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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两小无猜


自此,秦任慕容宣以及风旖旎,在李忘尘的带领之下走上了一条节操全无、三观禁毁、视死如归的不归之路。

        秦任这才明白刚进山时为何人们谈及李忘尘都会面色惊变,甚至连秦熠旎都落下了个不好的名声,合起来这师父经常带领徒弟搞实验,实验对象嘛……自然是灵虚山这些单纯无知的修士。

        而李忘尘偏偏美其名曰为了灵虚山丹道发展做贡献,还厚着脸皮说丹宗进步都没有灵虚山的快。

        就在第二天,凌霄峰弟子们全部陷入恐慌,所有在那天吃到秦任炼制的丹药者无疑都变成了比柃还绿的小绿人,凌霄峰主沈青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当下来找李忘尘说理,李忘尘当时想都没想就回道:“这是我徒弟‘秦任’对丹药的一次改革,虽说人是绿了点,但是效果可不是一般的好,你不信问问你那些弟子们。”

        结果一问之下还真是如此,沈青依旧理直气壮:“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

        李忘尘:“鬼知道,我把我徒儿找来你问问我徒弟啊?”

        沈青当下便同意,并且‘亲切’会见了秦任,最终当得知秦任就是那传说中在裴氏拍卖行出售了阵法之人之后,沈青勒令秦任义务帮全凌霄峰所有弟子布置聚灵阵。

        秦任当时就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她就十分愤怒地答应了这个无理要求。

        最可恶的是,每当她和云筝吐槽李忘尘之时,云筝只是淡淡的回道:“他是个好师父。”

        一直到秦任凝结聚灵阵最终只需要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之时,她才似乎感觉到了一丁点李忘尘的用意。

        没想到的是,自从秦任阵法和‘丹术’传遍灵虚山之后,所有人见了她都是笑眯眯的,就连轩辕倩都不再找她的茬了。

        再后来,各大峰主都得知秦任会炼聚灵阵法,都亲切地将秦任叫去‘闲聊’,随后嘛……

        总之秦任每天都很忙!

        除了修炼之外就是炼制聚灵阵,似乎是一月时间,她就从全灵虚山脉最恐怖的人变成了最亲切的“秦师姐”,轩辕莫亲自带着轩辕倩前来道歉,更有一些较为实在的弟子主动跑到秦任面前承认以前曾传过她的坏话要痛改前非之类,那真诚劲儿给秦任听得一愣一愣的。

        总的来说,这苦力还真是没白做,光是这些日子各位师兄师姐们送的礼物,还有各大峰主给的法宝就在秦任的乾坤笔里堆成了一小堆儿,她都来不及仔细看。

        就在今日,秦任刚刚为融天峰的弟子们做好了聚灵阵下山来到广场之上,她就看到了久违的老朋友。

        花瑶一身破烂装扮,拿这个扫帚正在广场洒扫,这些弟子对于花瑶的丑陋脸孔似乎很是熟悉,头都不回的从她身边走过。

        秦任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看来这花瑶还真是有着另一层身份,怪不得能在灵虚山上不被找到。

        估计她在这广场之上扫地已经有了年头了吧?

        谁会在意一个普通的百姓妇人呢,尤其是——长相还这么丑。

        花瑶并没有留意到秦任的到来,她只是一边扫,一边去看着广场之上的两人比试。

        秦任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当下就忍不住拍手称好!

        两人衣着一青一白,在身法之上显然是青的更胜一筹,可若是论起修为,恐怕那白衣男子胜过青衣男子太多太多。

        白衣男子动作略带花哨,法宝层出不穷而且攻击之时十分细腻,兵分三路封住了青衣男子所有退路,哪怕是擅长玩脑子的秦任也不得不承认,她是没有对方那般细心周到的。

        而青衣男子只会横冲直撞,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倒是让秦任很是赞赏。

        两人之间的这场比试,就好象是一种艺术一样让人不知不觉陶醉其中。

        可是秦任却知道,花瑶所留意的并非这些。

        因为花瑶本身就有着不弱的修为,这二人在此比武在她的眼里怕是连小孩子过家家都不如,那又是什么吸引着她呢。

        再仔细观察一会,秦任便有了结论。

        花瑶并非在看比试,她是在看人。

        那个白衣男子。

        再仔细看一眼,白衣男子表面上的年纪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二十出头,骨子里透出的是浩然正气,方正傲然,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有原则的好人。

