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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吻着吻着,就从眼角到了脸颊到了唇上,沐湛顺口吸了一下,只觉余默的唇是想象不到的柔软,滑嫩的不可思议。他怔了一下,试探着吸吮着她的唇。

        刚被亲到唇上的时候,余默有些反应不过来,怔住了。然后感到唇瓣被吸吮,她的脑子才慢慢的回神,一把推开了沐湛。

        沐湛也回了神,不好意思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那么孟浪了。

        他不敢去看余默,目光从窗口望出去,夜空里月光倾泻,星子数颗,远处有虫鸣声隐约,一切显得极为的安宁静谧。

        心跳似乎跳的有些快。

        沐湛觉得这样像是在逃避,却又转回了头来,看着直直瞪着他的余默:“你的唇很甜!”

        余默见沐湛连个解释或是交待都没有,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还是调戏她的,一拳就招呼到了他的肩膀上:“你给我滚!”

        沐湛心里懊恼极了。

        他本来不是要说那句的!他发誓!

        他也不知道出口怎么就变成了那句,简直恨不能去撞墙!

        完了,这下子被当成登徒子了!

        一拳打过去不解气,她又一脚踢了过去,然后,拳打脚踢的招呼到了沐湛的身上。

        沐湛也不躲,虽然打到身上有些疼,却是任余默发泄着。待到她快消了气,他才笑着问她:“这下不伤心了吧?”

        余默讶然,刚才那句话,难道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亲她也是这个原因?

        她想着,手下的拳头慢了些,下一瞬却猛捶了沐湛一下,这才收了手。信他才有鬼,明明就是故意的。

        “你不是死了么,怎么又来?”余默甩了甩手,没好气的问。

        “我说我想你了,你信不信?”沐湛一本正经的问。

        “沐湛……”余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终于不再躲避的问:“你是不是……”

        沐湛意识到了什么,心下微微有些发慌,一把捂住余默的嘴。

        月色从窗口洒进来,四目相对。

        沐湛慢慢的收回了手。问就问吧,或许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会与他断绝往来,那样的话,他也不必心里念想着她了。

        余默没有再问。顺其自然吧,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我听人说,你在城外救了季瑾的女儿?”沐湛转移了话题,身子一软,靠在了窗户下的那块墙上。

        人从月光转到了黑暗里,余默虽然视力比平时好了很多,却还是看不清穆渊的长相,只是点了点头:“你问这个,该不会是你是那些拐子的头领?”

        沐湛讶然的挑了挑眉,在阴暗的光线里失笑,坐起来刮了一下余默的鼻子:“我不做那种生意。”

        余默去拍他的手没有拍着,追问着:“那你问这个做什么?”

        沐湛严肃道:“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做了,太过危险。那些人身后都有势力,不是你一个人能抗衡的。”

        说起这个,余默倒是想了起来,本来是打算晚上去追那伙人贩子,她初从人贩子怀里接过季四娘的时候,还在那女人身上做了手脚,谁知道竟然出了余溪的事情。

        “我知道,我要睡了。”哭过以后,余默有些困了。

        “那好,我先走了。明天我们去粹腔园看戏,就这样说定了,我等你啊。”沐湛说着,翻身出了窗,身子很快就消失了干净。

        余默讶然。

        谁答应他了!

        谁跟他说定了!

        这个无赖。

        心下这样想着,余默还是去了粹腔园。

        昨夜一栋楼却没了,怕是连尸骨都找不到,余溪的“死讯”能压上一两天,却不会一直压下去吧?

        明天不去,下来就是国丧期,短时间内哪里还有机会?

        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遇到沐湛,直到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的旁边来了一个人坐下,她抬头看去,一张陌生的脸,可是从对方眼里的笑意,她知道那是沐湛。

        她不搭理沐湛,沐湛也不找她说话,直到了散场的时候,两人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看完戏出去吃饭,坊市里逛街,两或前或后的走着,不跟对方交流,目光也不追寻对方的身影。

        回来的时候,余默遇到了宫里来的人,泛歌站在门口等着她,看见后连忙迎上来,着急道:“良容你可回来了,宫里来了人,有话要问你,可是派出去的人没找到,还在等着呢。”

        余默过去一看,竟然是汪采。

        她退了下人,单独与汪采对视着,然后才对着他行礼,问他:“不知汪太监所来何事?”

        汪采是知道余默没有死的少数人之一,紧紧的盯着余默道:“前夜里宫里出了些事,不知良容可知情?”

        “若说的是宫里走水一事,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不知具体事情。”余默冷静的回答着,回望着汪采。

        “良容真的半点不知情?”汪采追问着,突然爆出了猛料,“紫薇殿走水,死了十几人,皇后殿下也没了。”

        余默一怔,脸色苍白起来,喃喃:“怎么会?”十几人,十几条无辜的性命。

        汪采见余默神色正常,没有半分的伪装,呵呵笑着道:“跟良容开个玩笑,可别当真了。宫里事务繁多,圣人可是一刻离不开我,现下可得回宫里去了。”

        “汪太监,皇后殿下她……”余默追上汪采,小声的问。

        “疏良容,有什么不该问的话就不要问。”汪采回头,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余默沉默下来,一副不敢问了的样子。

        余默想着,怕是穆渊不相信余溪的死,所以才派了汪采过来,打听情况,看自己知道不知道些什么。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没想到晚上的时候,穆渊竟然亲自过来了。

        那个人衣饰虽然整洁,容颜俊美,可脸上有一股掩不住的憔悴与疲惫,眉间的伤痛浓的快要划出实质来了,他见她的第一面,就是喝问她:“余惠华,有人说紫薇殿一事是你所为,你可知罪?”

