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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千金笑(1)


改朝换代自古有之,然千景王朝与他朝不同,是少有的覆灭又复国成功的王朝。

        先帝去后,新帝谈静海手段狠戾,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不仅将前朝赵氏满门流放,更在途中命人对赵氏子弟赶尽杀绝。顿丘一战,成就了朝廷第一鹰犬贺庭钧的恶名。

        自赵氏亡族,贺庭钧被景帝谈静海封为禁军统领,以一介白身荣登金銮,七年以来威名甚赫。

        万历五年,贺庭钧上书求建禁武门,用以管理江湖人士。景帝允,以其为门主。

        江湖上以机关顾家,铸剑沈家,医氏甘家,毒教易家等名望最盛。

        贺庭钧用两年时间引发甘易两家世仇,坐山观虎,任其生死相斗,期间虽是有人反应过来,却无奈仇恨太深,已无力制止。待甘易两败俱伤之后,他便不费吹灰之力将之收为麾下。

        再有机关顾家。

        景帝甚为宠爱他的表弟,孝信长公主的儿子,登基之后便封其为无忧王。

        无忧王生而聪慧,容貌秀美,冰砌雪骨一般的姿态,自幼不爱哭,不爱笑,极为冷感。谈静海想尽无数办法只求他一笑,令顾家造登天梯以得月,赠予无忧王做装饰。

        自古登天为难事,顾家家主几番延缓期限,用了三月时间安排好后事,慨以赴死,

        他虽未铸成登天梯,却用古人之法,在宫内无忧殿造了个池塘。静夜之时,一轮弯月映照其中。又以特殊之法动荡水波,粼粼亮光照得殿内有一种温柔的凉意。

        顾乘风引着人进来,将这奇景详细介绍一番,又望了望镂空的天窗,轻叹道:“天连星斗落太阴,紫薇白虎紧相随。以池映月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得月非人事,还望王爷谅解一二。”

        他早知此次凶险,看着是皇帝为讨无忧王一笑,甘愿做个昏君,但谁知不是对方借昏君之名有意打压顾家呢?这时的软话也只是想要无忧王别雪上加霜罢了。

        无忧王神情冷淡,对此美景既无赞叹之意,也无甚恶感,闻言只稍稍点头。

        顾乘风这几次见他,也算是知道些他的事。

        有传言说谈静海并非先帝的儿子,反而是无忧王,他才是先帝复国时寄养在姐姐家里的皇子。

        无风不起浪,谈静海大概是因这传言,登基后给了他一个好听又讽刺的“无忧”封号,甚至予其王位,在皇宫里专为他建了一座宫殿。

        俗人羡忌的宠爱,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却是种赤/裸/裸的软禁。

        谈云遮像只金丝雀,被养在华丽的牢笼里,从他十二岁封王之后便再未见过山河繁华。

        他看着像是在世间,却活得很寂寥,如在天宫。

        顾乘风却不得不打扰他的冥思独享,将其拉到这一界来。他望望宫门口大步而来的皇帝谈静海,迟疑了一下,轻声喊他:“王爷,还不知你可愿一笑?”

        谈云遮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又不感兴趣的扭过头来,轻声开口,声音清凉凉的:“我的笑代价很大,怕你付不起。”

        他眸光里有什么细碎的东西,黯淡了美色,听不得是不是嘲讽:“再说,无论怎样,顾家的结果是不会变的。”

