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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不爱家花恋野花 长夜乐销魂


吴天出了楼口就看到凤妞儿停在路边的车,刚才还紧绷着的脸,立马儿放晴了。只要和凤妞儿在一起,这会儿楼上的倒盆泔水下来淋破了头,那也是偏得,痴心无悔呀!

        借等吴天的空闲时间,凤妞儿忙着侍弄起自己的脸蛋;她知道,这年头,屁股再招人喜欢,也得靠脸蛋作秀;有权的、有钱的,急功近利,看的都是眼眸前的……为此,她无时无刻都要注意保养这张俊俏的脸,这是她赖以生存的资本,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

        吴天上车见到凤妞儿精描细勾的脸,抑制不住地张大了嘴,眼球射出贪婪的光,“我靠!你可要把我秀晕啦!”喊着、叫着,一头扎向凤妞儿的胸脯,哼哧哼哧地在突起的胸部嗅来嗅去。那只喜欢淘气的手开始痒痒了,不知怜惜的伸向凤妞儿的短裙,一边感动着腿的热度,一边慢慢向潮湿地儿爬去。

        “我的好老公,受不了啦,我要、我要……”凤妞儿娇喘吁吁的连说几个“要”。

        吴天也喘起粗气,嘶哑着的喉咙就像撕破的风匣,扑哧扑哧地勉强拉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我给,现在就给……”

        凤妞儿咯咯地笑了,抬手拨拉开顶在胸脯上又圆又硬的家伙,娇态可掬地说:“馋猫!我是要你老实一会儿,你咋就不会装着客气呀!”

        “跟你客气,老子的亏可要吃大了。”吴天歪着脖子,撇着嘴念叨着,手在短裙里作起了功。

        “老公,求求你,别闹了,人家还要开车呢!”凤妞儿一边哀求,一边掰开吴天的手,乘机启动着了车。

        “笨狗抓野鸡——白费力气;真他妈的败火!”吴天嘀咕着;嗅到鱼腥吃不到嘴,心里痒,绷紧的面皮挂满了失落。

        “别生气,一会儿玩够了,家里伺候你舒舒服服的,好不好?”凤妞儿朝吴天狡黠的笑笑,抛去一个飞吻,然后嗲声嗲气的问:“老公,咱俩到哪儿玩吗?”

        吴天无奈的吐口怨气,把头倚在座靠有气无力的说:“陪着美女当然要去仙女湖了。”

        往来的车辆川流不息,凤妞儿连按几下喇叭想插入车流,几次都失败了,吴天不耐烦的说:“开车不能讲客气,见缝你就给我往里挤,没人敢撞你;”

        “要是有呢?”

        “真要遇到不顾命的茬,今天的团圆节我就叫他在拘留所里过。”

        “有牛逼老公在跟前,妾身听命就是!”凤妞儿说着扮个鬼脸,一脚油门,嘀嘀……这车开的,像蛇一样,滑溜的钻进车流,惊得往来车辆不停的发出鸣叫声。

        仙女湖,湖光潋滟。

        一轮圆月,毫无吝啬的把光洒在湖面,碧水粼粼,荧光闪闪。清凉的晚风拂过,漾着鱼鳞般的波纹有节奏地拍打着湖中漂泊着的龙舟。舟体霓虹闪闪跳耀,在朦胧的湖面恰似天堂飞来的琼楼玉宇,使得平平常常的湖光山水变得不平凡起来,就像哪些被官商切割成块块的天然景点,山石花草都变成了卖点,祖祖辈辈比邻它们的工薪一族再想亲近亲近,舍不得砸锅卖铁那也只能是望景兴叹了!

        龙舟上仙音袅袅,笑口竞开。抚琴的乐师们大都半眯着眼,摇头晃脑地演奏着街面风行的通俗歌曲。随着抑扬顿挫的曲调,歌女扭着丰腴的屁股,使劲抖着高耸的胸脯……百种媚态,满口**,时不时地煽起游人尖利的呼哨和吆喝。

        一首老歌新唱,《太阳最红,*最亲》经歌女充氧润色,情意缠绵的腔调中又多了不少**浪气,听得一些老夫、少妻,富婆、帅哥,本能的都要砸吧咂嘴,细细品味后,随着节拍的快慢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唱起来、扭起来……“太阳最红,*最亲,你的光辉思想,照亮了‘俺们’的心……”正是:天上皓月高悬,船上幻境靡丽;如痴如醉的老少爷们,靓妇倩女,都在尽情享受着改革开放带给他们的丰硕果实。

