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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离开皇宫,再见太妃


“他根本就不是主谋,就算有罪,也不是首恶,父王爷在这个当口过来喝断他的供词,这就是有违王法,父王为何不让他把话说完呢?说出来,或许他还不会有太大的牵联,按律最多判个监禁。”冷墨胤道。

        吴王听得脸色越发黑了,两眼复杂地看着冷墨胤道:“墨胤,你胡说些什么?你大哥没什么话要说,主事的是萧侧妃,为父回去后一定严惩她就是。”

        “父王还在避重就轻,这藿香散根本就是太子的,侧妃从何处有那种罕见毒药的?大哥那时才八岁,根本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若不是太子指使,他敢对我下手么?”

        冷墨胤失望地看着吴王爷,眼里滑过一丝痛楚来,这就是他的父亲么,一个对自己的生死都不太在意,却一直很庇护冷墨泽。

        “墨泽,太子比你哥哥还要小,当时你哥才八岁,太子又何偿有了八岁,他那时更不懂事,又怎么会有那个心机去陷害你?”吴王的脸色越来越严厉,说话时,双眼微眯,露出一丝狠戾之色来。

        “他自小就是天才,别人或许没那个心机,他却肯定是有的,不信大可以问大哥就是了。”被亲人如此冷漠和不公平地对待,冷墨胤痛苦地闭了闭眼道。

        “哼,冷墨胤,亏你还真能说,好,就算本宫是天才,很小就心机复杂深狠,可是,你有何证明证实是我指使了冷墨泽?就算他咬定是本我,我何时何地对他下的令,有何物为凭?何人作证?”太子终于忍不住冷冷道。

        见过这么无耻下流的人么?不只是冷墨胤和蓝梓汐,就是冷墨泽自己也是狠狠地瞪了太子一眼,当初他只是口头上命令萧侧妃和自己,哪有什么物证?这种事情了也不可能会让第三第四个人知道,又有何人能为凭?

        “既然无法证实是太子在幕后指使,那此案就此了断,吴王弟,将你的两个儿子尽快带回去吧,冷墨泽心思狠毒,你好好寻思寻思,看能不能从族里过继一个儿子,承世子爵位。”这是皇上巴不得的结果,他很快就驴下坡地说道。

        就算冷墨泽废了,皇上也不愿意让吴王的嫡亲儿子冷墨胤继承世子之位,宁可让吴王从宗族里找个人来过继承爵。

        可以看出,皇上平日对冷墨胤虽然怜惜,但一旦遇到太子的事时,皇上的心就很明显的偏坦了,真真做到睁眼瞎了。

        “多谢皇兄,不过,墨泽只是一时胡涂,他做事向来稳妥,十年前他着实还太小,会被人利用也是有的,臣弟还是不想废了他的世子之位,待臣好生再教训他一顿,他会改变的,还请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吴王爷却向皇帝深辑一礼道。

        皇上眸光冷厉地看着吴王爷道;“王弟对墨胤果然更疼爱一些,你如此,也不怕墨胤伤了心么?”

        “他的心十几年前就寒了,臣弟捂了十几年,都没能将他捂热,臣弟只能保一个儿子,不能让吴王这支没落下去吧。”吴王爷淡淡地回道。

        没想到案子审到这个当口,冷墨泽和太子毫发未伤就了事了,冷墨胤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了东流,皇上和吴王都偏坦行恶之人,让人怎么能不寒心?

        蓝梓汐走过去牵了冷墨胤的手道:“走吧,相公,我们回去吧。”

        冷墨胤感觉到她温暖而柔软的小手里传递过来的安慰之意,紧紧地握住,就像是落水之人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水草一样,拼命的在她的手心里吸取着温暖和关爱。

        垂眸勾唇一笑道:“走吧。”语气淡淡的,如在空中飘着的一片轻烟,半点也听不出他应有的愤怒和怨恨。

        蓝梓汐诧异地抬眸看他,他黑曜石般的凤眼里有着淡淡的温柔和怜惜,仿佛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她还好好的跟着他,没有离开他,世界就还如昨日一般美好,他的人生就还是充满希望。

        连皇上都诧异于,冷墨胤太过平静了,这与他往日的性子大相径庭,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当看到那双漂亮而迷人的凤眼突然抬眸向他看过来时,皇上的心怦地一跳,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最柔软的地方一般,他忍不住就道:“墨胤,你的眼睛……是不是能看得见了?”

