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没有选择
“能动了？”
“嗯。”
“果然娅尔罗还是对你下了大本钱啊！”
“……你不用去准备一下吗？”
“有什么好准备的？如果他们真的动用了边防军，我们就算把这里武装到牙齿也是扛不住的。一轮魔法攻击覆盖，就是平地了。”
在驿站的房间里，孙承欢靠在床头，看着面前那个拿着茶杯一边喝水，一边打量着自己说话的人，有点无语。
马斯特，这个大胖子，这个时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车夫了。
“所以……你也觉得是默斯的军队咯？”
“弓箭手不是。”马斯特摇了摇头，“应该是卡特过来的，他们攻击习惯是卡特军队的。先试探，然后就开始不讲道理的箭雨覆盖。”
“也许是模仿？”
“模仿不出来的。默斯的弓箭手射箭的频率没有卡特的快，我们军中射箭练习讲究的是准度。”
“你是军人？”
“曾经吧……”马斯特笑着摇了摇头，“早就不是了。”
“也对，不然你应该是在外面的森林里……”
“也不至于。不是所有人都对杀掉娅尔罗公主这么上心的。”马斯特听到了孙承欢的话，笑了，“要真是他们都一条心的话，我们根本走不出那片森林。连一个秩序魔法师都不带……”
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一脸的唾弃。
“已经很久在军队的配套辅助魔法师不带秩序魔法师了吧？不是据说之前，默斯都已经有几十年没有一个混沌魔法师了吗？”
“谁说的！虽然很少见，可是还是有一些的。只不过混沌魔法师同时还是这么好的武者的，确实是异类。”马斯特摇了摇头，“而且秩序魔法里面的魔法驱散不止对混沌魔法有效，对方军队的祝福也是能驱散的。”
“……那为什么没带？”
“那我怎么知道呢。也许是因为一般的弓箭手混过关口检查还算容易，魔法师却太难了。卡特那面没有配备，这面的人也就没放在心上了。毕竟你们也就是几个学生而已，还不到十八岁……”马斯特叹了口气，“万幸啊！”
“怎么？”
“只要负责这件事的人是一个上过战场的人，肯定会去找一个秩序魔法师的。”马斯特笑了笑，“就换做是我，也不会犯这种错的。”
“……嗯。所以这一次应该也会……”
“不会的。”马斯特摇了摇头，“在树林里那一次攻击虽然肯定也没打算一击竟功，但是被你一个人这么一顿胡搞，杀了负责指挥的百夫长还干掉了一个魔法师，肯定已经让下令的人震怒了，所以，你猜的也没错，他们，确实聚集了一支部队，全是骑兵。”
“……要伪装成沙漠里的盗匪吗？”
“答对了！”马斯特笑着点头，“所以，我们肯定不可能上路的。”
“他们也没想过这件事吗？”
“当然啊！不然你以为我一到这里就去忙，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是去忙什么去了？”
“什么？”
“有一支驻守在这里的小规模部队要护送我们上路。”
“……真不要脸。”孙承欢哼了一声。“这种理由你怎么回绝的？”
“娅尔罗公主呗！她要阿斯特兰纳的人来护送她才肯走。”马斯特笑着摇了摇头，“说她现在不信任默斯的军队了……”
“不是卡特的军人吗？”
“这种事也得有人信啊！”马斯特笑呵呵的说，“要是卡特的军队能这么容易的潜入默斯，这几百年的仗都白打了？这种事都是骗自己的。”
“嗯……”
确实，这种事情说出去都没人信，一支百人规模的弓箭手队潜入，还在默斯国境内弄到了全套的弓箭……
要是没有内应，估计会让很多的贵族觉得背心发凉，所以，没有人会相信这些是卡特的人。
就算确实是，也没人信。
不过很快，专业的军人就会像马斯特那样做出判断，肯定是卡特的军人，这是作战风格的问题。
再之后呢？应该就是揪出“内奸”，当然，这个内奸肯定不是军人，只是某个被收买了的贵族，弓箭都是默斯国内提供的。然后趁机整理一下军队，然后顺势出去作战一波，取得一些战果来鼓舞人心之类的。
于是，在这里在扯皮，并不会扯多久。
但是，就算是一天，也够了。
只要阿斯特兰纳人是真的想要娅尔罗回国……
“娅尔罗真的能回去？”
“是的。阿斯特兰纳那有帮子贵族还想回归过去的三王分治的年代的……”
“这能回得去吗？另外两家都被灭门了……”
“所以空出来了两个王爵啊！”马斯特笑了起来，“刘家的领地就算还给娅尔罗，剩下的两家的领地，还是可以有很多抢的机会啊！但是如果娅尔罗不在了……这个三王分治制就纯粹是扯淡了。所以，就算是为了留住自己去争取剩下两个王爵的机会，这帮子人也会保护好娅尔罗的。甚至，另外两个在娅尔罗回去阿斯特兰纳之后被选出来的王，还会让娅尔罗成为他们的新三王联盟的盟主。”
“……不是很理解。”孙承欢很认真的摇了摇头。
“你不懂阿斯特兰纳人。”马斯特叹了口气，“这是一群很守旧的人。”
“那也不会这样……”
“一个简单的例子。你听说过圣女教吧？”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
