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宴会

艾露丝大厅是王宫内最气势恢弘的建筑，十二根花岗岩巨石柱支撑起了内容纳千人聚会的空间，浮雕与装饰都巧夺天工，无懈可击，美轮美奂。每一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一副史诗画卷，分别讲述了蛾摩拉城的建立、壮大以及璀璨的文化艺术成就，其中最瞩目的一副画卷便是苏美人与艾格纳在星球保卫战[***]同抵抗埃林人的篇章，每一个人物都逼真传神，呼之欲出。二十四扇高大的通体玫瑰窗的映照下将绚丽的色彩渲染到大厅内的每一个角落，高耸的穹顶上，神之创世的故事在画家的笔下栩栩如生。这座建筑是艾格纳的手笔，塞萨里安为了感谢摩利和苏美人在对抗邪恶的战争中鼎力相助而特地命令艾格纳工匠建造了这座象征着两个种族之间伟大友谊的杰作。

        大厅内已经聚满了苏美王国的重要人物，在喧哗声中，摩利领着艾露丝在人群中一一为这位高贵的艾格纳介绍着到场的嘉宾。艾露丝礼貌地和每一个人打着招呼，他神秘莫测的微笑吸引着所有人的瞩目，她实在是太完美了，任何词汇也描述不出她高贵的仪态和美丽的容颜。让这里所有的人类女姓都黯然失色，神一般的气质让男姓苏美人在她面前都不由自主地多看上两眼，这让他们身边同行的女苏美人脸上多少有些不悦之色。

        在大厅最尊贵的位置上并排摆着两把高背椅，椅子的前方横着一张宽大的橄榄木桌子，摩利和艾露丝并肩在椅子上落座。摩利放眼望去，大批的侍从正着忙碌地将丰盛的食物摆上餐桌，盛大的宴会即将开幕。

        艾露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后对摩利问道：“为什么没有看到西泰斯?”

        摩利的眼角一直关注着艾露丝的长袍，这是一种苏美人不曾掌握的丝织工艺，在曾经的圣湖深林中流淌的溪水里长满了一种叫“艾格纳之泪”的水生藤茎植物，聪明的艾格纳从这种植物的根茎中抽出丝质的植物纤维，用神秘的工艺加工成可以织布的丝线，并且用科技为丝线渲染出无穷变化的颜色，艾格纳的能工巧匠们将这些被赋予科技之光的丝线纺织成轻如鸿毛，薄如蝉翼的布料，而后制作成精美的衣物。看着艾露丝长袍，摩利觉得自己的长袍粗糙得犹如乱麻一般，他听到艾露丝的提问，才将注意力转了回来，回答说：“西泰斯一向深居简出，我想您应该了解他的姓格，她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也许他现在正待在玫瑰顶上。”

        艾露丝说：“睿智的人总喜欢一个人独处。而愚钝的人才喜欢这样群居的生活。我也喜欢独处，可作为艾格纳的新领袖，是有时候我不得不跟所有人打交道。”

        听到这话，摩利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最讨厌艾露丝总是用这样傲慢的语气跟自己讲话。但是，今天是个欢乐的曰子，他的脾气也不好发作。

        看到侍从已经准备完毕，他站起身举起桌子上已经斟满甘甜葡萄酒的黄金酒杯对大厅内的所有人高声说道：“请诸位举起酒杯，一同祝福苏美人和艾格纳之间伟大的友谊，希望这种坚贞不破的传统能够世世代代流传下去，为我们的子孙带来更多的丰厚的果实。为了拯救这世间生灵于水火的救世主，我们伟大的神明！干杯！”

        “为了神！”

        “为了伟大的摩利！为了伟大的艾格纳之王，艾露丝！”

        大厅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祝福声以及酒杯碰撞的“叮当”声，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在美味堆砌成山的桌子前向两位君主旨意。

        艾露丝也举起眼前的酒杯，站起身向眼前的众人致意，她没有向麦迪恩那样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艾格纳不喜欢酒精饮料，因此他只是用嘴唇微微地沾了几滴后就放下了酒杯。

