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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洒壮耸人胆


“不是。”她抚了抚额,掩唇作势咳了咳道:“只是突然身子有些不适,估摸是偶感风寒有些受凉,是以这酒……”她抬眸略带歉意的看着他,示意自己不便多喝。

        “受凉?”君熠寒了悟,抬手招来侍从,低声吩咐了几句,不多时侍从便拿来个流光溢彩的紫玉壶,他接过壶重新拿了个杯子,手腕微动壶身倾斜便潺潺流出莹莹碧绿通透的液体注入下方的白玉酒杯中,如雪间点染一抹清翠,渗出微凉清香。

        “试试这个。”他将酒杯递给她。

        温暖狐疑的接过递至唇边舌尖轻触了触,只觉那杯中液体带着丝微微的甜透着丝幽幽的凉,还有丝……说不出的芬芳萦绕在唇齿间,这香味、这滋味,本在君熠寒倒入杯中时就引得她喉头微动,此时入口更是只觉撩人心扉,是以,这浅浅的一抿怎么能满足得了,她再小吮一口,那凉凉的液体便至喉间一路滑溜至心头,如细雪抚过肌肤,只觉整个身心都在跟着叹息。

        她试了两试,确定没有酒味,这才一口饮尽杯中物,抿了抿唇道:“这是什么?挺好喝的。”说着的同时,双眼却时不时的瞟向那端端正正放在君熠寒手边的紫玉壶。

        “东篱进贡的碧玉浆,一滴值千金。”君熠寒颇为贴心的再次为她将杯斟满,紫玉壶也顺手搁在了她手边。

        “……我突然觉得喝的很有心理负担。”温暖再瞧着那杯中澄澈的液体时只觉全是明晃晃的金子。

        “你只管喝便是,本王与东篱王尚有些交情,这碧玉浆你想喝多少便有多少。”君熠寒瞧着她的神色将话峰淡淡一转。

        “既是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她眉眼间掠过抹喜色,起初还装模作样的饮一杯看一眼花,再饮一杯望一眼月,到后面则直接左手杯右手壶,仰起脖子一口闷。

        不大的紫玉壶很快见底,她举着壶倒了半天却也仅晃出一两滴,这才意识到一壶碧玉浆竟让自己牛饮般的喝完了,且还仅是她一人在喝,君熠寒根本没见着半分。

        她手握着壶颇为尴尬的对闲然淡饮的他笑了笑道:“那个……”

        “还要喝?”他瞧着她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颊,略作沉吟道:“倒不是本王小气不让你喝,只是这碧玉浆却着实不能多喝,东篱处极寒之地,是以擅酿烈酒取暖,这碧玉浆虽入口香甜无甚酒味,然它却是东篱宫廷中数一数二的烈酒,后劲极强,饶是长年饮酒的东篱男子一次也不过饮个三五杯,本王一时不查,这一壶却叫你悉数饮尽,如若再喝,怕是于身体无益。”

        “这是酒?”还是烈酒?

        温暖瞠大眼看着君熠寒,只觉天灵盖上一道猛雷劈下,劈得她头晕眼花。刚刚究竟是谁扬言说让她只管喝,想喝多少便有多少的?现下又告诉她这是数一数二的烈酒,后劲极强,不能多喝!

        “你不知道?”君熠寒语声透着些微讶异,略略颦了颦眉道:“你主动邀请本王月下对饮,却因受凉不便饮酒,本王总不成独自畅饮却让你眼巴巴的望着?本王此前略略一想,恍然记得这碧玉浆不仅入口极佳且后劲十足,更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不仅令你有酒可饮,还能借着酒劲将你体内的寒气给逼出体外,如此,恰是一个两全齐美之策。”他说完眼神满含关切的将她望了望,道:“如何,可有感觉身体舒适了些?”