        此时凤妞儿的心情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八月十五本是阖家团聚的好日子,按传统习惯,吴天今儿哪也不该去,就该在家陪陪老婆、逗逗孩子;生他养他的亲父母大人过世了,生养他媳妇的岳父母大人并非是外人呐!今儿就该老老实实的在家尽孝心、老老实实的做一天好老公、老老实实的当一回好爸爸;自己也好回趟乡下的老家,看看久别的爹娘和年幼无知的弟弟妹妹。该死的吴天心里只有他自己,说啥也不叫自己走,非要陪他好好玩几天。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即便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由着他的性子来呀……突然,“啪”的一声响,是以掌击桌声,把想入非非的风妞儿吓一跳。她收心凝神,小心翼翼地扭过身,朝一旁偷偷觑一眼:坐在邻桌的两位,一看就知事业有成的优秀男,其一大概能有五十啷当岁,长得不胖也不瘦,体态保养得均称又好看;另一位三十出点头,由于过早的喝出蝈蝈肚,肥大的身躯显得过于臃肿和笨拙。陪侍在两个男人左右的是几个文秀靓丽的美少女,此时都像受到惊吓的小羔羊,用那满是疑惑和恐慌的眼神,在两个男人的脸上闪烁游移。

        显然是蝈蝈肚拍的桌,正凶巴巴地指着一个少女骂:“*,这会儿给你好脸子了,美的忘了自己都是啥身份!”

        挨骂的美少女胆怯羞涩的解释说:“关爷爷的手在人家大腿根这儿直掏摸,弄得人身上痒痒的,人家只是随意的挡了挡吗。”

        “**的还敢狡辩?我一脚把你踹湖里去!”

        “算了算了,也不看看什么场合,这是拌嘴的地方吗?”不胖不瘦的连忙制止说:“也不是什么原则事,何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做小姐的也不易,要多体谅她们才对呀。”

        “还是关爷爷善解人意。”

        “不要叫我关爷爷,还是叫我关大哥听着顺耳。”

        “操!关老板,她在装,装有钱人家的贵小姐,是在跟咱们玩深沉呢。”

        “你说话能不能不带脏口?”不胖不瘦的显然是对“操、关老板”起了反感,冷冰冰的回一句。随后拉起身边美少女的手自作多情的说,“不要怕,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人间自有真情在,我打心里喜欢你,会像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样,随时会用手中的利剑……”拿筷子指向蝈蝈肚,“杀!为了我所爱!”

        “谢谢关爷……”

        “哎……怎么又忘了?不许叫关爷,要叫关哥、关哥!”不胖不瘦的反复强调两句朝向蝈蝈肚说,“还是小哇!刚出道的幼雏,难免嫩了点,多见些风雨,慢慢会成长起来的吗。”说完干笑几声,略显尴尬的神情多了几分无奈。

        “这号人天生就是老子们的玩物,你就不该把她们当人看……呸!赚着老子的钱,还给老子装**,就是欠揍!”

        “谁也不要再说了,免得影响了大家的情绪,咱们喝酒。”

        蝈蝈肚气呼呼的率先干了杯中酒,然后指向美少女发狠的说:“今天你要是不把关老板伺候乐了,看我明天敢不敢把你剁吧了扔湖里喂鱼。”

        “关老板肯定是官老板,因为从他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中国官员身上特有的历史政治标签:官模官样……蝈蝈肚则不然,虽说身子胖得有些臃肿,具备了官的型,缺少的恰恰是官的貌,充其量算是一位大腹贾,难听点说就是一个暴发户。”风妞儿在心里默默揣测着两位事业有成的优秀男人的身份和地位,她认为,敢在公共场合随意欺凌羞辱自己配带的小姐的人,绝非都是等闲之辈。在没遇到吴天前,风妞儿也曾遭遇过;做小姐的遇到有文化修养的官员,那是福气;遇到蝈蝈肚这样的,既没有文化,又没有教养,兜里只有钞票的暴发户,小姐们只有任人随意糟蹋蹂躏的资格,那还敢去争做人的尊严!感触颇多,浮想联翩,风妞儿想对吴天说点啥,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经意的掏出手机,把此时的心境用手机短信的方式记了下来,然后转发给吴天看:“灯红蓬莱不见仙,嫦娥起舞为哪般?白丁把盏醉公仆,怨女蹙眉叹闾阎;穷人疲于医食住,富人养尊戏貂蝉。共同致富儿孙梦,分配不公作践钱!”

