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弱者本弱
弱者才会逞强，强者才会示弱，有资格去示弱。可当一个弱者去示弱时，只能说明他没有看清自己，弱者本弱，哪里还需要去示弱。
这个道理崔仁赫懂得，朴振英自然也懂得。
可朴振英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把崔仁赫想的太简单，以为年轻的崔仁赫在某些方面没有他们这些老狐狸老道精明，所以稍加编排再辅以示弱，想着能骗过崔仁赫博得这个年轻人心中的一丝丝感动，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朴振英不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现在在崔仁赫眼里，他就是弱者，弱者本就孱弱，根本没有资格示弱。至于刚才的那些“表演”，在崔仁赫看来不过是小丑做戏罢了。
“既然朴社长已经做出了最优解，那这顿饭便吃到这吧。”
崔仁赫说着就要起身，朴振英眉头一皱，跟着跪直了身子，谄笑道：“崔少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崔仁赫抖了下衣服的前襟，淡淡道：“朴社长今天找我，无非是想让我给你即将推出的女团写歌。可实不相瞒，最近我也在筹备女团的出道。”
此话一出，朴振英的心里凉了半截，刚刚直起的腰背顿时瘫了下去。他崔仁赫要准备女团，那歌曲必然是他亲手打造，再加上现如今在国内外的影响力，不用说都能预想到女团史上必会出现一个新人怪物。
如果出道时间再相近，不用想都知道JYP的女团肯定会被压地死死的，那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准备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朴振英忽然觉得有些无力。
居高临下看着哑口无言的朴振英，崔仁赫的眼里没有丝毫同情。
朴振英找自己谈合作，又是他求着自己，自然是要让他付出点代价的。就算一点好处都没有，也要让朴振英知道自己不是个傻憨憨的富二代。
况且以朴振英的心思，想着崔仁赫既然是JYP第一大股东，帮帮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公司业绩越好，分红也就越多，谁还会和钱过不去呢？
可偏偏崔仁赫真就没把JYP股份带来的那点分红看在眼里。
“崔少，您开价吧。”
正当崔仁赫抬腿要走，身后的朴振英突然出声道。
“开价？”崔仁赫回过身看了眼朴振英。
“没错。”
朴振英低下头语气诚恳道：“只要能让JYP和Rockstar签署歌曲版权的协议，价码随您开。”
听出了朴振英话里的恳切，崔仁赫的嘴角绽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他很清楚，这是朴振英今天找自己的第二个目的。
大猩猩这种动物虽然没有进化完全，但脑子却不傻。在国内能排上号的组合的经纪公司几乎都和Rockstar签了合约后，唯独JYP，既没有被拒，也没有同意。这背后的真因作为社长的朴振英肯定要去深究，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会崔仁赫。
只是让朴振英没想到的是，崔仁赫处处不给自己留机会，可为了JYP，他只能放手一搏。
崔仁赫回到餐桌前坐下，酌了口清酒后说道：“什么都可以要吗？”
朴振英犹豫了一下，回道：“什么都可以。”
“那要你的JYP呢？”
声音不大，可在朴振英听起来却如五雷轰顶。
“崔少说的是…我手里的股权？”
“你说呢？”崔仁赫把玩着手里喝空了的酒杯，淡淡道。
朴振英低着头，眼珠飞速转了几圈，他实在想不通，已经是第一股东的崔仁赫为什么还要自己手上的那些股权，仅仅是为了完全占有JYP吗？
良久，见朴振英不说话，崔仁赫伸出左手的食指，用指节敲了敲木质的餐桌：“怎么？刚刚朴社长还说让我开价，这会儿就舍不得了？”
“崔少误会了。”朴振英慌忙道，可心里却早就西八西八的骂了起来。
崔仁赫斜睨了他一眼：“那你倒是给个话，如果可以，就这么定了。我呢，也不是个无情的人。你的那些股份带来的分红日后我会一分不少的打到你的账户上，不至于让你丢了经济来源。”
“这……”
朴振英面露难色，自己可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社长，真要做了闲散人，以后谁还会正眼看自己？况且自己已经准备好的女团企划，现在就这么脱手送人，实在是心有不甘。
朴振英迟迟不说话，崔仁赫也不急，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往嘴里送。
