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顾陌然的笔记
孟梓非办公室。
诺大的办公室里，孟氏父子正窃窃密谋，关于周易川的条件，孟梓非认为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爸，这摆明了是周易川用来刁难我们的要求，一旦答应了他，之后四大集团就成了他的刀俎之肉！”
“周易川显然是有备而来啊……”孟辰光叹了一口气，他虽然也希望孟梓非能够带给集团新的转机，可目前的形势对他们来说相当的不利。
“爸，周易川咄咄逼人，实在令人忍无可忍！”
孟梓非还没有从刚才和周易川对峙的气氛里走出来，他受到了周易川来势汹汹的挑衅，心里自然不平衡。
“梓非，周易川是商场上出了名的老狐狸，你还太年轻了。”孟辰光回想起十几年前，周易川是如何左右逢源劝服几个兄弟把房地产投资股权转让给他的情景，不由得感慨自己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是这个老江湖的对手？之前他想寄希望于孟梓非的那番心思，恐怕如今也只好落空了。
“爸......”孟梓非看着父亲此时老脸疲惫的样子，他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可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沮丧。孟氏集团，还有其他的几个集团的前途命运令人堪忧，孟辰光的肩上挑着重担依然没有人能为他扛起。
孟辰光坐下，抿了一口茶：“梓非，爸老了。人呐，到了一定的时候，不得不服老，不得不认命。”
“爸，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难道真的要答应周易川的霸王条款？！”
“生意场上，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周易川如果不是深谙此道，也没有今天的巨盛集团，怪不得他啊……反而是爸年轻的时候，开悟得太晚，没有经商的慧根。”
“爸，我们可以不与周易川合作，寻找别的资金注入。”
“梓非，十几亿美金的投资，不是那么容易的。”
“总之，我会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爸。”
“好，爸走了，你要注意休息。”
孟辰光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来，迟缓的动作令他仿佛一夜之间又老了好几岁。
孟梓非立马给技术团队老大打电话，结果竟然没有通。他又给几个关键的技术人员分别打了电话，还是依然没有打通。
孟梓非觉得事有蹊跷，他打开电脑，翻看了一些文档，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周易川这个老狐狸，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可是他怎么会知道的呢……”孟梓非嘀咕着，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信箱里来了一封邮件，是小唐发来的。孟梓非打开来看，有关于顾陌然的消息，这几天她都在洛杉矶四处游荡，由好闺蜜夏小宛陪着，文档里详细地注明了顾陌然每天的行程和住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些她们两个人的照片。
小唐做事情果然令人很放心，孟梓非能知道顾陌然一切安好，已经感到满足。他转念又想到了周易川的那三个条件，无一不是在为日后兼并其他四大集团做准备，周易川的老谋深算超出了孟梓非的预料。当下技术团队联络不上，孟梓非内心焦躁不安，头顶阴云不散，笼罩着绝望。
孟梓非继续查看着这个月的绩效报表，按时间和亏损程度的推算，新的项目必须在下周开始进行，否则即便是能够启动，也难以回补资金链的缺口。他又看了一下道琼斯指数，整个市场的趋势对那些没有概念炒作的企业而言，似乎难有回天之日……
孟梓非头痛欲裂，这是他目前为止在商业上所遇到过最棘手的危机，倘若有任何办法可以解决，他都豪赌一次。周易川在这个关头开出如此苛刻的条件，不过是为了日后的落井下石积累筹码罢了。孟梓非知道，周易川一定通过各种途径对他正在进行的项目调查过，否则这一切都不会来得如此突然……
黑色的笔记本。
孟梓非翻开堆叠在办公桌上的绩效报表文件，一本黑色的笔记本一角露了出来。
“陌然……”孟梓非像中了魔似的看着那不起眼的笔记本，这是顾陌然留下的，这段时间他忙得几乎快忘了这件事。
孟梓非看到这本笔记本，才回忆起来就在两个星期之前，顾陌然因为担心自己从尼泊尔飞到太阳岛。也是在这间办公室里，她坐在那张镂空的金丝藤椅上看着夜空中的繁星。在孟梓非醒来的时候，顾陌然就安静地坐着，手里拿着的正是这本黑色的笔记本，她看起来极其安静，美得像一个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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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交换，我希望我可以帮你解除孟氏集团的经济危机。”顾陌然的话在他的耳边余音缭绕，这或许才是孟梓非不愿意看这本笔记本的真实原因。
