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老年机
可能是因为顾九安非常想把这个纯粹妹子留下，心理上占有欲太强，以至于太敏感。
当苏觅荷看门口时。
他以为她要离开。
顾九安必须保持交谈模式。
不能让苏觅荷走掉：
“如果觉得五千保底太少，可以再商量，你说个数吧。”
把“你说个数吧”讲得非常轻松愉悦，保证让苏觅荷看到希望。
哪知苏觅荷翘着手腕连连摆动：
“不，不少。”
把顾九安给逗乐了，他歪头逗苏觅荷：
“你觉得太多？”
“不，不多。”
苏觅荷连忙回答道。
到底是多，还是少……顾九安心里这个乐呀。
顾九安保持歪头的姿势笑着问：
“那你告诉学长，咳咳，当然也是你的学生会主席，校团委委员，京师商学院全国优秀毕业生，你此刻到底心里咋想？”
“可，可是我还不知道我要做啥。”苏觅荷问了一句。
顾九安明白为何苏觅荷一会儿少一会儿多是为什么了。
她想知道在这里干啥活。
大多大学生都是这样子，到社会上兼职，不清楚自己兼职方向，基本上是给钱就干，不论价钱。
不是他们不喜欢钱。
只是他们还依旧太单纯。
顾九安根据苏觅荷的穿着和性格。
初步判断出她的家庭条件非常糟糕。
这是一个家里穷苦，从小自卑，不想融入社会却为了生存或者为了感恩家人而不得不硬着头皮谋求生计的苦孩子。
这样的孩子。
怎能和城市里长大的小机灵鬼比呢？
“你的主要任务是接听客户电话和回答客户问题，做好信息记录。”
顾九安总算等到了苏觅荷能主动说实质性问题。
苏觅荷问：
“啥，啥客户？”
顾九安回道：
“买房子的客户，和卖房子的客户。”
“我，我懂。”苏觅荷绞着手指。
“过来，签个字，领一部分工资。”
顾九安把表推给苏觅荷。
苏觅荷咬了咬嘴唇，看上去她在为自己打气，忽然抬起头问：
“我，我还没上班呢？”
看到顾九安正在笑着望着她。
马上又把靠勇气抬起的头深深低下。
脸上两朵红霞飞。
的确漂亮至极，一眼万年啊……顾九安再次在心里赞叹。
她的意思，顾九安明白。
顾九安笑笑回道：
“我这里录用大学生，都是先预支付一千工资。”
苏觅荷当然不知道顾九安这里从来没有用过大学生。
她信以为真，低声说道：
“谢，谢谢。”
顾九安说道：
“把你微信打开，我扫码付给你。”
顾九安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没，没有。”
苏觅荷摇头。
“你没有微信？！”顾九安惊讶道，马上改为肯定语气道：
“对，你没有微信。”
苏觅荷点头。
苏觅荷没有微信。
既出乎顾九安的意料。
似乎又在顾九安意料之中。
“那你肯定有手机。”顾九安百分百确定。
在简历表中，苏觅荷已经填了一个186的联通号码。
苏觅荷点点头。
“带着吗，如果带着呢，拿出来我看看。”
顾九安把一只手抄进裤袋道。
苏觅荷迟疑了迟疑，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放在桌子上，又退回原位站好。
顾九安瞅了一眼苏觅荷。
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来。
唉……顾九安内心一酸，心中长叹。
苏觅荷用着一个老年机。
一个花季女孩儿，长着盛世容颜，可她却在用一个老年机。
她不是中小学生，需要父母监护她防止沉迷网络和游戏，而是有极大自由可以支配的大三学生啊，可她却在用老年机。
手机棱角已经磨掉银漆，露出里面的黑色塑料。
顾九安把手机放在手心里，翻来转去看了看，递还给苏觅荷：
“我想听一段收音机，帮我放一下。”
苏觅荷非常听话。
低头摁了两下，打开收音机。
还细心的调大音量。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刘备刘玄德……”单老先生烟嗓的识别度极高。
顾九安一抬手：“好了。”
吓得苏觅荷赶紧把收音机关掉。
顾九安指肚弹着大腿，想了想说道：
“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要动，我去去就回。”
出去片刻，顾九安手里攥着一沓红色爷爷回来。
他从李刚烟酒店那里兑换回来了一千现金。
塞到苏觅荷手里：
“拿着，先回去，明天早晨八点准时上班。”
说完，又说：“等等。”
从口袋里摸出穿在一个铁环上的两把钥匙，指着大个的说道：
“我明天会晚到一会儿，你来了后要把门打开通通空气，然后再把空调打开。”
又先后指着小个钥匙和里间门说道：
“这把小的，是里间办公室的钥匙，也要打开通风，开空调。”
把话说完了，顾九安发现苏觅荷才微微抬起头来。
她一直低着头看脚尖，合着我刚才白费嘴皮子。
他扁了扁嘴，刚要再重复一遍，只听苏觅荷说道：
“记，记住了。”
顾九安把到嘴边的话憋下去，笑着道：
“你记着，你有两周试用期，如果合格，会留下来，如果不合格。”
顾九安停顿一下，等着苏觅荷身体有了反应，比如长密眼睫毛快速眨动是，他才说出口：
“如果不合格，也可以留下来，只不过要接受我亲自对你的教训。”
听到要被培训。
苏觅荷肩膀微微一抖。
她似乎怕被学长兼老板教训到。
可能理解为惩罚之类。
她小时候看到班主任老师用竹条打那些向女老师水杯里放虫子的孩子手心时，她就会在旁边悄悄落眼泪。
明明知道他们该打。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落泪。
在她看来。
教训就是竹条打手心。
“好了，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先练习一次关电源和锁门吧。”
顾九安把钥匙塞进苏觅荷手心，和钱叠在一起。
“你，你等一下。”
苏觅荷在顾九安身后说道。
顾九安回头笑着问：
“还有事吗？”
“我，不是我，你，你的电话是那个吗？”
苏觅荷不停眨动长密的睫毛，抬手指着外边。
顾九安明白，她是说门外招聘广告上的177号码。
“是我的，存上吧。”顾九安说完伸手推门，眼睛直视着苏觅荷。
这张脸，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也看不够。
刘海后面的额头光洁，两条细眉弯出楼兰姑娘的弧度，鼻梁精直，一双杏眼潭水清澈，小嘴粉嫩，唇线分明，因羞涩和紧张而不停眨动的长密睫毛惹人怜爱。
“您，您贵姓？”苏觅荷被顾九安看的连忙低下头，脸上两片红霞飞。
“照顾的顾。”顾九安笑着回道，马上又问道：
“你经常这样低着头吗？从小就是？”
苏觅荷点点头。
忽然，顾九安从侧头改成转身过来：
“你晚上没事吧，和我一起吃饭去吧。”
“不不，不不。”苏觅荷被吓得连忙摆手。
顾九安想了想算了，要是带着苏觅荷去胡家吃饭，估计要把胡炯凡嫉妒的当晚上吊。
再说胡爹胡妈也不会高兴。
哪双父母看到别人家儿子带着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出双入对，自己儿子却连女票的毛都没有，那心情糟糕到何等程度，可想而知。
顾九安还要求胡爹办大事呢。
现在可不能刺激到老胡同志和他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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