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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临时夫妻


皇帝坐到三十六人抬的龙衔宝盖,凤吐流苏的銮辇上,出发前,俯视随侍在地下的尊,说了一句:“当心你的妻子。”

        尊抬头看,高高在上的皇帝那脸在阴影里不大分明,只是胸前皂色和金色碰撞出一条金光闪闪张牙舞爪的盘龙,被灯光水光潋滟映的影影绰绰宛似要腾空逸去一般,他盯着那条龙说:“您也是。”

        一个身手敏捷的小内监及时支撑住快要吓昏倒的阴山,明明是极平坦的玉石大道,郝通惊的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这个凉王脑子有问题,一定是以前疫病留下的后遗症!

        他悄声在阴山耳边说:“您就指望这个愣头青帮您的女婿?依咱家看,说不定被这家伙连累的掉脑袋!”阴山的女婿是祁王勇,这时他让郝通说的心里就像吞了个大铁疙瘩,沉甸甸地。

        谣传万岁身边有两张乌鸦嘴,郝通郝順,好的不灵坏的灵,呸!今夜真是糟心!

        但从刚才到现在都很诡异,皇帝是在等凉王犯下杀头大罪难道这是他们的错觉,否则如何解释这超乎寻常的包容?

        要知道带刀觐见是大忌,做臣子的哪个不怕皇帝怀疑自己图谋不轨?别的朝代如何不知道,反正自大金凉立国,没听说过,倒是三国时候的曹操董卓之流这么干过。

        之后,这对皇家父子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脚下白玉石雕花刻画的路走尽了,又是长长的黄砖铺就的路,只听见浩浩荡荡五色仪仗队的脚步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阴山的呼呼喘息声,像拉起了风箱。

        两边此起彼伏的高大建筑,默默地矗立,有的灯火辉煌,有的暗影闪烁,白天画阁玲珑五云起,楼台冲天上九霄,数不尽的朝阳殿,蓬莱宫,夜里如怪兽,张开大嘴吞噬寂寞的灵魂。

        尊的意识里也许是见过母亲的,但她死的时候,他还不记事,所以他总是十分想她。

        梦里面的母亲即使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都让他觉得很温暖,赵嬷嬷说因为孩子通常在母亲肚子里待九个月才出生的,得母亲的血肉供养,母子连心就是这样。

        也许,在多年前的某一天,母亲她也曾走过这条路,看过同样的风景。

        龙辇上的男人一定只宠幸了她几次,之后她便大着肚子,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后来她的夫君便不再看她一眼。

        听高常世说起,皇帝身边的一众后妃:阴皇后心机百出,事不关己,明哲保身。德妃则是怨声载道,脾气暴躁的怨妇,贤妃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心肠有些狠的毒妇,其他不可细数。

        印象中只有自己的母亲元妃属于十全十美,她父兄军功显赫,她本人端方有礼,心地善良,美貌温柔,沉默寡言,要是没有脱脱颜飞,一定是会三千宠爱在一身,可惜她的对手不是女人,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一岁……

        当然,高常世是不会说母亲不好的,但他也没必要撒谎,在尊的心里,感到拥有那样的母亲是他的骄傲。

        终于到了宣成殿,里面宽敞之极,美轮美奂,已是嘉宾济济,衣香鬓影。

        各种装束的异国人,金凉国皇帝寿宴,除了老对头乌鹊,吐箔,还有丹图,黑斯国和中原国也纷纷派使者献上各自国家皇帝或王的问候和寿礼。

        金凉的皇亲贵胄子弟也来了不少,美少年个个衣饰装扮花空心思,顾影自怜,没办法,谁都想做龙阳君,谁让当今皇帝好这口呢?不过,最不要脸的是,这么多年,皇帝再也没瞧过别人一眼。

        等皇帝由随从陪同走过的时候,长长的红毯两边,御前侍奉引着众人离二丈开外大礼参拜,如起伏的麦浪,人人推金山倒玉柱,跪拜呼万岁。

        这时是不能抬头看的,仍有几个贵族子弟在金红色的攀龙宫柱的掩护下,抬头偷着瞧。

        看见皇帝身边戴着眼罩的黑衣男子都想:脱脱颜飞居然有了竞争者?