交换……用这本笔记本来交换她对那个神秘男人的追寻？孟梓非无法答应，尽管顾陌然把这个笔记本留下了，可是他绝不会以此交换！
虽然孟梓非并没有查询到神秘男人的下落，但他也从未相信过顾陌然留下的这个笔记本能够真的帮助庞大的孟氏集团解决什么经济危机。只是当下已近乎穷途末路，孟梓非才不经意地翻开了眼前的黑色笔记本。
顾陌然娟秀的字迹映入视线，排列整齐且不带一丝含糊，仿佛一气呵成……孟梓非快速粗略地翻阅，顾陌然竟然足足写了几十页！她是如何做到的？！
孟梓非惊讶于顾陌然密密麻麻的字迹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专业的商业思维。她不仅转换了进出口消费边际函数，投资绩效函数，还建立了数字模型，将这些宏观经济学的公式整理出后，匹配到了孟氏集团的各个大额亏损的行业，并且分析出了变量相关性……企划案中找到了回补资金漏洞的具体时间，甚至还计算出了具体所需要回补的资金数额……
顾陌然的企划里，提到的并非是一个短期的经济危机问题，还包括了未来十年的经济大趋势、行业风向以及集团如何应对相关问题的各种策略和措施。其中也提到了孟梓非目前所要进行的互联网平台项目，然而这个项目在顾陌然的企划中，仅仅是一个短期的转型过度战略罢了……
孟梓非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顾陌然年纪虽轻，但这一份企划案竟然把他比了下去，他虽然只是粗略地看了一遍，有些内容没有来得及细致考虑，可仅仅是涉及到互联网平台的项目，就已经足够他验证这份企划案的含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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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是洛杉矶的凌晨3点，顾陌然正酣睡着，夏小宛就在她身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夏小宛来洛杉矶已经快两个星期了，原本是为了公司的订货会，可是在这边待命了这么久，却也没有收到任何通知，陈志每天都会与她电话联络，问的问题也都千篇一律。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住在哪里？一天这样就算了，连续十几天都是如此，夏小宛一度猜测陈总监是不是在暗恋自己，不然为什么对一个员工的吃喝拉撒过问得那么仔细？
突然，顾陌然的手机震动了，没有铃声的震动并没有把顾陌然从睡梦中吵醒，反而是将夏小宛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夏小宛瞅了一眼来电界面，她本不想理会，一看上面竟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孟！梓！非！
“天呐……”夏小宛倒吸一口凉气，孟梓非？孟氏集团的少董事长孟梓非吗？！难道是同名同姓？！夏小宛转头看顾陌然，她正睡得香甜，没有一点被吵醒的迹象。夏小宛不敢接这个电话，即便是让她按下接听键，她的手都会不自觉地发抖，更何况接起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分钟之后手机停止了震动，夏小宛的心跳才逐渐平息下来，她瞥了一眼入梦的顾陌然，她熟睡的侧脸凝然安详，再次确认她没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惊扰。
不知为何，陌然似乎总有她自己的秘密，夏小宛想起了一些曾经大学里发生过的事情，比如总是有人向她打听顾陌然的联系方式，而她却不知道顾陌然是何时进入了这些张三李四的视线……她还想起了顾陌然前几天问自己是不是认识孟氏集团董事长孟梓非的事情……
夜深寂静，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响，夏小宛忽然动了一个念头，她把孟梓非的手机号码从联系人的名单中找出来，偷偷地存了下来，她还看见那个神秘男人的信息，最后一条发自十几天前，此后就只有顾陌然发出的信息。夏小宛也存下了神秘男人的号码，她想或许将来有一天能用得上。
夏小宛小心翼翼地把顾陌然的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回到自己的床上侧身睡去。虽然没有任何目的，也许只是出于好奇，然而孟梓非和神秘男人的号码都已经静静地躺在了夏小宛的通讯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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