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风雨来袭

京城多雨,连下了几天暴雨。这些时日以来,阿碧一直在整理着杜衡给她的几本书,又增加了不少知识。这个杜衡不愧是先帝重金聘请入宫中的女官，果真见多识广,知识甚是渊博。阿碧凡是有不懂的就去请教自己的大哥，她大哥倒也挺是佩服杜衡。阿碧已经整理好了一本《汉书注》,而《史书注》也整理的差不多了，就差一些收尾了。阿碧打算把两本整理完毕后就去拿给杜衡,再听听她的见解。毕竟杜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他日高湛当上了皇上，阿碧第一件事就是重用杜衡。

        “阿碧。”高湛自下了朝就有些匆忙的走到了阿碧的所在之处。

        “阿湛，你怎么了，何事这么匆忙，”阿碧看出高湛的情绪不大对劲，忙放下了手中的笔问道。

        “阿碧，今日早朝，关西节度使传来了消息，边境出大事了。”高湛如此答道。

        “什么大事？”阿碧一愣，纳闷的问道，心里却想起了一件事。莫非是魏国……

        “魏国发动了十万大军，连夺我关西六镇。”果然不出阿碧所料，的确如同前世一样，魏国出事了。阿碧没有插话，她知道高湛话还没有讲完，就静静地听着。高湛继续道：“关西守军连续损兵折将，已经快挡不住了，所以兵部决定马上出兵。”高湛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着阿碧不再说话，室内一片寂静，空留余香缕缕。

        “你是不是想要出征？”阿碧停了好久，才开口问道。前世高湛就出征了，今生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是。”高湛被阿碧看的有些难受，别开了脸不敢看着她。

        “若是我说不想你走，你能留下吗？”尽管知道高湛内心的想法，阿碧还是不想高湛去冒险。因为阿碧经过上一世清楚地知道，娄太后肯定会再次使坏，让高湛陷入危机之中。她不想，也不敢去承受失去高湛的痛苦。

        “阿碧……”高湛上前几步用双手搭在了阿碧的香肩上，认真的看着她道：“我是大齐的储君，理该为大齐做些什么。这场仗，我若不去，我……”

        “你别说了，我知道了。”阿碧被高湛看得难受，她清楚地知道高湛想为大齐尽力的心情。可是、可是高湛会有危险啊！这让她如何是好？阿碧不由的低头喃喃道：“你让我好好想想。”说着她慢慢的坐了下来，考虑着对策。

        不让阿湛去肯定是不行的，阿湛的心情他能理解。作为一个妻子，不仅仅是要关心丈夫的衣食住行，还要深明大义。这些道理，阿碧都懂得。可是她明知道高湛此去会有危险，又怎能放心的下呢？怎么办？想了一会儿，阿碧抬头问道：“还有几天？”

        “还有三天就出征了。”高湛道，他知道阿碧想问的是什么。

        “你去可以，但是要记住，小心内贼。还有，你必须要请到柳大哥随军，这样我才肯答应。否则……我不同意。”阿碧想着既然阻止不了高湛，那就只得确保高湛的安危了。有柳言风在，想必就是乱马之中也能护得阿湛平安无事。

        “我知晓得。”高湛见阿碧点头答应，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若是阿碧执意不同意，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要早去早归，千万要记得保重。”阿碧咬着嘴唇道，心中很是不舍。

        “我知道，我知道。”高湛抱住了阿碧，温声道：“我一定会好好的，等我回来。”

        “嗯，我等你。”阿碧反抱住了高湛，两人温馨至极。

        三日后，皇上在太极殿门口送大军。高湛道：“皇上，就此留步吧！”

        “阿湛，朕等你平安回来。”皇上停住了身形，对高湛叮嘱道。

        “放心，皇上。”高湛身穿盔甲神武至极，自信满满道：“几场小战还难不倒我，帮我照顾好阿碧。”

        高演点点头，没有说话。高湛脸色一正，对高演行礼道：“臣弟就此拜别皇上！”话一说完，他回头对大军宝剑一挥，号令道：“出征！”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太极殿上空飘荡着浩浩荡荡的口号，观之不禁令人心神震撼。高湛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大殿后方的阿碧，跨马出了大殿。真真是白衣少年郎，跨马宝剑相望，不知何时回乡。

