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姐这是刚刚好
目送石天生离开后，莫小西朝着最左边的队伍末端走去。
排在她前面的是一名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身高刚到她胸口这个位置，头上用粉色的发带绑了两个可爱的小髻。小女孩似乎非常腼腆害羞，发现有人盯着自己，连忙将头垂得低低的。
莫小西一见，不由得生起逗弄的心思：“小妹妹，你再这样低着头，头就要钻进肚子里了。”
“啊？”
小女孩一听这话，连忙站得直直的，低垂的小脑袋猛地抬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后怕与不解。
在她抬头的瞬间，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
小女孩惊觉四周投来她最熟悉不过的异样眼光，连忙又将头压得比刚才更低，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可耳边传来的议论声却怎么也屏蔽不了。
“看，那里有个丑八怪。”
“在哪？在哪？”
“就在那边，站在大胖妞前面的那个女孩。”
……
大胖妞？
莫小西四下里瞧了瞧，眼睛所及之处都是些平均身高不超过一米二的小萝卜头，胖的小孩倒是有几个，可都是小男生，哪里来的大胖妞？
不对，等等。
那群熊孩子说的大胖妞该不会是自己吧？
莫小西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果然瞧见右手不远处那排队伍的末端有两三个小男孩正在指指点点，而他们所指的方向正是自己这边。
妈蛋，果然说的自己。
我勒个擦，姐这是刚刚好，刚刚好懂吗？
姐是成年人，自然身材各方面得按成年人的标准来看。
像她这样肤白貌美又身段好的美女简直打着灯笼都难找，这几个熊孩子竟然敢说她胖，真是气煞老娘了。
莫小西刚要准备发火，耳边突然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回头看去，但见刚才那名被她逗弄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然蹲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臂之间，瘦弱的小身板因为压抑着哭声正微微耸动着，那背影看起来极其无助，令人心疼。
这个时候我们的莫小西童鞋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四周异样的眼光大多都投注在小女孩的身上，而他们嘴里时不时念叨的那句‘丑八怪’说的也是那个小女孩。
该死的，难怪她刚刚觉得小女孩的行为有些奇怪。
如果她真是腼腆害羞，应该不至于将头压得那么低，几乎整张脸都快贴到胸口上了，原来归根结蒂是因为她知道自己长得丑，怕招来别人嫌弃的眼神。
可长得丑是人家小姑娘的错吗？
再说了，人家小姑娘长啥样关他们屁事，这些家伙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就罢了，还这么落井下石，真他娘的不是人。
此时我们的莫小西同学似乎已经忘记，若不是因为她那一句类似于恶作剧的玩笑话，又怎么会让小女孩成为众人嘲笑议论的话题。
“小妹妹，别哭了。人的美与丑看的不是外表，而是内在。你别看他们个个长得人模狗样，实际上心灵极其丑陋，这种人就算踏入修真一途，也不会有多大的作为。”莫小西蹲在小女孩面前安慰道。
“真的吗？胖姐姐？”小女孩露出泪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开口。
啥，胖……姐……姐？
莫小西感觉自己的脑门一阵阵抽痛，明明气得要死，偏偏还要表现出自己和善可亲的一面给对方看，“呵呵，当然是真的，姐姐从不骗人。”哪怕曾经骗过某些妖魔鬼怪，那也都是善意的。
“谢谢你，胖姐姐。”
呃……胖……好吧！我忍。
看在你被人嘲笑欺负哭得这么伤心的份上，姐就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了。
莫小西将小女孩扶起来，一抬眼便瞧见了对方右脸上那块占了三分之二面积的月牙形深紫色胎记。
说实话，普通人乍一看到这张脸，确实会吓一跳。可她看了之后，非但不觉得恐怖，反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包黑子额头上那块月牙标志。莫名的，她就觉得眼前的月牙有种长错了地方，并长歪掉的即视感。
噗，为啥她会有种想要爆笑的冲动呢？
咳，淡定淡定。
为了不伤小女孩的自尊，莫小西硬是强忍着笑意，一张脸很快就涨成了猪肝色，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小女孩仍然像刚才一样低垂着脑袋，只是时不时用眼角余光偷瞄着莫小西的脸色。从她不断搅动的手指可以看出，她的内心其实是很不安的，对她来说，眼前的胖姐姐是除了母亲以外，唯一一个给她安慰的外人，所以她很担心对方看了她的脸后会像其他人那样，流露出那种让她无地自容的厌恶神色。好在她观察了许久，并没发现对方有任何异样，反而眉眼带笑一直注视着她脸上那块胎记，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感兴趣？
咦，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姐姐……”小女孩试着直视莫小西的眼睛，怯怯地问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啦！”莫小西还以为小女孩会继续叫她胖姐姐，正想着怎么纠正这种错误的叫法，免得她哪天一个没忍住，对小女孩爆粗口，毁了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好姐姐形象。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有眼力界的，知道她不喜欢这个称呼，自己主动省掉了前面那个字。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莫小西，你呢？”
“我叫月牙儿。”说完，小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莫小西：呃，好吧！这名字还真跟你这个人挺配的，汗。
两人相互介绍过后，月牙儿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拘束，话匣子一打开，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很多，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嘴角还有个浅浅的小酒窝，看起来非常可爱。
月牙儿的五官算不上精致，但也绝对不难看，只是因为长期营养缺失不足，所以导致皮肤有点偏黄没有光泽，身体更是比同龄的孩子瘦小很多，这才拉低了她本身的颜值。
通过简单的交谈，莫小西得知月牙儿来自百里之外一个名叫龙泉的小山村。十年前母亲拖着即将临盆的身子逃难到了那里，之后被一对好心的老人收留，并顺利生下她。
几个月前，月牙儿的母亲病重，担心自己死后孩子会无人照顾受尽欺凌，于是临终留下遗言，希望她加入修真门派学一技防身。
听说苍云宗今年要招收一批弟子，月牙儿便带着村长好心为她准备的盘缠一路跋山涉水而来，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脚底不知道被磨破了多少次，总算赶上了这次的测试大典。
不得不说，对于一个才十岁的小女孩来说，月牙儿无疑是最坚强的。特别是当她看着月牙儿那双在襦裙下若隐若现露出小脚丫的绣花鞋，而破损的鞋底处明显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暗色血迹。
那一刻，她的心被深深地震憾到了。
“月牙儿，你是好样的，姐姐打心底里佩服你。”
莫小西第一次发自肺腑，对一个才十岁的小女孩竖起大拇指。
月牙儿回给莫小西的则是她最近这几个月来，最开心最甜美的微笑：“谢谢你，胖姐姐。”
莫小西：妹纸，你确定前面不是在逗我玩，说好的姐姐呢？
怒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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