“现在阿斯特兰纳还有不少信奉圣女教的。”马斯特看着一脸荒唐的孙承欢，很认真的点头，“所以，只要能让他们的民众相信这个是传统，那么，他们的人民，会很容易接受的，之前的叛军就是说三王分治是蓬莱人离开了之后三家人破坏了传统，才会有那么多人追随他们进行叛乱。结果发现，这帮人根本不如三王，现在人们在怀念的就是娅尔罗了……虽然其实他们当中没几个人见过娅尔罗。”
孙承欢点了点头。
他惊讶的，完全不是什么阿斯特兰纳人的传统。
他惊讶的是，圣女教。
如果圣女教在阿斯特兰纳还存在……
他想起来了那个在山洞里每天在祈祷着的人。
所以……她的祈祷起效了？
看到孙承欢似乎有点走神了，马斯特也停了下来，没再说阿斯特兰纳的事情了。
“我听娅尔罗说，你不想去阿斯特兰纳？”
“嗯。”
“为什么？”
“我在米尔斯那面还有点事……”
“多大的事，能比你的伯爵爵位更重要啊！”
“……怎么就伯爵了？”
“娅尔罗说，只要你愿意跟着她去阿斯特兰纳，她就封你做伯爵。”
“……别闹了。”孙承欢一脑门黑线，“这种事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马斯特笑了，“你会是她的丈夫……”
“……”孙承欢忽然觉得头疼。
这样的剧情，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吧……
“我有未婚妻的。”
“嗯，纳格兰男爵的女儿……一个很小的男爵，你要是不肯去阿斯特兰纳……纳格兰男爵的爵位应该会在传到他女儿之前就没有了。”马斯特收起了笑容。
“你到底是什么人？”孙承欢的眉头已经拧成一团了。
“我就是一个车夫。”
“我信了。”孙承欢哼了一声。
“我真的只是一个车夫。”马斯特笑了，“只不过我在替长老会做事而已，所以，是扯着虎皮大旗。”
又哼了一声，孙承欢没当真。
“之前跟着你们一起进米尔斯的时候，我不是像你一样在那儿老老实实排队来着？我要真是贵族，早就不用了好不好。”马斯特继续笑着摇头，“只不过有人想起来了我，然后觉得我挺好用的，就让我做了点车夫之外的事情而已。”
“那你凭什么说纳格兰男爵的事情……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那点资料，我都有。”马斯特笑着说：“如果不是掌握了你的资料，比如李亚尔·福斯特或者克特兰·波尔，你觉得这次的这种事情，会让你成为所有成员里面的一个？”
“……等于是我们的把柄是吧？”孙承欢点了点头。
“嗯，还有那位柯妮娜·纳格兰。”马斯特点了点头，“你要是不想做那个伯爵也没关系，我想索万应该会很乐意。但是你肯定是要去阿斯特兰纳的。这个，由不得你。”
“……你说，如果我今晚战死，怎么样？”孙承欢忽然说道。
安静。
“你肯？”马斯特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其实你们错了，我跟李亚尔和克特兰的关系是不错，但是……拿他们威胁我，没有意义。”孙承欢摇了摇头，“包括柯妮娜……”
“我知道，所以，我们拿来威胁你的，是娅尔罗啊！”
“……这个……”
“也许你不记得我了，我们认识的很早，很早。”马斯特继续笑了起来，“当初，从迎遨城接娅尔罗走的马车，就是我驾驶的。”
“……”
“所以，你跟娅尔罗说你不会去阿斯特兰纳，肯定是因为在默斯有比娅尔罗更重要，值得你为了他放弃伯爵爵位的人……”
“……”
“接下来，只要找到，就行了。”马斯特做了一个总结。
安静。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啊！”孙承欢哭丧着脸。
他发现，在这个之前觉得挺厚道的大叔面前，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反击。
权势这种东西……
“谁让你同时被另外的四个人推荐啊！”马斯特则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原本，你们这几个要派去阿斯特兰纳的人要用的策略都是要格兰特和索万两个人到那面继续去斗……然后……嗯，反正现在这套策略都已经作废了。他们两个人居然这么甘心情愿的让你当他们的调解人，实在是让很多人都很惊讶，然后，我又恰巧知道你跟娅尔罗公主之前的一点旧事……所以，你是这个组合里领袖，也就是说，送娅尔罗回到阿斯特兰纳之后，默斯国的利益，就要靠你来保证了，你说，你不去，让索万和格兰特再斗吗？那我们就不能再让杰西卡去了……”
“……这么复杂啊……”孙承欢叹了口气。
“现在格兰特已经被我们排除在了这个组合之外了。这一路上他表现的实在太差了。”马斯特叹了口气，“昨天没有跟我们一起往这面来，送他回米尔斯的马车就已经出发了……”
“……你们……”孙承欢忽然有点什么感觉。
格兰特的马车能顺利的回到米尔斯吗？
“所以，你也没有什么坐着马车回米尔斯的机会。”马斯特叹了口气，“我是不会忘记让秩序魔法师在队列里的。”
“……我必须要回一趟米尔斯。”
孙承欢再次摇头。
很坚决。
“对不起。”马斯特也摇了摇头。
一样，很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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