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花童尸
看见那张脸，我瞬间感觉到头皮发麻，就连手脚都感觉僵硬无比，但是没办法的，我只得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喊道。
“鬼叔！”
来人佝偻着背，一白一黑双眼看着我，随后望了张胖子一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若不是胸腹微微起伏，整个人活像是一具尸体。
被这种眼神看着，感觉全身都被看穿，浑身不舒服。
张胖子被鬼叔的眼神看的胆战心惊，赶紧躲在我的身后，小声道：“林子，这里竟然还有个人？这是谁啊，那么吓人？”
我瞥了一眼吓人的鬼叔，小声道：“不知道啊，从我记事开始，鬼叔就住在这里了，听说早年我爷爷对他有恩，他便一直帮助我家看守祠堂。”
“可以走了么？看着太渗人了。”张胖子抽抽我的衣角，小声道，看着鬼叔满脸死气沉沉的表情，整个人一个机灵，忍不住冒出一股寒气。
“鬼叔，我想借花童尸！”
我朝鬼叔拱了拱手，请示道。鬼叔是这里的管事，即使这里的东西都属于我家，但是想要拿出去，还是要请示鬼叔。
这是规矩。
鬼叔的眼眸莫名的一亮，就像是黑暗中突然闪过两道绿光，着实吓人。鬼叔的身体动了动，手一伸，一个古铜色的铜铃铛，一只巴掌大黑色的活蟾蜍出现在我们面前。
瞬间出现的铜铃铛和活蟾蜍像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一样，我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我身后的张胖子却深吸一口气，眼睛硬生生睁大了半寸。
“高人啊！”
我赶紧接过，随后又拱了拱手，表示谢过。
鬼叔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张胖子一眼，嘶哑如刀割一样的喉咙破天荒的吐出一个字。
“慎！”
我一愣，随后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鬼叔从来不说话，但是一说话，必定有深意。
慎？是让我慎重行事么？
望着鬼叔面无表情的转身，消失在白绫白纱当中的背影，我疑惑道。
张胖子在边上看的莫名其妙，但并不妨碍他对鬼叔的畏惧。
我掂了掂手中的铜铃铛和活蟾蜍，脸上出现了兴奋，看着张胖子还是一副害怕的表情，笑道：“鬼叔人其实还不错，你不用害怕的，只是，长得有些丑，听说是早年间报仇的时候，被仇家硬生生划出来的。”
“走，跟我来，咱们去办正事！”
说完，又在边上的供桌上拿了一叠纸钱，一束香，再加上手里的铜铃铛和活蟾蜍，将所有东西抓在手里，扯了扯张胖子的衣袖，示意他跟着我走。
我们去的地方是正堂的东北角落。
这是一块格外阴暗的地方，连光都没有，我的正前方，从房梁上垂悬而下的白绫笼罩着一个黑色的物体，而白绫里面，隐约摇晃着东西。
张胖子好奇的张望着，正想问，我一下子掀开了那道白绫，瞬间，张胖子眼眸缩成针尖般大小，长大嘴巴指着前方：“这……这……”
一具黑黝黝的棺材笔直的我们横在前面，在棺材正前方，放着一只三足香炉，香炉上面，一束黄色的香正冒着缕缕青烟，而它的两边，是两根摇曳微弱光芒的长明烛。
相比较平常的棺材，这具棺材不大，反倒要小一些。黑色棺材并没有盖棺材盖，但看不清里面到底放着什么。而整具棺材的表面泛着幽暗的光芒。
“林子，这里面是……”
张胖子看着这具黑黝黝的棺材，惊讶的差点说不出话来，谁没事在祠堂放棺材啊？半晌之后，才惊讶的问道。
“尸体！”
我淡淡的回了一句便没有再理他，张胖子识趣的没有多问。
我走了过去，在长明烛上点燃三根香，祭拜之后，插在了香炉上，又取出一叠纸钱，将纸钱洒在了棺材周围。
“林子，你到底在干嘛呢？”
张胖子站在我身后，一声不响，紧张的看着我。忍了半天，最后，到底没忍住。
看他按耐不住的样子，忍不住解释道：“我们养尸这一行有个规矩，想要移尸之前，必须要请示，要跟它打招呼，跟它说明，要请它帮忙。这是最起码的规矩。”
“请示”
张胖子惊讶出声，不用看，我也知道他满脸不相信，借着烛光，我看见他撇了撇嘴，只见他小声说道：“人都死了，还知道什么，请示？请示什么？直接用不就完了么？”
显然，对于我这样的举动，在他眼里，实在是多此一举了。
不管他看不看得见，我白了他一眼，又实在没工夫理会他，便没有吱声，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工作。
撒完纸钱，我将地上画一个圈，将纸钱折半圆形，点燃，将纸钱烧在圆圈之间。
当纸钱烧的正旺的时候，我抽出一把刀，在黑色活蟾蜍的肚子上划一道线。蟾蜍温热的鲜血瞬间流淌出来，我屏住呼吸，迅速右手在蟾蜍肚子上一沾，在棺材头上熟练的画了一道符咒。
符咒画好之后，我深吸一口气，面色逐渐凝重起来，走到了棺材边上，沾满鲜血的食指朝棺材内伸去。
一具面无血色的尸体正躺在里面，约莫十一二岁，是个男孩，穿着大红大绿的衣裳，嘴唇上涂着艳丽的红色，就连腮帮子上也涂了一层粉红色的粉底。
要是不仔细看，就像是一个纸人。
边上的张胖子看了一眼，虽有些害怕，却还不至于胆寒，甚至还撇撇嘴，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你们口味真重！”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将沾满鲜血的手指在尸体的嘴唇上涂上少许，感觉尸体的冰冷和僵硬，我动作微微僵了僵。
除了嘴唇，我又在尸体的眉心，手背，脚腕各自画了一个符号。符号虽然简单，却讲究从一而终，气贯始终，容不得半点马虎，做好这一切之后，我已经是汗流浃背，不过，这时，我却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大部分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
取出铜铃铛，用蟾蜍血在铜铃铛口子上抹了一圈，猛然间，我一把抓起铜铃铛，在棺材上使劲一扣，随机手臂一挥，铃铛便在半空中发出一整清脆的响声。
“行！”
随着声音的响起，我的脸色也稍显郑重。脚下一转，便绕着棺材走了起来。手上的铜铃铛根据某种节奏有规律的震动，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些从小背到大的的咒语。
五六圈下来，我脚下的动作越来越快，嘴上的咒语也越来越疾。
边上的张胖子看的津津有味，末了，还摇头晃脑，说了一句。
“你装-逼的风范，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我懒得理他，等我走完第九圈，嘴上的咒语也渐渐变得低沉而诡异。
忽的……
正堂里忽然起了一阵风，边上的白绫齐刷刷被挂了起来，铜铃铛清脆的声音中，竟然冒出了呜呜的声音，像是鬼哭一般。
张胖子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往棺材内看了一眼，那具尸体蓦然张开了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张胖子。
“****……”
张胖子猛然后退几步，我在边上看张胖子吓成那样，微微一笑，随后面色猛然一凝，双手一手摇着铃铛，另一只手猛然掐出一道法印，双指往上一翘。
躺在棺材内的尸体猛然坐了起来，我再一翘，尸体直接跳了出来，站在了胖子的面前。
“妈呀……”
张胖子跌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尸体，小孩灰色的眼珠子也直愣愣的看着张胖子。
周围一片漆黑，风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沉寂的空气中只有粗粗的喘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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