        “一切向钱看的社会,不存在分配又何谈公与不公?”吴天看了凤妞儿发的短信,边说边不解的问,“白丁是啥东西?”

        “白丁不是东西,好比小猫不是老虎……”凤妞儿见吴天疑惑不解,似懂非懂样,止住话头忍不住笑了……她笑的滑稽,笑的诡秘。

        “我又不是东西,瞅着我笑啥意思?”吴天微露嗔意,气儿不忿的说:“政府的公务员,老百姓眼里都是吃皇粮的国家干部,大小也叫个官,市场上的小商小贩哪有不怕我的?哪有不给我打溜须的?今天在这儿到叫你把我瞧扁了!”

        “老公,我可没有说你是东西呦!你是官,我是民;民不与官斗,何况一个小女子,哪敢呐!”凤妞儿勉强忍住笑,把身子靠的离吴天更近些,一本正经的悄声说:“白丁在封建社会是指没有官衔的人,我这里是说那位暴发户,傍上个大官,看把他得瑟的!大官小官都是公仆,凭的啥资格在人前托大装凶?都是因为钱太多烧的呀!就没想一想,从掘出的第一桶金起,兜里的钱有几笔不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现在吃的喝的不都是广大平民百姓的血和肉吗!”

        “危言耸听!钱多是自己赚的,想咋花是个人的权利,你平白无故生的是哪门子的气?我看你是对党的改革开放政策有意见吧?”

        “没有*,就没有新中国,我怎么会对党有意见?我是瞧不起那些改革出来的、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贪官和大款!最近我在网上常看到这样的信息,在世界各地最舍得烧钱的都是来自中国的游客;百万元的兜兜一买就是三五个,百万元的护肤霜一买就是两三箱,买几块劳力士给人感觉就像买玩具……正是这些豪绅们的慷慨大方,使得世界不得不对中国人另眼相看,中国人“牛”起来了!到底谁牛起来了?”凤妞儿厌恶的撇撇嘴,才又悲天悯人的虚了一声说:“可悲可叹哪些真正做学问的了,即便是桃李满天下,想住房也得靠贷款,就甭说普通的老百姓了!该富的不得富,该贵的不得贵;为了明天的小康,他们不得不牺牲今天的健康,像蚂蚁似的,天天都要为医食住玩命的打拼,活的实在是难呐!”

        “富人活得潇洒,穷人活得难,又不是*的发明创造,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在这儿怨天尤人吗?”吴天露出一脸不屑的神情,自顾自的斟杯红酒,轻轻呷一口,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古就这样,无古不成今!有钱人可以上九天赏月,可以下五洋吃瘪,享受不着的自然看着要有气,像你似的,心里不平,你是怨得了天?还是怨得了地?依我说,要怨只能怨大学没有教你赚钱的学问。”说着,傲视的目光在龙舟巡睃一周,右眼透视到富贵,左眼透视出贫贱,颇有感触的发出一声喟叹:“对绝大多数国人来说,书中没有黄金屋,四肢发达是马牛;这点道理不明白,即便你才高八尺,学问两车……”

        “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算你满贯,应该说天下第一,很有学问了吧?又有哪一位成了中国的大富豪?满斗、满车的学问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学问,一辈子也赚不来九天赏月、五洋吃瘪的费用啊!只有投机赚钱的学问,才是为自己谋取荣华富贵的学问,才会有资格吃猴脑、喝鳖血,举着茅台戏貂蝉!”说着,用手指在凤妞儿胸脯揉搓两下,得意的笑几声,“电视里的精英们说,‘中国人不缺智商、情商,缺的是财商。’不学习捞钱的本领,一辈子就要受穷!精英们又说,‘救急不救穷’;你穷的没吃没住,有施舍你的吗?这就是当今的社会,再实在不过了;学校不传授学生发财的道,是误人子弟呀!你不想成为冻死骨,就得放弃书本上那些说教似的知识,老老实实到社会上学点捞钱的真学问。现在的政策多好哇,我党、我军、我国各族人民都在一心一意向“钱”看,为了钱,国家可以不分东西,政府可以不分市县;机关也好、企业也好;不论官员老板、黎民百姓,都可以不择手段地聚敛财富;抓到耗子才是好猫,把钱捞到自己手才是真学问呐!”

        一首不打人眼的小诗,竟会使吴天感慨连篇;狂傲的表情,鄙视的眼神,揶揄的口吻,无一不是在向凤妞儿炫示自己独到的,有着与天地不同的真知灼见——水沟里的泥鳅,美的都想成龙啊!