        “我的眼睛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依然一如继往地瞎子,放心吧皇上,放心吧吴王爷。”冷墨胤淡淡地回道。

        一声吴王爷让吴王的心头一颤,冷墨胤的表情再淡然,再平静,吴王也知道,这孩子算是恨到骨子里了,自己与他的父子之情已经破败得难以缝补。

        打小儿就疼着的儿子,却不能理解做父亲的苦心,吴王感觉一阵心痛如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怔怔地看着冷墨胤。

        皇上也听出了冷墨胤的怒意与疏离,他颤声道:“墨胤,你……回去后,莫要将此事告诉你母妃,她……她怕是经不住这个打击的。”

        “打击?有心的人才会受到打击,她早就麻木了,这点子事怎么能够打击到她?放心吧,皇上,我的母妃应该不再更恨你的。”冷墨胤淡淡地说道。

        蓝梓汐真的听不下去了,她感觉冷墨胤字字带血,句句含泪,他越是平静,越让她的心为他难受,为他疼惜,牵着他的手一拖道:“走吧,再留下去当他们会留咱们吃夜宵么?”

        冷墨胤被她拖得一个趔趄道:“你怎么醒来就只顾着我了,你的救命恩人也不管了么?”

        蓝梓汐诧异地道:“救命恩人?谁?”

        “自然是本宫啊,梓汐妹妹,你也太没良心了些,本宫为了救你,可是夜闯东宫啊,差点成为阶下囚呢,你怎么连感激的话也没一句呢?”风傲柳摇着折扇走近道。

        “我呸,明明是我救了你好不好,我说风傲柳呀,你能不能脸皮不要那么厚啊?”蓝梓汐没好气道,她醒来后就明白自己是中了曼砣罗的毒了,只是怎么会由风傲柳带进宫中?

        “本宫的脸皮很厚吗?我不觉得啊!”风傲柳意外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扯嘴一笑道:“本宫怎么觉得,这副长相英俊不凡,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不管是大周还是风月,不管是姑娘还是少妇,对本宫可都是一见倾心,再见就想托付终身呢?”风傲柳摇头晃脑,一本正经地说道。

        “求求你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我昨儿个吃下去的饭都要吐出来了,风傲柳,我算是明白了,你不是风月的太子,你就是颗大元宝,还是一百两一锭的那种。”

        蓝梓汐明白风傲柳这是在转移和化解冷墨胤的悲哀,他一直站在一旁目睹了所有的事情,他是别国的太子,无权置喙大周皇宫的事,又知道一般的安慰的话说出来也苍白无力得很,只能说些笑话儿开解开解。

        “哈哈哈,那也好啊,至少本宫也是有特别之处的,也免得妹妹你轻易就忘了本宫啊。”风傲柳不怒反而笑得很开心,他衣着破烂,哪还有平日锦绣华服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偏他摇着扇子淡笑风声的样子。

        却显得那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蓝梓汐也跟着勾唇浅笑,眸光亮泽而温柔,经历了这一回,她是真拿风傲柳当蓝颜知已了,他应该是她这一辈子都可以信任和依靠的朋友。

        回过头,蓝梓汐对月季和葛忠两个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跟二爷一块回去吧,今儿你们为二爷做了证,二爷和我记住了你们的好,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护得你们的周全的。”

        月季和葛忠听了齐齐向蓝梓汐一跪道:“奴婢(奴才)愧对二爷二奶奶,多谢二爷和二奶奶不记前嫌,肯原谅奴才。”

        蓝梓汐也不去扶他们,只是走到皇上面前道:“皇上若觉得对墨胤还有一丝的歉疚之意,那就请您下旨,赦了这二人的罪过,如若这二人从东宫出去后死于非命,行凶之人相信皇上您也会清楚会是谁吧?”

