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谈判
第十一章谈判
西尘回去睡了一觉。
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里也没人管他，如果按照帝国的礼仪，他的所作所为完全跟贵族不沾边儿。不过这样也好，这才是他心目里王子生活，现在应该吩咐厨房准备下午茶了。
他洗了把脸，看见仆人正站在门外。
“王子殿下，杰克·本先生来访，说是您的意思。现在正在正厅等您。”
西尘嗯了一声，“好的，你去吩咐厨房准备些点心。”
杰克·本准备好的说辞似乎在这位王子面前完全用不上。王子开口就微笑着说：“我知道你来的意思。请坐，杰克·本先生。”
“我知道作为帝国的王子也许您并看不上这些小钱，流风要塞的做法确实不光彩，但是您也是流风要塞的主人呐……”杰克摇晃着满是肥肉的手。
“不，杰克先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先喝杯奶茶润润喉咙吧！这奶茶可是从产自风雪王国的，喝在嘴里有一股沁心的冰意。”王子说，语调平稳，目光温和，显示出他极好的涵养。
杰克有什么话都憋在了嘴里说不出来，先在身份上，他仅仅是一个商人，虽然不像是在风冶帝国那样对商人重视程度不高，但说到底，他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上等平民，王子能够接见他已经很不错了。
“你想购买铁矿石，对吧。”王子的指节轻轻敲击在桌面上。
杰克正不知道如何说，却没想到王子会这样直接了当的说出口。
“我可以卖给你，不过这个价格就不能按照以前的价格了。”
好吧，等等……王子说的什么？可以卖给他。甚至阿西克侯爵已经打算看王子的笑话了。作为一个王子不在雾月城待着跑到了最偏僻的西野镇还被刺杀了，简直是贵族圈子里的笑柄，也因此风西尘的信仰流失很厉害。
但是坐在他面前，这个沉稳的少年让他觉得非常的不一般。
听说这位王子徒步走了两年，才从帝都走到了这片地方。他真是了不起啊。即使他经常的走南闯北做交易，可是到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风雪王国的王都风雪城。在那里他见识了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动辄上十万的金币额度简直让人流口水。而听说帝都的拍卖场，甚至能喊出上亿金币的拍***较而言，他这个流风要塞的大商人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穷鬼。
“我知道，整个雾月郡，不，整个西地都是您的，可是——正常的价格……”
“比正常价格多三成，你想要多少呢？”
还是有一搭没一搭这样漫不经心的敲着桌面。那一下一下的节奏简直都是在他的心上打鼓，这个价格其实已经不错了，卖出去后他可以赚到三成。只是很长时间流风要塞对西野镇都是掠夺性的交易。而事实上，西野镇建镇的时候就是因为这座矿山。不然爵士大人怎么可能会把目光投到这个小地方。
“可是，王子殿下，这样做恐怕会引来侯爵的不满。”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您的信仰已经流失了。
王子的声音依然充满着漫不经心，“他满不满意需要我来关心啊？别忘了，他只是个侯爵而已。”
只是个侯爵而已，这样的话，不由让杰克噎了口唾沫。这可是拥兵自重的侯爵啊，整个流风要塞都在侯爵的统治之下，王子您要命令他简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侯爵的梅花家族，就是流风要塞最上流的存在。
“如果他想要反抗我的话，他会付出他付不起的代价。如果我这样说，你还会考虑他吗？”
杰克知道，这到了谈判的关键时刻。这个王子一点也不好谈，他想。
“难道您要凭借雷电大人……可是仅仅是雷电大人一个人，恐怕没办法与整个梅花家族作对啊。”
“你这是实话啊。”王子笑了一声。常年对抗奥匹斯山的魔兽暴动，流风要塞招揽的客卿不止一位，其中甚至包含了武王。就是有一两个武尊他也不会奇怪。
“不过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一句话，杰克先生，九折的价格，吃吗？”
杰克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决定来，“吃。我全吃了。”
王子却笑得意味深长，“我怕你吃不完呐，杰克先生。”
这笑的简直有魔力，就在杰克思索间，王子把糕点盘推到了他的面前。又重复了一遍：“我怕你吃不完呐，杰克先生。”
