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功夫

美国的商业高度达，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对商业行为领悟得无比透彻的商人了。这些人拿着各自公司开出的高额的薪金，自然要做出符合这一份薪水的成绩来，否则的话，逐利的商人，凭什么要把钱给你？

        想要做出商业成绩，一个最大的窒碍就是人。所有的商业都是围绕着人这个因素打转的，因此，如何和目标人物接触、拉近关系，就成了一个专门的课题。

        在美国，因为处处有监管，所以，直白的贿赂是绝不能采用的方式——即便你肯给，也要对方肯收才行的，一旦失误，司法部门的那些家伙可不是吃素的，分分钟叫你做人。而且，在美国人看来，直接给钱，方式太直白，太没有内涵，太Lo了。

        白哥们有的是其他规避的途径，甚至不用直接和你联系，旁敲侧击一番之后，就把你的兴趣、爱好摸了个底儿掉，保证给出的计划，让你全家开心。你喜欢钓鱼？很好，我们会安排你去落基山脉钓鳟鱼；你喜欢潜水，老总7o英尺长的豪华私人游艇带你去加勒比，让你游个够！

        你喜静不喜动？那也没问题，阿尔卑斯山脉有庄园式别墅，你尽可以在里面享受静谧的时光；你是文艺男？全世界各大博物馆，甚至馆藏文物，都任由你欣赏；你喜欢运动？那更简单了，冰球、棒球、橄榄球还是篮球？只要你说得出来的，都能为你搞到包厢贵宾票。你说你喜欢足球？那……好吧，也没问题！咱们去欧洲！

        如果说以上的这些你都不喜欢，对这些人根本无欲无求？那也未免太小瞧了白哥们的能量，你有家人吧？有孩子吧？你的孩子该上大学了吧？问问孩子，想不想去哈佛、耶鲁、普林斯顿？什么，孩子还小，不到上大学的时候？没关系，早晚要上的！

        总之，只要你不是真的住在伊甸园中，这些人就总能找到办法，接近到你身边。而现在，罗森博格和瓦格纳就深深地感到了这种幸福的烦恼。但即便是这样，两个人还是咬紧牙关，绝不吐露半点详细信息。

        各大制作公司的人后来说，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看过剧本之后，所有人一致认定，能写出这样一部作品的人，年纪绝不会小于4o岁，其文字使用的纯熟、人物性格的刻画、剧情的起承转合，当然，还有那最让人心旌摇动的、只属于作者独有的诗一般的语言，都能够可以想见，作者必然是有过丰富的社会阅历的人士。

        而且，这部作品应该不是他的处女作，他一定还有其他的作品，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表，或者是当时的文字还不成熟，表了，也被人观察到了，甚至也曾经搬上过舞台了，却只注意了作品，而没有注意作者本人罢了。

        也是因为这些原因，他们真的是丝毫没有考虑，《麦克白》会出自一个不足2o岁的年轻人的手笔，这种信息的极度不对等，也就造成了谈判初期的层层窒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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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制作公司的不同人马在楼下聊了一会儿，普林茨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会是罗森博格先生的作品？”

        波尔曼噗嗤一笑：“我和罗森博格也算认识，而且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成为他和一张写了n多个零的支票之间的障碍，但，很遗憾，我知道的罗森博格先生，没有这样的才华。”

        这句话倒是得到了所有人的共识，罗森博格当年也是百老汇的一员，他的水平怎么样，在大家的心中都有一杆秤，不是说水平不能长进，但《麦克白》已经完全越了他所能触摸到的层次，这和努力无关，只和天分有关——这话可能很伤人，却是事实。

        修伊特忽然问道：“还是不知道作者的情况吗？”

        “不知道，先生。瓦格纳先生和罗森博格先生完全采取了避而不谈的态度，依照我们的分析，要么就是在作者哪里得到了警告，要么，就是连他们也不知道。”

        “不知道？这不可能！”修伊特斩钉截铁的说道：“即便是这部作品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他们又怎么会连作者的情况都不知道，就传真出去？真以为把我们骗过来，然后等到一切谈妥，最后却没有作者出席、签字，是一个很好玩的场景吗？”

        普林茨、波尔曼、丹等人无不点头，若说这是罗森博格等人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那未免也太拙劣了。

        “是的，先生，”公司的下属说道：“但，无论我们用什么办法，罗森博格始终不说。”

        “也不必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了，明天是第一次见面，先听听他们的条件再说吧。”丹如是说道：“不过，普林茨先生、修伊特先生，还有波尔曼先生，我要事先声明，《麦克白》的剧本，我们柯林德&布鲁克斯&福克公司是一定要拿在手里的。”

        修伊特轻蔑的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今天在场的这些人，又有哪一个不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只从他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小子，比他家老头差远了！

        迪迪不知道罗森博格和瓦格纳两个在经过商议之后，决定把他的身份彻底隐瞒下来，知道最后揭盅的时刻，再隆而重之的推向人前。据罗森博格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吸引人的是什么吗？你别猜了，我告诉你吧，就是神秘感！’

        “对大自然的神秘感，让我们翻山越海，却探寻从来无人踏足过的境地的美丽；对人类社会的神秘感，让我们明了电影和电视；对他人生活的神秘感，让我们通过舞台，可以一探究竟，对……”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瓦格纳打断了他的话，心中哂笑，难怪他在百老汇一事无成呢，只看他说得这些话，就可以想见，即便是编剧，他也是最糟糕的！当然，这只是心里想想，表面上是丝毫也看不出来的，反而像给他勾起了兴趣似的：“那，你的意见是？”

        “不要让艾斯先生出席，也尽可能的隐藏他的行踪和具体的情况，由着那些人着急去！”

        “罗森博格先生，你告诉我，你作出这样的决定，有几分是为了让艾斯先生日后更加的一举成名，又有几分是想看一看你昔日的同僚出丑？”

        这实在是诛心的一句！罗森博格张口结舌了半晌，蓦然苦笑：“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瓦格纳深吸一口气，自觉对罗森博格的人品有了更多的了解，但他是忠厚人，实在不愿意为了对方的狭私报复而彻底撕破脸皮：“这个问题嘛，我的意见，还是问问艾斯先生的意见，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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