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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驱寒


这场大雨一连下了几天,冷空气悄悄席卷粤地,温度直接下降了五六摄氏度,大家纷纷翻出厚实的外套披上,系上暖和的羊毛围巾,一些措手不及的人在寒流的横冲直撞下感染了风寒,症状轻微着咳嗽几声,擤几回鼻子,吃几颗感冒药,也就好了起来,症状严重的,嗓子沙哑四肢无力头重脚轻不一而足,即便是吃了药,没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好转。

        昝三邻就是症状严重者之一,他那天冲入雨中追赶陆杰,受了风寒,当晚就喷嚏连连,头脑晕晕沉沉的,邱粤备有幸福伤风素,喂了他吞下两颗,还觉得不放心,非要带他出校外去医院打针,昝三邻不以为意,觉得感冒还是自然痊愈更健康,再说了,现在外面冷雨寒风,他可不想邱粤也遭这一份罪,其实他是太久没生过病了,人说病来如山倒,细数起来,他上一次感冒还是在高一的上学期,就在那一次的病中,他接纳了邱粤的感情。

        昝三邻泡了脚,上了床便睡了过去,到了下半夜居然发起了烧,时而置身于烈焰之火的炙烤下,浑身淌出一层薄薄的虚汗,时而像禁困于寒冷的冰窖里,浑身直打哆嗦,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幸得邱粤浅眠,上铺的人发着颤带动了床摇动了起来,察觉不妙的邱粤当即翻身起来察看,昝三邻已经烧得糊涂,怎么叫也不醒,邱粤有一瞬的慌乱,强自镇定了情绪,拨了电话叫了车停在楼下,他将陷入昏迷的昝三邻裹得密密实实的,自己才穿了衣服,背着人下了楼。

        他的动作很迅敏,因为走得匆忙,寝室门也没来得及关好,寒风“嘭”的一声将门阖上时,沉睡中的矮个子与钟健强才被惊醒,丝毫不明状况,不知道4人宿舍里,已经少了两人,只是低喃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昝三邻醒来时,人还迷迷糊糊的,半天才发现了是在病床里,手腕有点疼,针尖还插在静脉里,吊瓶滴着水,床沿上趴着一个人,呼吸匀称,也不知熬了多久的夜,闭着的眼睛下有一丝淡淡的黑雾,侧脸的轮廓一如既往的那么好看,昝三邻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浅眠的人居然没有醒来,想是真累了,这样不舒服的睡姿也能睡沉。

        嗓子瘙痒难耐,昝三邻很想咳嗽,又担心吵醒这边人,忍了一下,才低低地咳了一声,恰恰有人推门而入,沉睡的人终于醒来,他惊喜地看着已经清醒的病人,低沉的声音还带着刚刚醒来的懵懂:“你醒了!感觉怎样?我去喊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昝三邻覆上他的手,嘴边扯出一丝笑容:“我很好……”有气无力地咳嗽了一声,看着他眼底的黑雾,说不出的心疼,“你怎么有黑眼圈了?”

        “不碍事,”邱粤满不在乎,摁了床头的铃声,这才招手让站在门口不知是进还是退的阿伟过来,“饿了吧?等医生检查完了,就可以喝粥了。”

        他这么一说,昝三邻还真的觉得饿极了,腹部空空的,身体极其虚弱,这才察觉不对劲,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差不多34个小时吧,”指尖在昝三邻的脸颊上滑过,光洁的肤色依稀暗淡了,邱粤的眸子里一沉,带着怒意地诘问,“下回还敢不听话吗?”

        昝三邻不敢置信地睁大眼,他昏迷了这么久?看向阿伟寻求佐证时,阿伟却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站在一边宛如一根衣架。

        医生细心检查完了之后,昝三邻终于喝上了粥,那是阿莲熬的白菜粥,清淡而香甜,他吃了两碗之后,感觉体力稍微恢复了一点。

        大雨停了之后,昝三邻才出了院,回校上了一天的课,两天的元旦假期也到了。

        沿海地区入了冬,空气里湿润的份子就是无孔不入地穿梭在天地间,小半夏也中了招,正挂着两条鼻涕迎接昝三邻的回来。

        昝三邻没气力抱他,邱粤拎着他的后领将小半夏丢在沙发上,本来想喝令他不许靠进昝三邻的,却看到他吸着鼻涕患了跟昝三邻一样病症,只得改了词,嫌弃道:“鼻子这么脏,快去擦干净!”

