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球拍也要玩游戏
【5】
在很多女孩子还在做公主梦的时候，西园寺柚叶已经深深认识到了自己的平凡。非要找出她的一个优点的话，随遇而安或许可以算上。
成为柳莲二的网球拍已经有一些日子了。习惯这种旁观者的视角，似乎是必然的结果；和网球部的其他网球拍打成一片，似乎也是必然。西园寺柚叶对于这些命运加诸在她身上的事件上，宁愿积极去适应，也胜过无济于事的抱怨。
每一次柳莲二上课的时候，西园寺柚叶就会被放在网球部的社办里，和其他的网球拍一起。
那些网球拍们彼此相处融洽，有时候会玩些小游戏，活跃气氛，增进感情。
它们像所有的人类一样，会群聚，会娱乐，有思想，有性格，但是又不像人那样，拥有嫉妒、猜忌这些劣根性。
西园寺柚叶在和它们相处的过程中，很理所当然的喜欢上了它们。
西园寺柚叶记得，她第一次参与它们的话题，它们在玩一个叫做“不可思议”的游戏。它们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这个名字。，因为都知道游戏规则，而西园寺柚叶又没有过问，它们就直接开始了。
第一个被推出来的是赤峰，它想了一会儿，用笃定的口气说道：“切原赤也不会成为未来的日本第一网球手。”
西园寺柚叶不明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么强调自己会成为“未来日本第一网球手的球拍”的赤峰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牛若丸嘲笑它：“别开玩笑了！这种游戏还不忘重申你的大志向！现在该我了：仁王雅治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西园寺柚叶：“……”
仁王雅治老实的话，天底下还有狡猾的人么？
听了这样的评价，本应该为主人高兴的治也不乐意了。他的语调依旧像平时调侃人那样上扬，西园寺柚叶却听出了它的负气。它说：“你要那么说的话，我奉还你一句：丸井文太的网球拍不爱吃泡泡糖。”
西园寺柚叶：……哪有网球拍喜欢吃泡泡糖的，别扯了！
接下来，一支支网球拍纷纷说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最让西园寺柚叶难以接受的是——胡狼桑原家的迈克用无比正直的口吻说：“胡狼一直用剃头器刮胡子。”
这种话怎么会有人相信？！
求别闹！！！
轮到最后一个，是幸村精市的网球拍幸子。它不像主人幸村精市那样有着掌管一个网球部的手段，倒像个懵懂又稚嫩的小姑娘，嗫嚅了半天才在弦子的催促里大声的喊出来：“我家主人每天都会对着镜子说‘你真是太美丽了’！”
Σ(っ °Д °;)っ原来幸村这么迷恋自己的美貌么！
——不肯承认自己已经相信了这些囧囧有神的说法的西园寺柚叶默许自己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在西园寺柚叶震惊不已的时候，弦子照顾到了她的存在：“新来的，你要参与进来么？”
西园寺柚叶犹豫了一下：“……可以么？”
“当然！”弦子热情的回答。
西园寺柚叶又问：“那么，这个游戏该怎么玩？”
治也为她解答：“很简单！你只用说一句大~实话，要是那一句话和你的主人有关，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迈克叫道：“治也，你……”
治也赶紧打断它的话：“嗨嗨，迈克，你只用听就好了。”
西园寺柚叶听到迈克的声音，脑海里蓦地浮现了一个等式：迈克=男神的网球拍=了解男神的最佳途径。
没错！为了男神，没脸没皮！
西园寺柚叶决定坦白自己，博取迈克的好感：“那么，我说了——我的男神是胡狼桑原！”
……
一片静默以后，社办里传出治也的大笑：“这真是不可思议！原来新来的你会玩嘛~”
再一次听见“不可思议”这个词，结合之前听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西园寺柚叶终于明白过来——所谓的不可思议游戏就是说一些不可思议的话来逗别人玩！太低级趣味了！
西园寺柚叶涨红了脸——如果网球拍有脸的话。她愤愤不平道：“我说的是实话！我不知道你们的游戏规则！”
这么一说，把赤峰也逗笑了：“哈哈哈，物种不同怎么谈憧憬？新来的你醒醒吧！”
西园寺柚叶一听怒发冲冠，从胸腔中挤出三个大字：
气死了！
但其实，西园寺柚叶不是会生气的性格，她很快的放下这份怒气，反而和那些网球拍拉近了距离。
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网球拍们有意要隔离她，是她有意识的把自己摆在人的身份上，划开自己和这些网球拍的距离。但是随着它们的个性逐渐的鲜明，网球拍与人的殊同观念渐渐在西园寺柚叶的心里淡薄。
从弦子把她拉进话题到现在，这一支支网球拍已经成了她不可多得的朋友。
西园寺柚叶很感激弦子，她想，现在的切原赤也或许也正体会着和她一样的感情——对柳莲二。
经过周三的那场比赛，切原赤也真正的被柳莲二拉进了网球部的集体。他本来是独来独往惯了，不愿意受网球部规则束缚的。但是在听了柳莲二那番话以后，便渐渐对立海大网球部有了一种归属感。
切原赤也对网球运动的认真态度不容置喙，但是对待网球部的认真，还是在那场比赛之后，才渐渐产生的。
幸村精市每次看见切原赤也对柳莲二既信服又别扭的样子，总是意味深长的笑道：“柳这一次收服了一只不服管教的小豹子呢。”
在星期五的练习赛上，依旧像平常一样别扭的小豹子取出自己的威尔胜网球拍，手臂一挥，拍头直指柳莲二，挑衅道：“喂！未来的手下败将，今天要来打一场么！”
