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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徐昭星到的不巧,她一下了飞机,西安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接连下了三天,她便在宾馆里头住了三天。

        不喜欢下雨天出门,其实也是因为即使出了门,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这三天里,她下楼了一次,买了一塑料袋的泡面和火腿肠上楼。

        有时,她也会掀起窗帘看着外头下个不停的雨。

        没有区别的雨,有区别的人生。

        这期间,江寒给她打了一次电话,听说她人已经到了西安,吐槽:“那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什么兵马俑啊,哎唷,我去看过,就是一堆黄泥巴。你要是真喜欢,赶明儿我回一次老家,给你弄点回来,放你们家院子里。”

        徐昭星哭笑不得,和江寒说:“我也不是看那些的。”

        “那你去西安干什么?”

        “……找我丈夫。”

        还以为江寒会惊讶的哇哇大叫,谁知道,他只是沉默了半晌,才道:“这年头的女孩还真是大胆,你是不是网恋了?”

        徐昭星觉得和他扯不清楚,便道:“我还有事儿,咱们闲了再聊。”

        赶忙挂了电话。

        一碗泡面,一袋酸奶,还有一根火腿肠。

        这是她今天的午饭,想想那有滋有味的高汤细面,泡面实在是难以下咽了。

        又想起章得之能把面擀的细如发丝,徐昭星扔了手里的一次性叉子,上了床,双腿屈膝,头埋在了膝盖里。

        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她前所未有的颓废,前所未有的慌张。

        她不知道她这辈子该怎么办,一辈子太长了,没有章得之的每一日,好像都成了煎熬。

        她也不知道就这样了多久,她不想抬头,屋里的电视机一个节目演完了,又换成了另外一个。

        她以为她会这样一辈子,成为化石。

        就是这个时候,宾馆的房门突然响了。

        她并没有动作,一直任由它响着。

        持续了一会儿,房门外终于安静了,可是她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江寒。

        这一次是短信。

        [开门有惊喜。]

        徐昭星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了一旁,房门又响了。

        她踢上拖鞋,打开了门,看见的是一束火红火红的玫瑰花。

        拿着玫瑰花的人露了脸,正是江……。

        不,不是江寒。

        徐昭星道:“谁让你送花来的?”要知道江寒可是有老婆的人了。

        徐昭星自动忽略了玫瑰花,却听还在门外的那人道:“我是江寒的表弟。徐……昭星,你说这花……是月季,还是玫瑰?”

        徐昭星忽然愣怔了一下。

        这个时候,她满脑子都是被章得之剪掉的那些红艳艳的月季花。

        眼前的这人,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想了又想,从没有听江寒提起过他。

        她忍不住皱了眉,却又觉得这人的眼神,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徐昭星越想越觉得头疼,踉跄了几步,退到了里头。

        那人便也进来了,顺手关上了门。

        他看见了桌子上摆的泡面桶,把手里的花束塞到了徐昭星的手里,他径直走了进去,一边走还一边道:“现在送餐的那么多,还吃泡面的,也是懒到极限了。”

        徐昭星要的这间房间就是普通快捷酒店的标准间,能够坐的两个单人沙发上一个放着她的背包,一个放着换洗的衣裳。

        江寒便顺势坐在了床上,拿了一旁的遥控器,换了个频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和她说话:“这电视机啊,确实是好,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徐昭星倚在一旁的墙边,上下将他打量。

        对面坐着的男人,长相不错,气度也不错,就连身材也很好,身高应该有一米八,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脚上阿玛尼的皮鞋擦的锃亮。

        给人的感觉并不坏,其实就算他是坏人,她也不怕。

        而实际上,她并不觉得他是个坏的。

        他的身上有一种,她熟悉的味道。

        不是闻出来的,而是感觉。

        徐昭星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的问题有太多太多,她把手里的花束丢在一旁,道:“江……”

        “……上,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江上,江寒是我的表哥。徐老师请假请了快一个月,我表哥气的天天在我面前吐槽。还有,刚才打电话的也是我,不是江寒,我和他的声音其实一点都不像。”

        徐昭星愣了一下,并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发现他说话的一些微表情,和章得之一样。

        她抬手扶了额头,不敢正视自己的猜测,喃喃道了声:“对不起……”

        她瞪着他看了许久,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忽然一个箭步到了她的身旁,没有给她反抗的时间。

        亲吻。

        等待了漫长岁月的亲吻,都有了岁月苦涩的味道,当然,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他没有让她等多久,俯在她的耳边道:“你是来这儿找我的吗?”

