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泛舟清波上
凌霄阁，望仙亭。&1t;/p>
夜逝羽和初云航两人对弈。棋局之上，黑白子厮杀，刀光剑影，暗藏玄机，步步凶险。&1t;/p>
“我输了。”许久之后，初云航开口，他的声音十分坦然，完全没有一丝颓废。&1t;/p>
夜逝羽笑道：“局势尚未明了，初掌门此时言败，是否为时过早？”&1t;/p>
初云航摇头道：“局势未明？我看未必，夜掌门步步为营，我已经入局，想要脱身，难上加难啊。”&1t;/p>
夜逝羽低头，看向棋局，若有所指的道：“入局，未必就不可破局。”&1t;/p>
闻言，初云航赞同的点头，道：“不错，困兽之斗，要么死，要么爆而起。”&1t;/p>
“只有面临绝境，无路可退，才反而有一线生机。”夜逝羽手中的黑子落下，顿时将自己原本所营造出来的完美局势给毁了，黑子所围成的包围圈中已经出了一丝微弱的破绽，看似微弱，但输赢却已经不再那么明显。“这一局，输赢还未定。”&1t;/p>
初云航若有所思的看着棋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中带着好奇，“这一子，夜掌门指的是谁？”&1t;/p>
“是我。”夜逝羽抬头，微微一笑，“他放过我，就是最大的败笔。”&1t;/p>
初云航起身，负手而立，语气带着深意，“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1t;/p>
夜逝羽跟着起身，他望向远处，摇头道：“所谓的准备妥当，又岂能真的万无一失。”&1t;/p>
“所以你今日来找我，另有事情？”初云航挑眉，看向夜逝羽。&1t;/p>
“我想请教初掌门一事。”闻言，夜逝羽正色道。&1t;/p>
见状，初云航脸色一肃，“你说。”&1t;/p>
“我想知道，何为真道？”夜逝羽沉声道，“真道与问道之间，有何不同？”&1t;/p>
闻言，初云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下来。&1t;/p>
许久之后，初云航叹了口气，道：“问道者，讲究问心、明道、再修道。真道者，看破虚妄，求得真我。真我，一个真，如何理解，只能靠你自己。”&1t;/p>
夜逝羽微微皱眉，初云航说得似是而非，显然这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再者初云航本身也只是半步真道，对于这个境界也尚在探索之中，因此即使他有心想要教夜逝羽，也只是有心无力。&1t;/p>
想到这，夜逝羽幽幽叹了口气，只能作罢。&1t;/p>
见夜逝羽没有丝毫头绪的样子，初云航沉吟了片刻，才道：“道，博大精深，人力终其一生，也很难探索完全。万物皆有其道，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殊途同归，通一道，而齐万道，此道即天道。故万物归于道，是为一。”&1t;/p>
“一？”夜逝羽皱眉，目光闪烁不定，他轻声自语，“万物归于道，是为一。万物殊途同归……”&1t;/p>
初云航看着他暗自沉思，也就没有再开口打扰，只是默默站在一旁。&1t;/p>
片刻之后，夜逝羽才回神，他有些无奈的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失落，“我果然还是太急了，刚踏入问道巅峰，就急于突破。”&1t;/p>
“我能理解你急于求成的心情，何止是你，我也恨不得自己能马上突破，可惜啊，”初云航并没有责怪夜逝羽急于求成的心理，而是深深叹了口气，“越是着急，反而一无所获。夜掌门，你绷得太紧了，是该放松一下了。”&1t;/p>
夜逝羽苦笑，他明白初云航的意思，可是夜逝羽比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场战争的残酷，他不能，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即使他知道自己太过急切，可是他还是无法放松下来。&1t;/p>
“道法自然，真道，既是讲究一个真我，你若是一味急于求成，只怕最终反而会误入魔道。”初云航郑重的劝解道。&1t;/p>
“我明白了。”夜逝羽点头，“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1t;/p>
初云航见他是真的听进去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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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湖。&1t;/p>
夜逝羽来到此处的时候，初浅婳正抱着画画在玩耍。一人一狐，映着这湖光桃林，显得格外唯美。&1t;/p>
“婳儿。”夜逝羽含笑而立，满心的烦躁不安在见到初浅婳的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柔情与欢喜。&1t;/p>
“夜大哥。”初浅婳闻言回头，见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喜悦。她轻轻拍了拍画画的头，示意它一旁去玩，随即站了起来，缓缓走向夜逝羽。&1t;/p>
见她走近，夜逝羽毫不客气，伸手将她直接揽入怀中。初浅婳早已习惯了他的霸道，见此情景也不惊讶，更没反抗，只是默默任由夜逝羽这般抱着。&1t;/p>
“你怎么有空过来？我听爹爹说你最近都很忙？”&1t;/p>
夜逝羽温香软玉在怀，心情大好，他笑了笑，柔声道：“初掌门让我放松，我想了想，也只有在你身边能让我放松了。”&1t;/p>
