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吃白食是门技术活

几位“总”被识破了身份，索性就扯去了伪装。

        “几位大驾光临，不外乎是想指教一下我们的出品，如果我遮遮掩掩不拿出点看家的本事给各位见识见识，岂不是显得太不尊重人了吗？”周武仁凌空打个响指，就有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上前将大圆桌中央部分的圆罩揭去，露出其中的加热炉。另有服务生将特制的大砂锅放到炉上，锅中盛满色泽如乳的白粥，散发着怡人米香。

        “粥水火锅是我们粥家庄主打。以米粥烫??o嗜饫嗍卟耍?坏?芰钍澄锵驶??接忻紫悖???惺巢奶??瓯希?还?慵?烁餮?拭朗巢木??谝惶宓脑踊庵嘁餐?蓖瓿伞om?魑怀缘镁⌒耍　敝芪淙时呓樯埽??裆?咭呀?澄锇诹寺??蛔馈?p>　　鸭嘴鱼、象拔蚌、九节虾、龙虾、走地清远鸡、粥家秘制牛肉丸、鲜芦笋和生菜粒，这些是生鲜的烫??巢摹?p>　　另有精致菜色加主食：星洲红鱼刺身、冰镇鳝片、椒盐蛇碌、家乡焖鹅、xo酱蒸茄子、豉汁排骨蒸陈村粉和葱油饼。

        待服务生将令人眼花缭乱的美食摆放停当，周武仁向在座各人抬手作了一个“请开动”的手势后施施然微笑离场，大方地留出空间给各位“总”。

        “大清早就吃那么丰盛，真是……呵呵，那我们不客气了呀！”小毛和林大伟两个是最没心理负担的，举起筷子就开吃。

        小毛吧唧吧唧猛塞了几嘴巴，见杨扬等几位“总”呆坐在那还没行动，就拿手肘撞撞杨扬：“不吃白不吃，现在这是免费让你刺探军情呢，赚了！”

        杨扬一想“对哦！”，也投身到开涮行列去了。

        剩下的“总”相互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被识破丢了脸面，再端着也找不回场子。不如放开了吃，好好称量下这粥家庄究竟是有几斤几两。

        肯德鸡肖总率先舀了小半勺粥底尝了一口，总结道：“粥底米香醇厚，质地细稠绵滑。这是必须靠长时间煲才会达到米粒自然溶于粥水的效果，不像其他地方以磨碎的米沙煮粥，导致米香全无。”

        “粥的密度大，可以充分锁住食物的养分和水分，所以烫什么都既鲜又嫩。”麦铛劳麦总将桌上食材逐一放入锅中，轻涮即食。“食材非常新鲜，即使不加任何调料，原味已足够使人回味，这份鲜纯与米香混合产生的复合作用使人食后齿颊留香不忍释筷！”

        康帅傅温总则对鸭嘴鱼情有独钟：“鸭嘴鱼独特的鱼味甘香鲜美。最特别是它全身都是软骨，不带一根小刺，完全不用担心卡刺可以大口大口吃得十分畅快。刚刚烫熟泛白时候肉质最为爽口，连软骨一起咀嚼口感极为奇妙。”

        星巴客的刘总见几位“总”点评得头头是道，张张嘴也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举了举筷子，复又低头夹菜：“嗯，嗯，确实不错，的确好吃。”他们家是卖珍珠奶茶，果汁等饮品的，这会真说不出个一二三所以然来。

        方秀莲是整场下来吃得最“沉重”的一个，毕竟他们几个的店子主营项目是快餐面食，顾客群体并不完全重合。但粥家庄跟富田酒楼经营范围则是基本重合的，以价格相当而富田始终原地踏步没有创新的情况下，她可以肯定食客一定会选择这里。她很想甩下一句：“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显然即便昧心这样去做了也挽回不了颓势。

        这边厢拼桌三人众也在不停地交头接耳，小毛手上拿着粥家庄的菜牌跟杨扬一起指指点点嘀咕得如火如荼。许是天生的神经粗大，杨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评论着餐牌价目：“一盘油菜38，光这价位就跟喜洋洋八竿子打不上。”

        “人家早市晚市都是以粥为主呀，可不是跟喜洋洋撞一起了嘛。”林大伟担忧道。

        “那你不瞧瞧人家这粥档次多高？海鲜！咱喜洋洋那是走实惠草根路线，给个10元8块吃个鸡粥鱼粥就已经算豪华到逆天了。”杨扬心里嗨皮地想着美事：“你说呀，那些不愿意高消费又想吃粥的，很有可能就跑去光顾喜洋洋了，多美呀！”

