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省赛预热一

不过杨韶儿心里也清楚，这种事也的确怪不得顾蕴，她和苏琪琪的月考成绩在全校都是遥遥领先的。何况他们班排进年级前五十的足有二十多人，占了总数整整一半多，而四班仅有四五人排进年级前五十。就算他们这次意外没拿到年级第一，那这个令人骄傲的成绩也还算是拿得出手的。

        一班还是当之无愧的重点班。

        林暮所有课目全部挂掉，门门红灯。林实华觉得这小子简直给三班丢尽了脸，早知道如此，自己当初就算跟校长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能让他进这个班来。体育特长生就是一个赤裸裸的累赘。

        可是这个累赘，现在却不是他能动得了的。有校长在后面护着他，他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就比如说上次校门口的保安大叔拿着出入校门登记表来找他核查，他明知道没有这回事却还是替林暮撒个谎敷衍过去了。反正这日子于林暮来说就是能混则混，只要他不给他惹出什么大乱子来就好。

        而那个替罪羊骆乔的日子远没有林暮这样好过，上次交完检讨这次保安又直接来找班主任核查出校记录，班主任心如明镜直接道了句，“最近都没给他批过假，估计那天晚上也是偷偷溜出去的。”

        轮到班主任找骆乔的时候，骆乔自然是满嘴喊冤打死不肯承认，还闹着要查校门口的监控

        可班主任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给他墨迹这事，更何况他之前的所有坏印象都留了班主任的脑海里。班主任二话没说直接跑去教导处替他申请了个警告处分。

        在田径队的训练课上，骆乔就这事一直不停地跟林暮抱怨，还接着喊冤。可林暮只顾低着头幸灾乐祸地笑道，“不冤不冤，一点都不冤。”骆乔接着问他何由，林暮道，“因为当时我们一起出去的啊，在登记表上我亲自给你签的名。你都忘了？”

        骆乔万万没想到原来是身边的亲兄弟暗算了他，他对着林暮就竖起了中指，“你小子敢阴我。”

        林暮微笑着也对他竖起了中指，“难不成你还在乎这点脸皮？”

        骆乔知道要是这样再说下去的话这林暮估计又要扯到他整天浑浑噩噩的问题上了，他索性活动活动了筋骨，准备君子动手不动口起来。

        正当两个人闹着要扭打在一起时，叶正辉吹响了口哨，准备让全队集合开始训话。

        这一次徐子傲倒是在场，叶正辉点名让林暮，徐子傲和几名短跑健将队员先站到队伍前头，然后他又去挑选能跑的长跑队员。林暮不知道这叶教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里的所有短跑队员中只有这徐子傲算是他对手。自始至终，别的短跑队员他也就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学校里的月考已经结束，再过两天便是学校一年一届的运动会。趁着省赛的号角还没吹响，你们可以先在这次的校级运动场上热热身。还有，你们这些短跑的长跑的正好也有机会互相较量一下，检验检验自己这段时间训练的成果？都听到了没？！”叶教练最后又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听到了……”底下的士气也不是很高昂，毕竟来田径队的大多数人也都是混混日子的。

        林暮这时候在脑子里快计算着上次和徐子傲比赛的成绩，他比他也就快了o.3秒，那么他的记录就应该是23秒31，他的个人记录是23秒56。这么算下来的话，他比他快了有o.25秒，也才四分之一秒。

        林暮自信满满地看着操场，看着跑道，就仿佛看到了曾经刻苦训练的自己。他有信心这一次一定会过他。

        再回头看看徐子傲，林暮觉得他整天总是一副淡泊名利的样子，似乎事事都与己无关。看起来有点可恨。

        叶教练说完之后又让他们散去继续训练。骆乔半死不活地跑在跑道上，什么狗屁省赛，什么运动会，通通都与自己无关。

        林暮和徐子傲做完一些腿部肌肉训练，两个人绕有默契地开始进行短程加跑。让人看上去就像是两个在飞快平行的不明生物一样，因为在这个年纪他们的短跑成绩远远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

        今天的田径队训练直到放学铃响后很久才结束，十月初的天已经有点小冷，林暮在操场上直接套上长裤，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才看见一条未读信息。

        “放学了没？我在校门口等你。”

        又是父亲来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前。

        骆乔本来还想邀他共进晚餐，他本来还想去找顾蕴的，这些事只得先暂时统统抛之脑后。

        林父一直在校门口等候着，市重点高中一般除了有学校里的邀请或者是教师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一道大铁门横在父子俩面前，林父又点上了一根烟率先开口道，“你这破学校连十月初的法定假期都不给放假？”

        林暮将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抬起来抖了抖短袖上的汗水，“正常的。现在学业越来越紧，一般高中都不放假了。”

        “刚训练完？”林父将烟头掐掉丢在地上拿脚踩了踩，“十二月底的省赛你可有把握？这是打进国家锦标赛的唯一机会。”

        “爸，到时候你也会去的是吧？”林暮抖完汗又将衣服撩起来，露出了羡人的八块腹肌。

        林父没有答他，低头弯腰将地上的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礼品盒拎起来，走过去转交给了门卫室。

        林暮看见父亲那时低头弯腰的样子又觉得他比以往落魄了许多，老了许多。

        “我走了。”林父走到铁门旁跟林暮嘱咐了一声，“别忘了你做什么选择爸都会支持你。”

