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释然与曾经的执念
翻开,里面满满的,都是詹姆斯和珊妮的照片。
有珊妮刚出生时,压在詹姆斯身上流口水时照的。还有一张是珊妮三岁生日，四岁的詹姆斯把蛋糕拍在珊妮脸上把珊妮弄哭时波特老爸抓拍的，那时候波特老妈在拿着铲子追杀詹姆斯。还有珊妮五岁时两人在花园里玩的满脸泥巴时波特老妈照下来的，还有六岁时，八岁的威尔背着珊妮，七岁的詹姆斯不满样子的照片。一张张,无不残忍的提醒着珊妮那些已经不复存在的时光,还有……不复存在的亲人，她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几个人。
最后一张,是詹姆斯挽着美丽的新娘,没心没肺的对着自己大笑。
‘吧嗒——’一滴眼泪落到了照片的詹姆斯脸上,然后缓缓淌下。
哥哥……现在的我犯了错，都没人帮我顶罪了呢……怎么办？珊妮的手指抚上詹姆斯的笑脸，心里痛成一团。
“珊妮，不要这样……”西里斯有些沙哑的声音在珊妮的背后响起。
“那你要我怎样？”珊妮挺直脊背，凉凉说道。
“不要在心里折磨你自己，珊妮。”西里斯抬起手想要擦掉珊妮脸上的泪，却被珊妮躲开。
“你又知道了？”珊妮嘲讽的说道。
“我知道，珊妮，我知道。”西里斯漆黑的眼眸里满载的疼痛，那样的目光看得珊妮心里颤抖。“你心里面的悔恨还有痛苦我都明白，甚至你面对哈利时心里的别扭，我也都能理解……”
珊妮猛的抬头，看着一脸了然的西里斯。
“可是珊妮，你知不知道，詹姆斯最大的愿望从来都只是他的宝贝妹妹能快乐骄傲的生活。哪怕他后来有了莉莉，有了哈利，可你还是他最在意的人。”看着珊妮脸上无声却又汹涌的泪水，西里斯顿了顿，说：“如果詹姆斯知道你因为他的死这样无休止的折磨自己，他……会比我还要心痛。珊妮，求你，我……我们已经失去詹姆斯了，不要再让我……我们失去你。”
哈利，赫敏，罗恩还有安东尼看着书架前面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
珊妮直直的看着西里斯，眼泪继续无声的往下掉。可是这次，西里斯一直能敏锐的感觉到的那种敌对的情绪似乎消失了大半，试探性的抬起手，缓缓地移向珊妮的脸颊……
“珊妮，东西整理完了吗？”安东尼平和的声音在金库的另一边响起。
慌忙的擦掉眼泪，珊妮匆匆的抽出两本书籍和相册，然后向安东尼走去。在珊妮转身时，西里斯仍僵硬的举着手。
向那边的安东尼投去一瞥，却发现他同样看着自己，目光意味深长。
“这两本是我和你父亲小时候的照片。”把那两本相册放在哈利的手里，珊妮看见哈利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心中叹气。
如果是哈利站在厄里斯魔镜前，看到的一定是自己的亲人们吧……
“波特小姐，这是您的金币。”拉环恭敬地递上两个小羊皮袋子，说：“各有五千加隆。”
“谢谢，拉环。”珊妮接过袋子，对拉环和善的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堆在角落里的那些波特家旧物，然后转身走出金库。
“你为什么打断他们？”看着珊妮走远，哈利皱着眉头问安东尼。
安东尼追赶珊妮的脚步一顿，然后停下回头温和的对哈利微笑着问到：“我打断什么了？”
打断西里斯追我姑姑！哈利在心中喊道，可是这样的话他是实在不敢说出口的。看着安东尼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面孔，哈利想，或许他真的是无意打断的也说不定。
*
对角巷的一天对于哈利来说多少有些虚幻。躺在位于赫里福德郡小松果村的波特庄园里属于他的房间里面的时候，哈利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首先是珊妮金库里令人错愕的金山宝石山，然后是父亲和珊妮从小到大各种好笑搞怪的照片，还有那个据说是丽痕书店的前店长，抱着珊妮哭的像个小孩子，最后……是这个完全不同于布莱克老宅，明亮整洁充满着好闻的气味的庄园。
跟着珊妮走进这个庄园的时候，哈利赫敏还有罗恩三人的嘴巴一直是大张着的。
花园的正中央有一个白色大理石喷泉，喷泉的中间是一个昂着头的凤凰雕塑。满园盛开着百合花，郁金香，红玫瑰还有雏菊，房子后面的院子里面种着各种魔法植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泥土和花朵气息的味道。
在房子门口的台阶上，站着一个穿着整洁的小精灵，弯着腰语气毕恭毕敬却又不掩饰开心的说：“欢迎珊妮小姐哈利小少爷回家！”
