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石壁留书人何在 琴楼斗气力悬殊

寒江睁开眼睛时，已经立在庭院里，朝阳如画，百鸟竟唱，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奇怪自己不用睡觉怎么也这么精神。

        忽然一阵吵闹之声传来，寒江循声而去，只见外面听水亭边，聚集了许多人，亭边石壁上，竟然凝结了冰珠，凝视之下，赫然是几行字，“黑夜深宫，日月当空”，冰珠在风中渐渐化为水滴，寒江忽然想到梅岛的梅花被冰冻落，心头一紧，暗想：这次为何要留下记号？

        龙泉大声说：“太猖狂了，居然敢留书于此，刻意炫耀，除了冰岛，没人有这功夫！”木雪凝说：“冰岛和我们素无怨仇，何况自从知道丢失《天外七音》后，我们早已加强了防守。”寒江真想能倒回去看看，不过他可没这个本事，对江湖各派，他也是毫无了解。

        上官卫朗声说：“谣言止于智者，纯属子虚乌有，谁看到了，谁看到了！我告诉你们，音谷对造谣生事者，向来不容，你们看到什么了？”

        寒江一愣，回头看着石壁，如同往常一样毫无异常，音谷弟子也渐渐散去。龙泉对木雪凝说：“师叔怎么这么说？”木雪凝淡然说：“要么你自己弄明白事实真相，要么就闭嘴，传递谣言，那是愚蠢的行为。”

        孤云赶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听说结了冰，冰上还有字。”龙泉说：“子虚乌有，你会相信这么荒诞不经的事情？”孤云说：“那就算了，木师妹，今天天气一定很好，我们出去游湖，我还没看够呢！”寒江抬头看看天空，说：“五六月的天气，一会一变，你怎么知道天气一定很好！”

        孤云正要说话，忽然天空中雷霆震震，顷刻暴雨如注。寒江心想怎么这么邪门，龙泉说：“天都讨厌你，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孤云傲然说：“雨中游湖，最是清静，师妹你说是不是？”木雪凝说：“我要准备琴棋会上的事情，无暇顾及，音谷向来并未缺席，如果因为这件武林纷争，影响音谷在外的声誉，恐怕得不偿失。”孤云点头说：“不错，何况音谷只有木师妹才能独当一面，如果木师妹不能技压全场，音谷的生意就要大受损失，只有喝西北风了。”

        寒江心想：这些人虽然是武林中人，却开口闭口都是生意经，不知是不是如黑帮一样都是非法生意。

        龙泉说：“我们是正经靠生意过日子，不像你们北海诸岛，四处掳掠奴隶，你们当然不愁吃喝，饮人血食人肉，是你们的拿手好戏，见怪不怪了。”孤云说：“我们北海太平盛世，自成一体，各自耕织，不问外间纷扰，何等快活自在，岂是鼠辈能理解！”

        龙泉说：“欲盖弥彰，什么各自耕织，试问你这北海公子，又懂什么耕织？十指不沾阳春水，双足何曾惹尘泥，养尊处优惯了，就连说话，也是不加思考，一副纨绔子弟我行我素之风范，实在贻笑大方。”木雪凝拉着寒江的手，说：“咱们去琴见楼弹琴去。”龙泉和孤云相视怒目，木雪凝轻声对寒江说：“我处处用寒公子作挡，让公子为难了。”

        寒江说：“所谓快刀斩乱麻，好像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木雪凝叹说：“我喜欢的人不是他们。”寒江点头说：“我知道，不过我觉得宁大哥不错。”木雪凝一愣，说：“我只当他是我兄长，他可从来没在我面前如此唐突。何况宁大哥沉稳有余，风趣不足，我从未想过。”说完不由笑了起来。

        上了楼，寒江笑说：“你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会踩着七彩祥云来迎娶你，对吗？”木雪凝一愣，说：“我可不想嫁给神仙。”寒江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木姑娘一定能找到。”

        木雪凝轻轻弹起琴来，琴曲缠绵悱恻，如慕如诉，寒江只能听出那琴声淡淡中带着丝丝意犹未尽之意，这几日听琴无数，始信现代没有听琴之人，更多还在于没有琴弹得好的人，让钢琴大行其道，其实古筝有古筝的味道，更适合人去品位简单中的高雅，寂寞中的惆怅。

        孤云和龙泉相携而来，孤云说：“木师妹这曲《有所思》，弹得真是惊动天地，虽百里而有所感，实在是令我等望尘莫及。同样是音谷弟子，龙兄你怎么这么差劲？”

        龙泉哼了一声，说：“那是因为看到了你！处鲍鱼之肆，纵神仙也难高雅；见恶俗之人，虽名士亦当鄙夷。”孤云怒说：“好啊，咱们就来弹一曲，反正吾之眼目，已为汝所染，不得清静，既如此，不若与君一败，绝汝之心。”龙泉哈哈大笑，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了，北方来的野蛮人，岂能和我江南人杰地灵相比，指鹿为马混淆是非，不过我不怕，有师妹评判。”

