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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回


顾氏生的儿子虽是宁平侯的第一个孙子,宁平侯府真正意义上的嫡长孙,但因宁平侯如今不待见容潜,连带对顾氏新生的儿子也不看重,且因之前皎皎的洗三与满月都未大办,顾氏的儿子自然也不能越过皎皎的次序去,是以这个被容潜起名为‘容改之’的小婴儿的洗三礼也颇冷清。

        以致乘兴而来给自己女儿和外孙长脸撑腰的永恩伯夫人极是不满,好歹强忍到打发了稳婆和其他添盆的人后,忙将屋里服侍的人也都打发了,脸色不善的问床上的顾氏道:“就算你婆婆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如今已算不得宁平侯府的人,姑爷却仍是侯府的嫡子,之哥儿更是侯府小辈里真正意义上的嫡长孙,今日这洗三礼却办得这般冷清,姑爷竟也不知道去找亲家太夫人和侯爷分说分说的?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却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以后这府里上下岂非越发不将你们这一房放在眼里,越发连下人都敢给你们脸子瞧了?”

        说完,见顾氏半晌都不说话,不由越发的不高兴,“姑爷以前是何等的得侯爷宠爱,若不是瞧在这一点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把我千娇百宠的女儿许给他,许给宁平侯府这样的破落户?就是盼着你过门后也能有在娘家时的好日子过,谁知道如今你的日子却是每况愈下,连生了儿子尚且被如此轻慢,姑爷竟不敢为你们母子出头撑腰,——莫不是外面的那个传言竟是真的,逼淫父妾的人其实不是大爷,而是姑爷,所以姑爷才会见弃于侯爷,如今在侯府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连出气大声一点儿都不敢的?”

        见母亲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顾氏不好再沉默,只得故作轻松的笑道:“娘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无稽之言?如今三爷在府里的日子的确不好过,但那都是因为我婆婆的缘故,公公以前宠爱三爷,是因为爱重婆婆,爱屋及乌,如今婆婆做了那样的事,公公恨之入骨,待三爷自然也会恨乌及屋,不过三爷再怎么说也是侯爷的亲生儿子,侯爷再恨他又能恨多久?想来再过一阵子也就好了,娘只管放心。至于今日之所以办得这般冷清,前次大嫂生了一样没有大办,我们做弟弟的,总不好灭过长兄的次序去罢,娘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不必再粉饰太平了!”话没说完,已被永恩伯夫人沉声打断:“我有眼睛也有耳朵,看得见也听得见,你看你都瘦成了什么样,像是才生产完的人吗?还有方才你二婶三婶待你的轻慢,当我看不到不成?还有之哥儿的名字,竟不是侯爷给起的,而是姑爷起的,姑爷起的也就罢了,做父亲的给儿子起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他为什么要给孩子起名叫‘改之’,他到底犯了什么大错,需要借儿子的名字来向世人表达他想要改过自新的决心?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难道还怕我会害你不成,受了委屈竟连我也要一块儿瞒着?难道嫁了人,我就不是你娘了不成……”

        说着,已是忍不住掉下泪来,有一滴正好滴到了顾氏露在外面的手上,烫得她浑身一颤,鼻子一酸,差点儿就忍不住也掉下泪来,好歹咬牙强忍住了,向永恩伯夫人道:“娘,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二婶与三婶她们就是那样的人,您与她们打过的交道也不少了,难道还不知道她们是何等眼皮子浅的人不成?她们就是这样,见风使舵,拜高踩低,见我婆婆落得那样的下场,三爷又失了势,自然可着劲儿个踩我们这一房……您也别着急,下个月便是秋闱了,等秋闱过后,来娘的三月便是会试,待会试时三爷高中了,她们自然不敢再如此轻慢我了……”

        一语未了,斜里忽然插出一个人来,“噗通”一声跪到了永恩伯夫人面前:“小姐,今儿个就算拼着被您责罚,有些话老奴也不得不说了,夫人,事情其实是这样的……”不是别个,正是顾氏的奶娘李妈妈。

        只可惜李妈妈话才起了个头,已被顾氏厉声打断:“妈妈,我知道你不怕我责罚,毕竟你是妈妈,由来只有你说我,没有我说你的,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若是再敢多半句嘴,以后便不必再在我身边服侍了……二十年的主仆情分,妈妈最好还是三思的好!”

