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存斗争

三人毫不留情的将两个精灵牢牢的绑了起来。对方的嘴巴很硬，除了表明自己的身份以要求贵族待遇之外什么都没说。三个人都知道俘虏是极有可能反咬一口的，甚至有时俘虏就是假意被俘然后伺机配合他人反咬一口。于是马丁绑的特别仔细，他没研究过捆绑的技术或艺术，但是晓通人体或精灵身体结构的他无疑比圣武士更合适进行捆绑的工作。

        两名圣武士并没有阻止捆绑的工作，他们不会因对方是精灵就放松警惕。红龙有可能为了正义而英勇献身，银龙则有可能阴险狠毒卑鄙无耻。这乃是行走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冒险者都知道的事情。即使是新手也不会犯下因为对方的种族问题而丧失警惕这种事情。只是，可悲的是，虽然人们不会因为对种族的印象而对精灵放松警惕，但是却依然会因为种族名声的缘故加倍的警惕卓尔。

        “哈哈，我说什么来个？刚才还说想着再干一票，如今就有送上门来的了。这个可是誓仇弓啊。”马丁兴高采烈的说道。刚才听到声音就是这个东西的缘故。誓仇弓是精灵的奇妙武器，拉弓的时候会用精灵语说出“速歼敌”。如果拉弓者发誓一定要杀死目标敌人，弓会回应“杀无赦”。然后攻击誓敌时威力会大大增加。虽然誓仇弓也有缺点，攻击非誓敌时威力会缩水不少，但是仍然是珍贵的魔法武器。此外，那两把弯刀也不是作坊货。马丁随手拿起来挥舞了几下，感觉十分的平衡，重心偏向刀柄前方少许的位置，虽然会造成劈砍起来威力不足，但是相应的控制起来则容易许多，非常合适那个精灵进行推割刺杀。马丁不由得赞叹到“这就是所谓的如同手臂自然延长的武器吧。虽然一般来说矮人制造的武器名声更好，但是我还是更欣赏精灵的武器，不仅仅好看，精灵的武器与人体的尺寸、形状及用力是相当搭配，用起来更顺手。矮人的武器就不行了，典型的傻大黑粗。”

        “这倒是没错，矮人的武器我也用过，虽说单讲硬指标的话，矮人的武器完全无可挑剔，无论是锋利还是耐用程度都没问题。但是他们制造的武器是属于要求人服从武器，要让使用者被迫的适应武器，这一点可不好，太忽视使用者的感受了。”坎尼安赞同到。

        闲话间，马丁已经将两名精灵绑好，押着他们上路了。

        一路上，精灵对马丁等人一直是爱答不理的，让马丁相当诧异。圣武士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精灵们看起来也不是坏人，但是双方之间的关系却极不和谐——当然，精灵们对马丁的态度就更恶劣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种族那与生俱来的优雅的话，那么相比精灵已经对马丁吐过无数次口水了。

        “他们怎么对你这个态度？”马丁终于憋不住，开口向坎尼安发问道。

        “大概是因为不久前的那场战争吧。前不久，帝国同精灵公国发生了一场战争。”坎尼安回答到。马丁因为前不久一直在林子里兜圈子自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因此他连忙向坎尼安询问具体情况。

        “这个嘛，原因大概你也能猜得到。”坎尼安喝了口水后说道。“在大灾变过后，诺玛帝国陨落，原本的帝国领土四分五裂，成立出了很多的小国，例如萨尔马提亚骑士与凯尔人一同建立起的国家等等。但是最为特殊的是，塔伦图姆公国，由一名在帝国末期的战争中立功获得公爵爵位的精灵魔法师与一群自由了的精灵奴隶所建立。一方面她属于异族建立起的国家，另一方面她建立于亚平宁半岛上，原本是诺玛帝国的核心领土。后来新兴的海西帝国作为诺玛帝国的继承者，因领土问题与塔伦图姆公国产生冲突，最终爆发了几次战争，而不久之前，双方的又一场战争刚刚结束。”