        惠你妈的华!

        余默心里发出了一声嘀咕,却是立刻跪了下去:“妾前日晚上一直在瑞王府里,并未外出,请陛下明察。”

        余默只是有些微的惊愕,却并未有一分的慌张。各种情况她都一一的想过了,穆渊要真是问她,那必也中是诈她。再说了,就算穆渊真的听到了什么,自己不承认,谁也拿她没有办法。

        尽管早已知道答案,穆渊还是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面色现出恸色来。

        余默有些不置信的颤声问:“皇后殿下她……”

        穆渊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失魂落魄的走了。

        第二天,余默去了城外的兴兴庆山上的观内拜三清。

        昨天沐湛就已经透露出了今天去观内的信息,余默不知道沐湛到底是知道什么,还只是一个巧合。

        她在山下见了沐湛,两人在三三两两的人群里一步步走上山顶。从头到尾,两人都没有说过话。

        便是这样,两人竟然也能逛上十来天,城里城外城附近,大大小小的地方,都逛了一遍。

        她也不怕穆渊起疑,想着什么姐姐已逝,妹妹还在游玩。

        反正城里城外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是余溪去过的,她只需有时候多问一句,有没有见过余溪那样的人,便会让穆渊觉得她摸不准,同样不愿意相信,所以才出去寻找余溪的样子,来洗清嫌疑。

        这个时候,穆湦回来了。

        余默就再没有出去,在府里待着。

        穆湦进出皇宫几次,回来的时候脾气暴躁,发了疯一样的练剑,发了疯一样的喝酒,连阿不花都被她的酒瓶砸重,伤心下跑出了府内。

        新绿死磨硬泡的,才让余默同意去劝穆湦。

        “殿下不知道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连王妃的面子都不给,我自认去了也劝不得他,既然你非要坚持,那我也只能去试试。但我也别抱希望,我觉得不会有用。”

        “良容去一定会有用的,殿下可是最听你的劝了。”新绿拉着余默快步走,不停的说着。

        “殿下只是想喝酒,什么样的酒怕是无所谓,所以你让人将酒兑些水送去。”余默轻声吩咐着。穆湦怕只是想喝罪,可是酒量再好的人,自己想喝罪的时候,白酒度数再小的时候,都能喝罪。

        新绿还怕穆湦发脾气,那酒味轻浓一喝就出,在这个时候在这种事上招惹他,有些找死。不过是余默说的,新绿也就快速的点头应下了。

        余默站在充满酒气的酒窖里足足看了小半个时辰,并滑见穆湦扔来酒坛,便自己拿了杯子,坐在他一旁,慢慢的陪他喝着。

        人生有些时候,是必须经历伤痛的。

        这样,才能快速的长大、成熟。

        余溪“死了”,穆湦要么有一段时间沉浸在悲伤里,然后慢慢的走出来,要么,很难走出来。

        余默喝了一杯酒就并没再喝,只是坐在酒窖地面上出神,穆湦突然过去抱住她,轻轻的啜泣了起来。

        余默能理解这种悲伤,拍着他的背安慰,穆湦就大哭了起来。

        哭声悲戚哀恸。

        直到他哭累了,在余默怀里,不知是醉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余默唤人来将穆湦背回去,出了地窖,天色已黑。

        新绿打着灯笼,焦急的道:“良容,夫人现在还没有找到,怎么办?”

        “怎么不早说?”余默看看天色,估摸着怕是有九点了。

        “当时……”新绿扫了眼前方的穆湦,苦恼的道:“不好说啊。殿下正伤心着,我进去,还不被他将我劈了?”

        余默记起来,新绿好像中间进来过一次,又走了,她以为是穆湦的哭声惹来了她的察探,原来真是有事。

        “平日里去过的地方都找过了?”余默很担心出了什么事。

        “都找过了,就是不知道去了哪里!白天还好说,可晚上有宵禁,再要像白天那样找人,传出去夜不归宿对夫人和殿下以及王府的名声都不好,如今可是要急死个人了!”走着路,跺不了脚,新绿急的手不停的甩,连灯笼都甩灭了。

        天上有月光,还能看清路,却有小丫头连忙从后边上来,递上了一盏灯笼,新绿就与她换了。

        余默想了想,问新绿:“这些日子,听说夫人常出去,你跟着她,可发现她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事情或是地方?”

        “夫人这些日子被让我在院子里帮忙,根本就没带我出去。”

        “去鸾仪院。”余默心下一惊,当机立断就向着鸾仪院的方向走去,又问新绿:“鸾仪院里夫人陪嫁来的人都出去找了?还有最近这几天陪着夫人去的人。”

        “鸾仪院里的人都出去了,可是没有找到,我们也不敢声张。”

        余默立时就觉有人撒谎,隐瞒了事实,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别是去找哪个男人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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