良久，朴振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哑着早已干涸的嗓子正准备开口，崔仁赫把空酒杯‘啪’的一声置在桌上，缓缓道：“行了，知道JYP是你的宝贝，好好管着吧。”
朴振英点点头连连称是，旋即眉头一皱，抬头望向面前的年轻人，颤着声音问道：“崔少这是……”
崔仁赫拿起酒瓶给朴振英倒了杯的同时，手指抬了抬，朴振英看到后会意，两手揉了揉已经发麻的大腿，缓缓坐起身。
“股份我可以不要。”
崔仁赫捏着酒杯碰了下朴振英的，这话看似说完可实际上只说了一半。朴振英自然明白崔仁赫在想什么，一是让他自己给出筹码，而不是他崔仁赫要来的，二是给自己机会，看自己能给出多大的诚意。
可这恰恰是最难的，给钱，崔少不缺；给股份，崔少是第一股东；给物，不用想都知道崔少吃穿用度的花销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物品自然也就不缺。
朴振英以极快地速度在脑中过了一遍能给出的东西，同时小眼睛悄咪咪地打量着对面的崔仁赫。忽然眼神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笑意吟吟地端起酒杯。
之前的不安和紧张已经从脸上一扫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是谄媚的笑意：“不知崔少有没有留意过我们公司的裴秀智？”
“裴秀智？”
崔仁赫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继续道：“就是你专门为她打造了一个女团的那个女孩？还演过《建筑学概论》？”
朴振英又惊又喜：“崔少知道？”
崔仁赫点点头：“听说过。”
朴振英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既然崔少有留意，要不让她去伺候您几天？”
“就她？”
崔仁赫翻了个白眼：“你是觉得我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吗？”
朴振英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上个月裴秀智刚被爆出和李敏镐的恋情，这会儿自己提这人实在是犯了蠢。
本以为崔仁赫会训斥自己一顿，可谁承想等了一会儿没声，再望向崔仁赫时对方竟撇着嘴笑：“既然朴社长提到了这档子事，那就依你的意思。”
朴振英不解道：“请崔少明示。”
崔仁赫同样压低了声音道：“咱公司内部有没有年轻的练习生？要求不高，十六岁以上就行，再小，就不好了，什么都不懂。”
朴振英惊讶地‘啊’了一声。
崔仁赫一挑眉头，质问道：“怎么，没有还是不愿意？”
几个眨眼的功夫，朴振英悄声道：“有倒是有，可她们，配不上您。”
崔仁赫蓦地皱起眉，有些怒道：“难道裴秀智就配？”
朴振英赶忙歉声道：“崔少息怒，我的意思是，练习生都是没有出道的，不懂规矩，去伺候您一来怕您生气，二来她们和裴秀智不同，没有名气傍身，想来您也会嫌弃。”
崔仁赫摆了摆手：“我性子慢，不着急这些。没有名气可以等她们出了名，再送来也不迟。”
朴振英有些为难道：“就算您性子再慢，可我手上目前也只有Sixteen那十几个女孩。如果依您的要求，她们倒是合适。”
“那就等这十几个出名。”
崔仁赫淡淡道：“你JYP出来的idol，多少带点曝光度，再说这次你又拉了Mnet，可谓是锦上添花。”
再度提到Mnet，朴振英的表情顿时黯淡下来。这是绕不过去的坎，可听到崔仁赫的言语里已经不太在意，这才暗自舒了口气，转而换了个话题：“还有一事，想请崔少麻烦。”
崔仁赫瞥了他一眼：“说吧。”
朴振英组织了下语言，小心翼翼道：“如果可以，烦请崔少在SK那边替我说上几句好话。”
崔仁赫一皱眉头，顷刻间化作平常，装作不解问道：“SK？朴社长为什么会以为我能在SK说上话？不会就因为Kakao从SK手里收购了Loen吧？”
朴振英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先前我去找SK的人碰壁时，有个人跟我说过一句话。”
崔仁赫再次皱起眉：“什么人？什么话？”
朴振英思忖片刻后回道：“这个人我不认识，因为我当时心急公司的效益，只记得他跟我说，让我去找一个叫崔仁赫的人，还说这个人会帮我。”
淡淡这句话，却让一直心情平缓的崔仁赫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张纤净无尘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别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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