“谢谢你，盏盏，家里被你打理的很好。”珊妮笑着拍拍盏盏的头，说道。
“这都是盏盏应该做的！盏盏准备了小姐最喜欢的布丁和蓝莓派，还有红茶，这就给小姐拿来！”
“等一下，盏盏，我想你需要多整理出几个房间。”珊妮说：“除了安东尼和哈利，再准备四间客房出来，赫敏·格兰杰小姐的那一间，就安排在书房边吧。”珊妮善解人意的加上了一句。
“是的！小姐！”盏盏开心的说。然后目光移向了珊妮和哈利身后的几个人，说：“安东尼少爷，您的房间还在老地方。这位……是韦斯莱家的小少爷，您好，还有卢平先生……啊！”在目光移向西里斯时，盏盏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坏人！是布莱克家的大少爷！小姐怎么可以邀请这个人回家！布莱克少爷是坏人！是坏人！他伤了小姐的心，他是坏人！”盏盏声音尖锐。
“停下，盏盏！”珊妮揉揉眉心，有点儿尴尬的说：“西里斯是哈利邀请的客人，是客人。”珊妮在客人一词上加重了语气。
“盏盏，陪你家小姐逛了一天，我可是很累了，好想吃盏盏亲手做的布丁。”安东尼忽然开口，带着熟稔的口气。
“是的！盏盏这就给您拿点心！盏盏喜欢安东尼少爷！”说完，盏盏就‘嘭’的一声消失了。
“这些年一直是你照顾她？”珊妮挑眉，看着安东尼问道。
“只是偶尔来吃点点心，陪她说说话，给她讲讲你在学校的事情。”安东尼淡淡的说：“我也提出要让她跟我离开，可是她不肯，说要为小姐守着这里……她始终不肯相信你和詹姆斯学长都死了。”安东尼露出一抹苦笑，说：“即使当时连我都相信了……”
“她也不承认詹姆斯死了吗？”不知为什么，珊妮心里忽然有某些想法，可是只是一闪，就过去了。
“嗯……是的。”安东尼点头。
“好了……”珊妮转头对几个人说：“我们进去吧。”
西里斯摇摇头，苦笑着跟着哈利走进房子。
*
“说真的，这里真的是太棒了！”花了半天的时间把这座庄园里里外外探索了一遍，晚上，吃着甜点的哈利这样对珊妮说。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设计的房子么！”珊妮随意的用勺子搅动着杯子里面的红茶，很自豪的说道。
“这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魔法庄园了。”赫敏说。
“呵呵，等有机会带你们去马尔福庄园做客，纳西莎打理的马尔福庄园是公认最高雅端庄的。”珊妮很受用的笑了，但还是很实事求是的说道。
听了珊妮的话，三人组的笑容有些僵硬。作为受欢迎的客人去马尔福庄园？他们想都没想过。
“马尔福一家三口……”安东尼无奈的摇头，说：“我见过小德拉科，活脱脱的就是卢修斯学长的翻版，就差在头顶写着我很华丽几个词了。”
“话说回来，哈利，你跟德拉科的关系是真的很不好吧？”珊妮微微歪着头，笑着问道。
“唔……是的。”哈利涨红了脸，回答道。
“你知道吗，哈利，一个斯莱特林是不会像格兰芬多那样直白的表达他的感情的。但这并不影响斯莱特林的价值，他们是值得成为朋友的，而且……一旦你真的得到了斯莱特林的友情，那么这友情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珊妮微微笑着，对自己侄子说道：“我没有要扭转你对德拉科的印象，他身上确实被卢修斯和纳西莎惯出不少毛病，但本质上也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好孩子。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交友的范围不要只局限于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看见罗恩朝赫敏撇嘴的样子，珊妮好笑的说：“看见西弗勒斯了吧，他虽然每次都乐此不疲的对我喷洒各种浓度的毒液，但是该给我熬好的魔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对于那种性格的斯莱特林，他讽刺你当是关心你就可以了。我知道这样说你们会比较不能接受，但是西弗勒斯真的是我可以将后背交托的朋友。”
看着哈利的表情，珊妮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斯莱特林的人都很邪恶这个想法在哈利的大脑中已经相当的根深蒂固。侧过头看了一眼了然的安东尼，珊妮轻轻撇嘴。
“哦，对了，还有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打算怎么过？都邀请谁？把名单给我，然后我们发请柬。”