        “我也承认你说得对,人活着不能没有钱,谁不想发家致富?但改革并没有让国人都站在一个起跑线上,只允许一部人先跑,这部分人快到终点了,才允许多数人抬脚。更有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有的人一抬脚就冲过了终点线,钱多的几代人挥霍不完,大多数平民百姓辛辛苦苦也就混个温饱,你能说这是公平吗?”

        “话不能这样说,改革开放前讲公平,结果怎么样?因为人与人之间没有贫富差别,当官的和老百姓一样都是穷光蛋,就没有心思搞建设,以至于把国家搞的又穷又落后。改革了,有些人一夜之间暴富了,国家瞬间也变强大啦,什么道理呢?”吴天说着拿块月饼放桌上,有模有样地装起先生,“假如,一千个人分这块月饼,一人一份,平均了大家都穷,国家得不到国家也穷。”他用刀把月饼分割四份,“有九百个人分到其中的一份,九十九个人分到其中的另一份,剩下的两份给一个人;这个人和九百九十九个人比是不是先富了?他拿出一份向国家纳税,一万块月饼产生一万个富翁,国家也得到了一万份的税金;一万个人富了,国家是不是也富了?”

        “我说的就是这样一些人,改革前,同样是两手空空,囊中羞涩;改革了——内地搞改革开放才十几年,他们就能轻易地攫取到几十亿元的巨额财富——依靠的是发明创造?非也;投机倒把?真如此也说得过去,可惜还是非也;他们依靠的是官商勾结,权钱交易,从国家和集体这块大蛋糕上巧取豪夺;旧社会靠剥削和压榨穷人血汗的大地主刘文彩、周扒皮,一辈子想办而不一定能办到的事,在咱们社会主义国家就能轻而易举地实现了,叫人不好理解呀!”

        “什么叫建设有特色的社会主义?特色——就是要向世界证明,资本主义国家办不到的事,不等于社会主义国家办不到;当然了,我说的社会主义不是传统的社会主义,传统的社会主义别说暴富,你想冒富都是犯罪!只有在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里,一部分人才会神奇地完成华丽转身,由穷光蛋演变成令世界刮目相看的亿万富翁。”

        “敲骨吸髓穷万家,一夜暴富几个人!靠牺牲千千万万人的利益,培养几个大富豪,这样的‘特色’就不该再往社会主义身上贴,到不如大大方方的就叫‘特色中国’,老百姓心里还能平衡点!”

        “说了半天咋还转不过这个弯?不叫一部分人先富,政府到哪收税去?没有税收国家怎么能富裕强大?”

        “真正有钱的人到底纳了多少税,天不知,地不知,鬼才知道!”凤妞儿说完,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国家能叫穷人多挣点钱,穷人有钱也去钠税,纳税的人多国家收的税金也就多;没有穷人的国家多好哇!”

        “放屁话!没有穷人哪还有富人?不叫一部分人先富,改革不就失败了!”吴天用轻蔑的眼神瞅了瞅凤妞儿,故作聪明的说:“过去有多少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为了一文不值的信仰和主义抛弃了万贯家财,一心要解救天下受苦人,结果呢?中国的富人被消灭了,人人平等的都成了穷人,吃不上、穿不上,尤其三年多的自然灾害,饿死多少老百姓!这些仁人志士不但亏了自己,也亏了这个国家,亏了老百姓!所以说,国家要富强,就必须制造一批有特色的中国富豪,学问大的人说,这叫过渡阶段。要完成这个过渡,必须保证大多数人受穷,让有限的财富集中到少数人手里;有穷人才能制造出富人,穷人越多,富人才能越富。像这句,‘穷人疲于医食住,富人养尊戏貂蝉;’说得还算在理,一部分人发财了,有钱想干什么当然就可以干什么;他们是在消费,是在为工人、农民有钱挣创造机会。如果不让他们消费,又怎么能拉动再生产?没有再生产,穷人没了工作也就赚不到养家糊口的钱。就像你和我,我不在你身上消费,你拿啥去买穿的、戴的,靠啥致富?其实,在咱们十多亿人口的大国,穷人能填饱肚子实属万幸了;没有冻死的、没有饿死的,他们应该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改革开放!”

        “你没明白我的本意,就举例说盖楼吧,最脏、最苦、最累的活都是农民工干,他们起早贪黑,顶酷暑冒严寒,玩命似的干法挣的钱有时还拿不到,总会被黑心的老板一拖再拖;即便得到了除了养家糊口,剩不下几个钱。你在看他们的老板,一包、二包、三包、四包,哪个包工头懂设计?又有哪个包工头会垒砖?不过是动动口,转转手,一个工程下来,老板都会赚到几百万、几千万;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这就是不公平!”