        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丫头太过精明了,很会利用自己心理,自己确实对墨胤还是怀有愧意的,这句话分明就是来向自己给这两个奴才讨免死金牌的。

        只要这两个奴才一死,那太子和冷墨泽就脱不了甘系,当着自己的面把这话挑明了,就是让他们两个不敢再轻举妄动,从而保住了这两个奴才的性命。

        这丫头收买起人心来,还真有手段。相信自己今日之后,这两个奴才会对她死心踏地,更加忠心了,月季和葛忠自然也听得出二奶奶话里的意思,不由惊喜交加,感激地向蓝梓汐磕下头去。

        皇上点了点头道:“朕岂会对这两个奴才如何,你们带回家去吧,若这两个奴才没有长命,你只管来向朕理论就是了,朕……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太子一直阴冷地盯着蓝梓汐,她的毒根本就是自己解的,自己才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从醒来到现在,却根本就连一眼也没看过自己,一直当自己是空气。

        她肯与风傲柳言笑晏晏,肯对两个奴才关爱有加,却不肯多看一眼自己,梓汐,你就真恨我到如此田地了么?真的一点弥补的机会也不肯给我?

        几人一同出了东宫,吴王带着冷墨泽在前面停下来等着,冷墨胤带着蓝梓汐走得很慢,路过吴王爷时,蓝梓汐像是没看到吴王一般,自顾自地牵着冷墨胤往前走。

        吴王对风傲柳一辑道:“今夜多亏了太子殿下,本王的儿媳才没有枉死,本王在此谢过。”

        风傲柳懒懒道:“王爷客气,本宫只是做了一个人该做的事情罢了,无需道谢。”他故意将一个人字咬得特别重,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

        吴王脸色白了白道:“听说太子殿下打算与花颜那孩子订婚,怎么说本王也是那孩子的舅舅,以后成为一家人之后,还得多多来往才是。”

        蓝梓汐真心觉得风傲柳的脸皮比起吴王爷来薄了许多,风傲柳都骂他不是人了,还能跟他攀亲戚,看来,能当上王爷,又手掌大权这么多年,脸皮也受到了磨砺的。

        “本宫会常去府上走动的,多谢王爷盛情邀请。”原本以为风傲柳又会反唇相讥,没想到他这回却是回答得很有礼貌,一点也不像是敷衍的样子。

        蓝梓汐就回头瞪了风傲柳一眼道:“大哥你还不回去么?那我和墨胤先走了,你慢慢聊啊。”说着,就牵着冷墨胤往黑暗的街巷里走。

        “儿媳,儿媳,坐马车一同回去吧。”吴王爷在后头唤道。

        蓝梓汐像是没听见一般,仍牵着冷墨胤往前走,月季和葛忠也跟在后面,没有人回应。

        吴王急急地追上几步道:“梓汐,你没听见父王唤你么?”

        蓝梓汐停住,诧异地回头道:“王爷方才是唤了我吗?”

        “儿媳,本王的声音应该不小吧。”王爷有些无奈道。

        “哦,我听到了,对不起王爷,我忘了我还是您的儿媳一事,真真对不起,主要是以为相公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所以才有这么一想,请您原谅我。”蓝梓汐满脸无辜道。

        “你……”王爷听得一窒,狠狠地瞪着蓝梓汐道:“墨胤发小孩子脾气,你怎么也是如此,本王当初订下你为吴王府的嫡媳,就是看你明事理,怎么如今越发的不讲道理了呢?”

