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7

欧阳柱准备好了五色纸糊的寿衣和祭祀供品，把旺发叫来询问：“旺发，你妈身前穿的那件破蓝衫放在什么地方？”旺发立刻紧张起来，支支吾吾地说：“我---扔了。”欧阳柱无所谓地说：“那是你妈妈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扔。”旺发不啃声了，欧阳柱温和的说：“我请教了一位世外高人，说那件破衣服不能随便扔，聚了你妈妈的灵气，扔了对谁都不好，只有还给你妈妈，在你妈妈坟前烧了，做个了断。所需的祭祀供品和纸货我都准备好了，我们去办吧，你也不希望你妈妈在地下有什么牵挂吧？”旺发知道事已败露，吓得汗直往下流，急忙点头同意，按地方乡俗，人们对祖坟的整洁特别看重，也特别憎恨有人把脏东西丢在或者埋进自家的祖坟。欧阳柱又叮嘱旺发：“世外高人吩咐了，你妈的衣服必须有你亲自在她坟前烧了，这样衣服里的灵气才不会泄露到外面，你去把衣服捡回来，我在你妈妈的坟前等你，我们一同祭奠她。”旺发吓得脸色苍白了，往欧阳柱家祖坟里埋进破衣服是林氏企业教唆他干的，他的目的是报复欧阳柱。不过，在别人家祖坟里埋脏东西是为人不齿的，欧阳柱还算给他留面子，若换了别人，按照乡俗，就是不把他打残，最起码也要他的丑行公布于众，再叫他披麻戴孝到坟前赔情道歉，让村里人见人唾，从此抬不起头，在村里没有立足之地。旺发没想到欧阳柱如此大度，羞愧的不知所措。欧阳柱见他还在发愣，责问：“你还不去拣，不会忘记放在哪里了吧？要不要我带你去找？”旺发说他马上去找，转身撒腿就跑，从欧阳柱家的祖坟里挖出他妈妈的破蓝衫。

        旺发妈的坟前欧阳柱十分严肃地站着，旺发拿着破蓝衫，不敢看他的脸，急急忙忙跪下把破蓝衫点着烧了，样子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罪人迫不及待的销毁证据，直到破蓝衫完完全全被化成灰，旺发妈的穷气也化为烟云，不复存在。证据没有了，旺发如释重负，他刚要起身，欧阳柱厉声说：“跪着!”旺发吓得再次跪在地上，但随后他又变得坦然而冷漠，似乎欧阳柱欠他的更多。

        没有了证据，旺发不再害怕，他跪着心想，他要听听这个伪君子又将说些怎样道貌岸然的话。欧阳柱指着祭祀供品和五色寿衣平静的说：“把祭祀和寿衣也烧了，你妈妈穷了一生，到了阴间让她穿暖一点，吃好一点。”旺发被感动，忍不住落下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他要听欧阳柱还说什么鬼话。欧阳柱激动地说：“你跟随我多少年，我教你以善为本，诚实守信，与人和睦相处；你给你妈妈说说，你学到的是什么，损人利己，为非作歹，脏人祖坟，这种下三赖的手段是我教的吗？”旺发猛地站起来说：“是你教的！你还有资格说这种话，不要忘记你的本色，你是十足的流氓、恶棍。”欧阳柱气得发抖，没想到这话竟然是从他养育了十几年的旺发嘴里说出，真是猪狗不如的白眼狼，欧阳柱指着旺发气得说不出话：“你---”旺发却轻蔑地说：“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父母双亡，我也不会沦为孤儿。”欧阳柱的心在颤抖、抽搐，他当年好心酿成的错误，如今要他承担不该承担的责任，他真想大哭一场，这一切都是何苦呀！旺发见欧阳柱不啃声了，以为欧阳柱承认二十年前犯下的恶行，激动的训斥：“你为了自己的私欲，逼我爸爸去偷渡，目的是多么可耻！手段多么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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