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帝都易主（五）
在颤颤巍巍声音的提醒下，瑞农眼中闪过一道红芒，阴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开来，令大祭司德雷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紧了紧裹在身上兽皮心想：呼！这什么感觉？怎么那么冷？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可是披了足够多的兽皮啊！
瑞农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向皇家军部走去，虽然每一步是那么的沉重、吃力、缓慢。
“你要上哪去？”德雷克大祭司问瑞农。
瑞农不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去我该去的地方。”
“哪有魔法师只身上前线的？就算强如康斯坦丁在没人的保护下也会遇到危险！快回来。”德雷克觉得此刻的瑞农有点不对劲，可当他打算拦住瑞农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令他头晕目眩。当德雷克再度回过神，哪有瑞农的身影？“空间魔法？不愧是康斯坦丁的弟子。只求他别在乱军中发生什么意外。”
皇家军部的仓库中，贾斯帕丞相和他的儿子弗拉德·贾斯帕正紧紧的盯着水晶球关注战况的变化。
“这就是兽人狂战士和名震天下的恶狼骑士战斗力吗？”贾斯帕一脸沉重的说，“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十分钟他们就能拿下皇家军部了。更何况亚德里恩陛下那还有一支一万人的精兵……”
“父亲大人不必担心，只要等狂战士的狂化状态退去他们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了。恶狼骑士只是轻骑兵，机动性有余而杀伤力不足，正面战场上无法与拜占庭的重步兵硬抗。他们之所以能在乱军从中为所欲为是因为狂战士帮他们杀开一条血路。”弗拉德上前说道。
“等狂战士的狂化状态退去？等它们的狂化状态退去我们早已成为阶下囚了。真不知道休斯他到底在想什么，末日审判……那不就等于玉石俱焚吗？而且搞那么大的动静害得己方的魔法师都陷入瘫痪状态。”
“父亲大人，你是否想过如果休斯大师不这样做那等于放着康斯坦丁……”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没有了魔法师的支持，我方军队又如何与兽人抗衡？”贾斯帕狠揪头发焦躁的吼道。
“父亲大人不要慌，孩儿愿意亲自带兵阻击敌军……”
“不行！”还未等弗拉德说完杰拉德一把打断他的话说，“绝对不行！”
“父亲大人，您就相信我一回吧！”弗拉德恳求道。
“刀剑无眼，你要是有个闪失我怎么和你死去的母亲交代？”杰拉德坚决不同意，于是他向身边的两名守卫吩咐道，“你们两个看好弗拉德，就算用捆的绑的也得把他留在仓库内。”
“是！”两名守卫立正齐声回答。
“弗拉德，你放心，爸爸我出去去就来。嗯……与休斯大师通行的是一只强大的圣堂骑士军团。相信他们，只要片刻定能击退兽人大军，凯文拉斯必将是我们父子的天下。至于艾丽卡·康斯坦丁……你不用担心！爸爸我一定能说服阿罗约·康斯坦丁。”
“是！”弗拉德点点头。
“呃……好讨厌的感觉。”瑞农借助斯达莫科家族的族徽用源力发动空间传送瞬间切入战场。这不去还好一去着实吓了一跳，虽然瑞农经历过不少生死相搏的战斗，但如此残酷的战争场面今天算是头一会见。
“瑞农……你必须学会接受它们……”颤颤巍巍的声音不停的在他脑海中盘旋，“鲜血就是你的能量，你的食物，它能充实你的饥肠，消除你的疲惫，能让你变得更加强大……”在那声音的魅惑下瑞农突然间有了一种对鲜血的渴望。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喉咙时如此干渴，猩红色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地上那可怕的血液和残破的肢体。
“哧！”苍蓝色的火焰从瑞农身旁散发开去，所过之处血迹消失，残破的肢体和死尸全部化作枯黑的干尸。好在这里的活人已被兽人们扫荡一空，所以并没有人类看见。偶尔有几个兽人士兵路过，不过他们都认得那小子经常跟在康斯坦丁和德雷克大祭司身边转悠，是自己人，而且他们对什么黑暗念力光明念力那套不讲究，更不在乎，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瑞农贪婪的吸收着苍蓝色火焰带来的能量，同时梦魇也乘机分了一杯羹。
“去去去，就知道寄宿在我身上白吃白喝。”瑞农不满的说道。
“你怎么这样说我？要知道我可救过你的命……分一点算报酬。”
“你房租还没给呢！”
“我@#*&……好吧，那我自己找东西吃去。”说完梦魇跳出魔法阵，可就在外面呆了片刻它再次逃入瑞农体内。
“怎么了？”
“快逃吧，瑞农！有一股你不可抗拒的力量即将到来。”
“什么？”瑞农被梦魇一句毫无头绪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下一刻他就明白了，皇家军部的方向有一道圣光从天而降。瑞农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光明，讨厌温暖的照耀。那道光就好像是一把炙热的火焰灼烧他皮肤和眼睛；他觉的自己就是春天的积雪，正渐渐地被温暖消融……
这是什么感觉？好奇怪……我这是怎么了？此刻瑞农心中有一大堆的疑问。
“那是我们黑暗生物最大的敌人，天生的克星，光明念力。”梦魇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光明念力？这就是光明念力吗？仅仅是看着它就有种被压制的感觉……真是讨厌的感觉。”
“是的！那就是创世神的力量，你最终的敌人。”那颤颤巍巍的声音接过瑞农的话，“光明念力向来对我们以黑暗念力为基础的魔法师具有超强的杀伤力，可以说是我们的克星。不过没关系只要你的源力越来越强，光明念力对你的影响就会越来越小。但由于你的魔法是以黑暗念力为引，所以要彻底消除光明念力对你的影响是不可能的。”
“是吗？不过我不能就此退缩。”说完他毅然向前方走去。
天空中康斯坦丁已和休斯僵持有一段时间了。休斯苦苦的维持着他的末日审判，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冒出顺着脖子滑入衣襟，留下一道晶莹剔透的痕迹。康斯坦丁也不比他好过，瘦削的身躯不停的颤抖，面色比他那白花花的胡子与头发都要苍白。