        “那不是该好好计划下怎么加大喜洋洋的宣传力度？你们说，在粥家庄前后门都竖个喜洋洋的宣传牌行不行呢？”小毛琢磨着。

        “小毛，你这也太猖狂了吧！”杨扬和林大伟瞪大眼睛望向他，下一刻齐齐竖起了大拇指。“但是，猖狂得好讨人喜欢呀！”

        这仨拼桌的正yy得不亦乐乎，那边已吃得七七八八准备静悄悄退场，屁股刚离开椅子将身子扭向大门方向调整好了撤退角度，周武仁就适时出现挡在了撤退路线上。

        “各位老板吃得还满意吧。不用这么着急走吧？”以周武仁为首，一群牛高马大的服务生扇形散开将几位开溜的总挡回到座位上，周武仁向空中大力鼓了几下掌：“各位尊敬的顾客，敝店很荣幸首日开张营业就承蒙几位老板莅临指导，现在马上就请我们的行政总厨周文义先生出场接受他们的指教！”扇形跟班们热烈而整齐地鼓起了掌，一众食客们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

        身穿白色厨师服，头顶着高高的厨师帽，形象整洁专业的周文义穿过人群缓缓而来，说是来受教，却透出令人无法喘息的威压。

        “其实我没指望过像你们这样的西贝货也会分辨食物的好坏，也有资格来评论我的出品。”周文义冷冷一笑：“今天只要你们当中任何一位能针对粥家庄的出品指出一处不妥并提出合理化建议，周某人虚心受教！”周文义负手昂然站在中央桌前，同样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方秀莲一干人等。

        “太狂妄了！谁是西贝货？！”方秀莲勃然大怒起身质问。一旁肯德鸡、麦铛劳、康帅傅和星巴客四总左顾右盼装没听见。

        “如果各位老总如果真挑不出毛病给不到建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是意料中事。”周武仁站到周文义身旁与其一唱一和：“就当今天在我们粥家庄吃了顿好开了个荤。不过麻烦各位先把单买了再走就是了。”他的声音大到在座每位顾客都听得真切。

        买单只是借口，粥家庄是要他们几家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挑不出刺，此番载个大跟头以后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买单！？杨扬一想到刚才小毛拿来那份菜牌上晃瞎狗眼的价格，不禁打了个哆嗦。今天营业至今一分钱收入还没有呢就要先大出血？海鲜都标时价呀，今天龙虾几钱一斤？象拔蚌几钱一斤？

        “周大牛！周二驹！原来是你们两兄弟！”方秀莲忽然指着周文义，周武仁若有所悟。“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当年的手下败将。怎么，以为改个文化点的名字再换掉一身土豹皮别人就认不出来了？！”

        旧名字被当众喊破，周氏兄弟脸上一红。

        这两兄弟三年前就曾在这里开过火锅城，但当时因为不会搞包装宣传，出品中规中矩没啥特色，所以先在几家假洋快餐联手夹击下元气大伤，后被富田酒楼的促销优惠狙击得焦头烂额，最终资金链断裂扛不住结业了。

        “当日如果因为出品不好，技不如人我们无话可说。但我们只是不会包装，没有你们那么多花花肠子才会被逼进了绝路！”周大牛……文义想起当日恨事依旧咬牙切齿。

        “我一向赞同同行是敌国的说法，当日败就败了，我们兄弟俩输得起！只有实力能代表一切，所以我们又卷土重来了！这次我们不会再败在相同伎俩上了！”周武仁自信满满地环视全场：“只要吃过我们粥家庄的出品的食客就会成为我们忠实的盟友，助我们战胜一切敌人！这一次我们要一雪前耻！”

        “我们的出品你们已经尝试过，应该很清楚这都不是大话！既然今天你们挑不出刺，那就赶快把单买了然后回去准备好迎接我们接下来的挑战吧！”周文义扬手，即有服务生捧着账单一溜小跑过来了。

        杨扬看到以方秀莲为首的几位总面如死灰，却硬是没有掏钱的动作，转头再看林大伟和小毛。

        “我一天就50块钱，晚上还要买菜的……”林大伟摊手，低头。

        “慌什么……我们是拼桌的。低头，别跟服务生有眼神接触她就不会把单子递给你了。”小毛小声说完，立刻低头如老僧入定。

        杨扬也想有样学样，却猛地看到服务生正笑吟吟地向她走近。一桌子人个个都低头装石像，就她一个劲东张西望当然选她了……

        “等……等等……”杨扬双手举起挡住服务生，为了躲开那账单，一着急连退两步就站了起来。

        “哦？！这位是……”周文义发现她站起来，看了过来。

        “喜洋洋餐饮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杨总！”周武仁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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