        不过就算小半夏擦干净了鼻子,也近不了昝三邻一步,卧室紧闭的门阻断了他的脚步,又被邱粤拎着后领丢到豆腐婶的身边,豆腐婶趁机教育他:“叫你多穿件衣服不听,现在感冒了不能靠近哥哥,会把病传给他的。”他才消停了起来。

        豆腐婶年轻的时候常常上山采药,这会儿也寻来了一些药草,煮了一锅沸水,叫邱粤送上去让昝三邻焗寒,这是乡村驱寒的旧法子,邱粤不懂,昝三邻却是知道的。他印象中,昝一清有一年大病,也是大热大冷的症状,昝家奶奶就走了许多山头寻了好几样药草,煮好了沸水盛在桶里,让昝一清剥干净衣服趴在桶上,身上盖了床厚实的被子,熏了十几分钟,出了一身热汗,第二天的病情果然大好,几乎不药而愈。

        邱粤不明就里,待看到昝三邻搂在被子进了浴室,才惊异地跟了上去,昝三邻羞赧的赶他出去,他却挂着痞痞的笑容,道:“你身上哪个部分我是没摸过的?”他说的是“摸”,而不是“看”,昝三邻又羞又恼,偏偏毫无办法,只得自暴自弃的在他的面前驱寒。

        邱粤目睹了整个驱寒的过程,觉得又是新鲜,又是有趣,十几分钟后,昝三邻掀开了被子,整个人敷了一层汗水,全身泛着红霞,每一处肌肤像染了红润的色泽,像刚刚经历了激烈情|事之后怎样也褪不下去的绯红诱|惑。

        邱粤顿觉口干舌燥起来,呼吸骤然粗喘起来,昝三邻已经了人事,当然听出了邱粤的呼吸里暗含的意味,当即忙乱地将被子塞到他的手里,催促道:“你出去,我要洗澡了!”可惜他感冒未好,嗓音本来就沙哑,像极了索欢时失神的呻|吟,邱粤眸子闪过情|欲之火,他咽了口唾沫,将手中的被子抛出了浴室,听得“当啷”一声,大概是砸到了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邱粤无暇出去查看究竟,毕竟春|色在前,他又从来不是柳下惠。

        浴室的空间设置的还算大,挤入两个人依旧绰绰有余,昝三邻推挪他的手被邱粤反剪在背,重感冒未痊愈的人本来就四肢无力,于是轻而易举地被邱粤推在墙壁前,渐渐攀升高温的身子贴在铺了瓷片的墙上,冷意只一瞬窜上心间,他却无法挣开被束缚的双手,拒绝身后那人的作恶。

        “我……”昝三邻打着颤意,艰涩地道,“我还在感冒!”

        “我知道!”身后人喘着粗气,不慌不忙的单凭一只手退下了裤子,将昂然的部分情|色地贴上这具酡红色的身躯上,一边恶意的摩挲隐|秘的股|缝,一边低笑道,“我听说了,做剧烈运动也有助于驱寒的……”

        “你那是邪说谬论……”昝三邻想要义正词严地争辩,身后那根孽障早已愣头愣脑的滑过了他的那一处润泽之地,他浑身颤栗着,尾音夹杂了一丝欢愉的喑哑,显得毫无说服力,羞恼的侧脸涂了一层蛊惑人心的媚态。

        邱粤松开对他的桎梏,双手环上他瘦韧的腰身,一手蜿蜒而上,攫住他的乳|尖,一手笔直而下,探入他早已动|情了的泽地。

        “啊!”昝三邻咬着紧抿的唇,却还是在这样毫无章法的肆意捏拈与抽搅之下溢出了痛苦的吟哦,他微微弓着腰,双手无措的伏在瓷片的墙上,合拳的指尖深深的嵌入了掌心里,却丝毫也拜托不了灭顶一样的快|感席天而来。

        “嗯呜!”他又失控地低呼一声,浑身剧烈地颤动起来,嗡嗡的耳鸣声湮灭了他的理智,昏沉沉的头脑一片空白当中,在邱粤的手指作弄之下,下腹那一处迸出了一滩粘稠的液体。

        舒爽之后的身子再没丁点的力气,他无力的委坐而下时,腰肢又被那只强壮的臂膀揽住,颤栗而滚烫的身子软软的靠在邱粤的怀里,支持他的人却在他的耳边低笑,像尝了葡萄的狐狸一样得意:“这就不行了吗?我还什么也没做呢!”