        即使是作为俘虏，精灵少女依然是等到坎尼安说完后才不屑的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别讲什么领土啊等等法理上的大义。你们的侵略行为，分明是因为眼红我们的财富，嫉妒我们所处的有利商贸的地理位置。”

        不待坎尼安反驳，马丁就点头说道：“我自然能够理解，推动一场战争的多数原因总是利益问题。”接着，他又转向坎尼安问道，“那么，能给我讲述一下刚刚结束的那场战争吗？”

        “你大概对那些战略上的东西没有兴趣吧，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述一下最关键的那场战役，那一次，我就在那里。”老圣武士说道。

        “我本来对这种谈不上谁是真正正义的国家之间争霸没有兴趣。如果是我们神圣的祖国遭到入侵，我自然会挺身而出，万死不辞。但是这种战争……不过，根据神殿的要求，我必须参战，于是我成为了一名待在战线后面的医护人员，施展神术治疗伤员。那场决战，我待在后方的山丘上，看的清清楚楚。”

        “经过一连串的接触战斗，精灵们终于被逼得进行决战了，他们投入了大部分的精锐部队。另一方面，我们也派遣了精锐军团。此外，出于对精灵箭术的忌惮，还雇佣了很多不列伦弓手，还有着东方马背民族的弓骑兵。但是当战斗爆发时，还是出现了惨重的伤亡。”

        “精灵们的箭术真的很可怕，那嗖嗖的羽箭声无异于死神翅膀的扇动。战前，出于警惕精灵的羽箭，军团大量的换装了能够对弓箭起到最佳防护作用的板甲。但是在精灵的附魔长弓或羽箭的攻击下，原本号称能够在一定距离免疫远程攻击的板甲如同皮革一样被的被精灵的神箭射穿。军团步兵们不得不结成龟甲阵来进行防御。即使那样，不少人还是被射死了，很多人就倒在龟甲阵中（听到这里，精灵少女充满自信的说道：就是实心铁王八我们也射的穿！）。只要有稍有缝隙，那么羽箭立马就会一只接一只的袭来。”

        “我们的弩手打得很勇敢。弩这种武器作为人类对抗敌人的强大助力，曾经有着无数的光环，但是在精灵的弓箭面前，无论是射程上还是射速上都显露出了极大的不足。弩手们举着大盾冒着箭雨前进，在进入弩的射程之前，弩手们一批一批的被敌人的弓箭撂倒。丢下成片尸体的他们终于进入射程，用他们的大盾组成了盾墙，在后面向精灵射击，力图压倒对方。他们通过大盾上方的一道狭小的发射口来进行射击，但是就是那么小的发射口，也不断的有精灵的羽箭飞入，把弩手们变成冰冷的尸体。精灵们发射羽箭的速度是他们发射弩矢射速的五倍有余。”

        “骑士们的冲锋一开始也不理想。他们深知精灵能够准确的将羽箭送入面罩之中，因此他们都是低着头冲锋的。精灵的羽箭确实难以射透他们的盔甲。但是马儿们就没那么幸运了，尽管披着马甲，但是战场上还是不断的有战马一头栽倒，将背上的骑士摔在地上。”