        或许是看在这一池明月的份上,谈云遮总算是说了些残酷的事实。

        残酷到顾乘风没有办法否认。

        他看到谈静海冰冷着脸,将谈云遮拥入怀中说了些话,看神情有些怒意,戾气惊人。

        顾乘风眼里就无可抑制的出现了些怨恨,甘易两家的惨案还在眼前,就是这个人!是他让贺庭钧掌权,以禁武门编制天下武者,从而导致了江湖不江湖的局面。

        也才有了如今顾家的千钧一发。

        谈静海冷怒,谈云遮比他更冷,无论对方在耳边厮磨还是嫉妒的怒火中烧,他都只漠然视之。

        这不是他的世界,再多的情缠爱欲他都不会接受。

        多亏了谢无真对他灵魂设下的保护,这一世才安然长到十九岁,依旧不曾莫名其妙的遗忘记忆。

        谢无真建议他最好不要打乱此方世界的轨迹,省得又让天运者比他先死,导致他被此界的天道反噬,一切记忆又重新开始。

        他也还记得那个天运者的说法,既然会不自觉的受其影响,对待对方时会有好感。

        那就干脆对他人一直冷漠到底,然后找到天运者,偶尔对其温柔一些,表露出不伤他的意思,也差不多算是合了这方世界的意愿。

        他只是路过这里,并非终点就在此。既然是借宿,付出些微不足道的报酬也无关紧要。

        至于顾家,谈静海就没有想过留下它,他的笑充其量也只是个附加的惊喜。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平时表现出来的还不够明显吗?”谈静海皱眉,神色有些不好看。却原来是他已将这话说了出来。

        应寒生不语。

        他对谈静海的信任大概只比尘埃多一点,此界的皇帝,即便是自幼相识的表哥也无法让他松懈心房。更何况,他还是这样的心思玲珑百转。

        谈静海见他这样,立即逼近了过来,一张锋锐俊美的脸离的极近,危险地说:“云遮,我对你有多好你还不知道吗?别说是天上的月亮,即便是凤血龙骨,只要你要,我都为你寻得。”

        凤血龙骨,是自古流传的长生丹的药引。

        谈静海早就拿到了长生丹,只差这两味药引,他的话甜蜜好听,可想来也只不过是为了他自己。却还要遮羞似的,打着为了弟弟的旗号。

        应寒生内心哂然,面上却愈发冷漠,偏不让他如意。他微微偏了下头,发丝划过对方的脖颈,激起阵阵麻痒似的感觉。

        谈静海呼吸顿了下,眸光看向自他进来就一直装柱子的顾乘风,不由厌烦。

        虽然早知道机关顾家恐怕也没办法摘下月亮,给他的云遮弟弟玩,但这样废物,甚至不能逗对方清浅一笑,着实让他心情不好。

        再加上来时听闻的几件风流韵事,谈静海神色一暗,冷声道:“滚下去!”

        顾乘风才压制住心里的怨恨,又将兄弟二人的暧昧交流尽收眼底,正是心神紧绷之间,被这声吓了一下。

        他四顾之后见只有自己这一个外人,想要走又有些头疼约定好的登天梯,生怕事后再被谈静海找麻烦,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那登天梯?”

        他不提还好,谈静海急着同应寒生亲昵,说不得就把剿灭顾家的事往后推些,这时心思急转,表面冷酷地道:“明日再说。”

        顾乘风心里隐隐忧虑,却还是奉了令,将无忧殿留给了两人。

        他一走,谈静海也不怕被应寒生见到了,召出了暗卫让其去找贺庭钧,截杀顾乘风,同时让佐龙卫出手剿灭沂溪顾家。

        “皇兄,我有些累了。”

        应寒生推测他是在试探,甚至还有些威胁自己的意思。就有些不耐,倒不如出宫去,也好过在这里被猜忌。

        谈静海不知他心里想法,只以为他是真的累了,暗怪自己疏忽,就皱着眉,好生叮嘱了一番,把他来时听到寒生同宫女行为甚密的怒火忘到了脑后。

        应寒生听他状似关心的一段话,感觉句句都有深意,他微微蹙眉,对这些你猜我猜真是厌烦了。

        “我都懂了,皇兄无事就先回吧。”

        谈静海见他蹙眉,更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严重,若不是怕他不高兴,这时候就已经叫了太医来了。

        “不然,我留在这照顾你吧?”

