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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文种三顾论天下


文种本是楚国贵族,在郢都朝中做过大夫,当年楚国争霸期间,曾经代表楚国出使东南小国越国。此人聪慧异常,品行高洁,学富五车,胸怀治国韬略大计,一心想为楚国尽心效力,建功立业。无奈楚平王后期,宠信奸佞小人费无忌,猜忌忠良,陷害能臣,荒淫无道,放纵贪腐,朝中大夫各怀鬼胎,互相倾轧,导致朝纲不振。文种曾经忧愤时事,向楚平王上书言政,忠心进谏,却因言辞稍有激烈,惹怒了平王和费无忌,便以出使越国不利等欲加之罪,贬黜文种到宛城,做了个小小县令。

        文种眼看着楚国政局一天天黑暗,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然而心有不甘,只好一边做着这个县令,尽心治理地方,一边谋划着如何做出一番事业来。可是,在这没有尽头的期盼和等待中,文种常常感到孤独和无助,内心渴望着志同道合的朋友,能够和他并肩携手,一同冲破这黑暗,寻找光明的出路,哪怕就是有人能倾听他的倾诉,能够和他开心畅谈,那也是一份力量啊!

        处理政务的闲暇,文种常常带上一两个随从,微服出访,深入民间,探寻年份收成,拜访贤士老人,慰问鳏寡孤独,安抚流离百姓。话说这一日,出访到三户邑集市,向一位沿街卖酒的老翁询问起当地社会治安之事。

        老翁思虑片刻:“要说这治安之事,平日里乡民百姓之间偶有斗殴纠闹,大多是为争夺田地女人、渔猎之物,倒也是些常事,无啥大碍。只是听说就在前年,北山脚下发生过流寇偷盗牛羊粮食之事,闹得人心惶惶,后来被当地乡勇抓获,惩罚后将那流寇逐散,此后便安静了。”

        文种:“竟有如此之事,当时可曾报官?”

        老翁:“没有报官,据说当时用了一个姓范的疯子出的计策才抓住贼人。那疯子同情贼人家有妻儿老少,便主张鞭打贼人一顿,命其起了毒誓,放他们去了。”

        文种道:“看来这姓范的疯子倒是有些能耐,你可知此人的底细?”

        老翁:“能耐倒是有一些,听说他懂些阴阳卜算,会些拳脚功夫,只可惜此人是个疯子,行为怪诞,疯疯癫癫,不成体统”,文种听罢,思虑片刻,告辞而去。

        次日上午,文种打发两个差役,去北山脚下探寻范疯子此人。差役此去,并没有找到范蠡,只听家人邻里说,范蠡一早出门,不知去了何方。差役又向几个村人打听范蠡底细,几个人都是摇头摆手,说了范蠡许多的荒诞之举,只说就是个疯子而已,与卖酒老翁说的并无差异。回去向文种禀告说:“范蠡就是三户这地方一个痴狂疯癫的人,并没有多大德行和才能,大人不必在意他了。”

        文种笑笑:“大凡那些有才能的人常常被人讥讽嘲笑,大凡那些貌似不清醒的人常常被人不理解,这不是你们平常人所能理解的啊!”

        次日,文种带了两个手下,骑了马去了北山脚下。进了村庄,快到范蠡家门口时,忽然从墙角冲出一只大黄狗,冲着文种“汪汪汪”直叫,吓得文种的马匹忽腾扭头嘶叫。文种勒马定睛一看,哪有什么狗,原来是一个披着狗皮的人,怪模怪样地看着他,引得围观的人群一阵哄笑。

        文种问身边人道:“此人是谁,为何这样?”

        手下人苦笑道:“此人正是那疯子范蠡,如此模样,找他做什么,大人还是走吧!”

        文种不语,跳下马来作揖道:“请问你可是范蠡先生?”