        “道理?王爷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么?还是我有错觉,墨胤根本就不是您亲生的?”蓝梓汐讥诮地说道。

        王爷气得一抬手,第二次要打蓝梓汐,这一回,他的手被风傲柳捉住,只听这人声音懒懒的,还带着一丝痞痞的味道:“如若王爷不想与整个风月国为敌,那就请不要伤害蓝梓汐一根毫毛,否则,本宫不管你是王爷还是别的,都会让王爷后悔的。”

        王爷愕然地看着风傲柳,脸色黑如锅底,好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蓝梓汐回到府里后,为冷墨胤洗漱一番后,二人便上了床,冷墨胤很快就睡着了,蓝梓汐却是久久难以入眠,今天的事让她明白了一点,冷墨胤看着千般宠爱集于一身,皇上宠他纵他,太后疼他怜他,王爷关爱他,冷墨泽忍让他,其实,除了太后,其他人的感情都透着虚情假意。

        皇上或许是疼爱他的,但如此他的利益与太子冲突,皇上就不再记得他这个侄儿了,而吴王爷,只要冷墨胤不与冷墨泽的利益相冲突,吴王爷也是很宠冷墨胤的,可惜,这些宠,都是有条件的,所以才透着虚伪。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终于有点睡意,打了个呵欠,回头借着月光看冷墨胤熟睡的面容,伸手勾住他精壮的腰身,渐渐睡去。

        等她睡熟后,原本熟睡的冷墨胤却睁开了眼,轻轻抚摸了下蓝梓汐的脸庞,附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又轻轻地将她缠在腰上的胳膊拿开,再悄悄的,毫无声息地穿衣,下床,很快消失在屋里。

        已经快到临晨了,东方已经亮起鱼肚白,冷墨胤躲过府里的护卫,几个纵身就跃到出一府外,在一片林子里翻身落下。

        他的面前出现一个身材高大伟岸的黑衣连帽人,微弱的光线下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知道那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威严冷峻的杀气,冷墨胤站稳后,上前向那个拱手一辑道:“大人如今可是看清楚了我的处境?”

        那人淡淡地叹息一声道:“以前一直不信,以为吴王和皇上对公子是很关心疼爱的,如今看来,是我错了,是我太过固执。公子这些年,实在是受苦了,末将失职,有负先皇重托。”

        “我要收回兵权,你再无话可说了吧?”冷墨胤淡淡地说道。

        那个人迟疑了数秒后,向冷墨胤单膝跪地道:“先皇之令,若二公子遭遇不公,又有生命危险时,末将必须随时护卫二公子,末将所率这五千兵马任由二公子调遣,但只能做保护二公子性命之用,不能做篡权毁朝之事,请二公子明白。”

        “朝庭原本就是我冷家的,我怎么会篡权毁朝?将军多虑了。我只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冷墨胤说道。

        “如此甚好,多谢公子体谅。”那将军起身,将一枚令牌双手奉给冷墨胤,那只是一枚八卦型木牌的一半,另一半还在那位将军手里。

        “皇上应该不知道你便是豹的主将吧。”冷墨胤接过令牌后问道。

        “天底下除了二公子,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末将就是豹帅,二公子大可放心。”那将军垂首应道。

        蓝梓汐早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这一觉睡得太沉,竟然连个梦也没有,只是脖子睡得有些酸痛,坐起后,看了看身边,见冷墨胤还没醒,便饶有兴致地侧支在他身边看他。

        许是睡得很适意,冷墨胤的睡颜安祥得像个三岁的孩童,没有了平日的冷漠与桀骜,神情单纯而满足,光洁的额头,挺直如悬胆的鼻梁,红润丰满的唇瓣,尤其是两颊,如细白的瓷面,

        上了一层淡淡的粉彩,晶莹剔透,粉嫩诱人,蓝梓汐忍不住就一阵嫉妒,一个大男人,要不要皮肤这么好啊,比她的还要好啊。

        抬眸看他散落在枕上的黑发,犹如黑绸铺散在床头,丝丝顺滑亮泽,她调皮的拈了他的两根头发,在他带着细绒的脸颊上轻扫,一时又挠他的鼻子,痒他的耳朵,冷墨胤却仍酣睡依旧。