杰克看着眼前精致的糕点，顿时无语了。王子是拿这个来开他的玩笑啊。杰克拿起了一个，填到了口中，舒滑酥软喷香清甜，实在是太好吃了。这是食物吗？应该是天上的食物吧！
王子真会享受。说话也同样厉害。
“我给你打九折吧。”
杰克悚然动容。
刚才不是都已经谈妥了吗？怎么还有自己给自己降价的，王子是嫌弃金币太多了吗？
“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商人，所有再让利给你，是希望以后我们之间的交易还能继续做下去。”
我们？他和一个王子，我们？杰克有些惶恐。
“别担心，杰克先生，我只是欣赏你做生意的勇气。这样的勇气不是任何一个商人都具备的。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到我的面前吃饭。事实上，在你来之前，我就知道了你全部的资料。”
这是摸准了他呀。
杰克说：“有您这样慷慨的王子，我当然十分愿意和您做交易了。不瞒您说，我实在是看不惯强买强卖的做法，这和强盗没什么区别。而商人，讲究的是交易的艺术，通过贩运来凭空的生出金币来。”
西尘举起了一杯牛奶。“为您日后的荣华富贵，我们干杯。”
“那为王子早日掌控西地，我们干杯。”怪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
醇香的牛奶，实在是太好喝了。这和流风要塞的贵族饭菜简直是天壤之别。真应该让那群自以为是的贵族来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贵族风范。
“殿下，您的厨师做的牛奶味道实在是好极了。”杰克赞叹道。
王子淡淡道：“是吗。如果有一天平民也能喝到这样的牛奶就好了。”
额，这个想法。真是惊人啊。王子是一位善良的领主。
“王子殿下，对于这次交易，还是跟以往一样吗？”前面的谈完了，是时候问最后一个问题了。
以往的就是，遵循物物交换的法则，矿石换粮食。
“你确定能提供足量的粮食？”王子摇了摇头，“明天你就会知道的。我要金币。然后，我还希望你能够帮我联系一下青海郡的粮食商人，你给我牵线，我会给你5o金币的费用。”
额，这个答案，和他想的出入太大，可他确信王子一脸正经不是危言耸听。杰克站了起来。“王子殿下，我们既然说好了，没什么事情，下臣就告退了。”
“好，下午的时候——”西尘看看天色，有些哑然，“真是抱歉，明天吧，明天下午，在矿山给你清点矿石。”
“王子殿下您也要去吗？”
王子也站了起来。杰克立马微微躬身以示敬意。
“明天我正好要看看我的新设备和矿山公司改革怎么样了。到时候我应该会和你一同前去。”
“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王子亲自送杰克·本出了花园，这让杰克·本有一种恍惚的错觉和……失败感。王子并没有如同以前他谈判的那些商人一样，油嘴滑舌、斤斤计较，语气自始至终都是温和平淡，但是却一直有种咄咄逼人的凌厉。就好像是，每一句都说到他心中想要说的，好像他整个人都在他面前无所隐藏。王子单刀直入，精准的令人害怕。不过——他也喜欢。
回到小镇的旅馆，同行的佣人帮他拿着东西，去掉撑场面的大衣，低声问：“老爷，谈判还算顺利吗？这个王子是不是已经因为侯爵的名头吓得胆寒了呢？”
怕是所有的人都如这个仆人一般的想法吧！
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王子拥有的不仅仅是精致的面孔，跟他的黑色头一样格格不入的是凌厉的不见血的语气。
“闭嘴！”杰克老爷一声低喝。“王子殿下岂是你一个平民可以议论的，当心被拉到广场上烧死。”
可是——平常说这个被赶出来的王子，不都是随便说的吗？
他是所有贵族茶余饭后的笑点，一个落难的王子，带着个他的侍从，被赶到远离帝都万里之外的地方。这个王子还不会武力，纯纯粹粹的一个废物，甚至他是文王唯一的儿子，帝国也不允许他继任文王这个封衔。仅仅是远封，还封在别的被封王国的覆盖地带。
其实杰克心里则是另一种想法。也许，西野，是王子故意的选择。这里有矿山，就代表着财富。与其在重叠的封地遭受嘲笑，还不如在这个没人注意的小镇逍遥自在。可是极冬就要来了，面对奥匹斯山的魔兽暴动，王子难道还呆在这个人口不足5ooo的小镇？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这无异于自找死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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