        “这你就不懂了,干活卖的是体力,搞设计卖的是脑力,老板是利用手里的人脉关系,玩的是心计。就拿我哥说,他也搞房地产,开始啥都不懂,手里又没有钱,就能包下大片土地搞开发,盖大楼;没有关系,不会玩心眼能办到吗?”

        “有关系,玩心眼就能盖起楼?”

        “对呀,空手套白狼,从银行能贷来款;能获得土地开发权,能得到政府的扶持,这些靠的都是人脉关系。”

        “你管好几个市场,社会上认识的人多了,掌握的人脉资源不见得比你哥少哇,咋没见你去搞开发盖大楼呢?”

        “我那叫啥人脉资源?都是些早晚要填埋的垃圾!真正称得上资源,是看它能不能给你带来官运,能不能给你带来财路;这么说吧,扫大街的你认识一百个、一千个,扫到你门口渴了,又不是给你一个人扫大街,你不也得给他弄杯水喝吗?这样的关系你认识的越多越倒霉。再看看有权有钱的,你只需认识一两个,你想办什么事吧?一个电话,上至公检法,下至老板经理,没有不愿意为你效力的;为什么?因为你积聚了这个社会最具有使用价值的人脉关系。”

        “你可别逗了,这是人脉关系?统统是官商勾结、权钱交易、说重一点就是权力*。”

        “那是老百姓的说法,真正有学问的人说:我国是讲人情的国家,就像请客送礼一样,是人们交往的一种手段,谁也躲不开;下级孝敬上级,儿子孝敬老子,没钱的恭敬有钱的,小偷得给警察送礼;这都是在为自己积聚人脉。当老板的把这套都玩熟了,个个都有手眼通天的本领,挣工资的人好使吗?”

        “挣的还是权力的钱,这就是不公!”

        “天下根本就不存在你想要的公平,好比你我,你是硕士毕业,书读的比我多,你却找不到工作,挣不到钱;我高中毕业,通过我哥的关系能被政府录取为国家公务员,能有机会赚大钱;赚到钱和赚不到钱的活法一样吗?”吴天说着,启开一瓶洋酒倒进湖里,“这瓶高级红酒,普通百姓见都没见过,我可以毫不在意的把它倒进湖里;这些糕点,穷人知道是啥滋味吗?我可以毫无吝啬的扔到湖里喂鱼......”他从包里掏出五张百元大票,朝歌女扬了扬,示意歌女过来。

        “诚谢先生、女士捧场,我好快活呦!”歌女飘飘忽忽的走过来,笑眯眯地恭维说。

        “这钱要不要?”吴天霸气十足的问。

        “谢谢先生喽,这年头哪有不喜欢钱的?我会给您献上最动听的歌啦。”

        “熟套子,我早听腻歪了。陪哥唠会儿磕,哥高兴了这钱就归你,否则……我可要把它扔湖里去啦。”

        “哥可别吓我呦,您摸摸,一颗健康、善良的心,被您吓的已经停止跳动了呀!”歌女说着瞥了凤妞儿一眼,毫不忌讳的拉起吴天手按在自己ru房上。

        “歌唱得这么好跟谁学的?”吴天嬉皮笑脸的问。

        “小妹不敢撒谎,我可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绝不会是冒牌的草根歌后呦!”

        “结婚了吗?”吴天拉歌女坐腿上,一手搂着歌女的腰,一手揉捏着歌女的ru房问。

        “揉了半天您咋没感觉呀?人家孩子都要一岁了吗!”

        “孩子这么小,你老公也舍得叫你出来卖唱?”

        “没有权,又没有钱,还想过上好日子,不付出代价,谁能白送你呀?”

        “你老公做什么工作?”

        “学问大啦,工程师!”

        “有学问的人还能差钱?”

        “这年头学问不值钱,听我老公说,中国有个杂交水稻之父,科研成果在国外至少值一千亿,可惜,政府只奖励他500万的科研经费,真正允许他个人私用的钱,只有区区50万,还不够你老板搓宿麻将呢。”

        “工程师发不了大财,也不至于困难的叫你出来卖唱吧?”

        “您是老板,哪儿知道挣死工资的,活着有多累呀!房子要还贷,车子要还贷,物价又窜着高的往上涨,靠他赚的四千来块钱,去了银行的,孩子要不要喝奶粉?我不吃大鱼大肉,总的穿点带点吧?”