        林暮看见他远去的时候似乎又点上了一根烟，云雾缭绕的好像就在他四周。

        保安大叔出来将礼品盒转交给林暮，他拎着盒子掉头十分落寞地向教室走去。

        路过一班的时候他还是低着头，丝毫没有注意到每天一心学习的顾蕴已经注意起了他。而他就一直低着头那么安安静静地走着。

        顾蕴见他这般估计是出什么事了，她放下笔跟在他后边，见他进了教室，自己悄悄地挪到窗边。

        林暮将盒子放到桌上，他又看见里面塞了一个鞋盒。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到桌上打开。

        那同样是一双不起眼的有点旧的浅灰色跑鞋，但拎起来的时候几乎轻到毫无重量，他放在面前细细端量着，鼻子又嗅动了两下，似乎还留有点父亲的脚臭味。他又看了一下尺码，与自己的差不多大，看样子是父亲年轻的时候穿的。

        重新收拾好了鞋盒，他现那个礼品盒里居然还有几样东西。闪闪光的，类似于奖章一样。

        他将鞋盒轻轻的放到地上，当把奖章拿出来看的时候他彻底震惊了。

        有两枚金牌奖章是父亲年轻时参加全国高校田径锦标赛那时候获得的，一枚男子1oo米项目组冠军，还有一枚是两百米项目。

        另外还有两枚铜牌奖章居然是父亲在o8年奥运会上获得的，同样的，一枚是男子1oo米项目组季军，还有一枚是两百米。

        这些都是父亲年轻时的荣誉，他楞楞地把这些奖章一直攥在手里。

        顾蕴还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他。

        当林暮变得再次惆怅起来，掉过头去将目光转向窗外的时候，他眼睛有点湿润润地看着顾蕴。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彼此笑了起来。

        “没事吧小暮？”在去食堂的路上顾蕴看着他一直沉默还是有些不放心。

        林暮不知道她这个学霸会不会真的懂得自己内心的狂热和壮志。在某些人看来，他林暮不就是跟骆乔一样，一个走后门的体育特长生，来重点高中浑浑噩噩虚度光阴的无志青年罢了。

        “没事，可能最近要运动会了有点压力。”林暮楞了片刻才回道。

        “开学时就听说过，你还是名副其实的国家二级运动员，又参加过市赛。有什么好紧张的？”顾蕴说着巡视了一下街道，看看有没有老师，然后又朝林暮那慢慢走近了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我是想起那个徐子傲心里还有点后怕，上次轻松一跑就破了我的记录。别这次又……再次刷新他的记录。”林暮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畏手畏脚地起来了，明明刚刚训练课上还自信满满的。

        “你说的也是，我觉得这个徐子傲肯定大有来头，前几天月考也是轻轻松松地考上了年级第一。比我都给比了下去，总分比我高三四分。”顾蕴若有所悟地说道，“反正不管怎么说，我相信你。”

        说这话时，顾蕴好像完全忘了之前自己对体育特长生的成见。她现在有的，似乎是满满的对梦里的那个少年的情意。

        离运动会还剩一天的时候，林暮继续在跑道上训练。而顾蕴居然就拿着本英语书在操场边上坐着。

        骆乔见有女同学围观，自己又深深地被自己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训练的时候难免有点用功了起来。

        训练结束，林暮去找顾蕴，两个人席地坐在操场上。骆乔见状没想到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把。只是，他更没想到的是这林暮的进展居然如此之快。等他到操场上去质问他，他又觉那位女同学越的熟悉起来，貌似就是经常跟在他的女神苏琪琪旁边的那位。

        “怎么，看楞了？”林暮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数遍，“你的女神呢？”林暮又开始取笑他。

        “你这进展够快的。”骆乔突然对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又调转方向，一百八十度朝下。

        “我们可算是找了好久才找到彼此的。”林暮坐下来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骆乔听着是云里雾里。

        此时他们的脑海里又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次紧急演练，想起了那多次在梦里时，她只能望着他模模糊糊的背影，而他只能一直牵着她漫无目的的往前跑时的场景。

        对了，还有那最后一次两个人因梦境而最终在跑道上寻找到彼此，这一切，究竟要怎么跟骆乔说，要怎么跟他解释，他才信呢。

        所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说这次训练徐子傲怎么又没来？这小子又开始狂起来了。”林暮及时地掉头，拉回了话题。

        “这小子其实是真狂。你们都听说了吧？人家这次月考排名第一，连当初堂堂的市中考状元都给比下去了。”骆乔也坐下来跟林暮侃侃而谈起来。

        “你身边这位可就是当初的市中考状元顾蕴。”林暮面无表情地看着骆乔，“不过，你跟他倒也有的一拼啊。”

        “何以？”骆乔头一回文绉绉地问道。

        “你看啊。”林暮说时笑着看了一眼顾蕴，“你在长跑队是蜗牛，人家在短跑队跟我有的一拼；人家月考年级排名第一，而你恰好是倒数第一。所以说你们两个人以后绝对有的一拼。”

        骆乔现在可算是看清了林暮的真面目，他这就每天不奚落自己一番浑身不得劲。这个兄弟，果真是白交了。

        三个人起身说说笑笑着向食堂走去，一路上骆乔一直找机会搭讪顾蕴，不停地打探着苏琪琪的消息。搞得一旁的林暮像个电灯泡一样。

        第二天的运动会又在响彻云霄的义勇军进行曲中正式开幕。运动员们先是沿着操场跑道走了一遍形式，然后是校长副校长和年级组体育组长冗长无趣的致辞。

        致完辞便是来势汹汹的男子组1oo米预赛，林暮在操场上脱下长裤（里面是备好的运动短裤），换好自己平时训练时穿的红色跑鞋，在胸前用别针别好号码簿就赶去径赛检入处检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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