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期限
第三十四章：
晴小沫垂着头，她无法面对这样的苏凤炎，或许该再给她一些时间，有些问题她得好好考虑考虑。
一连几天，苏凤炎每到夜半都会出门，晴小沫趁白天空挡的时候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她不用像第一次那样提心吊胆，因为这是苏凤炎允许的，她说，她只是为了在书房看书，打发无聊的时间。
她又骗了苏凤炎，有人说，撒一个谎，就要撒更多的谎来圆，当第一个谎言撒出去之时，心里会无比愧疚，谎撒得多了，自己都将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也不再像最初那样不安而愧疚？
晴小沫不知道别人如何，但是她内心对苏凤炎的愧疚，随着她一个一个的谎言在一点一点的堆积。
因为苏凤炎从不对她提出任何的疑问，放任她在苏府的一切。
一连几天晴小沫也没发现什么与罪证有关的东西，到是发现一点奇怪的地方，就是一些文案上盖的当家印章有一些小小的区别，而且上面的批字也不尽相同，显然是出自两个人之手。
晴小沫原本想或许这些批阅与印章之所以有区别，是因为前任当家与现任当家的关系，但从时间上看又并非如此，批阅的不同，时间上有穿插的出现。
如果照这样的话，只有一种解释，苏家现在有两位当家，可是她来这么久，却从没听说过苏家除了苏凤炎外还有谁与他平级。
而且，除了苏凤炎外的批字，另外的批字总感觉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一天，晴小沫出了苏府，她悄悄去见了晴小华与孟先，问了关于欧阳墨的事。正月十五那天没见到他总让她心里感觉有些不安，这些日子悄悄发消息问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她得当着他们的面亲口问问。
“姐，墨大哥他……失踪了。”最后还是晴小华在晴小沫不遗余力的逼问下，说出了这样一句轰得晴小沫差点粉碎的话。
“失踪了？到底怎么回事？失踪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凤炎？晴小沫不敢想像，也不想事情如自己所想那般，但是她害怕，很害怕。
后面，晴小沫了解到，就在欧阳墨与欧阳澈一起去拜访过苏凤炎之后的一天，他便失去了踪迹。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寻找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因为怕晴小沫担心，所以。没告诉她。
走在回苏府的路上，晴小沫从最初的慌乱、担忧、不安与愤怒中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得好好想想，她想要不要问苏凤炎，如果问又应该如何问？以什么样的态度？用什么样的语言？
晴小沫站在苏凤炎房间的门外。踌躇。
她不是一个藏得住心事的人，可她依然还没想到要怎么问才能在不激怒他，不让他怀疑的情况告诉她真实的答案。
或许她也有些害怕知道答案，但无论如何。
晴小沫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凤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苏凤炎单手撑头靠躺在软塌上。将原本在书卷上的目光移到晴小沫脸上，他知道她在门外徘徊了很久，久到他差一点就忍不住开口叫她进来：“小沫。你想问什么？”
晴小沫反手将门关上，咬了下唇，鼓足了勇气：“不管我问什么，你都会告诉我吗？”
苏凤炎将书卷放下，从软塌上缓缓站起。走到晴小沫面前，将她一把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缓缓道：“小沫，不管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不会骗我？”晴小沫突然感觉到一阵忧伤。
“不会。”苏凤炎答得坚定：“因为，我爱你，不管你要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苏家公府的地图，苏家的罪证也好，反党藏匿的地点也罢，甚至包括我的命，只要你想要，我都会给你。”
听了苏凤炎缓缓说出的话，晴小沫浑身僵硬，脑海里只回荡着一个念头“他知道，他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小沫，只要你肯永远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凤……凤炎。”晴小沫不知道苏凤炎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事，她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她，但是，她感觉得到，他仿佛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震惊呆吓过后，她突然感觉身心都轻松了不少，但是，她没法给他关于永远承诺：“凤炎，我……”
