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盟
翌日一早，在尹庆之刚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外面进来人说张小续她们来了，觉得让她们在客厅等候有所不妥就吩咐人请她们到饭厅。刚想动筷的尹庆之对着张小续说：“张将军，早上吃过没？你尝尝我府上厨子的手艺啊。”
“好啊，小女子就不客气了。”张小续直接拿起筷子直接向盘中的小菜夹去。
“这个红色的豆腐是什么？味道不错。”
“酱豆腐。”
“那个绿色的是什么？”
“榨菜。”
“味道都不错，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啊？”
“嗯。”
“粥也不错，我吃饱了。”
“我也吃差不多了，咱们出发？”
“还有时间，不如聊聊正事？”
“一夜时间就想好了？有魄力。”
“早上来的时候看见你家的轻骑往草原方向飞奔，家里没什么急事吧？”
“塞外生意和新建的军镇，都给你一半。”
“天毅侯精忠报国，我也不能趁火打劫啊。不如这样吧，塞外的生意我要三成，马就八十两一匹。”
“好。”
与张小续击掌为誓，吃完饭后，尹庆之和张小续就一同前往集合地，刘江淮看到二人后只是微微一愣，打了声招呼，倒是蒙图他们觉得很惊讶。打猎的过程平淡无奇，为了照顾蒙图的心情铁略三部还是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刘江淮他们，皇上也例行公事的嘉奖了一番，在回去的路上刘江淮邀请铁略众人第二天晚上去他府上做客。
“老尹，没想到你好这一口！”与刘江淮他们分别后，小苏查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道。
“是啊，我也是没想到，老尹居然会喜欢这种凶悍的类型！兄弟，我真怕你以后受气啊！”蒙图也是一脸忧色的说。
“是啊是啊，去的路上还跟他说别上当，转眼就中了美人计了。”小苏查也是一脸遗憾。
尹庆之实在是拿这两个活宝没办法，只好对他们说：“那是因为小苏查还没跟他们接触，我觉得这次无论有没有我们参与，军镇这事看来也是会成的。从户部的态度到这几年的大方向，这军镇肯定是建在铁门关东北了，咱们虽然入不了关可是关外必须有咱们参加，而且看样子规模不会太小，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分一杯羹得了。”
第二天晚上，到刘江淮府上的时候看见张小续也到了，原来皇上私下里传了口谕这军镇是设在关外的，户部和內库并不会拨一两银子，所以只要有人有马朝廷就准了。毕竟这次建军镇也是为了未来几年与北魏和草原人掰手腕，兵马肯定是多多益善，反正也不用朝廷出钱无非划几块户部管不到的飞地上缴税收而已。晚宴上又是烤全羊，不过这次执刀人变成了刘江淮，虽然张小续吃了羊头肉，可是刘江淮和蒙图平分了四条羊腿，至于其余人也都分了些身上的肉。吃完羊肉，刘江淮邀请众人参加他的婚礼，提前一年给信儿也是够可以的，之后就是拼酒环节了，尹庆之装作不胜酒力就撤了。刚要上了马车，正要走张小续就上了马车，别看外表柔弱身手倒是挺敏捷的。
“你怎么上我马车了？”
“怎么了？你的马车这么宽敞，我进来也不嫌挤啊。”
“这样不好，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不好。”
“这大奉，谁还把我当成姑娘，可能一说张小续都不知道是谁，可要说起张雌虎没人不知道吧？我都不在意，你怕什么？你说今天羊肉怎么样？”
“不好吃，还没有我烤的好吃。再说昨天都吃过了，今天再吃肯定也没什么味道。”
“是啊，要说手艺还是你好。就连饭后都没有什么好东西上来。上次吃的酱豆腐什么的给我弄一些来。”
“你到了，明天我派人去你府上教你家厨子怎么弄。”
“好。”俩人就此别过。
“小少爷，今天羊烤的可以啊，您最近口味又叼了。”
“阿克图，人啊准备做一件事时都有希望，完成时又会失望，羊也许烤的还可以，只是下刀的手法不太好罢了，就算吃到了想吃的部位，可是调料放的不对也会失望的。”
“我这个粗人就是理解不了，还是等少爷一声令下我就把他们都撕成两半，这多简单。”
“你呀，倒是活得自在。”
“小少爷，你发现没，刘江淮一说明年娶妻，张雌虎那个脸就拉下来了，看来外面传的确有其事啊！”
“不要这么多嘴，跟咱们没有关系。”
第二天，一早张六叔就领着两个人去了张府，等回来时已经中午了。张小续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明天上朝申请奏批。
张府中，“小姐，不知这尹家之前是何来历啊？”
“原先父亲倒是跟我和大哥说过几句。尹家是三十年前突然出现的，不像铁略的另外三部，奉先营最早就是一伙马贼，现在的族民都是后来依附的一些小部落，奉先营被称作“打柴骑”就是因为纪律性远远不如其个人战力。而且据说奉先营能达到一人双马双弩，人人配甲，一骑的装备就得二十两黄金，一年花费就得将近十两黄金，完全是用钱砸出来的军队。奉先营的规模一直在三千人左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上代尹家主母是何来历啊？”
“据说是北方一个商贾，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手底下有几个厉害的掌柜，在嫁入尹家之后两家的买卖合并，现在关外最赚钱的就是他们，不然也养不起奉先营。听说尹家在下关城这边还有田庄和商铺，张伯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您还记得我上次说看着那个随从眼熟吗？今天他又来了。我才想起来在哪见过他，二十年前在西关将军府的时候我见过他。”
“老赵家的人？你说尹家还与赵家有关系？”
“小姐，您听说过捧剑阁吗？”
“倒是听说过，是当年御马监依照北魏的一品堂组建，主要是吸收绿林草莽和不愿受朝廷管辖奇人异士。打探军情、监视武林、护卫皇室是他们主要职责，但是好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皇上认为四皇子陨于关外是因为捧剑阁办事不力，就把捧剑阁裁撤了。里面的大内高手都去了新成立的西衙门，至于那些武林人士就被各家瓜分了。这个人是当年鼎鼎大名的开碑手张太行，二十年前那一役就是他带着几个高手潜入韩军大营把前军和中军的将领都杀了，咱们白羽骑趁他们令不得行才大胜韩军的。”