        范蠡呆看一会,又是“汪汪汪”几声狗叫。文种正欲上前,但见范蠡扔下狗皮,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文种无奈苦笑,只好上马打道回府。村上围观者见此情景,纷纷议论道:“这个县令怎么了,亲自来找这个范疯子,还要对他打躬作揖,莫非这县令也是个疯子?”。

        文种的手下更是不解,在回去的路上愤愤不平道:“大人不信我等的话,今日你可看到了,就这么个高低不识的疯子,大人你何苦要对他如此客气,惹得让老百姓耻笑。”

        文种笑道:“你等有所不知啊,我听说好狗只有见了人才会叫,他冲着我文种叫,说明他把我看做是人啊!”,手下人面面相觑,似懂非懂。

        当晚,范蠡对哥哥嫂嫂说:“哥哥,明日家里要来贵客,烦请哥哥晨起洒扫庭院,并上集市买些酒肉茶饭来。烦请嫂嫂给我备一件哥哥穿用的整洁衣服,我好会见客人”。哥哥嫂嫂纳闷,但知道这个活宝说的话不得不信,所以照办了。

        ***

        次日,范蠡早起,洗漱干净,穿戴整齐,来到院中翩翩舞剑。不多久,果然听的门外有人叩门,范蠡收好剑出来,却见正是文种与随从一行,早已下马立在门外。

        却说文种正在心中忐忑,忽见柴门打开,出来一位翩翩少年,但见他眉宇间英姿勃发,举止间端庄倜傥,向文种拱手作揖道:“请问来者可是文种大人?”

        文种作揖回礼道:“本人正是宛城令文种,特来拜访范先生,冒昧打扰,还望谅解。”

        范蠡侧身道:“大人请勿客气,请进寒舍一叙”。

        进的屋里,范蠡揖让有度,礼仪周全,言语从容,形态端庄,与昨日表现天壤之别,不敢相信原是同一个人。

        范蠡:“大人百忙之中屈尊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文种:“文种来宛城时日不久,听说了范先生大名与若干趣事,深觉与先生有缘,特来结交,望先生勿拂文种薄面。”

        范蠡:“大人见笑了,范蠡一介平民,又是个癫狂无知之人,怎敢劳大人记挂”。

        文种:“文种慕名来访,今日得见先生,果然气度不凡,绝非他人所见所言。范先生貌似癫狂无知之徒,实为高洁之人、饱学之士。文种心明肚知,先生就不必过谦了!”

        范蠡:“惭愧惭愧,大人言过了,还请大人赐教”。

        文种:“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茫茫人海,我文种也是知音难觅。今日深觉与先生缘分不浅,可否与先生交个朋友?”

        范蠡:“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先生身为贵族,又是王室命官,以范蠡一介平民之身,栖身于草野之间,范蠡怎敢高攀,与大人妄称朋友?”

        文种:“先生此言差矣!玉藏石中终为玉,金埋土中还是金。人的德行与才干,与出身贵贱、地位高低有何关系?先生莫要再搪塞文种了,若看得起文种,你我此后兄弟相称,坦诚以待,先生以为如何?”

        范蠡:“大人果然是明理坦率之人,我范蠡不能不识抬举。文种兄在上,请受范蠡一拜!”说罢起身作揖,文种也赶忙起身还礼。

        范蠡对门外喊道:“嫂嫂,烦你温一壶酒来,我今日要破个例,和文种大人对饮几杯!”。顷刻间,兄嫂端了酒菜上来,范蠡和文种频频举杯,谈笑风生,故交一般。

        文种:“如今周王室衰微,诸侯各国纷纷争霸图强。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应当有所作为,范先生俊杰之才,何不谋求为国效力,建功立业?”

        范蠡:“文种兄所言,于我心有戚戚焉!范蠡虽出身寒微,自幼顽劣,却也算勤学好思,孜孜以求,学过一些史书易礼、兵法谋略,练过一些拳脚骑射功夫,自认为也有可用之处。无奈家世卑微,身处僻壤,空有一腔热血,却是报国无门,建功无路,茫然四顾间,时常感到苦闷异常,只好自轻自贱,佯狂苟活于世。”

        文种:“范老弟所言极是。莫说你怀才不遇,就是我文种,虽萌祖先阴德,身为贵族,做过大夫,却也是处处受到排挤,有志难伸啊。如今楚国,平王昏庸,奸臣当道,嫉贤妒能,陷害忠良,有德有才之士难有出头之日。就说这用人之道,齐晋秦吴等国早已打破非贵族不得入仕的陈规,不拘一格招贤纳士,我楚国却还是因循守旧,就连有战功的军士,若出身平民、奴隶,也难得加功进爵。范老弟处境,也是实属无奈,文种明白你的苦闷。”

        范蠡:“范蠡难得听到如此肺腑之言,就此一席话,已让范蠡感激涕零,范蠡再敬老兄一杯!”

