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弑山

清脆的剑鸣震颤，一道蓝光自吴凡背后豁然亮起，吴凡这才看清，慕容青鸾的长剑出鞘，猛地向前冲去。

        衣袂飘飘，精致的面容却一脸寒意，湛蓝色的剑芒锋锐无双，响起破空之声，向黑暗处斩去。借着剑芒吴凡才看清暗处隐藏的黑影，一块黑布遮面，看不清表情，只露出一双眼睛，诧异的盯着众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失手，慕容青鸾不为所动，蓝色剑光斩在黑影所立之处，碎石乱飞，威势惊人，黑影还未稳定下来，便突然遭到慕容青鸾反击，疯狂往山洞深处狼狈逃去，本以为借助地形能够暗杀成功，岂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招惹强敌，可谓是报应不爽。

        幽暗的山洞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竞相追逐。

        慕容青鸾一身初始境修为虽被压制，可经过神秘莲花洗练躯体之后，实力提升何止一倍，虽然无法挥全部实力，但境界之间的差距足以让她的战力撇下大部分同龄人。而能够与她匹敌的人，显然不包括这道黑影。

        山洞内情况不明，万一这女人再中了敌人埋伏，那可麻烦了，吴凡眉头紧皱，而后冲着身后二人大喝一声：“追上去。”

        山洞深处，吴凡紧跟在慕容青鸾身后，随着黑影的脚步逐渐深入，开始曲折起来，岩壁忽然变窄，有时只能容一人勉强通过，一来二去，几人便跟丢了黑影。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几人脚步加快，眼前愈来愈亮，几人如同遇到沙漠中的水源一般，疯狂冲了过去。

        无名野花开了一地，散着阵阵清香，青草点缀，不知名的小动物肆意奔跑，一汪湖水清澈，岸边杨柳依依，柳条随风飘荡，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一片生机盎然景象。

        山洞口，眼前的景象让几人难以置信，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吴凡短暂失神之后，方才回过神来。

        身前微风拂面，芳草萋萋，身后洞穴深邃，其外枯骨遍地，与外界相比，这里可以称得上是一片洞天福地。

        死亡绝地与洞天福地仅有一洞相隔，落差之大，很难让人相信，可眼前的景物又如此真实，湖中嬉戏的游鱼，泥土散的气味，都是那样熟悉。这些东西，如果说是幻境，那什么是真的？一时间，吴凡不禁陷入迷惑，物我难分。

        当吴凡再次睁开眼睛时，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大山之上，山上树木葱郁，百草丰茂。山脚下，一座村庄，约莫百十户人家，袅袅的炊烟升起，这里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强大的凶兽以及险境，一片祥和景象。夜晚，山脚似乎是在举行一场祭祀活动，整个村落的中心广场看起来非常热闹，一群村民点燃篝火，相伴起舞，歌声响遍林岳，在远山间回荡。

        在远处，吴凡看到两个巨大的山洞突兀的出现在山顶，洞口喷薄出有形的光雨，喷洒向山脚村民住处，山下的村民跳动的愈欢快起来，一名耄耋老者须皆白，站在人群之前，拄着木拐朝向山洞跪拜，口中念念有词，身后村民亦跟随老者跪拜，不久，山洞口的光雨开始愈喷薄起来。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光雨逐渐停歇，老者站起身来，脚步抬起，无形的力量将他的身体缓缓托起，倏尔朝山顶洞口飞去。

        时光飞逝，不知过了多久，小小的村子在老者的带领下逐渐演化成一个部落，人口大增，强者辈出，成为了方圆数万里最大的势力，山顶的两个洞穴也成了部落的圣地，每逢盛大节日，老者便带领着部落的人们朝着山顶膜拜，似乎是在各取所需，当人们膜拜洞穴之后，那光雨便再次喷洒向部落。

        或许是因为没有永恒的强大，也可能是盛极而衰，直到某一年，洞口的光雨变少，到最后，甚至是枯竭了，因此，整个部落的实力开始逐年下降，人口也在不断减少，耄耋老者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某一天，一个身披黑袍的人来到部落中。

        黑袍人似乎掌握着一种奇特的力量，丈量山势之后，便在山上各处埋下了各种奇矿异石，怪异行为，犹如一点火星，点燃了整大山的活力，激起了大山的潜能，村落又开始逐渐强大起来。

        自此之后，黑袍人取代了老者的位子，主持着部落的祭祀，从此定居在山洞之中，可惜好景不长，数年后，大山彻底失去活力，就连山上的草木都开始枯萎起来，甚至，石块崩碎，属于大山的生机开始逐渐溃散。