        而相对来说青衣男子长相却是粗犷霸气,虽说相貌并不秀美,但光凭他出手的风格就当得起义薄云天这四个字。

        之前花瑶口中一直念叨着小真哥儿,恐怕就是这白衣男子吧。

        要说真是“小真哥儿”的话,那这白衣男子至少也比花瑶岁数大,可这两人相貌之间的差距也未免太大,花瑶就算是脸上没有那些脓疮,就凭她那中年妇女的长相,一起走出去人家都会以为是对方的妈呢。

        就在秦任胡思乱想之时,白衣男子果然靠着过人的玲珑心思而更胜一筹,一招拿下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一抱拳,立刻跑到白衣男子的身边勾住他的肩:“真哥,你真厉害,每次我都输给你!”

        白衣男子轻轻一笑:“这都是平日刻苦钻研的结果,你要是整天少贪玩少喝酒,早就能打过我了。”

        哟,秦任一愣。

        看来这两个并不相象之人居然还是兄弟?

        “任儿,他是尚清远的战意。”一直沉默不语的云筝终于开口,秦任不由得摇头轻笑,自己这命还真是跟那尚清远拴在一起了,同一个门派之中竟然也有尚清远的‘一部分’呢。

        想来想去,秦任觉得过去认识一下既可以帮到花瑶,或许还能查到更多关于尚清远之事,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良策,当下便走了过去。

        正愁搞不清楚哪个才和尚清远有关系,却忽然听到那青衣男子高喊一句:“我不服,再来一次,铁定赢你!”

        白衣男子似笑非笑:“你呀,多花点时间想一想,研究研究或许还可行,我可是不比了。”

        莞尔一笑,秦任大喊一声:“喂,那个青色衣服的小哥,我教你一招,铁定赢他!”

        两人都是一愣,随即朝着秦任走了过来。

        此时花瑶对着秦任使了好几个眼色,都被秦任视而不见了。

        “这位姑娘,在下苏真,这是家弟苏放,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白衣男子果然比较妥帖,相对来说谦和有礼。

        “秦任。”她笑眯眯地答道。

        “哦?”白衣男子忽然来了兴致,对着秦任先拱了拱手:“你就是为我们融天峰布置了那聚灵阵的姑娘?倒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不知秦任姑娘是要告诉舍弟用什么方式来打赢我呢?”

        秦任神秘莫测地看着苏放:“我只跟他说。”

        白衣男子轻轻一笑,退到一边:“苏某拭目以待。”

        随后,秦任悄悄在苏放耳旁说了一句话,苏放听后眼中发亮,似乎是真的找到了什么窍门。

        “赢了可要请我喝酒,还得是好酒!”秦任笑着拍了拍苏放的肩膀,对于这种大咧咧的人,不需要太多的心思,只要投其所好,让其感受到你同他一样大咧咧,他自然会把你视为兄弟。

        苏放点了点头,眼中迸发着跃跃欲试的火焰,看得秦任连连咋舌。

        只不过就是个广场切磋而已,在苏放的眼里好像是什么天下间最有趣的事一样,果然是战意的化身,只要有架打就满足了。

        须臾两人就拉开了架势要开打。为了避免花瑶被人留意到,秦任特地选择了一个离花瑶比较远的角落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

        不仅仅是花瑶好奇,就连乾坤笔之中的云筝也十分好奇:“任儿,你究竟告诉他了什么?”

        秦任哈哈两声,“待会你就知道了。”

        比试刚刚开始,苏真刚想对苏放说点什么,却被苏放的攻势快得一惊,还来不及把话说出口,可身体已经做出了反映。

        面对苏放犹如狂龙蹈海的猛烈攻势,苏真脚踏七星,身形优雅速度却不慢,他面容肃穆地大喝一声:“来得好!”

