张芸娘的苦恼之后，张伯举荐了孙奶奶。张芸娘真没想到，孙奶奶头发已经花白，竟然识文断字，最重要的算账十分清楚。据说她年轻的时候在一个大户人家做过丫鬟，专门帮着太太管账，所以懂得比较多，张芸娘这才明白古人说，宁娶大家俾，不娶小户女。看着孙奶奶有条不紊的安排这酒楼中的事物，尽管是粗布麻衣，但是浑身散发的精气神，已经远远不是一个乞丐妇人所能散发出来的。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日，张芸娘的酒楼在一片锣鼓喧天中开张了，同时四副对联也同时于闹市之中展开。吸引了无数的人。门口舞狮子的锣鼓队，鼓声响亮，整个南城都伴着鼓声，都沸腾了起来。因为前期造势比较好，许多北城的人也都来了看这四副对子的热闹。牌匾刚刚掀开，周围已经围了无数的人。在喧闹之中，闪着光芒的七彩琉璃牌匾，出现在人们眼前，引得一片叫好声，其中多数都是南城的街坊邻居，他们或许吃不起酒楼的菜，却不耽误他们捧场的热情。

        但是这并不是重头戏，大家最关注的还是那四副传说中的绝对。这其中也不乏许多自视甚高的对联高手，对于这些人来说免费吃一顿只是小戏，人家真正要的是那种挑战。当然兴趣是要调足的，为此张芸娘特意请来了傧相，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南城众人家结婚都会请他，占着声音洪亮能言会道，引得一阵阵掌声。终于在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之后，四副对联同时掀开，只见由下至上，第一幅上联写到:“我俄人,骑奇马,张长弓,单戈成战,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第二幅上联上书：“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何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第三幅上联上书：“烟沿艳檐烟燕眼。”第四幅上联上书：“夏布糊窗个个孔明诸葛亮。”四联一出街上哗然一片。不懂的看个热闹，懂得自然是叫好，张芸娘站在楼上，笑着看着门前，看来千年洗礼下的对联是值得起推敲的。这也是她混天涯，得来的。这四个对子都是清朝时候的名对，而且最后一联直至张芸娘活着的时候仍然没有对的上的，对于张芸娘这个吝啬的主来说吃一顿免费的晚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家既然是来捧场的就不要一直在外边看着了，进到楼里边吃边想，还能对对子，想到了今天的饭食就免费了。”傧相的大嗓门响起，许多人愕然，随即笑了笑，似乎才知道这里是酒楼呀。这才好好看了看这家酒楼，远来绚丽的玻璃花上边竟然是拼凑的三个大字“知味楼”而后下边仍然是一副楹联：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且品百味人生；

        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再看世间繁华。”虽然不如那四幅对联打人眼，但也说的贴切，随后进入了楼内，穿着统一服饰的小二，便上来引导介绍，这一楼是小食之类的各地小吃，香飘肆意，价格便宜。拾阶而上，二楼除了包间，大堂之上也摆满了桌子。这一层是各地火锅，有鲜香四溢川味火锅，有白肉血肠火锅的满族，有食之入味的朝鲜水烤，还有日式的铁板火锅。在秋日中一派热气腾腾的模样好不自在。三楼则是各色的菜式围满天井一圈，完全的自助，想来这是中国最早的自助了吧。至于四楼，装饰豪华，仅仅有四间超大的包房，其实到了四楼所谓的吃食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雕琢装饰的更加精细了。到了这里吃的已经不是食物而是一个身份了。

        这也是随着楼层越高消费水平越高的原因。一楼几十文就能尝遍天南海北各地美食，二楼则要每人花上几钱银子，这也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等到三楼则是一个人要半两银子的自助，说是随便吃，但是又有几人能吃回来呢？等到四楼一个人则要十两银子，这卖的是身份，而不是食物。所以尽管一楼二楼热闹非凡，三楼也上来了不少客人，而此时知味楼的四楼就只有张芸娘一个人独自喝着普洱茶。

        其实食物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做法，与装饰不一样罢了。因为换了个楼层就变了一个价格，卖的不过是人的心里而已。

        ps：

        张芸娘的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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