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山村风俗
万俟宇大致读懂了村姑的意思。那个石洞，万俟宇曾经去过，是村姑的家。她的家里还有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她的奶奶很慈祥，但是下半身已经瘫痪，无法自理。这些年来，若非村姑的细心照料，奶奶只怕早就死了！村姑这般指来指去，似乎是要求万俟宇将鹿送给她家了。村姑家是很少吃到肉的。万俟宇点点头，抬着鹿向村姑家走去。不就是一头鹿吗，送就送了吧！况且，自己还有存粮呢！看到万俟宇如此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村姑的眼中不由得射出了异样的光芒。
走进石洞，光线顿时为之一暗，万俟宇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山洞不大，高度勉强两米，面积不过十几个平方米。最里边的一张简易木床上，一位头发银白、面目慈祥的老奶奶正靠坐在石壁上。估计是石壁太过冰凉与坚硬，所以在老奶奶的背部与石壁之间还隔着一条破旧的毯子。看到万俟宇进来，老奶奶嘴角绽放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她抢先开口道：“小宇呀，你来啦！坐，快坐！哑姑，快给小宇倒点水！”
“奶奶，不用那么客气！今天，我在林中猎到了一只肥鹿，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就送与您和哑姑了吧！”万俟宇说。
听到“肥鹿”二字，老奶奶的眼睛忽然一亮。她并没有像往常那般推辞，而是很高兴地说道：“真的是鹿吗？那好，你抱我去看看吧！”
“好！你等等！”万俟宇答应了一声，就将洞中唯一的一张靠背椅子搬了出去。随后，他进洞将老奶奶抱出去，放在了靠背椅子上。虽然老奶奶今天的举动与往常大不一样，但万俟宇并没在意。
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了，西斜的阳光透过枝丫的缝隙照进来，将无数的光点洒在了老奶奶的身上。她的身上立即就裹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这让她看上去仿佛瞬间就年轻了十多岁。她靠在椅背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并由衷地叹道：“哎！阳光真好呀！”
万俟宇心中略有些不以为然。阳光虽好，可也要看什么季节而言哪。在这样的一个夏季，阳光还是炽热了些呀！只是，这石洞之外，树木葱郁，阳光基本照不进来，所以气温还算宜人。
另一边，哑姑已经手脚麻利地搬来了一个凳子，并给万俟宇冲了一碗凉水。
老奶奶叹完之后，目光四下一扫，便看到了不远处那只无头无脚的白鹿。这一看，她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又浓了几分。她望向村姑，说道：“哑姑，今天晚上，你可要多烧几个菜了。奶奶做主，今儿就把你的事给办了！”
哑姑听到奶奶的话，再次羞红了脸。她冲奶奶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跑向了不远处的一个露天的灶台。
顿了顿，老奶奶望向万俟宇说道：“小宇呀，今天就留下来吃晚饭吧！吃完后，奶奶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
万俟宇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去帮哑姑做饭！”在哑姑家吃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万俟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况且，这哑姑和她奶奶都是心地善良、为人厚道的村民。
一番忙碌之后，晚饭准备好了。万俟宇将石洞中的一张小木桌搬了出来，三人便围着小木桌吃喝了起来。今天的晚餐格外丰盛，不仅有三荤两素一汤，还有酒。这一顿饭，老奶奶喝了不少的酒，满脸红光，看上去很高兴。饭后，哑姑去刷碗刷锅。老奶奶则留下了万俟宇说话。
老奶奶望着万俟宇，语气有些异样地问道：“小宇呀，听说你每次遇到哑姑，都会跟她说两个字，是吗？”
万俟宇先是一愣，随后便想起了什么，点头道：“是的！”
“那你能把这两个字说给我听听吗？”
“你好！”万俟宇不假思索地道。
老奶奶的眼中亮起了明亮的光芒。她说：“好，好！哑姑果然没有会错意呀！小宇呀，今天奶奶就来给你说说哑姑吧！”
“嗯！”万俟宇点了点头。
“哑姑吗，名义上是我的孙女，实际上却不是我家的亲生孙女。她是我从山外捡回来的。十七年前的一个秋天，我去山外走亲戚，回来的时候在路边的草丛中发现了一个被遗弃的婴儿！真是造孽呀！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婴呀，只是因为不会发声，就被父母遗弃了！那处地方，人迹稀少，且有野兽出没！我唯恐她被野兽叼了去，便将她捡了回来！那，那可是一条人命哪！这女婴长大了，便是现在的哑姑。哑姑虽然不能发音、不会说话，但可聪明了！她七岁就会洗衣、八岁就会做饭，九岁的时候还跟着村长学认字呢。待到她十一二岁时，这山中女人所做的活儿，她就已经全会做了！村中的小伙子呀，可喜欢我们家哑姑了。上门提亲的，足有二十多呀！我们家的门坎都要被踏平了！可是我们哑姑呀，心性高着呢，一般的小伙子，她还看不上！后来呀，巨鳄鬼子来了！村中的男妇老少被鬼子给杀了大半，钱财更是被抢了个空。幸亏我们家住在林中的山洞中，这才侥幸逃过了一动！巨鳄鬼子先后光顾了我们村三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民们都活不下去了，就逃往大鲧避难去了！本来呀，我要让哑姑随他们一同去的。可这姑娘，心地实在太好了，非要留下来照顾我这个无法动弹的将死之人！我没她法子，就让她留下了。真是好人有好报呀，就在村民们离开后，鬼子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我和哑姑也逐渐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万俟宇点点头，说道：“也许巨鳄鬼子以为村民们都走光了，再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了，所以也就不来了！”