        于是，在黑袍人的带领下，部落聚齐积攒百年的底蕴，开始举行最后一次的祭祀，试图激起大山的活力。黑袍人站在山下，在他的眉心，一点红芒瞬间闪过，体内透出一股与大山相斥的气息，隐隐间，村人似乎听到了一声不甘的怒吼，随后，浩瀚的天地间灰蒙蒙雾气开始弥漫出来，如同巨浪翻腾，充斥整片天地。

        突兀的灰雾袭来，随后整座山似乎都在微微颤动，黑袍人盘膝而坐，看着身后村人虔诚的膜拜，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瞬息之间，吴凡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隐约知道这个部落消失的原因，知道了遍地枯骨是如何出现，当祭祀仪式开始时，不出所料的，黑袍人张口一吸，天地间的灵气疯狂涌至，被他纳入口中。

        山脚下村民的精气也是不断从头顶溢出，躯体开始逐渐干枯起来，即便是一些强大的战士，亦是如同被锁链捆缚一般，动弹不得，体内精气被黑袍人纳入口中，就在这一刻，黑袍人全身衣袍鼓动，露出形同枯槁的胳膊，但在吸入这些人的精气之后，黑袍人干瘪的肉身开始逐渐丰盈起来。

        山下村民的身体却不断地在失去水分，生命之火逐渐干枯，平地一声雷，就连大山都在怒吼，风云突变，天地间蕴含的生机被黑袍人疯狂吞噬，吴凡可以感受到黑袍人的气势在逐渐强盛，就连其周身都隐约溢出黑芒，气势瞬间由弱变强，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灰雾腾腾，大山上的花草树木逐渐枯败，一阵风吹过，草木化为齑粉，随风飘散，山下村民身形伛偻，生机全无，赫然被吸干了全部生命力，仔细看去，干尸上独特的服饰看起来与方才人形大山头颅的旁边尸骨没什么两样。

        吴凡睁大了双眼，想仔细看清楚那个黑袍人，却怎么也瞧不清楚。

        微风荡开了黑袍人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极为普通的脸，约莫二十岁左右，他的眼睛很亮，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似乎洞悉了世间的事物。

        原本吴凡还以为黑袍之下是一个上百岁的老妖怪，竟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年轻，就在这时，黑袍人猛一抬头，若星辰般深邃的一对眸子与吴凡相视，冲着吴凡站立的方向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吴凡心中猛地一震，全身上下如同被冻结一般，刹那间大汗淋漓，仿佛遭遇到世上最可怕的事物一般，就连身上运转不辍的无名古经都停滞下来。

        被无形的气势锁定，吴凡动弹不得，半晌，黑袍人才收回视线，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黑袍人敏锐的直觉近乎妖异，吴凡深感震惊，不知要修炼到什么程度才能够锻炼出如此反应。

        “好可怕的人物，”吴凡不敢再看向他，生怕被黑袍人察觉。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声传四方，无尽的悲愤携带着滚滚气势直冲云霄，就连天上的阴云都似乎被冲散，一股无形的压抑弥漫开来。

        在这一声怒吼之下，吴凡血液沸腾，双目通红，似乎被吼声中的情绪所感染了一般，不能平静，之前主持祭祀的老者似乎预感到了部落遭难，疾从远方御空而来。

        老者整个人直接俯冲向黑袍人，强横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不断肆虐。

        黑袍人负手而立，不为所动，右脚猛地一踏，一股厚重古朴的力量从大山上抽出，沿着黑袍人的身体从手上喷薄而出，始一接触，老者身体便倒卷而回，原本梳理整齐的白都被震的散乱开来，显得异常狼狈。

        族人的全灭似乎让他失去了理智，不断冲向黑袍人，一次，两次，三次......周而复始，身上伤痕不断增多，但老者的攻击依旧未能取得想要的效果，甚至，黑袍人的脚步连动都没有动弹一下，似乎只要他站在那座大山上，便会稳如磐石，无所畏惧。

        老者逐渐清醒下来，看向山脚下的族人，目光说不出的意味，缅怀，懊悔......

        身体悬空而立，一双浑浊的眼中饱含了太多意味，终究化作一声轻叹。

        一头白逐渐变的乌黑，这一刻，老者似乎回到了年轻时代，强横的气息比之方才更甚。

        这时，黑袍人的神态终于有所动容，没待他反应过来，老者年轻的身体便再次射向黑袍人，片刻后，两股极强的力量便是相撞在一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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