        昝三邻摇着头,抖动的唇瓣似乎要说出拒绝的话,邱粤索性扳起他的下巴,俯身以吻封缄,让他所有的抗议都淹没在情|欲的顶峰中不可自拔。

        花洒哗啦啦地喷薄出了热腾腾的雾气,将相拥的两条人影笼罩在其下,氤氲蒸腾中,交缠的人影抵死胶合,隐忍的呻|吟里夹着粗嘎的喘息,那一桶灰色药水被冷落在一旁,正孤寂地冒着热气,无奈的等待欢愉了之后的重感冒的临洗。

        第二天,昝三邻的病情果然大有好转,也不知是豆腐婶熬的药草有效,还是邱粤所说的剧烈运动……

        小半夏每晚也要熏焗一次,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不过听说了昝三邻也跟他一样要洗药水澡,他才没那么抗拒,鼻涕还是会流,但因为开始注重卫生,鼻子被纸巾摩擦得红红肿肿的,他也一声不吭。

        邱粤长了心眼,将管理药铺的大学生找来,依照豆腐婶说的草药,让他划出一块地种上,那个大学生分析了一下药性,觉得确实有利于驱寒,于是虔诚地向豆腐婶请教了起来,才赫然发现豆腐婶懂得不少药草,顿时如获至宝,激动地向她讨教起陨落在民间的草药配方。

        豆腐婶没料到自己也能派上用场,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这个地方是她的根,这片土地是她的家,苦惯了的乡下人是不愿卖田卖地的,豆腐婶实在没办法才卖了田地,心里一直在惋惜这么肥沃的田地不种农作物,竟然用来种花花草草,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种上药草,顿时也高兴起来了,她与田地打交道了半辈子,固执的认为土地就是用来种有价值的作物,鲜花固然好看,可是不实用,不能吃也不能用,顶多能养养蜜蜂,这下好了,不会浪费这么肥沃的资源了!

        回校后,昝三邻的病症几乎痊愈,偶尔伴有咳嗽,也是无关痛痒的一两声。

        陆杰却没有来校,手机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机,昝三邻不知道他是生病了还是请假了,听说高承业有来上课,可一放学,人也即刻出校,拨打他的手机,也是处于关机状态。

        邱粤却是知道内情的,却没办法向昝三邻细说,只能宽慰他道:“你的感冒才刚刚好,别再劳心他俩的事儿了,那不是你我能管的。”

        昝三邻看着他不语,他并不笨,如今又经了人事,自然能猜测出一二,却不敢想,也不愿想,毕竟那种禁忌的情感比他与邱粤的还要惊世骇俗!

        他怏怏地翻着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罗丹丹拿了一叠明信片进来,一个个的派发,大多是旧日同学寄来的圣诞贺卡与元旦贺卡,昝三邻也收到了一张明信片,正面印着浪漫色调的小洋房,反面写了寄件人的地址,居然是昝五湖!

        昝三邻在双胞胎过生日之前,是以未具名的方式投寄了礼物回去,昝四海的是上好的颜料,还有几本他喜欢的工笔人物图,昝五湖的是一串色泽上佳的玛瑙手链,邱粤原本要给他俩买一块玉戴上的,可这么昂贵的东西,昝三邻哪送的出手?

        明信片的内容很短,无非就是双胞胎很喜欢礼物,想当面道谢,她跟昝四海决定这个周日到市一中找他。

        昝三邻百味杂陈,看双胞胎的反应,大概不知道他已经脱离了昝家,双胞胎虽然见证了他逃离的那一刻,却不知道缘由,昝父昝母或许会惋惜养了这么大的儿子叛逃,却没怎么在意,毕竟这样的儿子根本无法继承香火,走就走了,没什么可惋惜的。

        昝一清是知道内情的,却不会将影响昝家门风的丑事张扬出去,双胞胎蒙在鼓里,还真的以为昝三邻一年多的时候没回家是因为学业繁忙,要专心备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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