        李妈妈自小将顾氏奶大,待顾氏可以说比待自己的亲生儿女尚且要尽心,况她一家子的安稳富足说穿了,都是建立在顾氏的基础上,如今顾氏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还真不敢再多嘴,只得含泪起身,唯唯的退到了一边去。

        永恩伯夫人将此情此景看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反倒不流泪了,而是看向顾氏冷声道:“你也不必发作李妈妈,难道你不让她说,我便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外面都传遍了,整个京城的上流社会里,谁不知道他容三逼淫父妾,嫁祸长兄,事发后被宁平侯厌弃之事?我乍一耳闻时,还有些不敢相信,觉得那些人是在乱嚼舌根,一个个儿的都不是好东西,如今见了你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方知道此事竟是真的,——好他个容三,竟敢做出如此没脸没皮,祸及妻儿之事,看我饶得了他饶不了他!”

        只要一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去外面赴宴时,偶尔听到的那些窃窃私语和见到的那样大有深意的目光,永恩伯夫人便恨得牙痒痒,那些嚼舌根的人当然不会当着她的面儿说她的女婿如何如何,可就是这样的窃窃私语和暗地里的讥讽嘲笑才更让人难以忍受,那种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事,惟独做为当事人的自己却不知道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容潜这会儿是幸好不在她面前,否则她早大耳刮子抽上去了!

        永恩伯夫人说完,忽地喝命李妈妈:“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你小姐收拾东西?待会儿便随我家去,等我见过你父亲和兄长后,明日便让他们上门商讨和离之事,等和离书一拿到,便送你去苏州你姨妈那里住上一年半载的,等风声过了,我再为你挑一门好亲事,不求对方门第有多高才华又有多高,只要对你好对你百依百顺,让你也过几年真正的好日子去!”

        “呃……”李妈妈搞不懂永恩伯夫人这话是气话还是真的,只得一脸为难的看向了顾氏。

        就见顾氏满脸的倔强,道:“娘,我不会跟您回去的,我既嫁进了容家,就生是容家的人,死的容家的鬼,更何况我还有一双儿女,他们都还那么小,我怎么可能离开他们?他们也是娘你的亲外孙,难道您就忍心将他们留给后母,受后母的欺凌折辱不成?我知道娘您打小儿便最疼我,可我如今已经长大了,甚至都已为人母亲了,自然知道什么事是该做的,什么事是不该做的,求娘不要逼我,不然,就请娘恕我不孝,当这辈子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了!”话虽说得硬气,但强忍了许久的泪却终究再也忍不住决了堤。

        永恩伯夫人闻言,又气又急又心疼,也忍不住掉下泪来,哭道:“我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生下你这个小冤家来气我?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却反倒说我逼我……我知道你舍不得两个孩子,可两个孩子到底是容家的血脉,难道容家还真敢让他们受什么大的委屈不成?至多以后我和你父亲多看顾他们一些也就是了,你是与容三和离了,可你是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这一点却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了,那我们做外祖父母的看顾自己的外孙,难道还有谁敢有二话不成?你也想一想,你今年都二十了,女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二十年,难道你还真打算这样憋屈的过一辈子不成?若夫婿与你一条心,待你好也就罢了,偏容三又是这样,让我怎么能放心……”

        顾氏哭道:“他再不好,到底也是我丈夫,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娘叫我怎么说舍就舍?更何况家里还有妹妹侄女儿们还没出嫁,有个和离过的姐姐姑姑,是很光彩的事吗?求娘别逼我了,我心里已经够难受了,若连娘都要逼我,我就真只有去死了!”

        娘当她不想离开吗,如今的宁平侯府于她来讲,就好比是一座牢笼,禁锢了她的身,而她对容潜至今依然不改的眷恋和两个孩子的不舍,又如另一座牢笼,禁锢了她的心,她实在没办法离开,哪怕如今的日子,于她来说每一日都是煎熬!

