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算计

方贺正准备劝方晴几句，小蛮子带着个小太监直奔语蝶院，方贺眉头一皱，这个小蛮子难道不知道不要把宫里的事带到曦来院以外的院子么！

        “二爷，宫里来的人有急事找您。”小蛮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

        方贺一脚踢开小蛮子，冰冷地说：“不是给你说过不要往别的院子带来宫里的人么？”

        小太监和方贺是熟络的，他赶紧劝道：“二爷，您就不要生气了，是奴才硬要跟着来的。皇上病危，太医下了最后的期限，过不了今日啦，太子命奴才请您快速入宫。”

        方贺这次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几步跑回方晴的屋里，说：“大概三天后卓亲王回来，我是你的话，与其在这伤心还不如找点医书看看，他回来后应该怎么照顾你总得知道吧。”

        方晴充耳不闻，困顿地倒在躺椅上似乎睡着了。

        方贺走了不到半日，宫里便传出九长五短的鸣丧钟声，紧接着靠近皇宫的大户人家门口开始挂起大白灯笼，随后帝都里每户人家都挂上了白色的灯笼。

        王氏受了惊吓后身子不爽，关嬷嬷要照顾筱笛，历妈妈虽跟着方晴难过但整个方府主持中馈的事不能落空，他和大着肚子的辛姨娘将孝衣给各院发了过去。

        方晴一身素白的袍子显得她更加苍白单薄，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不言不语，神情落寞而绝望。语蝶院屋顶上的暗哨将方晴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便飞奔向皇宫向太子禀告。

        皇宫里的丧事太多，只是没有像死了皇帝这样隆重而繁忙。织造司忙着给太子制作登基时的龙袍，也忙着给东宫里的各位妃子按等级制作宫衣。

        此刻，东宫内部给位侧妃正上演着你争我斗的戏码。

        晟锦一身素缟坐在龙椅前看折子，这是北边送来的密报。卓亲王现在每日咳血三到五次，终日不醒，恐怕熬过十天。

        晟锦激动地握着折子，他内心已经掀起轩然大波，他现在是大丰的皇帝，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本以为她会和自己失之交臂，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在帮他，这下，他的生活就完美了。

        正阳殿厚重的朱红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长相艳丽的女子一身名贵的锦州白锻宫衣出现在晟锦面前，她是晟锦娶来不到四个月的侧妃，这几个月他日日夜夜都在宠幸着她。十五六岁的美人除了极逗男人开心之外。长相便是她的优势，不是说她美艳无双，而是她像极了方晴。虽然她只是个没有出身的歌姬，但那些自诩出身高贵的太子侧妃们都羡慕妒恨她的运气。

        “皇上，我刚才去找良娣姐姐。她竟大言不惭的说她就是未来的国母，我只配做个小小的昭仪，您说她是不是痴心妄想？”美人噘着红唇不乐意地说。十五六岁的她虽然有些小聪明，却与自小生活在深宅大院中习惯攻心斗角的其他侧妃相比差远了。她到宫中不足五个月却树敌不少，要仰仗的只不过是晟锦对她的宠爱。

        晟锦温柔地看着眼前的美人，恨不得将她那张可爱的红唇吃进肚子里。他抬起左手轻轻抚摸起那张丰盈的唇。多么美好的嘴唇，娇艳欲滴可爱诱人。但，再美好也只是个替代品。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她在他心中的位子。多少个困倦却失眠的夜晚里，他都是幻想着她在自己身边才能睡下，早上醒来他落寞地发现那只是春梦一场时内心是多么的惆怅和失望。高贵如他，冷傲如他，却也有解不开的心结。他征服一切却被一个女人困住。

        正因为失望他才愈想去征服愈想得到。现在，一切都好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要用一切办法将她争夺过来。

        蓦地，晟锦那张孔武有力的大手掐在美人白嫩纤细的脖子上，他手下的美人惊慌失措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双手企图将晟锦那只有力的大手掰开，奋力地试了几下她才发现一切只是徒劳。美人惊慌的圆眼里流露出不解的光芒，前晚还对她宠爱有加的太子怎么会突然要她的命？

        不消片刻，美女折腾了几下便闭上了眼，整张脸都变成了紫红色，一张脸再美艳此刻也没了生气，接着她的嘴角流出一股鲜血。显然已经断气。

        “拿出去喂了威风。”晟锦轻声吩咐道，似乎死去的只是一只没有存货价值的阿猫阿狗。

        站在一旁的小太监从容镇定地拖着美人的尸体走了。威风是晟锦两年前亲自逮回来的小豹子，现在可长大了，食量大的惊人，不知道一个美人够他吃么。除了晟锦能和威风亲近外，其余人都不敢接近它，没有人想以身喂豹。小太监幼时养过狼，故而知道怎么喂养野兽，从此威风就由他照顾。