        文种:“然而,范老弟也不可心灰意冷。当今天下各国,纷纷革故鼎新、变法图强,相信我楚国朝政也不会就此昏暗下去。范老弟可能已听说,不久前平王新丧,昭王即位,待政局有变,你我或许有出头之日。当下之时,只好明哲保身、静观其变”。

        范蠡:“文种兄所言极是,范蠡受教了。大丈夫当自强不息,以待天时,我范蠡也不敢妄自菲薄”。

        文种:“今日与先生结交,文种甚为畅快。见先生如此意气风发,胸怀大志,文种也顿然觉得精神振奋。来,你我兄弟再干一杯!”

        两人又是好一阵高谈阔论,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从家国天下到黎民百姓,从天地阴阳到市井人文,诗书易礼无所不谈,士农工商无所不及,时而言辞激辩,时而抚掌大笑,好不畅快。只让范蠡的兄嫂听得连连咂舌,文种的侍从听得昏昏欲睡,门外的看客听得云里雾里:“这个范疯子不简单啊,竟然和县令大人称兄道弟了!”

        县令做朋友,村上人看范蠡的眼神又变了,除了小孩子,没有人再叫他“范疯子”了,范蠡反而感觉有些别扭。但范蠡依然故我,还是平日里那个样子,只是偶尔会收拾的体面一些,那是去文种的县衙或府上,两个人要么是闭门高谈要么是结伴出游,也不知做些什么。

        ***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范蠡家突然双喜临门。范蠡的嫂嫂生了个大胖小子,范蠡的“媳妇”生了一对肉嘟嘟的双胞胎牛犊,这可乐坏了哥哥范孟。他进屋里亲一亲儿子,出来又抚摸着小牛犊,对站在一旁的范蠡说:“嘿嘿,再养上几个月就把小牛犊卖了,够你娶媳妇的钱了。等你嫂嫂出了月子,让她张罗着给你找一门亲事,你小子也上点心,别再整天晃晃悠悠的!”

        范蠡没头没脑丢下一句话:“不要!”,转过身走了,气的范孟真想冲过去踹他几脚。

        却说这范蠡,表面上毫不在乎,内心却早已是翻江倒海,他想起了红螺,心里一阵一阵揪心的疼。

        嫂嫂生了小孩,哥哥整天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范蠡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又帮不上什么忙,便多出一份心事来:“总不能老是呆在家里吃闲饭吧?原来还能砍柴打猎贴补家用,可现在又不愿去上山,怎么办呢?”,思来想去,范蠡扯了一块破羊皮,写了几个大字,找了几个桃核,上集市上摆了个卦摊儿。

        曾经学过的阴阳八卦之学、易经测算之术,没想到在这儿真是派上用场了,况且之前就稍有些名气,生意还真就陆陆续续的来了。范蠡算卦,既不要抽签,也不用生辰八字,只是用三个核桃摇卦,根据六爻卦象进行推测,阴阳五行,吉凶祸福,皆在其中,再加以自己的观察和推理,往往能够言中。一来二去,范蠡的名气从三户邑传开了,不是“疯子”,而是“大师”,每日所得的卦金也颇为可观,除了日常家用开支,竟然还有积蓄。

        哥哥嫂嫂起先阻拦,认为年纪轻轻出去卖卦不成体统,村上人也在闲言碎语的笑话,但范蠡我行我素,哥哥嫂嫂也就由他去了。文种听说范蠡在街上摆卦摊儿,也曾阻拦道:“兄弟若是缺钱用,言语一声便是,何苦要如此作践自己?”,范蠡道:“大丈夫处世,当顺势而为,我范蠡眼下只有这点能耐,况且也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自己挣碗饭吃,有何不可?”,文种便也不再阻拦。

        时间又过了一年多,范蠡突然在宛城消失了。只有文种知道他去了哪儿,他也希望范蠡能够走出三户、走出宛城,多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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