        木雪凝起身说：“你们弹吧，我没心情为你们评判，很快就是琴棋会，我的心思在上面，对了，我要失陪一下，别生疏了武学，到时候还要参加黄山各大派聚会。”寒江看着木雪凝远去的身影，往楼下追去，孤云和龙泉立刻拦住他，孤云厉声说：“你对木姑娘说了什么，是不是你暗中使坏？”

        龙泉怒说：“你这个妖精，是不是你搞出来的这些事情，为什么师妹从去了西南就不理我了，我们的《天外七音》是不是你偷的，是不是你用来要挟师妹？”寒江有些无奈的摇头说：“你太有想象力了，可以拿诺贝尔想象奖！”龙泉怒说：“什么乱七八糟！你这南蛮子，今日我要你尝到厉害！”说着一翻身来到琴架旁，轻拉琴弦，声音所奏，一股强大的力道猛然袭来。

        寒江来不及躲避，只觉那力道击到身上，轰然一声，他吓得闭上双眼，然而力道却自然的击了回去，龙泉当即抱琴飞身而上，琴架早已被劲力击毁。寒江心里想：对了，和他们武林中人比起来，我的身手应该是好得多的啊。当下身形一飘，轻飘飘的起来，大袖在空中一卷，龙泉被寒江铺天盖地的劲力激荡，本来正要弹奏音力袭击，却被劲力击落，向楼外跌落而去。

        寒江不忍伤他，飘然而出，衣袖再轻轻拂动，将龙泉稳稳托住，始才安然立于地上。

        虽然这不过转瞬之间，但是龙泉面色煞白，虽然他知道自己敌不过寒江，可也没想到竟然相差如此之远。

        孤云在楼上打出几枚暗器，破空而至，寒江回身抖手，暗器尽数退回，转眼间到了孤云眼前，却凝而未动，寒江正声说：“孤兄，我当你是武林豪杰，不和你计较，木姑娘喜欢谁，自有他自己的意思，何必强求！”孤云也是吓得面色煞白，寒江转身离去。

        月色初上，寒江关上门，觉得头晕晕的，他想自己也应该回去了，睁开眼睛，已经来到家里的客厅，劲天尊正在看电视，也在看着《还珠格格》哈哈大笑，说：“你来了，真好看，现代真好，我们那时候哪有这么好看的戏啊！”寒江心想废话，你那个时候清朝人还在茹毛饮血呢。但是头晕晕的，说不出话来。

        劲天尊起身说：“你中毒了？这是江湖上的蒙汗药。”

        其实龙泉命人在房中放了毒药，本来在外面等着，想一会进去将他了结，不料进去之后，空无一人，反而因为四处寻找，自己中了迷烟，倒在里面了。

        寒江有气无力的问：“怎么办？”劲天尊说：“没事，你体内有仙气未尽，自然就会痊愈，只是迷烟来得太快了。其实只要你没有身首异处，身体都能自然恢复，怎么样，我还是挺厉害的吧，你也要好好替我办事哦，唐朝最喜欢花天酒地，你可别纸醉金迷。”

        寒江感到体内渐渐有了力道，说：“什么纸醉金迷，为了找九宫门，我现在在音谷，等着各派聚集黄山。我比你还想解救那些神仙，对了，我体内有白蛇的妖气，你看怎样？”劲天尊说：“我可是在避光印里修炼了千年才传你仙气，千年前我自己都没法除去，何况白蛇的妖气，全都被我吸收了。奇怪，白蛇当时好像不在峨嵋，没有被压啊，她应该修炼了很长时间吧，怎么没见得道，是不是天庭真的乱了套，不管她怎么修炼都不能升天了，那也没见这世道乱啊，反而越来越好了。”

        寒江说：“也许中间出了些事情吧，谁知道。”劲天尊点头说：“那倒是，我知道天庭被压，但是其他当时正在修道或者准备开始，后来才开始的人并不知道，他们一样以收妖为己任，只不过太可怜了，不管他们怎么努力，这一千年都不可能成仙啊。”

        寒江忽然想我遇到的法海是不是就是后来收白蛇的法海呢，当下问：“那，唐朝的和尚能活到宋朝吗？”劲天尊说：“除非功德圆满，得到不死仙丹，不用陷入因果轮回，但是被避光印压之前有这样法力的人后来都被避光印压住了，之后恐怕没有机会得到天庭的不死仙丹。”寒江松了口气，说：“那就是说，宋朝和尚不可能记着唐朝的恩怨了。”劲天尊摇头说：“不过，人死之后，并非一切消失殆尽，人靠脑子记事，无法看到自己的魂魄，所以来生今世，自己都不知道，自然谈不上恩怨，但是有些修行之人，却能得到一些偏方法门，死前将自己的功德魂上的记录留在脑海中，生下来就脑子里就已经清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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