        随后,右手一翻,一把折扇横空出现被他抖开,折扇正面是水墨山河,反面三个大字熠熠发光——浩气长!

        折扇一开,四周就传来了浓郁的墨香,周遭人心中竟一时之间被这折扇所影响,仿佛这折扇上所画的不是万里江山而是一个人的胸怀一般。

        只是轻抖三下,苏真檀口微张口吐真言:“万里江山!”

        忽地,两人之间的距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开了好长,大概有千米之遥,秦任眉头皱起定睛一看便知道了其中关窍。

        竟是与她阵法差不多道理的幻象。

        当时她也不禁为了苏放捏一把汗,也不知他究竟会不会真的听自己的话,如果他此时不听,恐怕就输了,到时候还得怪自己说了大话。

        可是苏放却并未让秦任失望,秦任那一句话在他心底似乎是唤起了什么记忆一般让他两眼发光,心中波涛汹涌,战意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一波一波朝他袭来,他此时双目之中没有千米距离,他的目光中只锁定一个目标——苏真!

        他此时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横冲直撞奔苏真而去,同时右手招出一把玄光宝刀,刀锋一顿一横,竟将那幻象不露痕迹地撕裂了!

        秦任心中一紧,本以为苏真会受伤,可谁成想幻象被撕裂之后苏放便收了宝刀改用拳,一拳下去,苏真险险躲开,这才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广场之上依旧有不少比试之人,可他们却已无心比试,因为苏放与苏真这边的打斗实在太过精彩,似乎观看这样的打斗都是一种修行,索性,众人放下手头的事都朝着这个方向聚来。

        “哎,苏真和苏放哎,这对兄弟又开始斗了,这次怎么斗得如此不同啊?”

        “苏放似乎是又进步了些,以往都是苏真压他半头的。”

        “今日苏真好弱,怎么回事?”

        听到此话,原本正在进攻的苏放头猛地一回:“你再说一遍?!”随后又回过头去,再看苏真,早已退出十多米远了。

        看来这苏放还当真是喜爱这个哥哥呢。

        “嘘,你说错话了吧,苏真便是苏放心中之神,无论是谁都不能当着他的面说苏真坏话的,你小心挨揍啊。”

        “这……可是我也没说什么呀,再说了,这俩人关系为何这么好?”

        “这事,你听我讲啊……”

        秦任也跟着侧耳听着,没想到一听竟听得入了迷。

        苏放与苏真并不是亲兄弟,苏放是老苏家收养的孩子,与苏真从小形影不离,两人一个正直一个豪迈,都是天赋异禀,所以都是苏家的骄傲。

        苏真比苏放早进门派两年,做了许多当地人津津乐道的好事,最后一步一步爬上了这正道门派弟子魁首的位置,虽然修为不一定是最强的,可他所做之事都是声张正义的,在这不大不小的穷奇大陆他说句话也是可以代表整个灵虚派的。

        据说已经成为了继任掌门的不二人选。

        而苏放就喜欢苏真光明磊落的性格,从小就视他为偶像,在苏真闪闪发光的这两年里,苏放对苏真的崇拜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每日把苏真当作目标苦心修行。

        所以在这望月台广场之上,人们总能看到两兄弟相互切磋的样子,只是今天的格外精彩罢了。

        再回头看看苏真,从原本的云淡风轻变成了现在的目光凝重,可见秦任所教苏放的那句话苏放真的当真了,而且运用得很好。

        苏真心中也是汗颜,没想到小弟被这秦任姑娘教授了仅仅一句话,竟然进步能够如此之大,这哪里还是指点,都可以称作是点化了!

        恐怕就连苏放所在的凌霄峰峰主沈青也不会教成这样吧。

        秦姑娘到底说了什么?