        蓝梓汐不服气,哪有人这般闹了还睡得着的,干脆扔了头发附头对着他的脖子呵气,看你醒还是不醒,结果一口气还没吹出,整个人便被他抱了个满怀,某个还在睡梦中的身子一翻,就将她压在身上,唇也被他控制,轻拢慢捻,动作温柔细腻得如捧着一个至珍的宝贝。

        蓝梓汐大惊,大早上的,可不能让他得惩了,一会子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她还想去太妃屋里一趟,把昨儿的事跟太妃说说,她很想知道太妃对于墨胤的中毒,和冷墨泽的阴险有什么看法。

        忙手脚并用的推身上那个人,好不容易嘴唇得了空,喘着粗气道:“相公,相公,起床了。”

        “娘子一大早就勾引我,如今弄得人家火气上来了,怎么能不负责任就走?”冷墨胤含笑亲吻着她秀巧的耳垂,不肯放过她。

        “相公,别闹,起来啊,好晚了呢,我还要去请安。”蓝梓汐不胜其痒,扭着脖子道。

        “娘子……”冷墨胤呼着热气,这声娘子叫得千回百转,哀怨缠绵。至于么?昨儿晚上临睡前可是大战了一个回合的,一大早就像个饿了几百年一样……

        蓝梓汐继续挣扎,冷墨胤继续温柔攻势,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在她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不停地作恶,弄得蓝梓汐娇喘吁吁,有点招架不住。

        “娘子,我要……”看她不停地扭动抗拒,某个男人拿出战无不克的利器来,委委屈屈哀哀怨怨小声央求,就如向长辈讨糖果的孩子,不依不饶地粘着她,声音也是转了十八个弯儿,把蓝梓汐的骨头都快叫酥了。

        在这种双重攻势之下,某个小女人哪里还抵抗得住,只得丢盔弃甲,沉腻在他的温柔里,一场征战过后,冷墨胤精神抖擞地起床更衣,某个小女人却是腰酸背痛,累得精疲力尽,只能懒懒地瞪着在床边自己穿衣的某个属狼的男人。

        某个吃饱餍足地男人,良心发现的过来帮她舒筋活骨,边按摩边道:“娘子,你这身子骨太弱了,得多锻练锻练才行。”

        蓝梓汐不由腹诽,这具身子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来算结实的了好吗,打小儿就干粗活长大的,手脚都算有力气的,不然昨儿晚上她也没本事将那些毒粉甩那么远啊。

        一想起昨晚的事,蓝梓汐低沉的说:“虽说相公你的毒已经解了,但是我们谁也不知道毒清了没有,相公,你可吃了解药?”

        “娘子费了这么多心机,差点命都没了,我岂能浪费了娘子的心意?自然是吃了的。”冷墨胤漂亮的凤眼里闪过一丝痛惜,

        附身一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道:“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干那么危险的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只要顾着自个的安危就行了,别人的事情与你无关,听到了没?”

        他双臂拥得太紧,蓝梓汐对感觉到他声音里的那份恐惧和担忧,心里暖暖的,如浇了蜜一样的甜,把头埋在他怀里道:“还好,阴差阳错,让那个人总算拿出解药了,虽然不能动摇他的地位,但总算皇上对他也没以前那么信任和疼爱了,有收获就值得。”

        “你这是在控诉我是个没用的丈夫你知道吗?我不要什么收获,在我看来,让你平安快乐才是我的责任,让你为了我一次又一次陷入困境,这是我的无能啊,娘子。”冷墨胤颤抖地亲吻着蓝梓汐的秀发,柔声道。

        “相公,我饿了。”蓝梓汐心中大震,但她不想冷墨胤为了这些事去自责,他的周遭充斥着阴谋和虚伪,亲人假情假意地对他,生父对他冷情冷性,他只是一个眼瞎了的,孤独的男人罢了,他的肩膀再坚强,也抗不住身边亲人的谋算。