        舒适?舒适个毛啊舒适,温暖想哭的心都有了,真恨不得以头抢地晕过去一了百了。

        他不说倒还好,他这一说,她便瞬间只觉天眩地转明月似被自己睬在了脚下,身子飘飘然如踩在云端,风一过,便觉腾云驾雾飞上了九重天。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若到现在她都还不明白,除非她蠢成了猪!

        他为何要用计将她灌醉?

        她费力的从快要变成浆糊的脑子里抽出丝清明想了想,蓦然遍体生寒,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或怀疑了什么想要趁她醉时套她话?定是上次醉酒误事,出了什么纰漏让他查觉。温暖想到此只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行,此地太危险了,君熠寒此时就是条大尾巴狼,她得趁着还有丝清明赶紧离开。她扶着桌沿费力起身,对着眼前她脑海中幻想出的或邪笑或奸笑或不怀好意的各种各样的笑,笑得她毛骨悚然的君熠寒道:“王爷,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改日”她狠狠的掐了掐手心,将那丝快要被混沌淹没的清明拉回,缓了缓,接着道:“改日再陪王爷饮酒,告、告辞。”说罢,她摇摇晃晃的带着丝急切的转身向前走去。

        “方向反了。”君熠寒淡淡的出声提醒。

        “哦。”温暖愣了愣,足下脚步一转,向另一个方向行去。

        “还是反了。”

        “嗯?”温暖呆了呆,足下再一转,走了两步,“砰”,脑袋直直撞在前面的桂花树上,树身震动,鹅黄的细小花瓣纷纷扬扬洒下,她捂着头瞪着迷朦的眼向上望去,却只觉眼前下了一场裹着馨香的江南烟雨,落在脸上泛起淡淡的凉带着微微的痒。她舒服的闭上眼,唇瓣微启,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晚风拂过,几朵小花打着转儿跌入她的唇瓣,她唇微抿本欲将它们渡出唇外,却觉味蕾上弥漫淡淡清甜,这味道她很是喜欢,遂舌尖微动,将这本欲渡出的小花卷了回来裹在舌间。

        溶溶月色下,她醉眼迷朦憨态可掬的模样,在不经意间,烙入他的眼中,成就另一段最美的风景,最美的风情。

        头似乎更混沌了些,最后一丝清明也被这夜风吹散,她身子晃了晃,脚下一个踉跄,刚要朝后跌去,腰上却被一道臂弯紧紧缠住,单薄的背撞上宽厚的胸膛,温暖的体温霎时将她层层包裹。

        这样熟悉的气息,这样契合的怀抱,这样令人心悸的感觉,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脑中清明不在,身体永远能最诚实的忠于心底的渴望。她身子软软的靠在他的怀中,头微微后仰耷在他的肩头,因饮酒略显灼烫的掌心寻着他紧扣她腰间防止她跌倒的手,带着丝执拗的将自己的指插入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紧扣,两相交握。

        她将脸颊埋在他的颈间,轻蹭了蹭,近乎呢喃的唤道:“王爷。”

        君熠寒深如古潭的眸微睑,腰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喉结微动,低沉的嗓音响在她的头顶,“嗯?”

        “我好想你。”她语声似有细微哽咽,“我真的好想你。”

        “本王就在你身边。”她的软侬情话和着身上独有的异香及这满院清幽桂香丝丝撩入他的肺腑,清冷的夜风下,他腹间竟隐隐腾起股燥意,空茫的心头似有困兽在猛烈挣扎欲破笼而出。

        “不,你不明白。”她埋在他颈间的头用力摇动,似要证明自己的话,又似控制心底的某种冲动。

        “那你就告诉本王。”不知为何,君熠寒心头莫名升起股怒气,他揽着她腰间的臂弯用力一收,便将她转了个身面朝自己,他瞧着她眼角隐隐泛着的泪光,冷声道:“你若事事均藏在心中不告诉本王,本王又如何知道你心中所想?”