        “阿湛……”阿碧望着高湛远去的背影，不禁哭了起来。嫣儿此时不顾自己大着肚子，来到了阿碧身边为她拭泪安慰着……

        高湛走后不久，阿碧想起前世的事情，娄太后虽然不像前世那样被送去了温泉宫，没了机会和魏国人接触。但是前世的记忆告诉阿碧不能小看了娄太后，更何况她现在健全的很，没有半身不遂，是以阿碧一直很留心娄太后的举动。

        这日，阿碧去看望杜衡，却发现一个夫人的身影。这身影她越看越像娄小侯的夫人，难道……阿碧只觉得不对劲，便悄然跟了上去。谁知道看到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陆贞！

        “怎么会是她？这两人有什么关系？”阿碧喃喃自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娄小侯的夫人……什么时候和陆贞有了关系？陆贞为人聪慧，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阿碧这么想着，慢慢来到了杜衡的住处。

        “你怎么了？一大早来我这里就愁眉苦脸的。”杜衡接过阿碧整理好的书正开心呢，看到阿碧愁苦的表情纳闷的问道。

        “今天一早，我看到娄小侯的夫人进了宫，这不是重点。关键是……”阿碧纳闷道：“关键是她竟然去冷宫找陆贞去了，也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勾当。”

        “哦？”杜衡对阿碧和陆贞及娄太后的恩怨也有所耳闻，略微想了想，试探道：“会不会跟娄太后有关？”

        “对啊！定是跟娄太后有关！”阿碧因一时见到陆贞，没有想到娄太后身上，被杜衡这么一点，全都想明白了。定是有什么事情娄小侯的夫人想要禀报娄太后，但是娄太后早已被高演软禁，外人不得求见。可是陆贞就不一样了，不过是一个最低贱的宫女，自然能够去娄太后那么做些杂工，也就能够为娄太后传递消息了。反观娄太后身边的其他人都太过打眼，不适合随意走动，可是陆贞身份低贱，没多少人会注意。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不然陆贞怎么会和娄小侯的夫人有什么关联呢？可是……娄太后又有什么需要和外界联系的呢？莫非……阿碧一愣，莫非是和前世一样，娄太后和魏国签订了什么协议？！

        这么一想，阿碧的脑门上不禁冒出了冷汗。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和魏国战事吃紧，皇上派了大军去援救，把朝中的众多良将都掉了过去。导致朝中都是些文臣，手无缚鸡之力，京城兵力匮乏。随后娄太后利用皇上的病，把药给换了，导致皇上吐血昏迷。她就是趁这个机会，勾结娄昭，利用娄家人的势力把握朝政，在京城闹了个天翻地覆。

        怎么办？阿碧这么一想，只觉的豁然开朗，什么都想通了。只是不知道娄太后到底什么时候跟魏国人勾搭上了，竟然半点风声也没有。现在仔细想想，估计就是陆贞在中间搭线，不然娄太后怎么下达命令？

        阿碧回到寝宫思考着对策，只是她一个人是没办法的，看来，还是要回去找父兄商议此事了。毕竟这事她跟皇上说不得，姑且不说皇上信不信，就算是信了恐怕也只是指责一下娄太后罢了。高演这个人心极软，上次软禁娄太后他已经很是不忍，这次估计不大愿意再做出什么举动了。嫣儿生性单纯善良，又身怀六甲，跟她商量不但商议不出什么，反而会让她劳神。周太妃年事大了，更何况她的权利又不在京城，就是说了也没用。杜衡只是有才华，窝在静心院已经多年权利也早就不多了，宫里还好说，军队的事情肯定提不出多好的建议。如此想来，她也只能出宫一趟了。

        阿碧无法，只得去找高演请求出宫。好在高演很是通情达理，没有多问就准了阿碧出宫。阿碧一刻不敢多耽搁，一拿到旨意就匆忙的出宫往沈府赶，不到半日就回到了沈府。沈府众人都吓了一跳，还没有接到通知阿碧怎么就回来了呢？

        “我爹和我大哥呢？”阿碧刚进沈府连茶水都顾不得喝，抓住管家就问。她二哥沈炽天也领兵去打仗了，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回小姐……啊、不不不、是回储妃娘娘的话，老爷和大少爷正在书房里呢！”可怜的老管家被阿碧慌慌张张的一吓，差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嗯！”阿碧一听，赶忙向书房跑去，她要赶紧去跟父亲和大哥商议才是。现在多耽搁一刻，胜算的把握就少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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