“小沫，你想问我什么的？”苏凤炎截断晴小沫的话。
“嗯……”晴小沫沉吟：“凤炎，你知道……南宫墨现在在哪吗？”她相信他知道他。
头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小沫，如果我告诉他去星月国，你信吗？”
“墨去了星月国？他去星月国干嘛？”晴小沫猛的从苏凤炎怀里抬起头。
苏凤炎放开晴小沫，摊了摊手，魅惑的淡笑中带了一丝落寞，转身向软塌走去：“你想知道他去星月国干嘛，等他回来了自己亲口问他吧！”苏凤炎坐在软塌上望向窗外呢喃：“估计他也快回来了。”
苏家公府的后山有一大片的桃树林，如今一朵朵粉嫩的花朵占满枝头，缤纷绚丽，晴小沫每天最喜欢的便是在那桃树林间漫步，走在铺满桃花花瓣的小径，一片片粉色的花瓣在春风中飞扬落下，如雪般纷飞。
晴小沫喜欢粉色，喜欢这轻盈的粉红花瓣，如羽毛一般的柔软带着清香与淡淡的冰凉，桃花不似梅花那般带蜡的厚重，它轻盈如调皮的精灵。
“小沫，咱们酿桃花酿吧！在桃树下埋一年，来年咱们再挖出来一起喝。”看着在桃花间欢快旋转的晴小沫，苏凤炎微笑着建议。
“好哇。”晴小沫欣然同意，去拿了篮筐摘花瓣。
苏凤炎搂着晴小沫施展轻功在桃树间飞翔，与漫天花瓣一起翩翩飞舞。
在今后晴小沫每当想起当时的快乐都忍不住流下眼泪，那是她与苏凤炎的相处中最美好的画面，如梦似幻。
苏凤炎没有追究晴小沫是细作的事，那天过后，他们谁都没有再提及，亦如以往那般相处，只是，他们不去谈及不代表事情就能那样消散。
欧阳墨出现了，晴小沫找了个时间去见了他一面，他瘦了，显得越发的清冷，眉眼间有着明显的疲累。
他告诉她，他去了星月国。
晴小沫终究没有问出，他去星月国干了什么。
反正这些人，她一个都看不透。
“滴滴滴……”
锋利的长剑，在黑夜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猩红的血液从剑尖一滴一滴滑落，剑尖下一片暗红的血泊，一个妖魅的身影紧闭着双眼仰躺其中，因四周的鲜血而显得越加的邪魅。
“哐噹！”
长剑从颤抖的手中滑落，晴小沫慌乱无力而哀凄的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倒在血泊中的男子颤抖不已，她缓缓的向着血泊爬去，悲痛悔恨的眼泪模糊了双眼：“凤炎……凤，凤炎。”
“扑扑扑……”
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停落窗檐。
“凤炎，凤炎！”晴小沫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冷汗泠泠。
“呼呼呼……”晴小沫狠狠呼吸，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转头看了眼站在窗檐上的信鸽，再看看窗外的天色，天灰蒙蒙，还没亮。
这几天，她又做噩梦了，自苏凤炎说“什么都可以她，包括他的命”后，她便时不时做到自己亲手杀了苏凤炎的梦，原本消停了些时日，自从去见过欧阳墨回来后，这个梦便一直困扰着她。
稍微平复一下情绪，晴小沫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走到窗前，摘下信笺。
“期限：最后三日。”
晴小沫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将手中的信笺攥紧，睁开眼，走到火烛旁将其点燃。
看着信笺化为灰飞，期限啊！晴小沫苦笑一声，是啊，任务怎么可能无完成期限呢？
之后的两天，晴小沫处于极度的矛盾与不安之中，苏家公府的地图，苏家的罪证，反党藏匿的地点等等一些，苏凤炎并非说说而已，他将之全部交予了晴小沫。
除了地图，其他的东西她都没有打开看过，但是她知道那些一定都是真的。
直到第三天，整整一天，她都跟苏凤炎待在一起。
晚上苏凤炎又出去了，晴小沫睁着眼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的帷帐，想着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发生过的事，遇到过的人，一一细想，半年多的时间比自己曾经的二十多年还要精彩，谁曾想，平凡的她有一天会遇到这些的事，遇到这么些人？
很多事都超出了她作为一个普通现代人心理的承受能力，尤其是最近，她常常处于矛盾、愧疚、不安、心伤与悲痛之中，伤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痊愈，痛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终结，悲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化解？
“嘭……”
一声门被用力撞开的声响，传至苏凤炎的房间。
晴小沫一愣“凤炎回来了？”
以前他回来都没发出什么声响，今晚是怎么了？晴小沫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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