        她真的一点也不怪他,他已经和很努力,很用心地爱她了,她能感觉到他的真心就行,受点苦,挨点危险算不得什么的。

        “饿了吗?那我让李嬷嬷给你炖粥吃。”冷墨胤果然不再难过,忙松开她急急地说道,看他也不知道大声点交待,傻傻的自己走出屋子去找李嬷嬷,蓝梓汐的心里就如注入了一汪甘泉,甜而清冽。

        用过早膳,冷墨胤就吩咐李嬷嬷:“一会子开始收拾屋子,把细软都打包好了,二奶奶的嫁妆全都封好,再召集院里的人,愿意跟着的,就跟着一起,不愿意跟着的,就还留在王府里头好了。”

        这话没头没脑的,什么意思?李嬷嬷一脸雾水地看着冷墨胤道:“二爷这是要搬到别院里去住一阵子么?”

        “不是,我在东街买一个院子,三进的,以后我们就住那儿了,嬷嬷您若是舍不得王府,也可以不跟着。”冷墨胤淡淡地,如在谈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说道。

        李嬷嬷大震,急道:“二爷这是为何啊?为何要搬离王府?王爷肯么?王妃知道么?”

        只有蓝梓汐知道,冷墨胤这次不是闹着玩的,是来真格的了,吴王爷如此偏坦冷墨泽和萧侧妃,下手如此残害冷墨胤,连个宗人府大牢都舍不得让冷墨泽进,哼,这个家呆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夫妻也是成年人了,离了吴王府,难道就会饿死么?既然这个家没有温暖,缺乏亲情,还充斥着阴谋与算计,再呆下去有什么意思?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脱离吴王府也好,她举双手赞成。

        “嬷嬷,王爷对相公如何你应该心里清楚,相公这些年在王府过的什么日子,嬷嬷您比谁知道了解,相公不想再呆在府里了,王爷同不同意也没什么关系,

        至多是王爷不认相公这个儿子罢了,反正当王爷的儿子相公也没得了什么好处,反而瞎了眼,还疯了十多年,不出去,继续让人当猴儿耍么?”蓝梓汐不紧不慢地,也跟谈论今天是个大晴天一般地说道。

        李嬷嬷眼里滑过一丝怒气来,“二奶奶,二爷的性子冲动,有时就像个孩子,做事不计后果,二奶奶不说劝阻,也不该这般,跟着二爷一起胡闹啊。”

        蓝梓汐笑道:“胡闹么?那嬷嬷知道不知道昨儿个发生了什么事?冷墨泽自个都承认了,是他使了葛忠在相公的吃食里下藿香散,王爷知道了,连个指甲壳都没舍得弹冷墨泽,这样的王府还呆得下去么?

        李嬷嬷,我敬你是相公的奶娘,所以才请对你客气些,若是你不肯,还想强留二爷在府里,那请李嬷嬷你自寻他路,二爷跟前就不要侍候了。”

        李嬷嬷听得大惊,哽声道:“真……真是如此?”她期待地看向冷墨胤。

        冷墨胤淡淡地点头道:“嬷嬷若舍不得王府,想留下来,我不会介意的。”

        “二爷这是什么话,奴婢跟了二爷二十年,早就把二爷看成最亲的人,二爷怎么能让奴婢离开?这不是想要奴婢的命么?”李嬷嬷大声哭道。

        蓝梓汐其实也舍不得李嬷嬷,李嬷嬷忠心耿耿不说,办事还极有条理,又利索,她身边还真需要这么一位干练又忠心的管家。

        一把扶住李嬷嬷,蓝梓汐眼圈红红地说道:“傻嬷嬷,二爷是怕您跟着在外头受苦,离了王府,吃喝嚼用肯定比不得在王府里头,嬷嬷又是王府里的老人,怕你过不惯呢。”

        “有什么惯不惯的,爷和奶奶都吃得了苦,奴婢一个下人哪有那么金贵,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再去外头商谈好马车,一会子再着人去看过院子,要走,就走得干净利索,

        只是,再对王爷有气,二爷和二奶奶还是要去支会王妃一声的,王妃……她这一辈子也过得不容易,她全部的希望都在二爷身上,二爷若抛下王妃独自离开,实在是不孝。”李嬷嬷苦口波心地劝道。

        蓝梓汐有点为难地看向冷墨胤,李嬷嬷的话很有道理,但是,真去问过王妃,王妃会让他们离开吗?