        永恩伯夫人还待再说,床上原本睡着了的之哥儿忽然被惊醒,哇哇大哭起来,顾氏当下也顾不得哭了,忙将孩子抱起来,手忙脚乱的哄起来,却是哄了半日都哄不好,永恩伯夫人虽然满心的心疼与气愤,见此状也只得暂且压下,打算等过几日再来瞧顾氏,看多给她几日的时间,她能否想通。

        适逢容潜满脸是笑的走了进来,顾氏此番生了儿子,容潜可以说是最高兴的一个,不但高兴他后继有人,有了传承香火的人,更高兴他争夺爵位的胜算有多了两分,是以连日来他都走路带风,哪怕府里自太夫人宁平侯以下,都没因此而表现出多么高兴的样子。

        不想一进门就见永恩伯夫人没个好脸,床上的顾氏虽忙着哄孩子,眼圈却分明红红的,容潜心里登时一“咯噔”,估计是先前之事终究还是传到了后者耳朵里,面上却做不知不觉状,仍满脸是笑的上前给永恩伯夫人作揖见礼:“小婿给岳母大人请安……”

        话音未落,永恩伯夫人已冷笑道:“免了,若容三爷能少气我女儿一些,我自然安,反之,就算容三爷嘴上说得再好听,我也安不起来!”

        顿了顿,又道:“容三爷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情要与容三爷商量。是这样的,我前儿个在外面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才与我女儿查证了,不想那些风言风语竟是真的,所以我的意思,打算让我女儿与容三爷和离,未知容三爷意下如何?”

        早在方才永恩伯夫人叫自己‘容三爷’时,容潜心里已浮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来,要知道素日里永恩伯夫人都是叫他‘姑爷’,且自来都是一脸慈祥的,何曾这般疾言厉色过?果然永恩伯夫人接下来便说要让顾氏与他和离,且不说他与顾氏夫妻三年多,他是真的喜欢顾氏,只凭他还需要仰仗永恩伯府这个岳家的地方还很多这一点,他便说什么也不会放顾氏走。

        因忙“噗通”一声跪到了永恩伯夫人面前,满脸羞惭悔愧的道:“小婿的确犯了滔天大错,如今也不敢奢求岳母大人的原谅,但小婿只是一时糊涂,且如今也已认识到错误了,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求岳母大人再给小婿一次机会,小婿发誓,以后绝不再做半点让奶奶不高兴的事,绝不再让奶奶受半点委屈,还求岳母再信小婿一次!”说完,深深磕下了头去。

        永恩伯夫人岂是被容潜三两句好话就能打动的人,也就是顾氏因为深爱容潜,才会那般痛苦那般放不下了,继续冷笑道:“当初我把女儿交到你手上时,你也是这般说的,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可如今怎么样,你叫我怎么还敢相信你?”蓦地拔高声音,“不必再说了,我女儿是定要与你和离的,你若不签这和离书,我们便上顺天府,请府尹大人分说!”

        不想却因声音攸地拔高,唬得床上已被顾氏哄得不哭了的之哥儿又大哭起来,顾氏心里本就乱糟糟的,这会子又见儿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心疼不已越发烦乱,也顾不得旁的了,对着永恩伯夫人和容潜便吼道:“你们要吵,只管去外面吵,没听见之哥儿嗓子都哭哑了吗?”说完抱着之哥儿轻轻拍打起来,哄着哄着,自己也是忍不住流了满脸的泪。

        永恩伯夫人到底心疼女儿,忙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出去说便是,你别哭,月子里可不兴哭的,以后眼睛疼。李妈妈,你好生服侍着你小姐,让她别哭了,另外再让人即刻煮个鸡蛋来,给她滚滚眼睛……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跟我出去!”后一句话,显然是对容潜说的。

        容潜闻言,心下虽忐忑,到底不敢不从命,只得拿祈求的目光看了眼顾氏,又拜托李妈妈定要好生照顾她后,方起身跟永恩伯夫人去了外间。

        一去到外间,永恩伯夫人便冷冷道:“怎么样,你答不答应和离?”

