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危机重重
“嗖，嗖，嗖……”躲在暗处的杀手终于忍不住蹦了出来。十几个蒙面的黑衣杀手将我团团围住。
光天化日之下，王室的猎场行宫，竟然会藏有这么多的杀手。对于这些杀手的来历，我已不削去问。
没想到王后还真是看得起我这个没有背景的商家女，竟然会动用这么多人，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杀我。看来他们是隐忍许久，如今是终于抓住了一次良机。
怎么都是死，怎样死又有什么区别？跑了这么久，竟是连一个巡视的禁军都没有看到，想来王后也是考虑周全，不会给我任何一个机会。
我表情萧杀，机警的盯着将我围住的黑衣人，准备随处触动暗囊机关。
“?r啷”一声脆响，一个黑衣人纵身冲杀过来。然后便是接二连三的攻击，我慌乱的避让闪躲，手腕上的袖箭时不时的发射而出。为我争取了一些躲闪的时间。眼看自己愈发处于劣势，身上受了些轻伤，躲避的也愈发吃力。一个动作拖沓，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从天而降，径直向我的头顶劈来。
在我自觉这条命终将葬身在此的危机时刻。“当啷”一声，兵器相撞，那即将落在我头顶上的钢刀被弹了出去，兵器撞击后的余音，嗡嗡作响。
我稳住心神，侧头看去，救我一命之人。竟是全身是血的九夜，此时的九夜周身衣服都被鲜血染透。头发上，眉眼间，脸颊上，到处都是斑驳的血渍。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他一瞬不瞬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杀手，那血红的双眸迸射出毁灭一切的凛冽幽光。仿佛此时，站在我身边的人，本就是来自阴间的死神。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收割生命，了结这世上所有的一切。
“杀……”
“杀……”
“杀……”
随着其中一个杀手的暴喝，所有杀手不约而同的高呼着“杀”字。这些常年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杀手，应该也感受到了九夜与众不同的浓烈杀气，还有他身上毁灭一切的可怕磁场。所以借以如此暴喝，来为自己助威。
只可惜，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却终难以与九夜相提并论。手起刀落，滚烫的热血在迸发，手臂，腿脚，头颅，在空中任意抛落，痛苦的哀号，绝望的悲啼，这是怎样血腥而又残暴的杀戮。不过几个呼吸间，所有的打斗杀戮都已结束。
鲜血染红了有些枯黄的草地，破碎的尸体杂乱不堪，放眼望去，收入眼底的是一片血肉模糊。
我胃中一阵又一阵的搅动，翻江倒海般难受。
九夜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麻木而又冷漠的环视一周。手中紧握着挂着血滴的宝剑。迈着矫健轻盈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到我的面前。
我极力的平复自己的心绪，强作镇静的平视九夜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放缓语气说道，“结束了，九夜收起你的剑。九夜，收起你的剑。收起你的剑……”
他有些愣怔，呆呆的看着我。从他呆滞的眼神中，我看不出任何情绪感情。他果真如同一个武功极高的行尸走肉，除了杀戮之外，也只懂得杀戮。
我不禁有些心寒，觉得他对我而言是如此的陌生而又恐怖。我根本无力去摆布像他这样强大的蛊人王。哪怕是用意念让他远离我，我都无法做到。心中的恐惧和绝望让我一阵无力。
我定定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愣怔的看了我一阵，忽然伸出手拉起我的手臂，用力的咬上我的手臂，然后贪婪的吸食我的血液。
我皱紧眉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慌乱，去观察他，慢慢的感受他的想法。
他狠狠的，有力的吸了几口鲜血，然后突然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向我，那双被鲜血充斥的血红的眸子，渐渐的由血色慢慢恢复正常。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头脑中一闪而过，竟然有了一个疯狂而又古怪的想法。我迅速的拉起九夜的手臂，对准他手臂上相较干净的地方，狠狠的咬了下去。我是咬的如此用力，直到口中弥漫了一股腥臭的腥甜，才慢慢放松了力道，抬头看向他。
他瞳孔紧缩，有些恍惚的看着我。那凶恶冷漠的眸子，变得平静柔和，他似乎在努力的记住我，或者这不过是我的错觉。就如同那些常年照顾着植物人的家属，总是会觉得病人的手指动过。
“九夜。”我柔声喊着他的名字，“我们走吧！”
我坚定的走在前面，他则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我停，他便停，我走，他便走。我坐下，他也便学我坐在地上。
这样反反复复的试了几次，我不由得嗤笑出声。是庆幸找到了与和九夜沟通的方式，还是嘲笑着吴伦的聪明过头，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觉得想笑，这一刻只想坐在地上，任性舒服的笑上一笑。
我和九夜都展开双臂平躺在地上，静静的望着天空。土地的震动，引起了九夜本能的警觉。他猛的坐起身子，盯着一个方向。我则继续舒服的躺着，听着急迫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凝香……”毕千近乎于绝望哀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在心中命令九夜离开，九夜便动作麻利迅速的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诡异的残影。我安心的闭上双眼，等待着毕千的到来。马蹄声越来越近，不用去看，我也能感受的到毕千此时的慌乱和不安。一向冷静的他似乎是有些踉跄的跌下马背。他魔障般奔向我，那些紧张，那么小心翼翼的抱起我的身子，微微颤抖的指尖温柔的滑过我的脸颊。
“凝香……”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脆弱无助，有些哽咽，“凝香，醒醒。不要吓我，睁开眼睛。我来了……求你，不要那么残忍，连最后的五年都不肯给我。你若真的走了，我绝不会一个人独自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路，不管上天入地，不管碧落黄泉，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一滴泪坠落在我的脸上，和我的泪融合一处，难分彼此。我慢慢睁开眼，痴痴的凝望着毕千。他眼中的泪不受控制的滚落，在看到我醒来时，他牵动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欣慰的笑。
他再为我哭，亦在为我而笑。
他用力将我揽在怀里，像是怕失去般，紧紧的，紧紧的抱着。似乎要用上全身所有的力气，将我揉进他的体内。从今以后再不分离。
我难以控制的痛哭出声，用尽体内最后的一丝力气，回拥着毕千。
这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竟是那么的荒唐而又可笑。
如果我真的是毕千这一生的挚爱，一旦我死了，又怎么能够奢望他还会独自好好的活着。
生亦相伴，死亦相随，生死不绝，此爱无休。
这句誓言，他又岂是随口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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