        晟锦冷笑，她长得有几分像她，尤其是那张丰盈却娇小的红唇，简直一模一样，故而他才会宠幸她，无视她的粗野无知犯下的一切过错。现在他是有那个能力和可能得到她的，那么怎么会继续留下这个冒牌货呢。再说了，他的后宫里怎么允许这般无知幼稚的女人存在。同样是女人，为什么方晴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那般的才华横溢！

        “来人！”晟锦大呼一声，一个太监应声出现。

        “小路子，这是朕拟定的后妃名单，你逐个给她们送去。”晟锦居高临下地将一个正黄色的册子甩给小路子。这上面没有一个能令他心动，娶回来不过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传宗接代而已。

        小路子出了正阳殿翻开册子一看，他不觉一惊，这上面竟然……竟然没有立……皇后！

        还好，他事先没有收取东宫各位娘娘的好处，否则他今日给有些娘娘宣旨时定要受气。比如，那位娘家势力庞大的赵良娣。以他对新皇的了解，此刻不定下皇后那是因为，新皇要以皇后之位搅得朝堂之上内部争斗一番，从而方便他收买各路人心。小路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自幼与新皇一起长大，之所以命他接替师傅成了太监总管，无非是因为他嘴巴紧脑子灵办事快。今后，他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新皇。

        小路子刚走没多久，暗卫便出现在正阳殿给晟锦传递消息，暗卫汇报结束后，晟锦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深沉地看着窗外似乎在回忆什么。

        方晴在晟锦的影像里一直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先皇当初将方晴赐给晟鸣做伴读，方晴虽然不想与政治斗争沾染太多，但却是个衷心护主且心肠慈善的人，这么多年方晴的性格应该不会改变多少。从暗卫的描述来看，方晴情绪低落整个人都被打垮了，看样子她并没有收到晟鸣传来的别的消息，再说自他离开后暗卫便一直守在方府，方晴也没有机会获得消息，就连晟鸣送给方晴的暗卫护心也没出过语蝶院一步。可见晟鸣这次并没有玩花样，是真的因公受伤。晟鸣这个人狡猾的像只狐狸，且不按常理出招，是个令人头疼的人。这种人要是真的全心全意为自己效力倒还好说，就怕他反骨太多将来难以驾驭。晟鸣这个伤假使治愈不了也算是上天给他帮了个大忙，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使治愈他这个人下半辈子也要以药维持生命，对于他再也不是个威胁。

        晟锦思考片刻，对跪于一旁的暗卫道：“再派些人手，定要在大江南北寻觅些名医回来，发放重金悬赏不失为个好办法。你去办吧。”

        暗卫听令后“呼”的一声没见了。

        东宫淬蓉殿内。

        赵勤勤得知那个出身低微的歌女被新皇掐死了心里好不痛快，但她却依然难以高兴，小路子前来宣旨，她竟然没有登上皇后的宝座，只是个侧一品容妃，虽然她是东宫所有女子中品阶最高的，但心里还是不痛快，晟锦从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越想心里越是悲凉。同时，她更加痛恨现住在冷宫里的陈化羽，都是那个卑微的贱女人，害得她痛失孩儿，假使她现在有孕傍身也不会只是个侧一品。想到这，她恨不得将陈化羽五马分尸。继而便命宫女给她准备笔墨纸砚，她需要给祖父写封信，致使一下他怎样收拾那个害人害己的废太子妃。

        天元帝的丧事在黄丞相的操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即使这样，整个皇宫里忙得不可开交。

        成国公和睿亲王则忙着与钦天监筹备新皇登基事宜。

        然而，在这个异常繁忙的时刻，大丰国却飞来天灾。中南部发生罕见的秋季暴雨，一场连绵不断的大雨冲毁了几个郡，目前满江之水泛滥四溢中南部灾情持续进行，百姓们居无定所，被淹死的人不计其数，抢夺偷恶*件不断发生，那里亟需朝廷派人解救他们。

        在这种紧急的时刻，刚从外面办事回来的晟岚亲自请命要去中南部治水以缓解灾情。晟锦自然是欣然同意，晟岚曾在北部七郡治理过大水，现在派他前去中南部再好不过。

        晟锦的登基大典还没举行，此刻正是他收拢人心的时刻，怎么可以在一些细节上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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