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 爱恨情仇（212）
“埃尔文，已经一个小时了，你想好自己该怎么做了吗？”舒伯特的提醒打破了齐格菲尔德的沉思，他抬起头，望着一把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枪，却依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就算你再考虑上一整天，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所以还是早点下决心吧。”舒伯特说。
“可是我真的下不了手……”齐格菲尔德对舒伯特投去了一缕哀求的目光：“您能不能去和统帅阁下商量一下，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件事情……”
“如果真的有其他的办法，那么我也不会逼着你你来做这件事情了。”舒伯特长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其实林德曼将军等人是算准了你不会杀死秦风，所以他们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你始终下不了决心的话，那么他们就能堂而皇之将秦风的事情公诸于众，到时候你和卡尔等人就会被送上绞刑架，而统帅阁下的改革计划也将胎死腹中。”
“杀了我好了！”齐格菲尔德激动地喊道：“这件事情和卡尔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你怎么这么傻？”舒伯特反驳道：“你以为林德曼将军只是想夺走你的生命吗？不，他脑子里的计划远比你想象中复杂得多！这些年由于你一直和日耳曼人对着干，所以便成为了非日耳曼族裔公民心目中的英雄，而统帅阁下这次任命你担任雅利安城军区司令也是为了让你协助他更好地推动改革，但是如果你和卡尔等人因为秦风的事情被判处死刑，那么对于渴望实现变革的人们来说无异于一次沉重的打击，因为他们会现统帅阁下竟然连自己的儿子和最信任的将军都保护不了，到那时不会再有人相信他会给人们带来希望，人们会再次失去斗志，任凭强硬派把他们拖入饱受欺压的深渊，如果事情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即使你死上一千回又有什么用呢？”
齐格菲尔德顿时哑口无言。
“听我说，虽然林德曼将军颇有些自以为是，但是如果你真的杀死了秦风，那么他就不得不兑现自己的承诺，而你只要能够活下去，将来还怕找不到复仇的机会吗？”舒伯特说。
齐格菲尔德沉默良久后，突然拿起了放在面前的手枪，只是他的身体却抖得非常厉害。
“唉……”舒伯特出了一声低沉的感叹：“对不起，埃尔文，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非常痛苦，但是为了能够在第三帝国内部实现真正的自由和平等，我相信你会做到的。”
齐格菲尔德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地下室。秦风见他去而复返，不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怎么样？他们是不是已经拒绝了你的要求。”
“对不起……”齐格菲尔德望着秦风那张刚毅的脸庞，突然间哭得像个孩子：“我救不了你……因为他们说只有杀了你才能放过我的那些朋友……”
“是克劳柏森总理对你说的吗？”秦风面对噩耗却出人意料的平静。
“是的……我求他去给你说情，但是他也无能为力……”
“好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秦风将双手放在了齐格菲尔德肩头：“你是个男子汉，不应该在这种时刻流眼泪的。”
“对不起……我是个懦夫……我没资格做你的朋友……”
“埃尔文，你是我秦风这辈子交过的朋友当中最讲情义的一个，就冲这一点，我秦风就已经死而无憾了。”
“可是我不想让你死，我想让你活下去……但是我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这个我懂，所以我不会怪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听我一句劝，如果你猜不透你的那位阿尔伯特叔叔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那么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一场阴谋的牺牲品。”
“我会去查清楚这一切的……因为我要替你报仇，我会把那些该死的害人虫全部都清除掉！”
“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秦风笑了：“对了，我什么时候上路？”
“就是现在……”
秦风望着齐格菲尔德不停颤抖的手臂和那支冰冷的手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迈步走出了地下室。守在大院里的卫兵们见到他的身影如临大敌，一个个拉开了枪栓，却都站得远远地不敢靠近。
秦风抬头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厚重黑幕，乌黑的眼眸中透着一丝遗憾的目光：“埃尔文，能告诉我哪里是东方吗？”