        就在分心之时苏放一连串的攻击又至,可苏真却逐渐灵力透支,闪避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最终,苏真只能笑着摆了摆手:“这局你赢了。”

        秦任笑眯眯地问云筝:“你知道我和他说什么了吧。”

        “一力降十会?”云筝猜测道。

        “没你这么文雅,我就是告诉他别跟着苏真的节奏走,无论如何心里记住一点,打人就打脸。”

        云筝哑然失笑。

        “云筝。”秦任看着苏放朝自己奔跑过来的样子,一笑过后心中不由得多了一抹沉重。

        “嗯?”

        “那养魂簪其实用处不大,对吧?”

        云筝沉默半晌,郑重道:“意义很大。”

        秦任笑,然后看着苏真的身影,微微叹息:“现在尚清远的*与战意已经找到,可是他们已经投胎成人,你要恢复人身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不急。”

        “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

        “傻任儿,何必为了我再废心思。”

        **

        又是一个午后,阳光正好,苏放带来了好酒,秦任也早就备好了生肉,为了改善整个云鼎峰的伙食,她决定要来一次现代人和异世古代人的友好BBQ。

        在云鼎峰最常见的最不缺的就是竹子,秦任腌好肉,将她早已在第一日上云鼎峰就做好了的竹签拿了出来……

        这竹签所用的竹子她是真喜欢,由内而外总是源源不断的流着灵气,充盈持久而不散,这样烤出来的肉怕是也带着灵气,口味一定不错。

        哪只她刚拿出竹子准备穿,李忘尘就从屋中“飞”了过来,看到秦任手中竹签之后当场脸都气绿了:“好你个逆徒!”

        秦任一愣。

        “我说我培养了那么久的紫微竹怎么提早被收走了,原来是你个逆徒给我砍去了,还糟蹋成了这般样子!这原本是给门主做东西用的!”

        “师父,这事明天再说,凌霄峰的小辈带了点好酒,你尝尝不?”

        “哪呢?”

        “屋后凉亭等着呢,你先去,我准备好肉也过去,我们烤肉吃。”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能饶了你。”

        秦任尴尬一笑,还没等她回话呢,李忘尘早已一溜烟地跑到了凉亭,哪里还有要问罪的样子。

        来门派这些日子,她是真切地摸清楚了师父的性格。

        好吃好喝好玩供着,徒弟就算戳破了天他也不会怪你的。

        就在此时,慕容宣抱着何良跑了过来,乖巧地坐在秦任身边一同串起肉来。

        何良就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用它的龟速追追蝴蝶什么的。

        再过了一会,秦熠旎也来帮忙,而她的身后则是带着心情不错的蒋天年和一脸委屈的轩辕倩。

        “师叔可莫要贪杯,我这酒可是花了五万灵石一坛的仙人醉,酒力是不能用灵力所驱的。”

        “放屁,你师叔我酒量好得很!”

        “师叔你不放屁时候酒量好不好?”

        秦任等人端着串好的肉过来之时,就听到了苏放与李忘尘二人对话,不由得对苏放的勇气敬佩不已,可再一看两人的样子,大家都忍不住笑了笑。

        原来这两人面色通红,竟是已经醉得开始称兄道弟了。

        蜜汁妖兽肉串,在秦任这个美食家的巧手之下被烤得滋滋冒着油,香气早已经充斥了整个云鼎峰,最可贵的是那竹签的竹香与灵气已经沁入到了肉里,就更是清新可口,少了许多肉的油腻。

        在酒桌之上,轩辕倩已经微醺,她借着酒劲儿端起酒杯敬向了秦熠旎,将秦熠旎弄得一愣。

        “这一杯,敬你!秦……熠……旎,你每次都那么巧,抢走我想要的东西,偏偏还装得跟不是故意的一样,敬你这么……讨厌!”