        不过很快他们失笑,内监们说是三皇子,凉王尊。

        随后,皇帝前呼后拥,拾级三层台阶,再向里走,又是三层,终于在高高的御座上端坐。

        按照身份地位,百官和嘉宾一批批上前朝贺。

        祁王勇自然在前几个,可他又气又恨,不知道为什么父皇要尊搀扶着出现在寿宴上,要不是身边的锦之宫告诉他,他还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弟弟凉王尊。

        当年那个小鬼头走的时候又瘦又小,现在却蹿的比自己还高大,即使瞎了一只眼睛,即使穿的比太监还朴素,但是那浑身上下的气势,绝美的带刀少年郎,不知为何就让他瞬间自惭形秽,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从前,廷虽是皇后嫡生的太子,可在太子面前勇却高傲的像一只孔雀,可是孔雀如今见到了金翅大鹏鸟,难免逊一筹,于是他心底里便由衷庆幸自己睡了他的妻子,就冲这一点,就冲自己成功地给他戴上了一顶绿色的帽子,他终于可以不用在他面前自卑,再没什么可以如此折辱和打击一个男人的自尊和自信心了,他死死地压了他一头,这个弟弟穷其一生,也别想再在他面前抬头挺胸。

        想到这里,他紧紧拉着锦之宫挣扎的手,不看也知道,锦之宫囧的要哭了,但他不管那么多。

        他和锦之宫一起给父皇磕头献上精挑细选的寿礼,就像一对佳儿佳妇。

        旁边的贤妃对自己的儿子挑起大拇哥,那意思是:干的漂亮!看这个宫里还有人敢小看咱们娘俩。

        勇一如他的名字,最不缺的就是勇气。

        而且,这位凉王妃,艳丽丰满,一身孔雀蓝绣金羽的薄绸胡服,紧裹在身上,那么合身。衬的巨-乳-细-腰,臀-部-浑-圆,雪肤花貌,简直是人间尤物,是满足所有男人饥渴的一颗带霜滴水的新鲜荔枝。这一点,也大大满足了勇的一颗虚荣心。

        几百双忐忑的眼睛都望向尊,这宣成殿里,只有他一人被允许佩刀。

        尊在几百人的注视下,却面无表情,对勇淡淡说:“锦之宫是个异国人,不懂咱们金凉国的礼法,承蒙祁王照顾了!”

        他是侍立在皇帝御座旁边的,无形中也像是受了这一对临时夫妻的跪拜。

        锦之宫没想到尊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这样说,她心里想:您又何必在我心灰意冷时来这么做?

        她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女人抵挡得了男人的海誓山盟,勇说这一生便只为她而活,就只爱她一个!天下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他说他可以为她去死,只要她要他的心,他会立刻把它挖出来献给她。

        那月亮下的蓝山美如仙境,温泉水拘一捧月光的温柔。勇就像一团火,他疯狂地吻他爱抚她,两天两夜,他把她的整个人烧成了灰烬……

        从前她是一个胆小鬼,可现在有一个人给了她勇气,她紧紧地握住了勇的手,然后仰望自己的夫君尊,想找个机会告诉他,冥冥之中自己终于找到爱着的那个人了,是的,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爱,只知道自己一刻也不想离开那个男人。

        所以她要永远地离开他了,她要跟勇走了……

        惴惴不安的阴山和同样不安的郝通交换了视线,以凉王尊刚才在皇帝面前缺根弦的样子,他们以为此时那对奸-夫-淫-妇脑袋铁定要落地了!

        没有发生,什么也没发生。

        皇帝侧头看着尊,似笑非笑,破天荒亲自下三层台阶,俯身将锦之宫扶起来,回身吩咐:“赏……”

        等着看戏的人都失望地撇嘴,连太监都嗤之以鼻:废物点心!

        曹秉鲲在远处瞧的仔细,替尊捏一把冷汗。

        勇这招其实十分阴狠,他知道锦之宫是乌鹊的公主,首先,金凉国和乌鹊国的盟约墨迹可算未干,就算犯下天大的过错,皇帝眼下也不便动她。再次,做为兄弟,当弟弟的也不因该为了一个女人就杀了自己的亲兄长,要不怎么有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是尊要挽回作为一个男人的颜面,他就必要杀了锦之宫,然后挑起两国战争。反正尊不管杀谁,杀不杀都是注定的输家了,退一万步,一个守不住自己女人的男人,高傲的朝臣又怎么会将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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