        “真是个小妖精,叫你说的我还真想把你养起来!”吴天狠劲掐住歌女的**,又色咪咪的问:“希望把钱给你放哪儿呀?”

        “随意的啦,放哪儿我都是满欢喜的呀!”歌女忍着掐痛,站起来朝吴天扭扭屁股,抖抖丰满的ru房,照样堆着笑脸说。

        吴天把钱放在歌女的*之间,拍着歌女屁股说:“夹住了,别溜达到裤裆里把下水口堵喽。”

        “堵好哇,有哥哥透啦!”一个媚眼、一个飞吻,歌女心满意足的到一边给吴天献歌去了。

        “残酷啊,这就是现实!”吴天转对凤妞儿感慨的说,“现实逼迫人们必须抛弃我党毛似的愚民教育,树立一切向“钱”看的新观念;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人要活得有尊严,就要学会珍惜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变着法儿的去捞钱。”

        “没点背景的人,除了挣死工资想捞到哪儿捞哇!”凤妞儿无奈的说。

        “有钱的人多了,能说他们都有背景吗?其实,这年头赚钱挺容易,就说我管辖的废钢市场吧,做买卖的人多,料源紧张,价格抬的已经无利可图了,很多业户只好原价进货原价卖。钱从哪赚呐?掺假!每吨料里掺上百八十斤的铁渣滓就能赚上二三百块钱;一个月卖上几车料,少的能赚万八的,多的都是几万几万的赚呐。”

        “这不是造假骗人吗!”

        “造假售假就像偷税漏税一样,是国人搜刮钱财普遍看好的一种有效手段;谁都骗过人,谁都被骗过,社会大环境,讲的就是厚黑学,不需啥背景!我哥给我讲过的一个笑话:说,从前,有一个读书人缺吃缺穿,而邻居家是个富翁,吃得好穿得好,读书人就想向他请教发家致富的方法。求人办事得有所表示呀?读书人穷,只有身上的马褂还能值俩钱,无奈之下只好脱下马褂给了富翁。富翁毫无怜悯的收下马褂,神乎其神地对读书人说:‘要想发家致富,首先应革除人生中的五大祸根,再祭五大宝典。’读书人听了疑惑不解,加着小心地问:‘何谓五大祸根?’富翁不紧不慢地说:‘五大祸根就是仁、义、礼、智、信;祸根不除,休想致富!’读书人又问:‘又何谓五大宝典?’富翁说:‘坑、蒙、拐、诈、骗!’读书人说:‘世上信奉五大宝典者有之,发家致富者少之!’富翁说:‘这是因为他们没有正确掌握宝典的使用诀窍,看你节衣缩食给我送礼的份上,索性就把诀窍一并告诉你吧;”富翁的神色开始变得庄严凝重起来,布有血丝的眼珠瞪得溜圆,撕开的血盆大口狰狞恐怖,“你要听仔细,使用五大宝典的诀窍是:巧取豪夺,不择手段,甭管什么天理人伦!’读书人听完,立马昏死过去。”

        吴天笑了,是被自己讲的笑话逗笑了,笑的坦然舒畅。凤妞儿没有笑,反被吴天讲的笑话砸晕了。

        风妞儿做了一个梦:爷爷说,这一片地都是咱家祖祖辈辈留下来的,现在土改国家把地没收,把我枪毙了;我死得明白,没有怨言,因为咱们是剥削阶级,罪有应得。爸说,我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头戴地主孝子贤孙的高帽,始终在贫下中农的监管下劳动改造,我没怨言;过去因为咱们家的剥削,使多少贫苦人流露街头,卖儿鬻女。旧社会把人变成鬼,是党和政府拯救了我们的灵魂,把过去的鬼又都改造成人。风妞儿想,过去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怎么能把人的价值取向都锁在钱眼里?人人都唯钱为上,没有了理想和信仰,更不讲为仁之本,以至于发展到唯利是图,不折手段;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个国家真要发展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年代,这样的国家再富有,人都成了畜生,爷爷、爸,你们的忏悔还有意义吗!