“应该就是这样吧！”老奶奶说：“哑姑是个好姑娘！我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她！我应该把她嫁出去了！以前，我还担心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再没有什么优秀的小伙子会到咱穷山村来呢！呵呵，你来了，我的担心就是多余的了！”
“你的意思，是要把哑姑，把哑姑……”万俟宇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不错！”老奶奶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对哑姑也是有那个意思的。要不，你就不会跟她说‘你好’，还把这只大肥鹿送给我们了！”
“你好？大肥鹿 ？这，这能说明什么呀？”万俟宇不禁有些困惑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伙子，你也用不着不好意思啦！在我们这，年轻男子向未婚女子说‘你好’，便有求婚之意，相当于山外人所说的“请你嫁给我吧”。还有，我们这儿的小伙子猎到成年的大鹿之后，都不会自己吃，而是会当作彩礼送到自己中意的大姑娘家的。如果对方收下了这份彩礼，就会把自己家的姑娘嫁给这位小伙子。现在呀，你已经求过婚了，而我们已经收下你的彩礼了！所以呀，哑姑以后就是你媳妇了！本来呀，我还应该给你们办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可是呀，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村民们都跑光了，想热闹也热闹不起来了！就一切从简了吧！刚刚我们吃的那顿饭，便算是喜酒 了吧！呵呵！你们俩都已经给奶奶我敬酒了！”
“奶奶，这，这真的不行哪！我虽然没有结过婚，可是已经有好几个女人了！”万俟宇连忙拒绝道。
“看得出来，你很优秀！有几个女人也很正常！这虚玄之上，哪个优秀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妄呀！没关系的，就让哑姑做小吧！”奶奶说。
“我，我其实没有那个意思呀！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这里还有这种奇怪的风俗！所以，这，这还是算了吧！”万俟宇继续推辞。
“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求过婚，并送过彩礼了！而我们家呢，不仅收下了你的彩礼，还置办了喜酒。你们的婚礼虽然简单了点，但已经走完了所有的程序。所以，从现在起，哑姑就是你的媳妇了。你想甩也甩不掉了！况且，从一而终，是我们山里女人最优秀的品质。这一辈子，哑姑都只会跟着你一个了！”奶奶的话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的坚决！
“叭嗒！”一声脆响从不远处传来。万俟宇循声望去，却发现哑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她的脚下，躺着一只被摔碎了的磁碗，她的脸色苍白得厉害，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似乎，似乎万俟宇的拒绝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她。
万俟宇心中一颤，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
老奶奶继续说道：“这段日子，哑姑没少跟我提起你，当然靠的都是哑语。每一次提起你，她都很开心、很快乐，很幸福的样子！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你！你如果真的拒绝了她，我，我怕她会过不了这一关的！她虽然是个哑巴，却是个十分要强的女人，被心爱的男人拒绝了，我怕她会去寻死啊！奶奶我，死不足惜！可是她还年轻，不能死呀！所以，小宇，就算是奶奶求求你了。你就要了她吧！就算是没有名份也成！”奶奶的双眼中已经滚出了浑浊的老泪来。
万俟宇的心突然一痛，仿佛被谁狠狠地揪了一把。
哑姑踉踉跄跄地扑上前来，和老奶奶抱在了一起，哭作了一团。
“奶奶，不是我不喜欢哑姑，而是我怕哑姑无法接受我身边的女人。我身边，至少还有四个女人。你问问她是否能够接受。如果能，我就娶她！”万俟宇忽然转变了态度，如此说道。哎！自己的女人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再多哑姑一个！自己背负点花心的骂名算得了什么，只要哑姑和老奶奶能生活得快乐幸福！况且，况且，第一次见哑姑，他就有那么一点心动。相处了月余，他也很喜欢这位心地善良、温柔可人的哑姑！
“好！我帮你问问！”奶奶停止哭泣，眼中再次一亮。接着，她便朝着哑姑打起了一连串的哑语。哑姑也停止了哭泣，并很快作出了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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