“请柬？”哈利一怔，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只要用猫头鹰写封信告诉不知道的朋友就可以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赫敏和罗恩不需要收到请柬，因为他们都已经知道了？”珊妮挑眉，问道。
“呃……我想是的。”看到珊妮的表情，哈利说得有些犹豫。
好吧，现在还不是教他这些礼仪的时候……珊妮在心底对自己说……反正没有那些破玩意，他这些年也好好的活下来了，再吹毛求疵……自己就要跟马尔福那一家子靠拢了。
这样想着，珊妮的笑容又欢快起来。
“但你还是要列一个名单给盏盏，让她根据人数准备生日宴会。嗯，你打算跳舞吗？如果跳舞，我们还要多请几个小精灵过来……”
“哦，不！我受够跳舞了！”哈利立刻打断珊妮，说。
“真的吗？”珊妮停下，看着哈利涨红的脸，忽然想到圣诞舞会上他的窘迫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珊妮！”看着明显嘲笑表情的珊妮，哈利抗议。
“好了，不笑你了。不过，对了。”想到了什么，珊妮收起了笑容，说：“你的生日宴会还有一个人要来，还记得吗，我们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威廉姆斯·帕金森先生。”
听到威尔的名字，西里斯的瞳孔一缩。
“他？”哈利迷惑。
“你爸爸和我是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玩到大的……”想起小时候的那些事，珊妮胸口有些闷。“你也算他半个侄子吧。”
“你姑姑做学生时也没少向那个‘威尔哥哥’请教问题，那些刁钻的问题，八成也只有威尔才能回答珊妮。”安东尼坐在珊妮的身边，说。
“什么样的问题，霍格沃茨的教授不能解答吗？！”赫敏非常惊讶的说。
“她那些黑魔法问题哪敢去老范教授。”安东尼理所当然的说，却没有注意到在场的三个孩子立刻变了脸色。
“你居然研究黑魔法？！”罗恩受不了的嚷嚷道。
听到罗恩的话，珊妮和安东尼对视一眼，分别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了然……
“罗恩。”这时，一直相对有些沉默寡言的西里斯开口了：“如果珊妮不研究黑魔法，可能就不会有现在这样有效地狼毒药剂。”
略显寡淡的一句话，却立刻堵上了罗恩的嘴。
“呵呵，对我来说，只要是魔法对我来讲就都有吸引力，不论黑白，我想，在这一点上，我跟黑魔王倒很有共同语言。”珊妮无所谓的笑笑，说道。
安静。
显然，这样的气氛告诉珊妮她刚刚的笑话有点儿冷。看着罗恩还有赫敏瞪大的眼睛，珊妮很不雅的耸耸肩膀，说：“同样是不肯顺从他的人，黑魔王对我的容忍度显然要比别人大一些，当然了，是在他尚且理智并且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冲突的时候。”珊妮慢慢的说着：“这也是我这些天想明白的，我想，他八成想看看对于魔法与他有一样的热情的我能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到什么程度。不然的话，早在他得知西弗勒斯也会熬制我们改良的狼毒药剂时，就该为了防止凤凰社争取狼人而把我杀死了。”
“可是为什么是你呢？”罗恩问道：“只因为你是全校第一的原因吗？”
“怎么可能，韦斯莱先生。”安东尼轻笑了一声，说：“魔法学校教的那些不过是皮毛，把你领进魔法这个世界而已。真正的钻研要靠这一生孜孜不倦的追求。”
赫敏挑挑眉，类似的话珊妮明显也曾经说过。
“除去强大的魔力还有成熟的学习能力，最重要的是。”说到这里，安东尼顿了顿，看了一眼珊妮，好似征求意见一样，最后说：“她是霍格沃茨城堡黑魔法的唯一继承人。”
“黑魔法？！”
“继承人？！”
听到安东尼的话，就连西里斯都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
他一直知道珊妮在某一件只有她能进入的密室里面学习魔法，却从来不知道密室里面的细节，虽然猜测到了有一些黑魔法的成分，却没想到那间密室根本就是一间装满高深黑魔法书籍的的房间。他还记得在珊妮七年级的时候，她曾经有一段时间很明显的暴躁并且焦虑，他跟詹姆斯一直以为是因为波特夫妇的突然离世造成的，于是那段时间，除了珊妮的上课时间，已经毕业的西里斯基本都用双面镜同珊妮说话，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也为了防止她太过废寝忘食的投入魔法研究，大概一个月以后，珊妮的状况才渐渐好转……现在想来，她的焦躁很可能是受到了……