        她又想起了风云牌,按说,只要找到风云牌所控制的情报机构,相信她和冷墨胤现在的处境肯定没有这么困难了。

        王妃当初为何会嫁给吴王爷,为何生为嫡妃,却又没有掌握吴王府的掌家权,只是像个月中嫦娥一样住在正院里,很少管府里的其他事情,而吴王,似乎对王妃很在意,却又处处透着疏离,他们夫妻之间,给人一种违和感,似乎并不融洽。

        “相公,一会子我先去给太妃请个安吧,这件事还是跟太妃说一声的,算是尊重吧。”蓝梓汐就想到了那位看似糊涂,实则精明的鄂太妃。

        “你去吧,我先把葛忠和月季安顿好。”冷墨胤说道,月季和葛忠虽然暂时无性命之虞,但在王府肯定是呆不下去了的,也不知道冷墨胤会把他们两个送到何处去。

        一旁的紫晴听了就睃了两眼穿堂外头,那里冷辰的背影如一坐小山般挺立着,她眼神柔柔地,却又带着淡淡地感伤。

        蓝梓汐无意间触到了紫晴优郁的眼神,不由怔了怔,这丫头还真是动了春心了么?看中谁了呢?

        “紫晴,你跟我一起去太妃院里。”平日里带着紫晴走是习惯,所以蓝梓汐今天也不例外。

        紫晴却没听见,仍呆呆地站着,蓝梓汐不由叹了口气,她也是过来人,陷入情网的少女总是有点痴痴呆呆的,便扯了青鸢出了门。

        榕院里的榕树叶早就掉光,落叶也被扫在了院角里,用土封了起来,等过一阵子,就能埋到榕树下做肥料,反哺树根。

        太妃端坐在屋里,似乎早就在等着蓝梓汐了,蓝梓汐上前行了礼后道:“祖奶奶今天精神真不错,昨夜睡得可好?”

        “不好,一早就起来了,等着你来送炸雷。”太妃面无表情地直直地瞪着蓝梓汐道。

        蓝梓汐头皮一麻,果然这位是个人精子,也不知道在府院里安排下了多少眼线,什么都瞒不过她。

        “你莫要胡思乱想,我的手没那么长,我到吴王府来是怡养天年的,不是争权夺利的,吴王府也还没有什么值得我看得上眼的东西需要去争抢。”太妃锐利地看出蓝梓汐的想法,淡淡地说道。

        被说中了心事,蓝梓汐脸一热,嗫嚅道:“原也是来向奶奶您禀报的,也没敢那么想呀,奶奶您说话就不能藏着掖着一点么?说这么直白,孙儿媳面子挂不住的。”

        太妃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没好气道:“从我认得你开始,就知道你是个没脸没皮的,这会子还敢跟我淡面子,我呸,说说罢,受了什么委屈要闹到搬离王府?”

        “墨胤的病你可知道一些?”蓝梓汐就捡最重要的,添添减减地将冷墨泽和萧侧妃给墨胤下藿香散的事说了,又把皇上包庇太子,吴王包庇冷墨泽的事也一并说了。

        太妃的眼里露出一丝凌厉果决之色道:“所以,你们认为遭遇不公,想离开吴王府,与吴王断绝关系?”

        这点蓝梓汐倒没这么想,到底是血骨至亲,父子亲情,现在搬出去不过是一种抗争的手段罢了,哪里真能让冷墨胤不认吴王这个父亲的道理?