        秦熠旎撇了撇嘴,面色也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但却没搭理轩辕倩。

        而蒋天年则是一脸醉像,痴迷地看着秦熠旎不说话。

        轩辕倩自然也不会真的等到秦熠旎回话,她自顾自地低头一饮而尽,然后看着蒋天年,面露伤心之色。

        “秦熠旎,你别以为吃顿饭我就不讨厌你了,我还是讨厌你,我还是会找你不自在的。”

        “悉听尊便。”秦熠旎笑道。

        秦任早已经将李忘尘抬回了他的房间,将苏放就随意地放进了客房。

        她可不能把苏放拉进自己房间,她的房间秘密太多了。

        不过这苏放还真是又重又不好拉,一路上唱唱跳跳耍起酒疯,被竹子绊了一跤还嚷嚷着要打竹子。

        她都有点后悔了,后悔当时和苏放说要喝酒什么的,看来这总嚷嚷着要喝酒的豪气爽快之人,酒量也未必就那么好啊。

        现在在场之人全都倒了被秦任送到客房,就连慕容宣也被李忘尘逼着灌了几杯,现在还和偷酒喝的何良对视着傻笑呢。

        忙活了一天,伺候这些人,她自己愣是一点也没有吃。

        而且意外地,她这身体的酒量出奇的好,这么多酒下来竟是一点醉的意思都没有。

        无奈之下,只能拿剩下的肉烤了烤,一边捧着剩下的酒,一边坐在篝火旁的山崖边上看着月色正好。

        如此美的夜色,只可惜云筝并不是实体,否则还真的能和她喝上几杯,尝尝她所做的烤肉。

        “出来吧。”

        秦任头都没回,也没用什么灵力,她就知道身后一定有人。

        因为有些人安奈不住想要问她。

        “你为何要与那苏放拉关系?”

        花瑶从竹林后走了出来,坐到了秦任的旁边,一把抢过秦任手中的醉仙酒,轻啄一口。

        “大可放心,与你无关。”

        花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不是对苏真有害的事就可以。”

        秦任笑笑没有说话。

        如此夜晚良辰美景,陪伴在她身边的是一个丑陋的妇人,妇人本不丑陋,只因修炼了邪法才会满面生疮,就像所有小说中写的那样,秦任心中明白,她有她的故事。

        果然,见花瑶猛地灌着酒,咕咚咕咚喝了好多,喝到咳嗽才将酒交还给秦任。

        她看着山崖上面那一轮明月,陷入了回想之中。

        “苏真比我大一岁,我俩同生在蓝月国的富饶村,从小一起长大,订了娃娃亲,他生得好看又伶俐,家境又与我差不多,如此一来也算般配。

        那时哪里知道什么情爱,稍懂事之时便知道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我嫁给我从小玩到大的真哥儿。

        可是心中却不服气,因为那时真哥儿喜欢我,我却想嫁给村里的别人。

        有一次因为这事和真哥儿赌气,一口气跑到后山里迷了路,又被毒蛇咬了脚,是真哥儿找到了我,一口一口将毒液吸出来。

        那时我才认定,这样的真哥儿是我这辈子的归宿。

        一个能在风里火里救我的人,一个不怕中毒一心只为我的人,才是我的相公。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那日为我吸毒疗伤,他却中了些毒,正巧被路过的沈青看到,为他疗伤,送他回家。

        原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了,第二年那凌霄峰的峰主沈青便亲自带着弟子来到富饶村,从全村里选出有灵根之人,带入灵虚派进行入门考试。

        真哥儿不必考试,直接就被选上了,那可是仙人……”花瑶苦笑着,眼中尽是凄凉,手也颤抖不已。

        “跟着仙人过日子是我们百姓求之不得的事,他父母哪里还管他的意见,强行地毁了婚约,又强迫他去灵虚派修行去了。

        临走时,他叫我等他,等他修炼成仙人再回来接我,带我一同享福。”

        “你没去?”秦任疑惑道。

        花瑶苦笑摇头,眼中泛着水光:“我没有灵根,或者说我是五行灵根,只是凡人罢了,真哥儿是单水灵根,我俩家境一样,相貌差不多,可这修行天赋却是天上地下。

        起初我就这般等啊等,爹娘逼着我嫁人,一气之下我便离家出走了,家里有弟弟照顾着,我便放心地抛弃了年迈爹娘——只为等他。

        一年两年过去了,我还有信心,我还可以等。

        十年二十年呢?