        温暖没料到他会突然将自已转身面对着他,一时怔怔的将他望着,唇瓣微启似本能的想将答案告诉他,可终究因心底盘旋的执念太深,那到口的答案竟生生的卡住怎么也说不出来。

        “告诉我,你那晚同我说的‘你亲手抹去了我对你的’什么?嗯?”君熠寒瞧着她满脸的迷茫及眼眸中的痛苦挣扎,心头的怒气无声无息被怜惜取代,掌心轻柔的抚着她的发,语声带着令人沉沦的诱惑。

        “我……我……”温暖眸中的痛苦愈演愈烈,脑海中似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在大声叫嚣,一个拼命的想要告诉,一个拼命的想要阻止,她抱住自己的头,眉头深皱紧紧的咬住唇,似想要控制住那即将冲口而出的答案。

        “松开。”君熠寒见她唇瓣已渗出血她却仍死命咬住,不由低声喝道。

        但此刻温暖意识已曾混乱状态陷入自我交战中,周遭事物皆为浮云,哪里听的进去半分。他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欲将她的唇从齿下解救出来,然入目处,她唇瓣艳红的血渍在月光下如妖娆盛开的曼殊沙华,散发致命诱惑蛊蚀人心,他呼吸一窒,眸色微抬,却见她双眸似盈盈秋水,将这月色晕染的更加迷离。

        左边向来平稳毫无波动的胸口处开始乱了节奏,他抬掌轻抚,感受着那急剧的跳动,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原来这一处并非空落无依,它原来早就在不知不觉的生了根发了芽,只等着有朝一日穿云破雾而出,点亮他生命的色彩。

        他的掌滑至她脑后,微微用力便四唇相贴,温热的触感令温暖身子微微的泛起股颤粟,她双眼情不自禁的合上,手本能的环上他的脖颈。

        她的顺从,她的无声迎合,让他揽在她腰间的臂弯更加用力收紧,腥甜的血味在两人唇齿间漫沿开来,更是刺激着他腹内的燥热急速攻向整个身体的四肢百骇,他的舌在她的领地里肆意掠夺来回扫荡,处处攻城掠地未有丝毫遗漏,那被她含在口中的桂花早已被两人的唇舌纠缠碾磨糜烂吞噬入腹。

        桂枝摇曳,花香混着酒香,将这夜色妆点得暧昧又迷离。几度飞花洛幕后,庭院中交缠的身影终于稍稍分开,温暖双眸意乱情迷的望着眼前心心念念爱入骨髓的男子,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夜色太过美好,她突然很想放纵自己一次。

        “寒,爱我。”她整个身子如火般滚烫,软软的挂在他的身上,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仍带着微微喘息的细侬软语拂在他的耳畔。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他紧扣住她的肩,逼她与他对视,沙哑的声音因太过压抑而微微紧绷。

        “知道,我当然知道。”她双手捧着他的脸,笑得幸福而烂漫,“我爱你,我想把自己交给你。”她说完似怕他拒绝,又赶紧故作凶巴巴道:“不许不要。”

        他深深的的凝视着他,眸色如海,脑中似有另一个声音在虚幻的时空中响起与之重叠:“寒,我爱你。”

        “你真的不要?”她见他仅是看着他,却未有下一步动作,语中不免有些委屈,但许是酒壮怂人胆,压抑过久不是沉沦便是爆发,语落,她不待君熠寒回答,直接对准他的唇便狠狠吻了上去。

        如何不要?

        既是他君熠寒认定的人,这辈子便注定是他君熠寒的人。

        不过是一瞬间,他便压回了主导权,不再压抑的*如狂风过境将她席卷,他将她打横抱起,在激烈的唇舌纠缠中向他的房间走去。

        ------题外话------

        今儿听了首歌,孙子涵的《隐身守候》,看了看歌词,虽然不是全部与文贴合,但*部分基本和女主二卷的心情很贴切的,亲们有空的话可以去听听。

        然后,为嘛我一不虐你们就都不见了呢?

        要不下章我虐虐?虐虐?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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