        忙道:“也不是,只是觉得再住在王府未必比在外头安全,而且,这一次相公也算是彻底得罪了王爷和皇上,跟大哥之间是连面子情都没有了,再住在这里也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不若分开单过去。”

        “那好,我知道了,你走吧。”太妃听了却如此说道。

        蓝梓汐震惊地看着鄂太妃,就这么着让她走?一点安慰挽留的话也没说,也没劝,也没骂她不懂事什么的?

        “还愣着做什么?走啊,你不是说,住不下去了要搬走么?搬走就搬走吧,莫非还想多赖几天?”太妃却不耐烦地对她挥了挥手道。

        “那个……奶奶,您多保重,那个,孙媳以后有空会来看您的。”蓝梓汐只好呐呐地说道。

        太妃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以后天天看得着的,你没空,本太妃有的是空闲。”蓝梓汐也没听懂太妃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被赶出了屋门。

        回到屋里就见宫嬷嬷在等她,一见了她宫嬷嬷眼圈儿就红了,一把拉住她就往正院里拖:“走,跟奴婢去见王妃,奴婢才看到了二爷,二爷说要搬出王府去,奴婢想让二爷去见见王妃,二爷却说自个忙,不肯去,二奶奶您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

        一路上,宫嬷嬷又问了要搬走的原因,蓝梓汐还没开口,青鸢就将事情的原委给细细碎碎地说了一遍,要说这丫头还真是个说八卦的天才,也就听蓝梓汐在太妃面前说了一遍,就把事情的关键给抓住了,她的口才又好,再转述时,就绘声绘色,还配了些声音和动作。

        把个宫嬷嬷听得义愤填膺,满脸怒色道:“这还得了,萧侧妃那贱人也不是一次两次害王妃和二爷了,这回王爷若再姑息养奸,莫说你们,王妃也跟着搬出去得了。”说完后又觉得自己的话太不合礼数,又讪讪地看了蓝梓汐一眼。

        蓝梓汐觉得宫嬷嬷可爱极了,勾着宫嬷嬷的脖子道:“嬷嬷可要记住方才的话,一会子就帮着我劝王妃也搬走吧,这样我和二爷也好在王妃跟前尽孝。”宫嬷嬷瞪大眼睛,再也不说一句话。

        王妃在正屋里焦急地来回走动着,看蓝梓汐过来了,忙迎上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跟王爷闹那么僵啊,王爷回来也不肯跟我细说。”

        “母妃,墨胤的毒就是大哥和侧妃下的毒,父王明知,却对两个元首恶包庇放纵,所以相公才有了要搬离吴王府的心思,母妃,墨胤这些年来有多苦,您应该比儿媳更清楚,

        你若真疼惜墨胤,就不要阻拦吧,父王有父王的道理和难处,我们理解却不能接受,以后脱离吴王府,自立更生,也省得别人总说相公是个废物。”蓝梓汐淡淡说道。

        “墨胤,我苦命的儿啊。”王妃听得放声大哭,她这般美艳得如仙人般的人儿突然如此纵声大哭,倒让蓝梓汐吓了一跳,忙扶住她道:

        “母妃,母妃,您莫哭,莫哭,好在墨胤现在也吃过解药了,说不定他的眼睛以后就能看的见了,您应该高兴才是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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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篇:

        “洛小七,谁让你又偷看老子洗澡的!”伴着一声怒吼一抹娇俏的身影被扔出窗外。

        “砰”地一声,溅起一地烟尘,某人好半天才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

        “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看过!”

        美人娘亲篇:

        “娘亲,小七看到怡情居花魁姐姐好漂亮。不如给哥哥纳了做妾吧!”某人摇着中年美妇的手,不停的肯求。

        “不行,洛家族规,男子不能纳妾!违者逐出族谱!”美妇坚决的摇摇头,这事没得商量。

        “那族规有没有说女子不能纳妾?”小狐狸眼骨碌乱转!

        “那到没有!”

        某女勾起贼兮兮的笑容,抱着美人娘亲的胳膊撒娇。

        “娘,我要纳花魁姐姐为妾!”

        “好!”美妇笑得一脸宠溺,却是吓坏了一屋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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