切原赤也最喜欢的就是每周三次的练习赛，真田弦一郎几次指点他，“不要好高骛远，速度、力道都是在平时的基础训练中积累的”，这种道理他又不是不懂！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只有比赛才能燃烧他的血液！
就像现在这样，哪怕清楚自己面对的是立海大三巨头的一个，也毫不畏惧。
“呀咧呀咧，又找虐了～”仁王雅治和它的网球拍异口同声说道。
迈克听着他们相似的语气，忍不住笑了笑：“治也和仁王真是默契，是不是？日比良。”
日比良是柳生比吕士的网球拍的名字，它本来不想参与这个话题，但是迈克问到了它，它便附和了一句：“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治也学着仁王雅治“噗哩”一声，随口说道：“如果你可以像仁王一样对我胃口，日比良，我是不介意和你有默契的噢～”
“倒不一定是性格相似才有默契吧，我觉得像是仁王和柳生那样性格互补才是最搭的，治也和日比良也是一样……”西园寺柚叶还打算说些什么，柳莲二已经答应了切原赤也的挑战，提着她走上网球场。
像这种打脸打得啪啪啪的比赛，西园寺柚叶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嘛，反正最可怜的不是她。要知道，在这种伤人伤己（？）的运动中，身体上受折磨最大的还是被抽来抽去的网球，精神上受折磨最大的则是被打得落花流水的败者。而她——反正不痛，就是赢家！
一局定胜负，切原赤也没办法从柳莲二手里拿到一分。
拎着网球拍灰头土脸的走下网球场，切原赤也别别扭扭的抱怨道：“削得这么狠，也太不留情了吧！”
可惜，他抱怨的对象是柳莲二。
对于切原赤也的抱怨，柳莲二无动于衷：“如果你需要放水，就不是我要看重的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很高兴从柳莲二的话里听出对他的肯定，但他却口是心非的说：“别说大话了！你也只比我高一届而已。”
柳莲二轻轻的哼了一声，似笑而非：“等你强大到不用拿我比你大一届做借口的时候，你就不再需要我的重视了。”
不等切原赤也反驳，柳莲二问：“过几天的正选选拔赛，你会参加么？”
切原赤也毫不犹豫：“那当然！”
这在柳莲二的预料之中，他微微颔首，难得的鼓励道：“期待你的表现。”
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选拔赛，依照网球部的惯例，安排在关东大赛之前。
切原赤也在日历上圈下那一天做标注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国中的一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立海大网球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国一新生不能参与正选选拔赛。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在规定之外：在他们国一的时候，就凭着自己超强的网球技巧把三个高高在上的正选拉下王座，取而代之。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立海大三巨头，更多的部员是在一年的锻炼以后，靠着自己的实力，在正选选拔赛上崭露头角。
把正选选拔赛安排在关东大赛之前，是给许多国二的部员以机会，可以有机会成为立海大的正选，顶着王者的光环，去参加关东大赛乃至全国大赛，最后拿回胜利者的奖杯——在立海大，一切以实力为准，至于那些在上一届的全国大赛中成为团队短板的人，终将被立海大网球部淘汰。
在关东大赛之前确定正选，是为了给网球部的正选换上新血，也为了培养国二的部员，以防在这一届正选国三毕业以后，出现后继无力的情况。但是，通过正选选拔赛确定的正选人选不是固定不变的：
立海大注重体育培养，形成一种“能力决定一切”的风尚。即使网球部正选人选确定以后，所有的部员还可以选择挑战正选。一旦成功，就可以取而代之。这也是练习赛的最终目的——激昂斗志，让每个部员都拥有一颗想当部长的心。
切原赤也是网球部里最喜欢练习赛的人，没有之一。
在切原赤也的国一刚刚开始的时候，他成为了正选候补。
同期成为正选的有上个学期的候补选手胡狼桑原、丸井文太，还有刚刚从高尔夫球部撬来个搭档的仁王雅治和他的搭档柳生比吕士。
在确定新的正选以后，幸村精市组织了一次正选会议，提出在周末的时候一起集训：“我们可以去箱根，真田家在那里有一座别墅。”
切原赤也一下子来了精神：“箱根！”
丸井文太的眼睛也在瞬间大放异彩：“温泉！”
“砰！”“砰！”
两人同时遭受了真田弦一郎的铁拳教育。
在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控诉的目光里，真田弦一郎面不改色的教训道：“你们太松懈了！我们是去训练，不是游玩！”
“弦一郎说得很对，作为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不允许有松懈的状态！”幸村精市说着，一改肃容，微微一笑，身后仿佛有一片圣洁的百合花盛开：“集训的时候，我会对你们特别关注噢。”
“……”切原赤也&丸井文太：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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