        苏美人的宴会永远和肉类以及各自种奶制品密不可分。硕大的焗恐龙蛋足可以将一个孩子装进内腔，上等肉排以及铐鸭嘴龙腿是苏美人的最爱，当然油腻的霸王龙肘和薰火腿也是必不可少的主菜。至于水果和蔬菜，似乎从宴席一开始就无人染指。

        艾格纳经过亿万年的演化，已经彻底变成了素食主义者，他们热爱自然界每一个鲜活的生命，从不用它们作为自己餐桌上的食物。摩利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在艾露丝的面前摆放的是宫廷面包师烤制的最上等的白面包、各种新鲜的水果都出自他的私人果园，最纯净的橄榄油盛满了水晶容器，作为佐餐的调料。

        面对这些食物，艾露丝似乎没什么胃口，她只是礼貌地品尝了几颗浆果后就再也没有看一眼餐桌，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正在享用肉排的摩利身上。

        “亲爱的摩利。”艾露丝直呼着麦迪恩国王的名讳问道：“你是否真的想对迦南人开战？”

        摩利正在专心地切割眼前肥美的肉排，听到艾露丝突然提问，而且是这样一个问题，他的挥舞刀叉的手停顿了片刻后，在继续切割肉排的同时扫了一眼身旁的艾露丝回答：“您的消息可真是灵通。”

        尽管摩利使用的是敬语，艾露丝还是听出了这位国王语气之中的不满，但是她必须要把这个不合时宜的话题进行下去，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我们的和平来之不易，上一次战争造成的创伤还未抚平，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你的决定。”

        摩利在咀嚼嘴里的肉排，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鲜嫩多汁的肉块上，他在思考该如何回答这位艾格纳首领提出的问题。

        艾露丝看到摩利的沉默，继续说道：“苏美人和迦南人的领土纷争，并不是只有战争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可迦南人一直在袭扰我们的边境，战斗时刻都在发生着，我的士兵每天都在流血，我必须结束这一切。”摩利咽下肉块开始了辩述。

        艾露丝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为摩利又倒满了一杯晶莹剔透的葡萄酒，她说道：“迦南人为什么离开它们时代居住的法贡森林，而冒险进入平原地区。这其中的原因我想你应该清楚。他们面临的是生存危急，而这个危急恰恰是你造成的。我希望你能保持克制与冷静，重新考虑你的执政策略，我们都需要的是和睦的邻居，而不是躺在枕边的敌人。”

        听着艾露丝的话语，摩利切割牛排的力度不断地加大，刀叉摩擦银盘的声音有些刺耳，他不听地往嘴里送着多汁的肉块，粗鲁地咀嚼着，脸上的表情阴沉。他说道：“谢谢您的建议，我会考虑。不过，我要为我的种族利益考虑，而不是仅仅对那些丛林中的低等种族保有同情心。苏美人也需要生存，需要更多的资源来供养自己，如果无法避免，战场是解决争端最好的谈判桌。”

        这显然是回绝了精灵王的建议，措辞并不生硬，但是态度坚决。

        艾露丝修长的手指在高背椅的扶手上来回的摩搓，对摩利当面的回绝，她的脸上保持着微笑，艾露丝似乎很有耐心劝解这位新登基的国王。

        “我记得我父亲塞萨里安曾经说过，一位伟大的首领，能够获得臣民的景仰，并不是靠手中的武器，而是他能够给予臣民足够的面包。宽容、仁慈、睿智以及克制是君王必备的有些品质。他的臣民希望能够拥有自由、富足的生活，而不是将他们的孩子送上战场。”

        “况且神在离开的时候，曾对我们说过，”艾露丝着重说道：“要善待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灵！”

        摩利手中的刀叉狠狠地摔在了银盘之上，随即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联同摩利脸上的愤怒，让这个大厅的欢乐气氛嘎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情，将惊愕的脸转向了这两位高高在上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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