        吴天也做了一个梦:人本来就是禽兽,不同的是,禽兽是靠体魄和利齿掠食,人靠的是丧尽天良……我爷是贫农,井冈山上的老战士;我爸是红小鬼,建国后国家培养出的一代新的革命干部;他们曾经说,一个*员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要做人民的老黄牛……吴天今天就敢反驳说,管他妈的什么理想和主义,*有信仰,还有政策和策略……即便你祖宗是卖国贼,今天能把钱拿回来照样辈辈是英雄;爱国不分先后,只要你能把钱放进我兜里……

        吴天忘了他爷和他爸告诉他的话,搂着风妞儿恬不知耻的说,“现在赚不到钱的多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祖祖辈辈长的是牛脑子,除了吃草、干活、下奶,根本就不琢磨发财道!”说着,有些不耐烦的站起来,“不谈这些了,摆渡的船来了,收拾收拾咱们走。”(注:龙舟停在湖中,往来的游客需摆渡接送;当然,没有免费的服务。)

        “我买的不是计时票,一张八百一十五,普通百姓辛苦一月的汗水钱,也换不来这两张票哇,现在走就亏大了。”

        “买的是心情,要的就是这个劲!”吴天满不在乎的说。

        是呀,富人不差钱,差的是身份、不同于普通百姓的身份!

        吴天和凤妞儿坐摆渡上了码头。码头出入口聚了些向游人点头哈腰推销瓜子和饮料的老人、妇女和儿童,围拦外又站了不少观赏的人。观赏者中有拉家带口的普通居民,更多的是外来的打工仔。现在好的景点都圈起来,一景一价贵的吓人,普通百姓哪消费的起!看富人玩乐是他们在闲暇中不用掏腰包而能领略到的娱乐天地,也是他们除了看电视唯一能享受到的生活乐趣。

        “有钱和没钱真是两重天纳!”一样的天地,不一样的感受,顿使吴天唏嘘感慨,“无数先烈用生命换来的新中国,经过几十年的实验证明:消灭一切剥削阶级是国家政策上的重大失误;没有富人,国家就要落后!没有富人,穷人就没法活!世界是天下人的,更是有钱人的;有钱的人舍得挥霍,挥霍能推动物质生产,物质生产又给穷人提供了就业机会,穷人有活干才会有饭吃……”

        “老公,歇会儿吧,不怕人听了笑话!”凤妞儿看到吴天近于疯狂的表白,替他感到脸红,忙制止说。

        “有敢笑我的吗?”吴天撇着嘴,乜斜着眼问。

        “你是有钱人,谁敢呐!”凤妞儿哄着吴天说,“老公,快说,还到哪去玩呀?”

        “咱俩到彩电塔旋转餐厅再坐会儿。头顶圆圆的月亮,望着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再吃点喝点;我敢保证,你会加深感受到‘钱’这东西,拥有的越多,人生享乐的*就越没有止境。”

        “越有感受我心里越有气!”凤妞儿不满意吴天的狂劲,没好气的说,“肚里装不下还能吃啥呀?坐上个把小时一个人又得好几百,这也太浪费了!”

        虽说这一晚上花多少钱都是吴天买单,凤妞儿还是心疼的要命;省下多给自己点,寄给乡下的爹妈,他们日子也能过的舒适些。“他爹妈咋生下这么个能败弄钱的主!”凤妞儿在心里嗔怪着。

        吴天走后,媳妇一个人坐沙发上生闷气,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一点精神头也没有了,心想:“今晚老公忙着大检查,自己也只能再次搂着儿子睡了;有*、有想法也只能留着梦里去圆啦!”百无聊赖,一展厨艺的念头,自然也就随之泯灭了。还是她的老爸,像往常一样,乐呵呵的为她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天晚了,外面没有老人光顾的世界,他们只能早早进入梦境,去圆年轻时梦见的:为了拯救天下受苦人,一批批*人抛头颅洒热血,献身于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无怨无悔;成堆的白骨终于换来了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新中国。随着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口号声,心里充满了对*、对*的感激和爱戴……孩子玩够游戏也走进梦里,梦见自己长大了,做了大官、当了大老板,有了自己的大花轿;自己坐在花轿里抱着皇宫里的格格玩游戏。爸爸妈妈、姥爷姥姥、还有老师和同学都争抢着要抬大花轿;为了快八角的赏钱,他们争的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只有吴天媳妇没有梦,守着空荡荡的客厅,在心里默念着时钟秒针转动的圈数......门铃响了,吴天媳妇像触了电似的“腾”的打沙发站起来。

        透过门上的猫眼,吴天媳妇见到按电铃的不是想象中人,略感失望,心里嘀咕着,“谁呀,一点规矩不懂,这么晚了串啥门?”当见到来人手中拎着的大礼包,倏然间又想起来,上星期这人也是这么晚来送的礼,和吴天在客厅唠到后半夜。“吴天今晚忙,偏偏送礼的又找上了门,赶的咋这么巧?”心里琢磨着本想不开门,来人手中的大礼包又使她心痒痒,“当官的都不撵送礼地,我装哪个衙门的正人君子呀!”诱惑,没能使她产生应有的警惕,她笑容可掬的给来人开了门。

