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除夕夜宴（3）
p> 如妃一箭三雕的计划实在是幼稚，她妄图通过那些千金对自己的妒恨去影响整个大局，简直是痴心妄想。皇位只有一个，无论她挑不挑拨，皇子间的矛盾都是不可调和的。她最大的错误在于不该把心思动到她的身上，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流云世家的人。这也多亏了云飞扬的身份，让这些人一开始谋划的时候就找错了方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讨好实力最强的势力上，等于是给了皇甫景桓最充足的准备时间。在北辰，皇权的斗争其实一直都只发生在两个人的身上，那便是皇甫景桓和昌平帝。
透过纱帘，沐雨挑眼望向大殿高处，金色龙椅上的帝王。北辰之所以雄踞北方，不是因为天音族的庇护，也不是因为得天独厚的自然恩赐，而是因为这个男人，这个看似斯文儒雅的皇帝，心中沟壑万千，而且心狠手辣。在他设计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时，沐雨便知道皇甫遥能坐上皇位，让陆骜和崔贤这样的老臣辅佐，并不仅仅因为他是上一任圣女的长子，而是他真的拥有这样的实力。
沐雨侧过脸不着痕迹的扫了皇甫遥的三个儿子，皇甫静泽是他最宠爱的，皇甫景皓只是政治联姻的产物，皇甫景桓应该只是个意外，然而，这个意外应该也是最像皇甫遥的。也许云飞扬知道皇甫景桓隐藏的实力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可是沐雨并不清楚。当初选择帮助皇甫景桓，她纯粹是听说他的身世后，一种直觉，再则，她也相信云飞扬。
沐雨正思索着皇甫景桓下一步会怎么做，一向警觉性很高的她，突然察觉到一道视线盯着她，抬头寻找视线的主人，穿过纱帘，朦胧中看到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冰冷的眼眸里藏着炙热的感情，可惜沐雨看不清，也不想看清。对于皇甫静泽，她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偏执的人，所以一向对他敬而远之，要不是计划的需要，她根本不会接近这样的人，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个麻烦。
虽然沐雨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可是预计中最复杂麻烦的状况发生了，她的心情实在轻松不起来。她早就知道依昌平帝对静妃的感情，就算当年皇甫静泽一把火烧了凤鸣宫，还在混乱中刺伤了昌平帝，甚至被昌平帝囚禁在天隐宗，可是就在皇甫静泽挺身为他挡箭的那一刻，昌平帝便原谅他了。无论皇甫静泽是出于自愿还是强加于他，这太子之位都会是他的。唯一的区别是，如果他心甘情愿接受了太子这个身份，皇甫景桓便又多了一个敌人；如果只是昌平帝一厢情愿，事情便没有那么棘手。
前几日，听皇甫景桓带回来的话，沐雨知道事情发展的比她预计的还要让人头痛。皇甫静泽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手的人，想想他能在天隐宗隐忍十年，只为等待一个出来的机会，就知道他执着的让人害怕。她自认为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刻意去吸引皇甫静泽注意的事，不知道这般冷血的人为何会喜欢上自己。得到新太子的青睐，要换作偏殿任何一位金枝玉叶，估计睡着了都会乐醒，偏偏到了沐雨这儿就成了梦靥。想到这些，沐雨顿时失了胃口，只是用筷子撩拨着碗里的菜，许久都未吃下一口。
“是这菜色不合沐小姐的胃口吗？”一旁的如妃抛开纷乱的思绪，此刻她必须要小心应对眼前的女子。
“没有。”沐雨意兴阑珊，一副不想理人的冷淡表情，让如妃碰了一鼻子灰，虽然恼怒，却又不能发脾气。
“那就好。”
大殿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倒真是过年的热闹气氛，可惜有多少人笑的真心，而且如果这除夕夜宴能平安无事的进行到最后，那沐雨这一趟可是白跑了。
就在这时，大殿里一曲终了，一位大臣上前奏请：“陛下，恕臣斗胆提议。”
“卿家有何提议？”昌平帝双颊微红，似乎有些微醺。
来了，来了，沐雨盯着那位大臣，不知他会带来怎样的惊喜呢？
“承蒙陛下关爱，每年陛下都和臣等一起守岁过年，这么多年未曾改变，臣相信在座每一位都心存感激。臣没有什么可以回馈给陛下的，这除夕之夜，小女愿殿前献丑，抚琴赋歌一曲，祝贺陛下新年快乐，北辰昌盛！”大臣说完深鞠一躬，等待昌平帝的回应。
“难得梁侍郎有这份心，早就听闻梁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雪都有名的才女，朕今日到有耳福了啊！”昌平帝大笑道。
“微臣惶恐，陛下谬赞了，臣这就去叫小女过来。”
“去吧去吧！”昌平帝似乎对梁侍郎的提议十分满意。
偏殿扎堆的千金中，一位柔柔美美的蓝衣少女在众人羡慕的注视中站了起来。
“淑妃娘娘，如妃娘娘，臣女先行告退。”连声音都是柔到骨子里。
淑妃一颗心都在自己不言不语的女儿身上，根本不想理会宴席上的任何事。
“去吧！”如妃倒是满脸温和的笑容，好像对梁侍郎的提议十分高兴。
梁侍郎？应该就是刑部侍郎梁东，沐雨记得刑部尚书便是如妃的父亲，只不过这个刑部侍郎是不是如妃一派的便说不清楚了。这应该只是个开始而已，沐雨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看来好戏要正式开始了。
大殿里响起悠扬的琴音，甜美的歌声，这梁侍郎的女儿不愧是个才女，确实有两把刷子。
一曲终了，昌平帝龙颜大悦，用一种十分满意的眼神打量着跪在殿下的梁小姐。
“泽儿，觉得梁小姐这一曲怎样？”昌平帝这一问，让大臣们悬着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里。难道陛下有意让梁侍郎的女儿嫁给太子？
“自然是好的。”
第一次，众人第一次在静王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震惊中，大臣们都在想莫不是太子对梁无双真的一见钟情了吧？家中有女儿的大臣本在犹豫要不要效仿梁侍郎让自己的女儿也露个面，此刻皆按捺不住，纷纷上前请旨让自己的女儿献艺，借口十分一致，都是为了感谢陛下赐宴。
一时间大殿里好不热闹，偏殿的千金们也都翘首企盼能去大殿露个脸，博得太子的青睐。
皇甫静泽扫了一眼下方的一干大臣，心底不屑，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他清楚的很，这皇宫之中的丑恶现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脸上虽有笑，可是不及眼底，无论这世上有多少优秀的女子，皆入不了他的眼，因为他的眼中只有一人，便是那隐藏在纱帘之后的女子。
她以为换回女装，成为别人的未婚妻，他就不知道是她了吗？刚才在大殿外，只是远远的一眼，他便能确定是她，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皇甫静泽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一个想法。
“父王，既然诸位大臣如此有诚意，儿臣建议让诸位大臣的妻女都入大殿团聚，这样岂不是更加热闹？父王的本意不也是要上下团圆吗？”面对大臣们的提议，皇甫静泽突然说道。
“不错，不错，泽儿说得对，来人，宣旨让众位卿家的女眷入大殿齐聚。”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今日的昌平帝格外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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