        “幸亏我们雇佣了那些不列伦弓手，列队而战的他们拉开那齐眉的紫杉长弓，制造出了一次又一次的如同风暴一般的羽箭。他们射出的箭雨比瀑布落下时的水点还要密集。即使是惯用弓箭的精灵们也为那致命的打击而震惊。毕竟都是精选出来的不列伦弓手，他们都能够做到让射出的第一根羽箭在落地之前射出第二根。铁甲弓骑兵也发起了攻击，拿他们的复合弓向精灵射去。除了铁甲之外，他们还用康塔布里环形奔射来保护自己。擅长使用弓箭的精灵们纷纷倒在箭雨之中，这让我感到一丝讽刺的意味。这一次战役，人类的弓箭手又一次的压倒了精灵射手。骑士们在不列伦弓手的掩护下发起波浪般的冲击。那时，帝国军队的“巴尔—啦—啦！”与不列伦弓手的“一条白龙！一条白龙！”的呐喊声响彻云霄。陷入肉搏之中的精灵被飞速的砍倒。他们那种灵巧的武技根本不适合战场。长剑上下翻飞，鲜血到处飞溅。同时，我们的弓手们还继续向精灵的后方梯队倾泻死亡。精灵的军队如同被收割的庄稼一般飞速的伏倒在地，鲜血让土地变得泥泞起来。在军团步兵与精灵厮杀的同时。骑兵们再次发起冲锋，这一次他们从两翼发动攻击，如同铁钳死死的掐住精灵军队。步兵如同铁砧，骑兵好似铁锤，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将精灵军队夹在其中敲打。”

        “崩溃，最终他们崩溃了，一个个的伤口都在背上，懦夫的死法。但是仍有精灵在抵抗，就是著名的“伙伴圣队”，在上一次战争中，同样以精灵的失败而告终。但当时“伙伴圣队”从容不迫的撤退，伤亡惨重的我方军队竟无人敢于追击他们。这一次不同了，“伙伴圣队”在最后的关头也没有撤退。他们结成了圆阵进行防御。我们的骑兵盲目的发动了冲锋，但是怒涛一般的冲锋像是撞在了礁石一般的被化解了。最终是御卫骑士团解决了他们。先是围着他们绕圈子射箭，接着是冲上去用投掷标枪。最后，他们放平了巨大的骑枪，以压倒一切的气势冲了上去。精灵的圆阵如同遇上波浪的沙雕一般的瓦解了。但是“伙伴圣队”没有像其他的精灵那样四散奔逃，而是死战不退，直到全部都倒在了兵刃之下。我不得不说，他们那种精神实在令人敬佩。在战斗结束后，我们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随着“伙伴圣队”的消亡，战斗结束了。征服，我们终于征服了那里。但是看着那片凄凉的战场，我没有体会到一丝的喜悦。固然我是一个帝国人，但是我看到那白翎覆地的战场时，感受到无比悲伤——我们为什么要和并非邪恶的精灵做殊死搏杀呢？我走到战场上去救治伤员，那景象真是惨不忍睹。有的人被箭射中了眼睛，倒在地上之后剧痛让他在地上胡乱挖掘泥土，把手挖的鲜血淋漓。有的人被魔法击中，那就更不用说了。还有被剑破开肚子，肠子流的满地都是的人，临死前还试图把肠子塞回肚中。也有人不幸跌倒，被人踩得不成样子。有的士兵被精灵的利箭射中了头部，整个头都爆裂了开来，白花花的脑浆流的满地都是……他们都是年轻的小伙子，他们都有期盼他们回家的亲人。但是那些为他们牵肠挂肚的人们可曾想到，他们为之祈祷的人儿已经变成了爬满苍蝇的尸体！多少人失去了丈夫，多少人失去了儿子，多少人失去了父亲……我不是初出茅庐的冒险者，死亡我见得多了。但是这种惨景仍使我感到震撼。”

        “战争的残酷带来和平。”马丁这样安慰到坎尼安。虽然坎尼安是亲临战场的人，但是毕竟没有上阵搏杀，加之老圣武士又不善言辞，讲起来如同听战报，缺乏身临其境的感觉。但是，这却也加深了马丁对于生存斗争的理解。“只有那么多的土地，只有那么多的水，但是生命却是可以无限繁衍的……生存斗争啊，”马丁默想到，“几千年前民族大迁移时期的悲剧仍在重演。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摆脱这种狼一样的生活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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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世界不太平。真的，我真的期待有一天能够人类大同，在那时，卢旺达的悲剧不会重演，在那时，无论是宗教还是民族还是价值观都不会影响我们站在一起。

        嘿，最高理想什么时候能实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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