“看样子这尹公子的娘舅家也是非同一般啊，是哪一家呢？”
在折子递上去没几天朝廷就下旨了，成立两座军镇，一名昆仑一名太武。昆仑军镇由天毅侯府统领，太武军镇由骠骑将军统领。就这样变成了昆仑就只有张小续和尹庆之，而太武则是刘家和蒙家牵头，其余三家协从的局面。太武就成了规模上可与北奉大营媲美的大军镇，而昆仑的规模还不及其一半。
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张小续，尹庆之听霍四叔说她一直待在昆仑军镇那边。对于不了解的事比躬亲，熟悉的又能大胆启用新人，去昆仑军镇驻守的人对她评价很高。等他再见到张雌虎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之后，她邀请他去张府做客。
“小续姑娘，一年不见，又漂亮了。”
“老尹，别取笑我了，我在塞外吃了一年的沙子，天天风吹雨淋能变漂亮？找你来是想找你商量一下。”
“你要是想再招一些兵也行，只要比例不变随你怎么招。”
“我想要奉先营的手弩。”
“别想。”
“全套骑甲。”
“三百两银子一套，现银。”
“一百套。”
“其实白羽骑的轻甲也不错，一百套就要三十万两白银，你可真有钱。”
“白羽骑的轻甲里可没藏着4层丝绸，我上战场看过，草原人的骑弓五十步之外根本伤不到要害，白羽骑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你喜欢啊？多买点啊。”
“按理说，这种骑战利器一般人是不会随便卖的，你这人倒是有意思。就连昆仑军镇里的骑兵你也不闻不问，好歹也有一千骑，你就直接扔给张安平。你是对这些事完全不在乎呢？还是这点东西在你眼里完全不值得一提呢？。”
“全京城都知道我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马马虎虎，又胸无大志，只想混到十七岁回到草原过逍遥日子。所以对于我来说，这些事情都无所谓罢了。”
“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马革裹尸的大姑娘，也有待字闺中的小少爷。我觉得咱俩真应该换换，看看如果换一个环境你是不是还是这样无所谓？”
对于两世为人的尹庆之，真的看淡了很多事情，只要在大的方向不出错，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草原人的威胁存在一日，只要这一世母亲的生意和田庄都还在，我就能永远超然于朝廷和铁略之外。我一不想晋身朝堂二不想拥兵自立，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没有童年，所以就没有理想没有愿望更没有野心，也许脑子里的病就是因为这个灵魂困在陌生世界里太久了心里只想回家，而有的时候又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放肆的活一下。
“这么一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这人也确实没什么志气。”
“有时候很羡慕你，什么都不用争不用抢，就能过舒心日子。不说这个了，晚上去刘江淮哪吗？”
“去啊，前两天大朝的时候还提醒我来着，哪能不去。”
“那晚上咱俩一起去，礼物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你先在客房休息一下，到时候我叫你。”
“嗯？嗯。”
张府下人来叫我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张小续罕见的换了一身女装，那股初见时的温暖气质又回到她身上。
“第二次看你这么穿，看来今天这日子很重要啊。”
“好看就行了，走吧。”
说罢，俩人就向大门口走去，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张雌虎走的很慢，好像刻意走在尹庆之身后。阿克图和王五叔已经等在门口了，可是只有一辆马车？今天门口的行人有些多。
“别找了，我跟阿克图他们说了今天咱俩共乘一车。”
“我是不是该派人去你家提亲去了？”
“好啊，爵位就随便给个堂兄，我拿白羽骑当嫁妆啊。”
“张小续，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尹庆之，本侯可是很认真的。”
到刘府的时候，我与张小续联袂出现让在门口等我们的小苏查很惊讶，倒是蒙图说：“不愧是我们草原男儿，给咱们长脸。”惹得张小续一阵轻笑，让尹庆之和小苏查相视无语。刘家的长辈一部分都在边关无朝廷传旨不得回，只剩下刘家的老祖宗在家，所以今天是刘江淮带着管家在门口迎客。刘江淮看到我和张小续一起出现有点惊讶，不过还是礼貌致意。屋里的宾客就没有屋外的刘江淮那么淡定了，纷纷窃窃私语。
“这么小心眼啊？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啊。”
“你也没问，我说什么。”
“你见没见过新娘子啊？河西袁家的那位大小姐。”
“没有，都没听说过这人，跟户部袁尚书什么关系？”
“袁尚书是她大伯，袁家是河西第一大族，当年靠从龙之功晋身朝堂。这次刘江淮和他们联姻也是为了在朝堂上有个盟友，他家大部分人都在京城之外领兵。”
“听你的语气怎么感觉这么可惜啊？哎呦，张慈琥，你疯了？”
“尹大公子，咱们还是先入座吧！”张小续狠踩了我一脚后说道。
那一脚看得蒙图和小苏查在后面是一阵心惊肉跳，“张雌虎，名不虚传啊！”小苏查道。
“但愿这张家姑娘能治治老尹这惫懒的性子，坐那边，叶老大他们已经到了。”蒙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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