        当我成了个妇人之后,我才听人讲,原来修行的仙人是可以保持容貌恒久不变的,那时再看看镜中的自己,我心里也就更着急了。

        若是到我七老八十了他还不回来我该如何?

        修仙之人不是度年如日的么。

        秦任,你倒是说说我该如何。”

        秦任感受着花瑶的痛苦,沉默不语。

        原本的共白头,如今成了佳人等白了头,而那灯火阑珊处的他却依然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

        如此怎让人不心碎。

        见秦任不回答,花瑶自嘲地笑了笑:“你可知道我等他等了多久?

        二十年啊。

        这二十年,我天天盼日日盼,一个妇道人家又不会做什么,只能每日干点小偷小摸的事,我睡过破庙盖过干草,甚至好几次为了口吃的差点让人打死。

        一直到那天,我正巧在山中迷路,听到兵器交戈之声时想要跑,可还是没安奈住心中地好奇想去看看。

        我悄悄地走进灌木之中,见一个美丽女子身负重伤,被几名满脸贱笑的臭男人围着。

        我当时想都没想,随手抽出一根木棍就朝着那群人打了过去,当时可能是对天下男子都有气在吧。

        结果却没想到那群人是修炼之人,将我打成重伤之后还想欺负那女子,那女子却早已经在周围布好了毒药,将那些男子毒死了。

        我倒在她的身边,她便笑了,她很美,虽然没有你美,可却也是真真漂亮得紧。

        她眨眨眼,问我:‘怕吗?’

        我说不怕,她便挥挥手,那男修的尸体就飞了过来,她一口咬在男修的脖子上吸食着男修的精气与鲜血,回过头来冲我咧嘴笑,满嘴满牙的猩红,她问:‘这样呢?’

        我当时也不知从哪里来了胆,我说不怕,他们该死。

        那女子便也抓来了一个男修的尸体给我,问我要不要,吃了他就可以拥有更长久的寿命,还可以修行。

        我说我没有灵根,她说无妨,若是没有灵根,也可以修行,只是很可能半路没了命罢了。

        我也不管有命没命,当时一心只想去灵虚山找到小真哥儿,就一口咬了下去。

        腥咸,恶心,难喝,但是仔细喝下去却觉得又有点甜。

        就是这样,我便走上了邪修之路。”

        秦任点点头,“然后呢?就上了山?”

        花瑶长叹一声:“哪有那么容易,我刚刚踏入邪修之列时便来到了灵虚派,在山脚下就被那些个正道修士打得半死,他们说我是邪修,是魔道,最后还是那个女子救的我。

        她说她欠我一命,如今已还,也带我入了修行,从此以后各不相欠了。

        那之后,我每日都去四处找那些恶人,那些杀人不偿命的伤天害理之人,杀了他们,然后吸他们的精气与血气。

        我杀过马贼,杀过绑匪,杀过皇帝,也杀过修士,一路走来,左手人命右手鲜血。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修行竟是如此上瘾,一发不可收拾,也难怪当初小真哥儿没有回来找我。

        这般诱惑之下,就连我也难以自拔。

        终于,有了足够的修为,我不仅可以隐藏身份在灵虚派当个扫地的妇女,我还可以自由地出入浮屠塔前四层。

        也见到了小真哥儿,他还是那般俊俏,真好。

        那时我早已对他不存什么长相厮守之心,我知道我相貌已不再是当初的花瑶,配不上他,便默默地守护着他。

        他想要什么,我便去为他找,他缺什么,纵是拼了性命我也要为他找到送到他的门口。

        如今他在正道是人人赞颂第一弟子,是他们口中的英雄出少年。

        像我这般双手沾染了献血的丑陋妇人,早已在那日赌气上山之时,就已经开始渐行渐远了吧。”

        秦任听罢独饮一口醉仙酒,叹了句造物弄人之后,便也不再言语了。

        她回过头去,第一次认真地仔细地看着花瑶,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样子。

        如此丑陋的一张脸,竟是背负着这般刻骨铭心的感情,让秦任不知该怜悯还是该嫉妒。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穿越到现在遇到的全是傻子。

