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蔡春生的不安

蔡春生脑里乱糟糟的，无心冲凉，钻进保安室内，坐立不安地望着厂外的水泥路。

        夜班的两个保安见蔡春生钻进来，很局促，他们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非常紧张。蔡春生挤出笑说道：“不关你们的事，我在等人。“两个保安这才定下神。保安小郭说：“蔡专员，他在哪里，要不我帮你找找？“蔡春生苦笑着摇摇头，想就是指了那个地方，你们也不敢去的。

        “那，我给你倒杯水。”

        两个保安对蔡春生很恭顺。蔡春生欲制止，小郭已用一次性杯子盛了大半杯水，热气腾腾的递过来。

        蔡春生没有口渴的感觉，捧着杯子发呆。

        现在九点多了，石榴跟王季平外出二个多钟，什么事要耽搁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一次简单的用餐吗？

        王季平究竟带石榴干什么去了？难道石榴这么快就……

        蔡春生不敢往下想。他和石榴患难与共，相信石榴不会轻易抛开这段感情。

        可是事实上石榴爽了约，答应好好的一会儿回来，现在还不见踪影。

        两个保安轮流厂区巡查，不知转了多少次。他们对蔡春生的情况也略有所知，只是对于顶头上司，他们不敢捅破这层纸。

        带上美女，尤其是百里挑一的漂亮美人，在深圳这有钱人的世界里，那可是潜藏莫大的风险！

        蔡春生也感到有些失望。石榴也许今晚不回来，随便一个借口，蔡春生也无从查证，何况石榴还是自由之身。

        蔡春生装作很倦怠的样子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说：“小郭，辛苦你们了，我得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工作。”

        小郭陪着笑脸起身，蔡春生正欲出门，忽然一声低低的呼唤：“蔡专员。”

        这声音婉约柔媚，蔡春生抬起头，看到窗外一个一袭素白的女子冲他莞尔轻笑。

        索小爱！索小爱显然已冲过凉，秀发瀑布一样披在肩上，灯光的映射下显见湿痕，而她圆润的苹果脸上漾动一股妩媚。

        这个仍然风资绰约的年轻女子，却被王季平抛弃。

        蔡春生心里一动，他想起大刘的话，觉得也许从她口里能得到什么。

        “索小姐，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哪？”

        蔡春生说着慢慢凑过去。索小爱眼里一阵迷茫。

        “睡不着，出去散散心。”

        前台工作很轻松，晚上又不加班，确实很单调。

        蔡春生淡淡地说：“附近没有大超市，有什么好转悠的？”

        索小爱盯上蔡春生，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轻轻发笑。

        “是啊，这地方太偏僻，没什么好逛的。看蔡专员的样子，也是无事可干，要不陪我转转？”

        如果不是蔡春生心里有事，石榴至今未归，蔡春生是不会应允的。但现在蔡春生正欲接近索小爱，她的邀请蔡春生求之不得。

        “也好，我在等人，就陪你转转吧。”

        索小爱扫了小郭一眼，抿嘴轻笑，率先出了厂门。

        蔡春生扔了水杯，跟在索小爱身后。

        厂门前一大块水泥地面，很干净也很平整。索小爱穿着软拖鞋，身段非常轻盈。厂里的灯光投射在索小爱身上，那个背影非常曼妙。

        索小爱步子很慢，蔡春生很快挨近她，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蔡专员，你在等石小姐吧？“索小爱接起蔡春生刚才的话，蔡春生没有否认。

        “何队长什么时候来上班？“何队长是索小爱的男朋友何坤，蔡春生有意把话题扯到这上面。

        索小爱身子一震，停了步慢慢回过头。蔡春生分明看到她眼里有泪影。

        “他，也许永远不回这个伤心之地。“伤心之地！索小爱似是明白蔡春生的用意，并没掩饰。

        蔡春生也不想背后下软刀子，既然话已挑明，蔡春生也不想绕弯子。

        “为什么你们会走到这一步？“这时索小爱又跨出步子，把蔡春生带到一个拐角处，靠在墙上停下来。

        “都是王季平害的。“索小爱轻轻咬着嘴唇，目光扫向幽暗的远方，神情有些落寞，但脸上并没愤恨之色。

        “你不恨王季平？“索小爱收回目光，瞅了蔡春生一会，叹了口气，缓缓摇头。

        “恨不起来。“蔡春生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索小爱的话。好好的一对被王季平插足，弄得劳燕分飞，当事人竟然没有恨。

        看到蔡春生诧异的神情，索小爱卟地一笑，但很快抿上嘴，又一声轻叹。“蔡专员，我们刚从家里来时，差点连饭也吃不上，是王季平给了我们饭碗，让我们这种漂萍有了依靠的地方。“这就是理由么？蔡春生扫了索小爱一眼，忽然觉得她说的不错。他和石榴也是在孤立无助之时被王季平发现，给了安定的环境。不过王季平手上的权势，索取他的需求，难道这也是恩德？

        “出门在外，难哪！“这声慨叹，让蔡春生仿佛濒临悬崖。

        “可是，你不该……，你要顾及何队长的感受。“蔡春生略带责备的口吻并没使索小爱生气，她淡淡一笑。

        “蔡专员……““叫我小蔡吧，论年龄，我当喊你姐姐。“蔡春生忽然发觉自己的心态有些变了。刚得知索小爱的身世，对索小爱有些鄙夷。现在却觉得她有些可怜。

        “好，就叫你小蔡吧。小蔡，铡开始我对王季平的非份要求也很抗拒，但是王季平几次求欢不成，发了狠，对我说，如果我再不满足他，他立即解雇我和小何。小蔡，你知道我们这种人，只要离开厂，再找工作难上加难。“这未必不是理由。蔡春生暗暗心惊，王季平是不是也用这种方式威*石榴就范？爷和石榴的位子，是一般人几年也难以攀上的。

        “所以你屈从了？“索小爱低下头，回避蔡春生刀子一样的目光，苦笑道：“我还能有其它的选择？“这一刻蔡春生差点崩溃了。王季平要达成他的目的，并没有采取过激的方式，只不过利用他手上的资源作为筹码。

        蔡春生痛苦地闭上眼睛，眼前突然浮出奇怪的影像。面对娇媚可人的石榴，王季平用狠得不能再狠的声调迫使石榴就范。

        蔡春生仿佛看到石榴羔羊一样被王季平剥光衣服，随心所欲蹂躏石榴。

        蔡春生猛地攥紧拳头，恶狠狠骂了一句：“狗日的王季平！“索小爱连忙发出娇笑，掩饰蔡春生的喝骂。

        这时两道雪白的灯光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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