此时此刻康斯坦丁心灵上的压力远远要大于*的压力，只要他有丝毫松懈整个凯文拉斯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的孙女，瑞农、安妮和莫普拉；他的友人、他的国王、凯文拉利尔无辜的百姓以及前来援助的兽人……一切的一切都会在这片刻之间化为乌有。
“休斯！你究竟是怎么了？”康斯坦丁面部扭曲着，呲牙咧嘴的从牙缝中吐出几个音节以至于语调和发音都走了调，“我记得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了？我没怎么。我一直都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阿罗约·康斯坦丁，你的迷茫只能说明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休斯越说越激动，渐渐的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我……要你死！只要你死了，我就是中洲大陆上最强的魔法师！”
“休斯……”透过斗篷的阴影，康斯坦丁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休斯的嘴角正极度扭曲着。这扭曲的嘴角让康斯坦丁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嗨，你好！你也报名战斗法师学院啊？”望着眼前那位来自安第斯山脉东部男孩，康斯坦丁伸出手说，“我叫阿罗约·康斯坦丁。”
只见那名男孩有着一头微卷的黑发，水灵灵的黑色眸子木讷的看着康斯坦丁不说话。
“很高兴你也选择战斗法师专业！你要知道，只有战斗法师才是真正魔法师。我啊，要成为中洲大陆上最强的魔法师，最强的战斗魔法师……”康斯坦丁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说道。
那名男子只是看着他，静静的一言不发。康斯坦丁发觉自己已经自言自语了很久便只得无奈的笑笑。话说他们运气也不错，分班的时候被分到了一块。课堂自我介绍中年幼的康斯坦丁得知了那名安第斯山脉东部男孩叫利文·修斯，来自拜占庭。也许是因为康斯坦丁天生性格倔强吧？休斯越是沉默，越是冷淡，康斯坦丁就是越想对他说话，越想撬开他的嘴。
不过休斯一直对所有人都不冷不热，而且几乎从不说话，除非到了有必要的地步；再加上他在班内的学习成绩一直都不是很好，同学们都对他冷嘲热讽，给他起了许多侮辱性的绰号。小孩子嘛，就是爱调皮捣蛋，总有孩子王和恶霸，后来许多人看到他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于是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就这样过了一个学期，休斯出人意料的获得学院第一的优异成绩，这一天他那木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可是优异的成绩并没有为他带来朋友带来尊敬，更何况他是安第斯山脉东部人。同学就对他越来越疏远，并给他冠以书呆子的绰号，背后议论他就知道装好学生，特别讨好老师。
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班级中垫底的学生，只有阿罗约·康斯坦丁并不排斥他。虽然休斯没同他说过一句话，但康斯坦丁依旧喋喋不休的同他讲话，小到今天吃的早饭，路边看到的蚂蚁；大到人生理想，中洲风云和宇宙天地，可以说是无所不谈。
一日中午下课，全校学生一窝蜂的涌向食堂与学校商店。休斯随着涌动的人群左右摇摆，吃力的向前挤着。可能是今天运气差吧，每次几乎到达柜台前就被挤了出去。人群散后，休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柜台前却发现已经没有饭菜了。
“抱歉！已经全部卖完了！”一句冰冷的话语如同数九寒风将休斯吹出了食堂。他摇摇晃晃的来到校内商店。
抱歉，面包、饼干、便当……之类的速食全部销售一空。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学生都成饿死鬼了吗？休斯看了看那空荡荡的货架一言不发，摇摇晃晃的从店内出来，漫无目的走到广场背对着中间的花坛坐下。
“嘿！你们看那是谁？”这时他对面走来三个人，是他的同班同学，“哟！哑巴吃完中饭了？”
休斯抬头看了眼他们一言不发。
“不回答也没事，我知道你没吃。你看我这里有多余的面包哦！一不小心的多买的。”说着为首的一个人从空间袋中取出一大堆面包，“你看他们还有多买的饼干……”
休斯瞥了眼他们手中的面包与饼干，依旧一言不发，不过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出他对食物的渴望。
“想吃吗？不需要你说话，反正你也不会说话对不？那简单，只要你趴下学狗叫并绕这花坛爬一圈，我们就赏你一块饼干，如何？”说完那三人都哈哈大笑。
休斯用愤怒的眼神盯着他们。为首的人一看不满的大叫：“你那是什么眼神？有什么不满吗？”
休斯：“……”
“也许你暂时没胃口，没关系，今天不吃就不吃，不过你可要注意点，也许以后也会没中饭吃哦！当然了，我不是个没良心的人，你的那份我会替你保存着。什么时候你改变心意了随时都可以来自习教室找我。我们走！”说完那三人收起食物转身就走。
休斯起身，手中幽蓝的光芒闪烁。他抬起手对准了那三人远去的背影，就在这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住手吧！这样做是不会有结果的，你只会越来越孤单。”
那人是谁？是阿罗约·康斯坦丁。休斯冷冷的看了康斯坦丁一眼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这时康斯坦丁做了个大胆的举动，他一大步跨到休斯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休斯的攻击线路。
“……”休斯想说什么但又欲言而止，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第一次对康斯坦丁开口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起吃顿中饭吧！我多买了份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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