        因为异世古人真的很纯正,哪怕是擅用阴谋权术的那种人也活得很是纯粹,小人便是小人到底,阴谋就要耍到底,为了自己的目的,所有人都在用他们可以承受的最大限度去做。

        如今她才发现,其实是她错了。

        就因为这种纯粹,才真正契合了天地之道,所以这个世界的修仙者才这么多。

        因为他们的思想更符合天道罢了。

        一个女子肯为自己心爱的男子苦等二十年,甘愿啖食人血自毁容貌,这不算什么伟大。

        真正伟大的,是花瑶因为爱着苏真而放弃了苏真。

        她放手了,她只求苏真能过得好。

        秦任有理由相信,若是此刻为了将苏真推到正道第一人的位置上,花瑶心甘情愿让苏真亲手杀了自己。

        可是反观苏真呢?

        他还会不会记得有这样一个女子,有这样一个曾让他用生命去爱护的女子,若是他知道了那个曾经花容月貌与他两小无猜的女子如今为了他变成这种落魄模样,他会做何感想?

        一夜无言。

        秦任任由花瑶靠在自己的肩头借着酒精的力量沉沉睡去,这恐怕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安慰方法。

        就连句邙的到来,也未让秦任的身子动上一动。

        句邙只是轻轻地来,然后看到桌上特地留出的两碟美食与两壶好酒,会心一笑之后静静地坐在秦任的身后,一杯一杯地浅酌着。

        身后的影卫纵使是知道秦任特地为他留了一些,也知道都被自家主子统统消灭掉了,他也不敢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守在主子身边。

        句邙满意又霸道地看了看影卫,不得不说,影卫变聪明了。

        太阳从东边悄然露头,霞光从开始的一丁点最后变成了漫天通红,秦任静静地坐在山崖边,看着这在地球绝对看不到的绝色美景,独自饮着酒,一口接一口。

        这酒好像无论怎样都喝不完一般。

        她却完全没有醉的意思,心情格外平静,仿佛一瞬间看透了世态炎凉,目光直达苍穹最深之处。

        这样平静的感觉真好。

        可是还会维持多久呢?

        再过一年,便是与那徐沧澜约定的不杀之期,倒时恐怕很难达到结丹,就算真的结了丹又如何?徐沧澜对她起得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她也不是不知道。

        她好不容易重生拿到的身体又怎能轻易拱手于她人?

        纵使是身体的原主,她也不会心甘情愿!

        可是转念一想,她只不过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而已。

        只不过是一个从小到大命都不大好路也不大顺的小姑娘。

        天下这么大,为何偏偏是她?

        清晨的天气微微凉,虽是修士之身,她却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膝,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臂弯里。

        “别怕,有我。”

        “别怕,有我。”

        两种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语气,竟同时在秦任脑中响起,云筝和句邙。

        句邙用的是传音,而云筝本就与她心神相连。

        如此默契,真不愧是同一个人的魂魄。

        她抬起头看着东方日出,照样此时还只是雏形,弱不禁风的模样。

        可是她知道,这阳光很快会发光发热,用它最大的力量去将黑夜驱散,为黎民百姓换来白昼,用它的光芒温暖在世间每一个阴暗角落。

        一时之间,秦任这小小的筑基修士竟来了兴致,她悄然用灵力将醉倒的花瑶轻放在草地之上,用禁制隔断了她的听觉,如此一来便不会打扰到她。

        秦任单手一挥,在天边日出之上用灵气凝聚了一团暗色光团,右手再用灵力包裹住一团接近阳光的亮色光团。

        “有阴,必有阳。”

        句邙轻笑,以鬼魅般的身法来到了秦任的身边,用手指轻轻一点,秦任两手中的光团就不听秦任的控制,逐渐合为一体,变成一团半灰不白的样子。

        秦任懊恼地看向句邙,只听句邙轻轻答道:“混沌,一切皆无,无两仪,无四象。”

        不服输的脾气上头,秦任冷哼一声,灵巧地将这灰色灵力夺了回来,手指轻点,只见这一团灰白光团之中出现了光,出现了暗,出现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五行以八卦方位不断地变换着,生机勃勃。

        她笑道:“混沌包罗万象。”

        句邙摇头,只是嘴唇微张轻吹了一口气,这已经运转起来的五行八卦竟被他一口气轻松吹散。

        “不对,混沌就是无。”

        “那又怎会生出阴阳,生出五行,孕之天地?”