        容潜怎么可能答应和离,只得又“噗通”一声跪下了,哀求道:“小婿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求岳母大人不看小婿的面,只看在您两个外孙的面上,就饶过小婿这一次罢?小婿素日与奶奶有多恩爱,岳母大人也是知道的,总不能就因为小婿一时糊涂,便将小婿整个人都否定了,一竿子全打死了,再不给小婿以翻身的机会罢?只要岳母大人能饶过小婿这一次,以后小婿什么都听您和奶奶的,决不再让奶奶受半点委屈!”

        想起容潜这个女婿是当初自己亲自挑选的,撇开那件事以外,他本人还真没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且先前顾氏有一句话正好说到了永恩伯夫人的心坎儿上,那就是她家中的确还有女儿和孙女儿没说亲,若真让她们有一个和离过的姐姐和姑姑,于以后说亲自是大为不利的,——永恩伯夫人的脸色到底缓和了几分,道:“你说你以后再不让我女儿受半点委屈,可我女儿现下就正受着委屈,她为你们家生了真正的嫡长孙,可你们家是怎么对她的?洗三礼冷清到如此地步,连寻常小门小户都及不上,你两个婶婶更是从头至尾都在摆脸色与她瞧,若这都不叫受委屈,你倒是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才叫委屈?”

        容潜被永恩伯夫人说得无言以对,他又何尝不知道顾氏受了委屈,可如今宁平侯不待见他,而这家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踩高拜地的人,他又有什么办法?只得勉强与永恩伯夫人道:“岳母大人放心,明年三月便是会试了,小婿此番一定会高中,让府里的人再不敢慢待奶奶的!”

        却只换来永恩伯夫人的冷笑:“你就那般肯定你一定能高中?况就算你高中了又怎样,至多也就能选个七八品的小官儿而已,连为我女儿请封诰命的资格都没有,到时候我女儿不一样被人慢待,一样受了委屈没地儿哭去?”

        永恩伯夫人之所以这般说,不过是有意刁难容潜,想让他知难而退答应与顾氏和离罢了,事实上,像容潜这般年纪轻轻便已是举人的了,整个京城乃至全国都找不出几个来,容潜其实还是很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然听在容潜耳朵里,却以为永恩伯夫人是在暗示他顾氏之所以被怠慢受委屈,只是因为这个家不是他说了算,就算他高中了,顾氏身上的诰命也太低了,是在暗示他让他去争夺爵位,因咬牙说道:“岳母大人放心,我一定会为奶奶挣来一品诰命,一定不会再让她被人慢待,求岳母大人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给您老人家看!”

        什么情况下自己的女儿才能得到一品诰命?永恩伯夫人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答案,虽觉得容潜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实在可笑,奈何现下女儿也不答应和离,还得从长计议,慢慢儿的劝她才好,倒不如就假装相信他的话,让他去折腾的好,若是真能为自己女儿折腾来一品诰命,那自然就最好了,若是不能,于她们来讲也没什么损失,反倒更能理直气壮的让他答应和离。

        遂作出一副被容潜打动了的样子,叹道:“罢了,你既有这个决心和志向,我便再相信你最后一次,若你食言了,可就别怪我不念旧日情分,定要将女儿带走了!”

        只要不是现下便将人带走就好,容潜自然是感恩万谢,忙又重重与永恩伯夫人磕了个头,说了一车的好话,殷勤的将人送走后,方折回屋里,小意儿讨好起顾氏,并暗自思索起到底要如何才能将容湛出去,将世子之位归于自己囊中来。

        君璃自然不知道晨光院这边发生的事及容潜的打算,连顾氏生了儿子一事也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虽然顾氏甫一生了儿子,府里便有下人窃窃私语说她生不出儿子,如今三奶奶却生了儿子,以侯爷素日对三爷的宠爱,指不定因此又得意三爷,世子之位最后到底属于谁依然未知呢?横竖她本来就没稀罕过那劳什子世子之位,若是宁平侯真因此将世子之位给了容潜,她反倒要拍手称好了。

        她只是在听说了容潜给儿子起名为‘改之’后,嗤之以鼻了一番而已,丫以为自己儿子是杨过呢,怎么不直接起名为‘容过’得了?果然是人生处处不狗血啊!