        也许是时间出了问题,他来这儿的时候,江上只有八岁,因为一场洪水,失去了生命。

        而他,成了江上。

        今年,他已经二十四岁。

        这个世界太大了,漫长的寻找,一共花了十六年的时间。

        她以前说过的手机,他用坏了八部,一日能飞上无数里的飞机,他也坐过了无数遍。

        让他难过的是,他明明已经来到了她的梦里,可却怎么都找不到她。

        事情的转机就在十几天前,家庭聚会时,他当老师的表哥埋怨了一句学校里有个不负责任的体育老师,一请假就请了二十几天,还说要不是她跆拳道练的好,他早就不客气。

        江上顺口问了一句,那老师叫什么?

        江寒道,徐昭星。

        那天,他就站在江寒的后头,看着她眼睛无神地进了学校,江寒主动和她搭讪,她的眼睛扫过来的时候,她的心在狂跳。

        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她并没有注意到他。

        但他发现,她每一日都浑浑噩噩,就连上课,也会跑错了班级。

        他把她手机里存的江寒的手机号码,偷偷改成了他的。

        他跟着她到了西安,他和她坐的明明是同一趟飞机,可下飞机时,她从他的身边走过,也是直着眼睛就走过去了。

        他发现没有他,她过的并不好,这让他忍不住高兴,又忍不住难过。

        这一会儿,徐昭星还在看着他的脸。

        他笑了笑:“没有整容,我现在就长这样。倒是你,原来,你本来长的……是这样。”

        幸好没有第三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要不然,还以为来了一对儿神经病患者。

        徐昭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她还是不能把眼前的这张脸和章得之联系上。

        她说:“等等,你让我缓缓。”

        缓?!如果她知道他来了有多久,还会不会心安理得的让他缓?

        江上觉得就不应该停下和她说话,索性用实际行动来回答。

        如果用日思夜想来形容的话,十六个三百六十五天,真的不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身上的束缚本就不多,他扯掉了一件之后,她还在反抗,“等一等,你等一等。”

        不等!说什么都不等了。

        徐昭星觉得这一切太荒唐了,她还没有彻底接受。

        可一个人的外貌能够改变,却有很多地方都改不了。

        譬如,只有她知道的,情爱的……小癖好。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他总是先吻她的嘴,而最喜欢的就是埋在她的脖颈间。

        他不会弄疼她,有的只是酥、麻、痒,以及止不住的欢笑。

        徐昭星忽然就不反抗了,不需要再缓了,样子虽然变了,可她还记得他。

        样子不记得了,可身体还记得。

        实在是始料未及,西安的一场寻人之旅,成了蜜月之行。

        两个人一块儿腻歪了十几天,徐昭星接到了江寒打来的电话,“徐老师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学校?我快要累死了。咱们体育老师,干的也算是体力活啊。”

        江上让徐昭星开了免提,道:“表哥,都是一家人,等我们玩够了,就会回去。”

        江寒“哎”了两声,电话里传来的只有“嘟嘟”的断线声音。

        这就又腻歪了十几天,徐昭星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江上,你是不是没有工作啊?我想了想,因为你上辈子是个皇帝,这辈子适合你干的职业……还真没有,你要是个无业游民,那你就得天天在家给我做饭吃,毕竟我得负责养你。”

        江上正在看新闻直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据悉,西安的一户农民整理自家宅基地时,发现了一处古墓,据考古人员称,古墓已遭人破坏,不再具有考研价值,唯一引起考古人员兴趣的是石棺里并没有古尸,而是火化后的骨灰,还有石棺上的雕刻手法,据考证类应该是秦汉之后的某个少数民族或是部落的……”

        徐昭星不知这样的新闻有什么看头,向他扑了过去。

        江上搂了她,笑嘻嘻:“幸好,我取老婆的老婆本,早就被我取出来了。”

        说着,他变戏法一样,拿出了那支青玉符。

        十个月后,徐昭星有孕。

        徐昭星觉得自己很幸福,也很幸运。

        江上亦是这样觉得,他们像所有的准父母一样,怀着忐忑和期待的心情,准备迎接小宝宝,和属于他们的新的旅途。

        只需要知道,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而徐昭星永远都不需要知道,为了来到这里,他都付出了什么。

        历史的洪流中,有许许多多的东西被湮没。

        有一个叫东颜的政权,就像从没有存在过一样,被彻底湮没。

        古济说:“活在历史中的人能够名垂千古。”

        他说:“哪怕我只活一世,再无轮回,我也心甘情愿!”

        她离开了之后的东颜都发生了什么,她永远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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