闻言，初浅婳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她轻咬贝齿，轻声道：“你也不要累坏自己了。”&1t;/p>
夜逝羽听出了初浅婳语气中深藏的浓浓的关心与担忧，顿时心中一暖，脸上的笑意更是多了几分，他松开初浅婳，看向她的眼睛，柔声道：“那，婳儿今日陪我可好？”&1t;/p>
初浅婳眨了眨眼睛，煞是可爱调皮，她眼珠转动，似是在想什么坏主意，嘴上却道：“那，我们去哪里？”&1t;/p>
听到这个问题，夜逝羽一时语塞，但他很快就注意到初浅婳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因此顺着她的话道：“婳儿想要去哪？”&1t;/p>
初浅婳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显然对夜逝羽如此识相感到开心，她笑道：“我们去泛舟吧。”&1t;/p>
夜逝羽微愣，注意到初浅婳的目光，他有些惊讶的问：“这里？”&1t;/p>
“对呀！”初浅婳连忙点头，似是怕夜逝羽反悔，直接道：“这里这么美，而且半月湖也很大，我们就在湖上泛舟。”&1t;/p>
夜逝羽哭笑不得的道：“可是这里没有船啊？”&1t;/p>
初浅婳摆手道：“我们可以直接做一个嘛！”&1t;/p>
见夜逝羽还想说什么，初浅婳直接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好不好嘛？夜大哥？”&1t;/p>
见到如此模样的初浅婳，夜逝羽哪里还能说出一个“不”字来，只能无奈点头应下。&1t;/p>
决定好了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初浅婳很是干脆的坐在一旁看夜逝羽一个人做苦力。&1t;/p>
可怜的夜逝羽就败在初浅婳的目光中，只能默默去砍了一批竹子，然后做成一只竹舟。&1t;/p>
美丽的半月湖，湖水清澈见底，水中各色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显得活力十足。岸边的桃花随风飘落在湖面之上，点点樱红，显得格外美丽。&1t;/p>
竹舟之上，夜逝羽和初浅婳站在一起，男的英俊，女的美丽，两人宛如一对金童玉女。&1t;/p>
“婳儿。”夜逝羽看着远处重叠的山脉，再看向身旁的初浅婳，眼中满是渴望与憧憬，“我真希望，可以就这样和你一起泛舟清波上，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简简单单的，没有那些阴谋算计，也不需要费尽心思去想下一步该做什么。就我们两个人，就足矣。”&1t;/p>
闻言，初浅婳眼中也浮出一丝向往，她悄悄伸手握住了夜逝羽的手，俏脸微红，“如果这一战我们能赢，我们可以再来这里泛舟。”&1t;/p>
夜逝羽反握住她的手，挑眉笑道：“那婳儿，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1t;/p>
初浅婳顿时羞红了脸，有些慌乱的想要抽回手，但夜逝羽握得紧紧的，初浅婳努力了好几次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作罢，她低下头不敢去看夜逝羽，声音显得有些慌乱而语气不足，“谁，谁要跟你在一起了？我只是说和你一起泛舟而已。”&1t;/p>
见初浅婳又羞又恼的模样，夜逝羽顿时笑出了声，只是他刚想开口调侃初浅婳，目光却不知为何落到湖面上，突然就出神了起来。&1t;/p>
初浅婳见夜逝羽笑出声，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调戏她的话，结果等了好一会都没见夜逝羽说话，初浅婳不由好奇的抬起头，却见到夜逝羽正盯着湖面呆，顿时不解道：“夜大哥，你在看什么？”&1t;/p>
听到初浅婳的声音，夜逝羽顿时回过神来，只是他没有回答初浅婳的问题，依旧在思索什么，一个人看着湖面呐呐自语，“鱼？水？”&1t;/p>
“鱼？水？”初浅婳微愣，有种丈二摸不到头脑的感觉，她下意识的道：“鱼在水里游，有什么奇怪的吗？”&1t;/p>
夜逝羽微微一震，若有所思的道：“如果鱼没有了水，就活不了。”&1t;/p>
初浅婳感觉一头黑线，这不是常识吗？她无语的点头，敷衍道：“对啊，没有水鱼自然就活不了，鱼本来就是依赖水活着的。”&1t;/p>
鱼本来就是依赖水活着的。&1t;/p>
夜逝羽如同醍醐灌顶，整个人顿时清明过来，瞬间想通了先前的诸多疑惑。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四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没有水，鱼就活不了，可是没有鱼，水就没有活力。两者之间，看似是鱼在依赖水，但水又何尝不是在依靠鱼？万物同样如此，一切相生相克，相互依赖而存在。”&1t;/p>
“道亦如此，道生万物，道于万事万物中，又以百态存于自然。道无形，却可感知，可想象，可以化身为千千万万有形有色的东西存在。而真道，就是在这千千万万的道里面，所以真道，就是寻找最初的本源。”夜逝羽一边说着，双眼的光芒越亮，他的脸上带着自信，让一旁的初浅婳不由看呆了。&1t;/p>
在这一刻，初浅婳惊讶的现，夜逝羽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强盛起来，隐隐约约的，让她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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