        然后,她便一边带皎皎,一边为九月君珏和容湛都要下场参加乡试一事忙活了起来。

        本朝的乡试是每年的九月,会试则在次年的三月中旬,殿试在四月初一。

        容湛只是考武举且一开始便只打算止步于武举也就罢了,君璃并不是很为他担心,可君珏就不一样了,君珏寒窗苦读十几载,为的就是今朝,自然马虎不得,不然,又得再辛苦三年,才能等来下一次乡试。

        君璃不仅亲自动手给他从里到外都做了一身新衣裳,还特意到集贤斋为他选买了四套最好的文房四宝回来,使旁人去也不放心,又使了廖妈妈和晴雪过去君珏的住所贴身服侍,不想潘氏早使了自己的陪嫁妈妈过去,将君珏的衣食住行都打点得井井有条,廖妈妈与晴雪回来一说,君璃方放了心。

        只依然有些患得患失,每日都亲自瞧着人炖了这样那样的补汤,命人送过去给君珏喝,还再四的命他务必要劳逸结合,万万不能累坏了身子,看得容湛心里是酸溜溜的,忍了又忍,这日到底还是没忍住在向妈妈奉命送了汤出门后,向君璃道:“奶奶如今一半的心思花在舅兄身上,另一半则花在皎皎身上,怕是早已忘了我也是要下场参加武乡试的人了罢?”

        君璃听他的语气都酸得快要倒牙了,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哪里忘了你也要参加乡试了,我前儿不是也给你从里到外都做了一身的新衣裳吗?还有我每日让人炖的补汤,难道你就没喝不成?不过是因我们朝夕相对,珏弟则见面一次不容易,所以我才多关心他一些罢了,要不这样,我带着皎皎住到他那边去,然后让人也每日给你送汤,每次都叮嘱你一大篇话可好啊?”

        容湛怎么可能让她住去君珏那里,还是带着女儿一起去?他如今是几个时辰不见女儿便想得慌,做什么事都没劲,定要进来看女儿一眼才能继续做事,若真任由女儿被带走,他成日里也不必做什么事了,只往返于君珏的住所和宁平侯府就够了,因忙道:“好了,我不过就是白说说而已,就招来奶奶这么大一篇话,我以后不说了也就是了。”

        话虽如此,只脸上依然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君璃见状,只得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好了,别生气了,至多晚上我……”

        “真的?”听得容湛双眼一亮,立时不觉得委屈了,因说道:“怎么这天儿还不黑下来,若是能立时黑下来,那才叫好呢!”

        说得君璃一啐,嗔道:“没个正经的,也不怕人听了去笑话儿你……”

        话没说完,里间忽然传来皎皎的哭声,君璃忙起身道:“孩子醒了,怕是要吃奶,我瞧瞧去。”一边说着,一边已进了屋。

        容湛方才回来时,皎皎早睡了,他只能看看宝贝女儿的睡颜,如今听得醒了,自然也要跟进去瞧瞧,与女儿玩上一玩才好。

        一进得屋里,就见君璃坐在床上,一手抱了孩子,一手拿了帕子在擦拭胸口,等擦拭完了,将胸前红樱往皎皎唇边蹭了蹭,皎皎便张嘴裹住,慢慢吮吸起来,小模样儿不知道有多可爱。

        容湛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让皎皎的小手握了,另一只手则时不时的摸摸小家伙儿的脸,或是蹭蹭君璃的胸口,心里的满足满得几乎要溢出胸口来,觉得这样的日子,就算是让他去做神仙,他也是一定不情愿的!

        ------题外话------

        总算回归了,孩子留在了老家,想得我昨晚上一晚上都睡不着,最多俩星期,一定要回去接来,不然得疯了;感冒还没好,昨晚上咳得半死,老公早上居然说不知道,我勒个去,睡得是有多死,不过看在他昨天开车8小时的份儿上,原谅他了……亲们,不好意思哦,前段时间更得少,请大家千万见谅,么么,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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