        句邙轻笑,“因为有欲,混沌本就是一团*,好的,坏的,你眼中所见的,包括这日出,包括这黑夜,不过是你之所欲。”

        “我之所欲?”秦任歪头,她此时已经被句邙的道给点拨得有点开窍,却始终觉得哪里并不正确。

        “是,”句邙暧昧地刮了一下秦任鼻梁,又面向着苍茫大地,慢慢张口:“心中有欲,所以得见阴阳,得见五行,若是无欲,阴阳不存,五行皆空,人便不存在,魂便不存在,眼中再无日月,再无天地,这便是混沌最原始的形态,若一切真是混沌所生,那混沌又是从何而来?”

        此时的秦任境界还未到,已经被句邙说得微微心动,可此时云筝却忽然控制了秦任的身体,竟与句邙盘起道来。

        云筝操控着秦任手中光团,将之打散又重新凝结,再次打散,一切做得行云流水,却是与秦任风格根本不同,句邙微微皱起眉头,熟悉的感觉在心头异常强烈。

        云筝淡淡地作者这一切,句邙所凝结的“道”被云筝轻柔地摆弄着,这用“道”凝成的灵力光团并不会因为境界的差别而被区分,纵使是大乘修士来此,若是“道”理不通,也动不起句邙的光团。

        而云筝却轻而易举地动了。

        说是改变,却也未曾改变,但句邙那团灵力光团总是有些什么不同,就连句邙也说不出来。

        云筝轻柔地抚着那团光团,轻轻张口:“从虚无成混沌,混沌生两仪,时间便存在,若论这世上混沌之前有什么,那便是时间。

        它是永恒的存在,它记录着这世间万物的兴衰,时间是混沌,是虚无,是道,是世间一切存在的条件。”

        “可时间看似永恒久远却也有终时!”句邙一挥手,周围一团嫩草瞬间疯长,绿油油的小草在句邙地抚弄之下最终枯萎化成一摊灰烬,他似是知晓了正在与他论道之人并非秦任,依旧笑魇如花。

        云筝也跟着轻笑,右手食指轻点,只见一阵微风吹过,那草儿的旁边种子开始发芽,又长了起来,与往常无二。

        “这便是时间,它记录万物,万物既有终结之日,便有再生之时,六道轮回,皆如是。”

        随后,两人相视而笑,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

        这一场关于*与时间的争论根本没有任何结局,因为他二人的道不同。

        忽地,秦任似有所悟,接管了自己的身体,将手中光团瞬间捏散。

        无论是云筝也好,句邙也罢,他们的道不是她的。

        他们想做的,无非就是趁机点化她,让她快一点接触到所谓的境界的大门罢了。

        而就在那一瞬间,秦任发觉她似乎找到了她的道。

        秦任看着日头逐渐升起,鸟儿也开始鸣唱,她能将两人的“道”力捏为粉碎,却说不出她心中感觉。

        看来她只是摸到了一个门槛,却距离真正说得清楚还差了好远好远。

        云筝与句邙看到秦任能有如此表现自然也是高兴的。

        只可惜,这一切和谐的氛围最终都被李忘尘的一声哀嚎所打破,句邙迅速地捧过秦任的脑袋猛亲了一口,随后便与影卫消失在悬崖之上。

        根本不给人反映的时间。

        而老顽童李忘尘,此时正看着自己药园中那颗被他买来奄奄一息的七星草种子痛苦地嚎叫着。

        “快死了!快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题外话------

        我蒙了,关于恩批和一微一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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