“应该是在这边。”齐格菲尔德伸手指明了方向。
“谢谢。”秦风跪在了地上，面朝东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爸爸，妈妈，小雪，请原谅我不能再和你们呆在一起了，但是我没给咱中国人丢脸，也没给咱老秦家丢脸！如果有来生，二十年后我还是条好汉！”
当秦风从地上站起来时，齐格菲尔德的情绪却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的手不停的颤抖，却怎么也举不起手枪。
“来吧！”秦风挺直了腰杆，伸手指向了自己的心房：“看准了再开枪，可别让我活受罪！”
“不……我做不到……”齐格菲尔德的眼前此刻出现了无数个幻影，以至于他竟然无法保持身体的平衡，眼看就要瘫倒在地上。
“埃尔文，拿出点男人的气魄来！”秦风见状高声喊道：“是条汉子就快点动手，别让我看不起你！”
齐格菲尔德不停地喘着粗气，突然间像是疯了一般举起手枪扣动了扳机！
“呯！”秦风的胸口立刻绽放出一朵鲜血染成的花束，他望着齐格菲尔德泪流满面的脸庞，嘴边却绽放出一丝微笑，接着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秦风！”齐格菲尔德扑到他身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对不起！我是个懦夫，我没有资格做你的朋友！但是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因为我就算是死也不想做你的敌人……秦风，你醒醒！你醒醒啊！”
秦风再也无法回答齐格菲尔德的呼唤了，这个坚强的中州汉子在异国黑暗的冰川下走完了自己的人生，然而他却不会想到齐格菲尔德与自己的故事并没有就此了结，因为还有一段凄美哀怨的爱情故事在后面等待着齐格菲尔德。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齐格菲尔德才松开了秦风渐趋冰冷的尸体，他失魂落魄的望着四周，现原先围拢在一起的卫兵此刻都不知去向，身边只有那位将卡尔带走的盖世太保官员。
“请在这上面签字吧。”盖世太保官员将一份供词递到了他面前。
“这是什么？”齐格菲尔德问道。
“是您承认自己强迫路德维希上尉等人协助隐藏秦风的供述。”盖世太保官员说。
齐格菲尔德麻木的扫了一眼，便在供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盖世太保官员微微一笑，便将供词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阿尔伯特叔叔在什么地方？”齐格菲尔德茫然道。
“他实在不忍心看您亲自动手杀死自己的朋友，所以便提前带着秦风的供词走了。”盖世太保官员说。
“秦风的供词？他承认了什么？”
“您还不知道吗？”盖世太保官员阴笑道：“他承认是获得了您的帮助才没有被送到盖世太保手中，但是在没有与您会面之前，他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他是什么时候签的字？”齐格菲尔德有气无力的问道。
“就在半个小时前，您当时还在犹豫是否要杀死他，但是他却很痛快的签了字。”
“秦风……”齐格菲尔德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你为了和我见上一面，竟然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我又为你做了什么呢？”
恍惚中，盖世太保官员已经离去，但是卡尔却走到了齐格菲尔德身边：“埃尔文，我们走吧。”
“卡尔，你自由了吗？”齐格菲尔德缓缓转身看着他。
“是的，”卡尔不由自主的避开了对方的目光：“他们说你既然已经杀死了秦风，那么他们也很乐意兑现自己的承诺。”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齐格菲尔德的眼眸中突然燃烧起一丝仇恨的火焰：“我誓，总有一天我会把那些害死秦风的人全部都送上绞刑架！”
卡尔心头一颤，居然倒退了好几步。
“对不起，卡尔，我不该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所以我不会让你卷进这件事情，因为这是我一个人的战争，一场没有退路的战争……”齐格菲尔德一面喃喃自语，一面缓步向大院外走去。
“埃尔文，我们一起回去吧。”卡尔追上了齐格菲尔德的脚步。当两人走出大院时，后者却意外的现腓特烈、波拿巴还有鲁道夫竟然都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阿尔伯特叔叔的主意，”卡尔上前抚摸着波拿巴的鬓毛：“他说我们见到它们或许就可以摆脱烦恼，虽然他是一番好心，可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齐格菲尔德带着一脸的痛苦神情跳上了马背，卡尔催动着波拿巴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路无语，很快便沿着山谷来到了一座陡峭的悬崖脚下。
“埃尔文。”卡尔突然跳下了马背，“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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