“珊妮，你七年级时……”停顿了一下，看见珊妮碧绿的眼睛望向自己，西里斯微微簇起眉毛，说：“那些反常的行为是不是同你练习的黑魔法有关系？”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珊妮。
西里斯也看着珊妮，任那碧绿色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自己，毫不躲闪。
就这样安静了大概一分钟，珊妮突然苦笑着点点头，说：“是的，西里斯，是的。就是你和詹姆斯不管我怎么发脾气都锲而不舍的骚扰我的时候。”
珊妮的拳头微微握紧，又悄悄松开，珊妮深吸了一口气，说：“那时候如果不是詹姆斯和……你，现在我大概是……另外一个伏地魔吧。”
“到底怎么回事？珊妮！”安东尼微微抬高声音，说：“七年级时你跟我几乎断了联系，几乎什么都不跟我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成了另外一个伏地魔？！”说到最后，安东尼的声音几乎称得上尖锐，往日的温和儒雅全都不见了。
“安东尼……”珊妮闭上眼睛，声音带着叹息和一丝疲惫的说：“在我父母去世后，我在那个房间的禁咒书架上，找到了将已故之人复活的魔法。”
珊妮话音落地，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珊妮宝贝儿，老爸比詹姆斯英俊多了吧！”
“詹姆斯，你居然敢抢妹妹的巧克力蛙？！未来的三个月内你讲得不到零用钱了，全部用来给珊妮买糖果！”
“珊妮，欠揍了是吧？！”
“珊妮，你哥哥再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父母，兄嫂的声音依次在耳边划过，再深吸了一口气，珊妮睁开眼睛，说：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人复活，并永远不死。”停了停，珊妮继续说：“用你们不敢想象的邪恶的代价。”
此刻起居室里一片寂静，就连呼吸都是静悄悄的。
“什么代价？”究竟，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自己的父母活过来？哈利轻声问道。珊妮抬眼看过去，只见哈利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眼神所代表的，她太熟悉，曾几何时，她也曾经陷入过这样的魔障中难以自拔。
“哈利。”珊妮的声音很低，目光很温柔。“单纯论魔法的水平和层次，伏地魔与邓布利多是不相上下的，就个人魅力而言，更是胜过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曾几何时我们这些贵族也是期待着伏地魔的出现能够打破魔法界邓布利多近乎一手遮天的局面。”没有理会赫敏还有罗恩难以相信的神情，珊妮继续说：“邓布利多比伏地魔伟大，并不伟大在他的正义和公正，而伟大在他对待死亡的坦然。”
“对死亡的坦然？”哈利反问。
“对，坦然。”珊妮点头，说：“尤其是，当一个人的力量强大到能控制自己和别人的生死，这种坦然尤为困难。”
“控制自己和别人的生死？”
“你还不明白吗，哈利。邓布利多作为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并非别人言过其实，伏地魔会的那种古老的能让自己所谓的‘长生’的咒语，邓布利多没有道理不懂。邓布利多跟我一样，有能力让对于他来说重要的人复活，或至少，能让他自己的生命长过炼金术大师，尼可·勒梅。但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顺从大自然的意志，豁达而淡然的面对自己的衰老。做到这样，是需要真正的勇气的。”叹了口气，珊妮继续说：“伏地魔，他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衰老和死亡，而七年级的我……对于父母的猝死，根本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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