        他对别人不假以辞色,对这个宠爱到心尖的弟弟,或者说未来恋人却斟词酌句,怕他拒绝还补上了一句:“正好顾乘风将这映月池建成,我还想看看是怎样一番景色呢。”

        他竟随口给自己殿里的池子取了名字,应寒生对此感到不悦,冷淡道:“那皇兄便就在这里看月亮吧,臣弟先行告退。”

        谈静海反应过来,连忙喊住他:“你既然不愿意我留下,我便走好了。”

        这句倒是浅显了些,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谈静海说了这话,才意识到这里是他为应寒生建立的无忧殿,当初亲口应允:这天下都是我的,唯独这里是你的。

        他想开口解释,但是看到应寒生有些诧异的模样,住了口,反而细细感受了此时略有些旖旎的气氛,才缓缓道:

        “明月虽美,我一人欣赏却有些孤寂。”

        应寒生听他这话,明白了内里意思却又有些不解,他对谈静海来说总也算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这些年捧着宠着也就罢了,犯不着这样示弱给他。

        略略思虑了下,他点了点头:“皇兄既然缺佳人相伴,臣弟自当为你排忧解难。”

        还不待谈静海诧异他的开窍,就见这人拍了两下掌,过一会儿,就见一个褚红宫女服的娇艳年轻女子恭敬的走了进来,仿佛不敢直视的直直拜了下来:“奴婢烟虹,见过皇上,见过王爷。”

        她姿态虽甚恭,然口不称万岁,又容貌美好,正是流言中同无忧王关系甚密的宫女,谈静海立马黑了脸,若不是碍于刚惹了应寒生,这时就直接发作出来了。

        就算这样,他也已经冰冷了神色,压抑着问:“云遮,你让她来做什么?”

        “皇兄不是说缺少佳人相伴?”

        在应寒生看来,他怎么也算不到佳人那里去的,又懒得跟谈静海打哑谜,便直接召出了自己的心腹和对方折腾。

        谈静海不敢气他,只好恨恨的剜了池中一眼,暗道下次说的要更明白些,省得这人总是不经意的惹他生气。他缓了下神色,柔声道:“云遮,这毕竟是你的地方,做主人的总不好让客人独处吧?”

        他心里对主人、客人这样的称呼十分介意,却也不好逼迫太甚。

        应寒生注意到他的视线,略有所悟,道:“烟虹也算是半个主人,由她陪着皇兄就好,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烟虹只安静的目视鞋尖,谈静海不让她起来,她也不在意,依旧安然如初。

        谈静海不似她般镇定,神色似乌云压城,压抑着怒气问:“半个主人?云遮弟弟是想要将她收房么,不过哥哥还没封后,你这样怕是不妥吧?”

        应寒生蹙眉,犹疑了一下,说:“说烟虹是半个主人确实不妥,若皇兄有意,可为她另起一座宫殿。”

        他说的是陈述,是建议,到了谈静海耳朵里,却明晃晃的是他不仅要收了烟虹,还要大张旗鼓的办这场喜事。

        谈静海阴沉着脸,已是气极也痛极,冷道:“无忧王忧愁的事可真多,不是你该想的,就永远不要想!”他话出口就开始后悔,却已经收不回来。

        见烟虹听了这些依旧安然,更衬出自己的狼狈不堪,谈静海不由彻底厌恶上了这个女人。

        应寒生本就不爱理他,他生怕这会让对方跟他关系越加疏远,见应寒生神色稍稍有一些变化,立马僵硬道:“云遮,我先走了。”

        说罢,急匆匆的离开了。

        半响,无人说话,除烟虹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外,二人均都出神的望着一池明月。

        “你觉得他好玩吗?”

        应寒生忽然道,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烟虹温婉的笑了笑,藏不住的明艳照人,她轻声道:“好玩不好玩不要紧,只要王爷记得我们的约定,不要玩砸了就好。”

        “自然不会,”应寒生神色自若,“毕竟,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烟虹敛了笑,对他这句话也不知信了没有。

        “顾家也将要步你们的后尘了。”应寒生没了谈静海看着,话倒是多了些,“从这一池的明月中,我似乎看到了未来,它将被顾家人的血染红。”

        “凤血……”

        烟虹冷然挑眉,一瞬间煞气强的惊人。

        “你以后就唤回照明月吧,不过,是照常的照。”应寒生似乎是无意的说道,暗自警告了她一番。

        “照明月……”烟虹低喃着,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就收拾好了心绪。

        “谈云遮,看在这点,我欠你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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