        猫眼见到一个人,开门多闯进来仨。吴天媳妇先是一愣,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接过来人手中的礼品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又让你们破费了。”

        来人笑笑,见吴天媳妇拿礼物转过身,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从后面搂住吴天媳妇的脖子,照心口窝连刺数刀。

        吴天媳妇哼都没哼出一声,就糊里糊涂的做了刀下鬼。

        另三位以更快的速度,冲进内室......

        一场灭门惨案就这样发生了;四条鲜活的生命,瞬间陨灭了……对了,还有一条狗命;小狗抗暴,惨烈殉主了。血淋淋的杀人现场,令人毛骨悚然。

        一年中,只有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月光下,杯中有酒,酒里有佳人;享不尽的快乐,说不完的情话,总会让不是夫妻胜似夫妻的有妻之夫,沉迷留恋,乐此不疲!随着月落,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也渐渐接近尾声了,感到精疲力竭的风妞儿就想回家睡觉,吴天不干呐!“虽说十五的月亮岁岁依旧,人生短暂,那可是过了一年少一年;只有及时行乐,这辈子才会少留遗憾呐!”吴天这样想,也是这样劝凤妞儿的。

        “我的好老公,回家还想不想碰我?”凤妞儿柔声细语的问,“你要想,就叫我留点儿精神头;一点儿精神头没有,回家咋伺候你接着乐呀?”

        这倒是一句体贴话,撩逗的吴天浑身上下发高烧,烧得他不知好歹地眯起一只眼,用剩下的一只眼瞅着凤妞儿怪笑说,“是伺候我乐,还是叫我伺候你乐啊?”

        “你咋这么坏呀!”凤妞儿娇嗔的在吴天下身轻轻掐一把。

        二人回到吴天给凤妞儿买的中档住宅,一进屋,吴天四脚八叉的倒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了,嘴里不停的喊,叫凤妞儿打开电脑,给他放张碟,黄色的,最刺激的。他要养精蓄锐,要在昂奋大半夜的情绪上再烧把淫火,像黄片里演的那样,把色情祸害的要死要活,让色、五脏俱碎;让情、三魂离窍;让那些眼里只有钱的贱骨头,刻骨铭心记住这一刻吧,男人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呀!

        凤妞儿打开电脑,也想坐下歇一会儿,可她不敢呐!即使再累,不把吴天服侍睡了,哪有偷闲时间?她首先得给吴天手机充上电,再把吴天的外套扒下来,熨好、挂起来;之后再把被褥铺好,冲澡水准备好,然后才能按惯例,自己先脱个精光,再帮吴天把衣服脱光,凭着肌肤的摩擦引逗,搂搂抱抱的才能使吴天进入洗澡间。淋浴打开,凤妞儿必须用柔嫩的小手,给吴天浑身上下揉摩个遍,尤其是中间的那个小东西,服侍舒服了,吴天才会满意的抱她上床。

        一阵紧似一阵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吴天。他看了看表,不满的对凤妞儿说:“妈的,谁这么烦人,老子折腾半天没等缓过乏,又叫它吵醒了!去,看看谁来的,用不着的人一概不接。”

        凤妞儿下床拿手机递给吴天,说:“派出所的电话。”

        “喂,哪位......”吴天接过电话问,“家?谁家?你派出所搞错了吧?怎会是我家……”噩耗,恰似突如其来的山崩海啸,又仿佛遭遇五雷轰顶,更像是头上挨了闷棍,惊的吴天双眼发直,浑身打颤,神情在瞬间也变得迷离恍惚起来……他扔下电话,下床光着腚朝外就走……

        凤妞儿拽住吴天说:“光着身子走,中邪了?”

        “啪啪”两声,吴天狠狠的扇凤妞儿两个大嘴巴。

        第三节提示:“刘局,能不能被派出所把案子压下了?”辛秀紫毫无忌讳的直言,吓刘局一跳,“我没参加工作前,曾有一个公安局长找我爸爸汇报工作,说有一个县公安局由于破案率上不去,思想压力大,就在立案上耍手段,开始造假;把一些疑难的、破不了的案子,能不立的就不立,能压下的就绝不往上报,这样,公安局破案率提高了,发案又很低,形势一派大好,借此来骗取上级领导的表彰和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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